天明明还亮着,怎么就这时候停下了呢?
瞧着门口侍卫一眼,她随着慢腾腾的下了马车。
怎么回事?赫连绝的车架呢?怎么眼前的客栈门前就剩他们一辆马车?
她心下疑惑不安,已听得一旁的宁子澈侍卫催促道:“公子说战火纷乱,我们现在这里主上两日,待赫连将军与大军接应后,再派大队人马来接应我们。”
这样?
她疑惑的抬头望眼前的客栈看去,正见了宁子澈从里面出来,见她立在那里,他挑了挑眉道:“怎么?安生的日子,你倒反不想过了?”
时时心得。他这一提醒,水慕儿立刻想起连日来赶路的艰辛,急忙进了客栈道:“那我是单独一间房吧?”
宁子澈闻言瞥了她一眼,目光不屑的仿佛在说,本太子没兴趣与你这女人一间。
能得单独的机会,又有单独的住房,水慕儿自然乐得其所。而尤为重要的是,眼下,跟在他身边的也就一个侍卫,正是她逃跑的好时机。
意识到这点,她精神猛然一震。
这样一来,这几天可就得吃饱喝足好好备战了!
开枪杀人
这一晚上;水慕儿睡得格外满足。
宁子澈不知道是信心太足还是根本就不担心她逃跑,大白天的,居然突然不见了他和侍卫两人。
本来二人一起只是好好的在用早餐,只是突然,侍卫在宁子澈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他看了水慕儿一眼,说是有事要出去下,结果这个一出去之后便再没有回来。
水慕儿心中砰砰的跳。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急匆匆跑出门向路人询问眼下这里哪里有马卖,得到地点后,她迅速就往贩马市场跑,而她的身影才刚出了客栈门,从偏门立刻出来两道身影。可不就是宁子澈和他的随从侍卫。
“公子,果然不出你所料,眼下我是不是该过去?”随从安远逸问。
“别急,等她买好了马也不急,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也是同倍剧增的!”宁子澈勾了唇与他一起紧步跟上那人。
水慕儿此刻却丝毫不知自己早落入了宁子澈的圈套之中,她好不容易用自己的首饰换好了马,心头异常的开心。可就在这时,忽然见了一人一骑飞越而来,她险险躲过只听得那人大喊道:“瑾王大婚,昭告天下!”
她以为是自己听错;又听那人大喊了声;然后身子停了下来;翻马而下。当告示上的内容清清楚楚的摆在自己面前时,水慕儿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
萧凤鸣娶了凌如雁?
那个女孩……表面上看去乖巧,实则鬼灵精怪的女孩。
水慕儿只觉脑子比灌了铅石还重,整个人全身发冷。
而就是在这时,那贴昭告之人已经翻身跃上马,按原路打马而回。
水慕儿回了意识,慌忙的上前拉着那人的腿:“瑾王大婚,这是真的?”
那人鄙夷的看了她眼:“千真万确的消息,三日后便是他们大婚之礼了!”
“三日后?”水慕儿呼吸一滞。
那人见她似乎疯疯傻傻,不耐烦的一甩脚,打马而去。
水慕儿被他的力道甩得后退两步,整个脑中却都是他所说的话:明日便是他们大婚之礼了……
这般说来,他不但没有被龙飞尘下狱,而且还即将大婚?
那她呢?
想想马儿。她被人抓了这么久,难道他就从没有想过来找她?
怎么会?可是他不可能会这样,他明明是爱她的呀!
大脑乱作一团!水慕儿顾不得很多,翻身便跃上马。无论消息是真是假,她都要亲自上京去问一问。她要当面去问萧凤鸣。
也不知是太急,还是心头太慌乱,她上了几次却怎么都跃不上马。
气急败坏的再上,却就在这时腰间一紧,随即有男子的气息停留在她的耳边:“要去哪里?”
是宁子澈的声音。
水慕儿下意识一偏头,已见他安然的跨坐在自己身后,与自己同乘一骑:“说,要去哪里,我带你去!”
水慕儿却从他手上夺过缰绳:“你下去!不用你管!”
宁子澈眸子一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瑾夫人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眼下可是我的俘虏!”
“你知道我是谁?”水慕儿原本的心急一瞬间缓和了几分,她看着身后似笑非笑的宁子澈,脑中一闪,她已戒备的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想怎样?”宁子澈勾唇,“我听说你们东离皇上这次赐婚的目的无非就是要瑾王出征替他打先锋,所以我想着,你对于瑾王来说是不是有足够的分量。”
“你!——”水慕儿呼吸一滞。这一下总算是明白他为什么来帮她了。
赫连绝纵然不耻,但他好歹是军人,一旦他认定自己是他的女人,他便万不回拿自己做要挟。13321329
可是宁子澈就不一样了。
他是为权者。
但凡为权之人,哪一个不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就像龙飞尘。
她眸间的心慌沉了下去。所以说,宁子澈从一开始帮助自己就是埋下陷阱的所在。
想起初时见面时,见死不救的他,水慕儿心中顿悟。是了,那样面对她一个弱女子被几个男人围攻的情形,但凡是有几分正义感的人,多半都会救上一救吧。可是这个人,南漠太子,却至始至终看都没看她一眼,还跟那些流氓痞子撇清二人的关系。
试问这样一个人,又岂会真正的好心帮自己?
其实她一早就该想到。
“你想以我为人质要挟他?”
“不是以你,是以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宁子澈勾唇纠正她的话。
水慕儿面色骤然一白。
这个丧心病狂的人!
心中有什么涌出之时,她极快的一鞭子抽在马背上,马儿受痛飞跃的同时,水慕儿对着身后的宁子澈大喊道:“若是不下去,便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你可别忘了,这是东离的地方!”
宁子澈目光微顿,随即一声嗤笑落到她的耳旁:“你以为我会独身闯东离不成?”
他话音方落,前头不远处的路边立刻涌现了大批的人将拦在出口处。TTu9。
此刻二人本就是在街上,行人看到他们飞奔的马儿纷纷让路,可就是前头穿着百姓衣服,却一看就是顺练有素的众人,坚决不肯让。
水慕儿一咬牙,只得豁出去了!
她对着众人大喊:“让开!”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听她的,相反,俱都拔出了宝剑。而她身后的宁子澈竟愈发安然的坐在她的马背上,甚至于,还将手指搭上她的双肩。
水慕儿无计可施,眼看着那侍卫们的宝剑就要砍到马儿的腿上,她骤然从怀中掏出那把枪,上档发射只在瞬间完成。
“砰”的一声,众人惊骇的看着突然倒下去的同伴,胸前衣服骤然而出的窟窿出正汨汨的留着鲜血。
水慕儿握着发麻的手,下一步则是将枪直接对上宁子澈的额头上:“叫你的人都退下去!”
早在她枪声发出的一刹那,宁子澈已是面色微变,而此刻,他看着水慕儿手头上的枪更是目录震惊。
他面色一时变幻不定,而底下的人也因了水慕儿拿了那刚刚杀人的东西抵在自家太子的脑袋上而始终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
“叫你的人不准跟上来,否则我杀了你!”
她此刻整张脸都是惨白,连手指也是指节突出,宁子澈面色变了好几变,最终这才朝身后挥了手。
众人只得十丈开外的跟着,宁子澈这才开口,声音沙哑无比:“现在,你总该放了我吧?”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了你?”水慕儿冷声开口,字字寒入人心,“你封了自己的穴道,散去所有武功!”
“我不会武功!”宁子澈强调。
水慕儿心头一慌,索性便直接伸手扯了他的腰带递给他道,“把自己绑上!”想了想她又道,“先绑眼睛。”
宁子澈看了她一眼,本来有些惊慌的眸子缓慢平静了下来,唇上勾起的竟是极尽妩媚的笑意:“娘子怎么不扯自己的腰带,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扯一个男人的腰带会让人误解的……”
“瞎说什么!”面对他的调戏,水慕儿手指一紧将枪又送近几步。心下只觉有什么在一点点涌出时,她不得不紧绷神经,以十二般的精力来对付眼前的人。
即便是心里头慌乱不堪,即便是她在这个时代第一次杀人,但是有什么比丢了自己和孩子的命更恐怖。
所以她不能慌,一定不能慌!
眼见了宁子澈的眼睛已经覆上看不见,她这才微微松口气继续对他指挥道:“你下令,不准你的人跟上来!”
被蒙住眼睛的宁子澈几不可闻的一挑眉;随即他对着身后嘱咐几句众人不得跟随,这才“看着”水慕儿道:“可以了吗?”
水慕儿不敢乱动,只得倾着身子仍有马儿的速度逐渐平缓下来。路人纷纷朝着二人投来怪异的目光。
水慕儿顾不得许多,她深知眼前男人的力气比她大过许多,若是她有一个不防备,他夺了她的枪。
她不敢想下去,却沉声吩咐宁子澈道:“你坐前面!”
宁子澈依言照做;只是也不知是他的有意还是无意;突然身子一倾;恍若脚下失足就要摔下马;水慕儿心中一凛;极快的伸手抓她;也就在这个时候宁子澈反手便要去抢她手上的枪。
水慕儿心中原本便提了十二分的警惕,他伸手来抢的时候,她心中一个慌乱,骤然的手指一颤,枪声震耳欲聋时,二人同时呆呆的回望一眼,那一眼,水慕儿分明知道,宁子澈的眼睛是看得见的。
蒙住眼睛,仅仅只是他骗她的一个伎俩。
斗智斗勇
利器破肉的声音传来;水慕儿呆呆的看着那汨汨而出的鲜血;马儿因为枪声受了惊;骤然疯了般的跑起来;不过片刻功夫二人便已经出了城。
宁子澈疼得脸色惨白,那一枚子弹正中他的肩胛骨,眼下他显然是连动一下的力气也无,缱绻着身子趴在马上一动不动。
水慕儿一下子便慌了神。
原本开第一枪时的恐惧也在此刻席卷而来。她浑身都颤抖着,握枪的手更是怎么也拿不准。手指这么抖着的同时,枪也从指尖滑落。TTu9。
她惊骇着眸子,唤了几声“宁子澈”回答她的只是粗重的喘息。
还好,没死!
她有些手忙脚乱的想让马儿停下来,可是眼下荒郊野外,连户人家也没有,若是停下来,她就真的再没有力气扶他上马的。
可是,若是将他丢弃荒郊野外,她终究是有几分不忍心。
有鲜血沿着马儿的脚步洒在地面上;水慕儿心头一慌;急忙的促使马儿停下步子;这才艰难的来给宁子澈翻身:“喂,你还好吧!”
好不容易将他翻过身子,她已累出了一身汗。
只见宁子澈面色惨白,红色衣衫虽看不到鲜血染过的痕迹,但是触手的濡湿,已叫水慕儿知道,他胸口定然满是鲜血。
她极目远眺,眼见了不远处似有座破庙,她急急忙忙的驱马过去,这才艰难的将宁子澈扶下马。
好不容易到了客栈,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替他除弹止血,可是她身上什么都没有,怎么去弄?
她探手摸入宁子澈的怀里,只听他一声闷哼,睁开眼的时候,那眼神几乎是要将她千刀万剐。
水慕儿吓了一跳,却只得硬着头皮在他怀中摸索。
好在这厮居然什么都有。
火折子,匕首,金疮药。
她眸间一喜,急急忙忙的在门外挑了一堆材火进来,当火势缓慢燃烧起来的时候,水慕儿抽出匕首,有些胆战心惊的去看一旁一直嗯哼的宁子澈。
“你忍着点,子弹在你体内,若是不将子弹弄出来,你定然性命堪忧,所以……所以我只能帮你将子弹弄出来!”她咽着口水,也不知道宁子澈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俯身去解他衣衫的时候宁子澈倒是并没有动,她心中庆幸,他应该是听到了。
看到他肩胛骨处的伤口,水慕儿几乎不忍直视。心头的愧疚愈发的深,她拿着刀子在火上烤着幽幽的道:“擦枪走火的事是最难免的,偏偏你又诡计多端,现在好吧,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一边出声指责他,一边又看了看拷红了的刀子,直到一切准备妥当,她这才上前,试着对他的伤口挑子弹。
可是刀子还没下去,宁子澈突然一个“闷哼”醒来,他眼见了她手上的匕首,面色一变,重重的将她挥到一侧:“我不需要你假仁假意……”
他又疼得哼哼起来,好半响,他艰难的看着水慕儿道:“去给我从街上请个大夫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了水慕儿安置一旁的伤药,直接洒到伤口上,疼得哆嗦的时候,他又转目看向水慕儿,目露杀人光道:“快去!”
眼瞧他这般臭脾气,水慕儿索性便不依了,她直接一屁股坐到离他不远处的火堆旁烤火:“这天寒地冻的,我凭什么要为你服务,你的伤可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
宁子澈闻言,一双嫣红小巧的唇角抽了抽,他索性也不求她,独自在一旁承着疼。所幸,伤药撒上去后,血很快便止住了,以至于他此刻除了浑身无力,以及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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