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她眸光迷离的看着车外不断后退的街道,这一去,也不知她究竟有没有机会回来。
伤我女人 ?'…'
马车滚滚穿过京城的大街小巷。水慕儿靠在萧凤鸣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甘冽的气息,心间格外安实,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她沉沉睡了过去。
萧凤鸣看着怀里人儿安静的睡颜,眉目沉黑如墨。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她,蛊毒在他所知道的领域还只是一个传说。但他听闻过它的厉害,第十四代皇帝玄明帝在位时曾娶过一位南疆女子,当时很是盛宠,但随着晚年选秀频繁,宫里的老嫔妃们很快被他忘记,而那南疆女子正是其中一只。后来听闻那南疆女子最终郁郁而终,而那女子死后不久,皇帝也随着病重,太医们束手无策,最终玄明帝无药可救而终,前前后后没有超过三个月。而玄明帝驾崩后,御医们从难南疆女子的一名婢女口中得到消息,皇帝是中了蛊毒而亡,所以自那时起,所有皇族人只要是听到与蛊毒有关的词,无不闻风丧胆。也正因为此,东离与南疆从不往来,即便是商业上也来往甚少,那在这样一个情况之下,龙飞尘怎会得了子蛊毒的配方,还是说他身边本就有南疆人 ?'…'
为自己的想法觉的不可思议,萧凤鸣眯了眯眼,但即便是不可思议的想法,他也要留出几分准备才是。
垂目看怀里睡得香甜的人儿,他为她顺了顺发,随即也轻闭上眼睛。
无论如何,他据对不会允许她离开自己!
“站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怒喝传来,萧凤鸣猛的睁开眸子,只听得外头的声音厉声道:“车上什么人,要去哪里?”
“官爷,小的只是去趟城外办点事,里面是小的家属!”
“管你干什么,打开让本大爷瞧瞧!”他说着就要来掀帘子。
萧凤鸣眉目一沉,在他还未来得及掀帘子前,隔空抛出一物,那侍卫模样的人也眼疾手快,稳稳的接了个正着,只是一看那东西时脸色大变,随即快步走到窗子外,小声对着里面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爷,敢问爷这是要去哪里?”
“出城!”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萧凤鸣伸手,那侍卫慌得将那枚金牌递上,擦了擦汗。
“放行!”挥手对着众人喊了声,拦截的侍卫急忙退去,马车缓缓驶出城门,萧凤鸣握着手中的那张金牌,指腹抹着上面飞龙的纹路淡淡垂了眸子。
父皇,当年我离开京城之时,你给我这个尊贵无比,权利滔天的金牌,为的是不是就是今日如我这般困境呢?
早在出门前,西风便打探来消息,龙飞尘秘密下令,禁止瑾王出城。
所以带上这个只是为了有备无患。
缓缓闭上眼睛,车轮擦过地面的“咕噜”声清晰的响在耳侧,往事如梦。他记得多年前,他也是这般听着车轮滚滚声离开京城,只是而今,他多了自己的妻子。
将面颊贴在水慕儿的发上,他终于也睡了过去。
天色缓缓暗了下来,天黑来临前,天空下起了细雨,车夫不得不临时停了车子在一处树下避雨。
萧凤鸣瞧着车外黑丛丛的森林,他轻轻叫醒了水慕儿:“一会儿,紧紧跟着我!”
水慕儿下意识的点点头,眼里一片迷蒙,显然还并未睡醒。
萧凤鸣无奈的看着她,他走出车厢,听着外面细碎的雨水砸在树叶上的声音,他对着空气朗声开口道:“朋友们还是别躲了,这般跟了我们一路不累么?”
他这话一出,水慕儿便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他们被人跟踪了?
萧凤鸣却是冷冷勾了唇,早在出城之时,这些人便跟上了他们。也是,什么人能拿出那样的牌子,一想便知,龙飞尘怎么会轻易让他们离去?TrNa。
空气中,骤然响起“嗖嗖”的声音,不过片刻功夫,马车周围便聚满了黑衣人。他们大多立于树上,也有几人立在马车前。瞧着这般阵势,那车夫早吓得躲了起来。萧凤鸣只淡淡瞟了一眼。
一二三四……竟总共来了四五十人,呵,看来龙飞尘的确看得起他。
“请瑾王随我们回去,皇上有令,瑾王不得离开京城!”挡在车前的五名黑衣人中,最首的一位开口道。
萧凤鸣瞧了他一眼,不在意的用指腹摩擦着自己的衣袖:“若我不随你们回去,又当如何?”
空气中拔剑的声音不绝于耳,那黑衣人看着他冷声道:“请瑾王不要为难我们,我们并不想动手!”
车里的水慕儿探出头瞧着这一幕,吓得小心肝都快出来了。那些人明晃晃的剑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的泛着寒光,她下意识的抓住萧凤鸣的衣摆,萧凤鸣回头看了她一眼,手指在她的手背上轻按了下:“有我在,不用怕!”
水慕儿愣愣的点了点头,却还是止不住在心里担心。这么多人啊!
“我不会跟你们回去,要动手就尽快吧。”他不在意的抬起头,目光从那名黑衣人身上掠过,“你是金全胜吧,没想到皇兄这般瞧得起我。”
那黑衣人眸色一变,他正是龙飞尘的贴身侍卫,当年武林第一剑,最后被龙飞尘收服:“瑾王好眼力!既然瑾王识得我,那便试试我的剑吧!”
他说着身形快如闪电的向萧凤鸣袭来,手中的剑芒在一瞬间划破夜空,在水慕儿的眼里几乎可以说是亮如白昼!
“进去!”
只听萧凤鸣一声低喝,身子同样闪入黑暗,二人的身形只在空中一个交接,便俱都稳稳的落于地面,那黑衣人眸中一丝诧异闪过:“没想到瑾王这般深藏不漏,今日我金全胜算是见识了!”
“彼此,彼此,金大侠的武艺也让凤鸣佩服,不愧是江湖第一剑!”
握着手中的匕首,萧凤鸣淡淡启唇,而那黑衣人却变了脸色,刚刚那一剑几乎震碎了他的手臂,却没想到对方手中只是一把小心的匕首。他眸光闪了闪极快的道,“我虽佩服与你,但是皇上不放过你,还请见谅!”手一挥,那落于四周面八方的黑衣人极快的闪身入战,水慕儿惊骇的感受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杀气,面色有些发白。
她从来只在电视小说里听到过所说的杀气,这一刻她却深深的感受到,那四面八方几乎可以划破皮肤的寒气将她整个人牢牢的包裹住,而立于地面的萧凤鸣这是一个跃身,稳稳的落于马车顶上。
听着头顶刀剑摩擦发出的刺耳的声音,水慕儿缩在马车内心惊肉跳:“希望他没事,他一定不要受伤!”
打斗声持续从头顶到地面,又到树上,天色很暗,但那刀剑相碰擦出的火光足以让她看清几人的打斗身形。看们下凤。
她不懂武功,因此也不能从中分出萧凤鸣与他们到底谁更厉害些,她只能紧紧抓着车壁,举目瞧着,就怕自己一个眨眼,萧凤鸣便有了意外。
有利器入肉的声音破空而来,水慕儿惊骇的睁大眸子,只见有黑衣人从高空摔落啊呀的掉在地上,她这才稳了稳呼吸。
“金大人,皇上最后交代的话是留女人!那车上可不就是!”
有人高喊了声,水慕儿慌得缩手拉上了帘子,心口“噗通”狂跳。
“好,我们缠住他,你们快去!”
那树上的黑影立刻少了一半,萧凤鸣眉目一敛,对着与他交手的金全胜道:“你以为这样便能缠住我?”
他突然一个掌风袭去,重重的打在金全胜的肩胛骨上,然后夺了他手中的剑,挥手一劈,立刻阻断了众黑衣人的攻势,一得自由,他回身一跃便在众黑衣人到达马车之前稳稳的落在马车上。
“伤我女人,你以为我会允许吗?”他的身上,虽有几处衣服被划破,但到底没有受伤。
水慕儿松了口气,急急忙忙的从马车内步出,握了他垂在一侧的手低低唤了声“凤鸣”。
萧凤鸣低头看了她眼,黑暗中的眸子闪闪发亮:“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他摸了摸水慕儿因为惊慌而惨白的脸,又顺势将她揽在怀里道:“抱紧我!”
水慕儿听话的搂紧他的腰,正在这时黑衣人的攻势又上了来,刀剑相撞的声音近在耳侧,她死死的闭上眼睛抱着萧凤鸣的腰。腾空而起的晕眩感,以及上上下下的不断升升降降早将她弄得迷迷糊糊,脑袋如一团浆糊!
“若是想死,便放马过来!”
他听到萧凤鸣的声音微喘的在耳侧响起,随即利器破肉的声音在空中传来,水慕儿也不知那声音究竟是他的,还是黑衣人的,只觉有液体飞溅道自己身上,入鼻的血腥味让她不必想便知道那是鲜血的味道,可是她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安安静静的抱着他,让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分心。
身侧痛苦的“呻咛”声,以及嘶叫声不断跃进耳力,他甚至听到了萧凤鸣的闷哼,尽管压得极低,但她还是假装没有听到,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子突然一个下降,随即屁股上也接触到了实物:“别松手……驾!”
和你一起痛着熬着受着!
萧凤鸣直接砍断了马车缰绳,马儿飞身而出时,她蓦的睁开眼,眼瞧着身后大批的黑衣人火速的前进追赶着她们,她重重眨了下眼,然后距离快速拉开,眼见再追不上他们,黑衣人终于停了下来。破空的风声划在脸上,她丝毫不觉得冷,只是将脸轻轻的放进萧凤鸣的肩窝里,闻着他身上清新与血腥并存的味道,缓缓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现在的她格外的清醒。听着耳侧萧凤鸣的呼吸声以及呼呼而过的风声,她格外的满足。
也不知过了多久,隐隐听见了狗吠声,回过神来之时,水慕儿这才发觉二人到了一处村庄。
狗吠声正是从里面传来。
身子动了动,水慕儿睁开迷蒙的眼抬起头,正见萧凤鸣松开她翻身跃下了马。
“来!”
他朝她伸出了手,水慕儿看了一眼,乖乖的倾了身子,腰间一重,他已抱了她稳稳的落到地面上:“天色已晚,我们且先找处人家歇息,明日再赶路!”
水慕儿点了点头,他这才牵了她往最近的一处人家走去。TrNa。
“叩叩”声后,是一个老妇人打开了门,她似睡意未醒,点着煤油的灯凑近门外悠悠道:“谁啊,半夜三更的……”
瞧见二人时她明显愣了愣,随即道:“小伙子有事吗?”
萧凤鸣急忙向她躬身道:“这位奶奶,我和娘子因深夜路过此地想借个地方休息一宿,不知你这里可方便?”
“谁啊,老婆子……”正在这时,有位老爷子过来拉开了门,瞧见二人时也愣了下,随即询问道,“二位是……”
“他们想借宿……”老妇人简单的说了二人的意思,那老爷子这才又看向二人。
萧凤鸣自始自终脾气好的站在那里,一直礼貌的弓着身子,又怕二人不同意,他立刻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那老爷爷手里道:“我们只住一晚!”
见到银子,那老爷子立刻眉开眼笑,“好好好,别说是一晚,十晚都成!”那老爷子领着他们入了屋子简单的介绍道,“这屋子平常就我和老伴两个人住,自从女儿嫁出去后,她的那间屋子便一直空着,二位今天就住那里吧!”
领着他们来到房间,只见房里异常简陋,除了一张床榻别的什么都没有,这是老妇人正抱了被子进来,瞧着水慕儿打量的目光不好意思的道,“我们贫苦人家,没什么钱,所以难免简陋了些,公子与夫人就将就一晚。”
“无碍!”
萧凤鸣客气的点头,直到二人离开,他这才扶了水慕儿坐下道:“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没!”
他这般一说,水慕儿倒真觉饿了,这才想起,自在车上简单吃了些糕点后她甚至一整天都没有吃饭。笑着点了点头,萧凤鸣立刻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手中竟端了两碗面条进来,面不多,却有很多肉。
“说起来,这户人家也算是好心,我也只给了他们十两银子,深更半夜的他们竟然宰了母鸡给我们做面!”他浅笑着走进来,在微弱的灯光下身形朦胧,水慕儿却觉得心间有一股格外温暖的东西在流淌。
“所以我们有口福了!”她笑着拿了筷子吃起来,许是因为少了作料,汤水很油,但其实并不是特别美味,但她吃的极欢,萧凤鸣只吃了一口便停下筷子来看她,眼见她吃得极欢,也微微笑起来,朦胧光影中,二人相视而笑的画面格外温暖人心。
待洗漱完毕睡在床上,水慕儿吻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这才想起之前与黑衣人的打斗:“你有没有受伤?”
因为光线暗,他身上穿的也是黑衣,所以根本瞧不起什么,即便是衣服有几处划破也以为是迫切赶路的缘故,这也是因何这户人家没有看出端倪收留了他们。
“我没事!他们伤不着我!”将她的头按进怀里,萧凤鸣淡淡的声音响在头顶,水慕儿想起他之前一人应对这么多人时的从容镇定,她想起之前怜儿曾经跟她说过有关于萧凤鸣身手的话,她记得她的原话是这样的,“不知道,因为从来没见过他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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