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就听到一阵阵的欢声笑语,依稀可闻继秋末温柔的强调,林晓晓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开始疼痛,却在进屋的前一刻,脸上聚起了如花的笑靥,步调款款,一进去,就热络的在座的几人打招呼:“大家好啊!不好意思啊,我来迟了。”
在座的,除了林晓晓认识的继秋末,王安宁,白素素之外,还有两位两人,一男一女,年过六旬,头发半百,见着林晓晓,忙起身请安:“老身给少夫人请安。”
“爹,娘,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们还是长辈,不用给晓晓请安,晓晓,来见过素素的爹娘。”继秋末温声的让两位两人坐下,复抬眼,看着林晓晓,并不见多少的柔情,笑意都是和疏离浅淡。
林晓晓嘴角一勾,上前看着那两位老人,行了个小辈之礼,惹她的是继秋末王安宁和白素素,虽然这两人是白素素的爹娘,但是她不想把自己弄的像个刺猬一样,见谁都扎,该行的齐哄,她不会忘记。
见她如此乖巧,继秋末似乎不敢相信,直到她行完礼问他:“我该做哪里!”
他才回神,指着王安宁身边的座位,道:“你就做安宁边上吧!”
他身边的座位,再也不是留给她的了,林晓晓看着他,陌生而客套,仿佛两人是第一次见面,勾了唇角,浅笑一声:“谢谢!”
继秋末的心中,如盾击般疼痛,他宁可她大叫大闹,也不愿见她如此模样,他知道,她在隐忍,她在压抑,她面上装着淡然无谓,但是她的心里,肯定宛若刀刻般疼痛着。
他抬眼看了她,脚下,却忽然被白素素踢了一脚,他顿觉,只随意撇了她一眼,恍若今天的筵席,她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后,转过头,对着两位老人谈笑启口:“爹,娘,谢谢你们把素素放心的交到我手里,如今素素有了我们的孩子,我会加倍的对她好的。”
林晓晓饶是把自己伪装的层层包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身子还是不由的怔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王安宁坐在她边上,感受的到她的这变化,目光看着继秋末,发现他说任何话,似乎完全都没有顾及到林晓晓,可见在他的心里,林晓晓已经没了地位,尤其是素素怀孕了,林晓晓就更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她嘴角含笑,一双眼睛,将纤纤柔柔的白素素从头到尾打量了一边,最后,目光定格在她的小腹上。
白素素显然明白了,这一招转移法,怕是奏效了,如今她“身怀有孕”,更是得继秋末的“宠爱,”王安宁肯定会打消了对林晓晓动手的念头,把目光彻彻底底的转向她。
继秋末和那二老交谈了几番,便传上菜,席间,所有的人都爱谈笑,所有人看着都好开心,所有人……包括她!
“相公,恭喜你啊,这杯酒,我敬你!”他白晳素手上涂了丹蔻,妖艳的很,执起酒杯,对着继秋末送去,心里却在想:这一杯,夫妻情断!
继秋末执了酒杯,心情很好,显然是很开心她能这么大度,接受了白素素:“晓晓,往后你和素素,要好好相处,可千万不要欺负她啊,如今她身怀我继家香火,你能照料的地方,多照料她一下。”
“是,相公!”她应的温顺,执起酒杯,一杯入吼,火烧般的疼痛。
再替继秋末满上酒杯,自己的也满上,她在祝酒一杯:“我谨在此祝愿,相公和素素妹妹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这一杯,恩断义绝!
两杯落肚,肚子里忽然一阵泛酸,她强忍着,倒了第三杯:“这一杯,祝你生意兴隆,子子孙孙,繁荣昌盛!”
最后一杯,老死不相往来!
三杯酒,如同三杯毒,落肚之后,直搅的林晓晓腹内剧烈的翻腾。
“谢谢姐姐,素素以后会安守本分,好好伺候姐姐和相公的!”白素素起身,替林晓晓的空杯满上酒,无意间,林晓晓瞥见她小拇指指甲片上,忽然弹出了点点粉末,她只不动声色。
举起酒杯!
“既然是妹妹替我倒的酒,我自然得喝!”说完,举着酒杯,走到白素素的面前,忽然的,将整一杯酒,狠狠的朝着白素素的白净素脸扑去。
白素素顿然惊恐,尖叫一声:“啊!”
“你这是干嘛?”继秋末厉喝一声,上前一把拽住林晓晓的酒杯,力道很大,痛的她手指一松,那酒杯就落在了地上,碎了一地,犹如她的心。
“小姐,姑爷,你放开小姐!”绿芙见到林晓晓痛的蹙眉,忙上前来拉继秋末的手,却被王安宁一把揪住头发,狠狠的摔在地上。
“啊,绿芙,继秋末,你放开我!”看到绿芙被推到,她心急如焚,生怕绿芙受了什么伤,想上前拉起她,只是手被继秋末狠狠的拽着,她动弹不得。
“啊呀,素素啊,你没事吧,没吓到吧!”那两位老人,此刻搂着白素素,心疼的你一言我一语的,眼神缘分的看着林晓晓,护女心切,其中的老妪,还忍不住骂了林晓晓一句。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毒,我女儿现在可是怀着继女婿的孩子,你这么一吓,要是孩子掉了,你负得起责任吗?”
“大嫂,我本以为你只是刁蛮了点,没想到你却是这么个妒妇,二嫂诚心与你交好,你居然如此对她,你真是配不上我哥哥!”王安宁也来指责她。
耳边的声音很多,林晓晓听的头好痛,一双眼睛,冷然的看着继秋末:“她在酒里下药害我。”
“没有,相公,我没有!”白素素忽然泪如雨下,羸弱的肩膀不停的抖动着。
继秋末一把甩开林晓晓,害的她步子不稳,往后踉跄了几下,取了银针,在那碎在地上残余的酒水上一试,然后,一双黑眸,凌冽的对上林晓晓的:“毒,哪里有毒。”银针没有变黑,依然的光亮。
那咄咄逼人,冷冰冰的如同寒刀的语气,那不信任的眼神,让林晓晓彻底崩溃了!
“她真的对我下毒,不信,你去看她的小拇指指甲片,里面肯定还有残余的粉末!”林晓晓怒火宫心,一双眼睛,死死的狠狠的瞪着白素素,直吓的白素素往她娘怀里缩了一缩!
继秋末上了前,对白素素很是温柔:“素素,既然她这么说,就让她看看。”
白素素如同一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依偎入继秋末的怀里,然后,伸出手指,林晓晓上前一把抓起她的手,却发现,她的小拇指家盖上,什么都没有,一点粉末都没有,白晳透明!
她身子,整一个怔在了那,她明白了,明白了,这是白素素早就设计好了的,她既然能设计了她,就不会留下证据,算她傻,居然还和继秋末解释,算她傻!
苦笑了两声,她放开了白素素的手,往后退去,步子不稳,绿芙已经从地上爬起,手心擦破了一大片皮,见到林晓晓的样子,忙上前搀扶住她:“小姐,你当心点!”
“林晓晓,你说,你要怎么做?”继秋末厉声道,眼神冷冽。
“你是在指望我向她赔礼道歉还是磕头认错?”她冷笑一声,勉强站住身子,头晕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支开了绿芙的手,她靠近他,眼神比他的更冷,然后,一字一顿道,“休……想!”
“你……”继秋末举起手,就要朝着她施了粉黛的红脸上落下,却被白素素一把拉住。
柔声替林晓晓求情:“相公,不要这样,姐姐也没对我做什么,只是泼了一杯酒,衣服弄湿了点,我进屋换一身衣服就可以了,相公,你不要动了肝火!”
林晓晓的心,在看到那举起的手掌的时候,忽然之间,整一颗都没了,空了,胸膛里,不再跳动着那温热的心脏了。
她维持着最后一分骄傲,抬起头,嘴角含笑,看着继秋末,很吃力却很用力的对他道:“继秋末,方才那三杯酒,第一杯,夫妻情断,第二杯,恩断义绝,第三杯,老死不相往来。继秋末,你曾经答应过我,会全心信任我,此生不会再怀疑我,但是当我说酒里被下毒的时候,你那狐疑的眼神,却让我验证了一句真理,那就是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臭嘴。好,你们夫唱妇随,很好,很好,我这个多余的人,本来就不该来打扰了你们一家人温馨的气氛,绿芙,我们走!”
她原本以为转身的时候,自己会像上次那样泪如雨下,但是好奇怪,居然没有眼泪,摸摸自己的心口,她才恍悟:哦,原来是这样,没有了心,所以才不痛了。
绿芙亦步亦趋的跟在林晓晓后面,那一屋子的人,没有一个出言挽留,自然,林晓晓也不屑她们的虚情假意。
回到瑶仙阁,绿芙怕她出什么事,担心的一整天都跟着她,却见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桌子边吃果子,还笑呵呵的对绿芙赞果子很甜。
“小姐,你哭出来吧,小姐!你不要憋着,求求你哭出来吧!”绿芙哀求着,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下。
“干嘛要哭吗!我泪腺哪里有这么发达。我说绿芙啊,你想不想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她忽然调皮的冲着绿芙眨了眨眼睛。
绿芙错愕,以为她疯掉了,扑到了她的脚边,跪着哀求:“小姐,绿芙求求你哭出来吧!会憋坏身体的。”
“诶呀!”林晓晓不耐烦的叹了一声,无奈的看着绿芙的模样,于是乎,长大了嘴巴:“啊,啊,啊,啊……”
老鸭子一样干嚎了几声,然后,看着绿芙:“丫头,满意没,要不满意,小姐我接着给你嚎!”
绿芙由错愕变为惊愕:“小姐,你,你不难过吗?”
“难过个鸟蛋,男人又不止继秋末一个,绿芙,走,收拾行囊,咱不留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受气了,出去外面的花花世界转悠去。”
第七十八章白马王子啊至尊宝啊浮云啊
林晓晓已经对继秋末彻底的死心了,在他扬起巴掌的那一刻,如今明月玉川回了北疆,巧灵儿已经出了府邸住在萧子风家,这个继府,彻底的已经没有半点值得她留恋的地方。
和绿芙收拾了行囊,她几乎是头也不回的就朝外走,丝毫,一丝一缕的犹豫都没有。
和以前一样,很顺利的就出了继府,门房没有为难她,她倒是庆幸继秋末曾经对她也好过那么一段,还特地下令她可以随意出入继府。
除了府邸,她都回头看那金子大匾,招了一辆马车,对车夫吩咐:“先随便在城里遛弯,我还没好去哪里,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绿芙坐在她的对面,见她这次离开继府,居然还没有盘算好去哪里落脚,由不得的“啊”了一声:“小姐,你都没打算好去哪里吗?”
林晓晓歪着头似乎正在沉思该如哪里,宝玉楼?
才不要,如今已经和继秋末老死不相往来,恩断了义也绝了,她便不会再接受和他有关的任何东西。
丞相府?
更不可能,那地方,就算她穷困潦倒奄奄一息,也绝对不会再回去。
进宫找苏落雁?
算了,人家和继秋末排上辈分来,算是亲人,她如今和继秋末断绝了关系,也该和他那边的情人不再有任何瓜葛。
去找巧灵儿?
这更不可能,继秋末三不五时的就会去找萧子风,遇见了,不是倒她胃口。
随便找个客栈落脚?
可是那天继秋末让她让出秋霜院的时候,{奇}她负气离开,{书}行李都没有打点,{网}赤手空包的,也没把银子首饰一并带回瑶仙阁,如今出来,只带了几套衣服几锭遗留在瑶仙阁抽屉里的碎银子,住个十天半个月客栈没问题,但是要长住,那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唉……
天下之大,居然没有她一个容身之所,有父母好比无父母,有家现在也变成没有家。
心里总免不了一阵落寞,那心是丢掉了,可她还是个人啊,是个人总是有喜怒哀乐的。
揭开窗帘,看着外面繁花似锦的街道,她在想,自己和绿芙,该何去何从!
眼角无意间瞥见一个卖古玩的小摊,忽然,她眼睛一亮,转过头,对着车夫吩咐道:“师傅,不用遛弯了,去富康巷秦记古玩店。”
“好叻!”那师傅爽落的应了声,调转车头,马蹄哒哒,朝着富康巷而去。
“小姐,你在那里有认识的人吗?”绿芙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嗯,挺好的一个蓝颜知己,我曾经于他有恩,这次,他肯定会收留我们的!”林晓晓嘴角总算抚平了那一抹愁绪,重新挂上了阳光的笑容。
马车走了几条街,最后停在了富康巷秦记古玩店外,林晓晓下车,让绿芙付了行路费给车夫,道了谢,就牵着绿芙进了店铺。
秦白正在擦拭架子上的一个青花瓷瓶,见到林晓晓,顿然欣喜的放下瓶子,上前就要行礼,林晓晓忙时一把搀住他:“秦伯伯,你每次都这么见外,我这小辈的,怎么受的起您的大礼”
秦观憨厚的笑了几声,客气道:“少大人是我们家的贵人恩人,这礼别人受不起,你却是当之无愧受得起的。”
因为继秋末被两方妻室休掉的消息已经公之于众,所以整一个洛阳城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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