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知,施咒纯是神意念力,而他体内的愿力,其实也是无数信众的念力,本出同源,自然是消耗少,功效大,当然不是同出一源就不要耗力,只是他体内的愿力积蓄得实在太多,相对于施咒消耗的愿力,不过九牛一毛,所以就有无穷无尽全不费力的感觉了。
直玩了一晚上,从地上玩到空中,山上玩到山下,又碰上几只野物,也顺手给施了咒,不对,是顺眼施了咒,同时他发现了神眼的用处,不必再用萱草了,只要神眼的红光射到离魂上,一念咒,立刻就可以起作用,他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要是施咒之前先要布下萱草,然后缠上离魂,然后把萱草收回来做成草人,然后再施咒,那还要被咒之人在百里之内,远了还不行,这一通啰嗦下来,他会烦死,哪怕再好玩,玩得一次两次他也不会想玩了,可是有了神眼,所有麻烦全部没有了,只要看一眼,红光射上离魂就可施咒,方便至极,这么玩才痛快,当然也有一点不好,神眼有红光,明打明施咒,别人会看见,不能暗算人,可于异就不喜欢暗算人,还就喜欢明打明的捉弄人。
一直玩到天亮,于异这才收了咒术,回到柳道元坟前,灌了半葫芦酒,叫道:“师父,我发现这咒影术还真是适合我呢,对了,一直没跟你说实话,我体内有一只灯妖,那灯芯本只有七寸长,因为长年偷吸愿力,长到了一丈长,结果一丈长的灯芯全化在了我身体内,还在我心上点了一盏灯,弄得我一肚子愿力,我练大撕裂手和风雷神罡进展那么快,不是我是天才,其实都是愿力在起作用,胸腹中憋闷,或许也是愿力太多於积了的原因,而不是什么大撕裂手的戾气,以前不敢跟你说实话,是怕你说我是妖怪,今天全说了,你地下有灵,别怪我吧!”
虽然咒影术进展神速,但于异知道功力还是不够,因为他的目标是薛道志李道乾这样的高手,他见过李道乾出剑薛道志出掌,估计功力高低,李道乾至少练成了阴风,有可能接近阳风的门坎,因为他分不清阴雷和阳雷声音的区别,所以不能确定,而薛道志更有可能练成了阳风,若是修天仙道的,便是修成了阳神,咒影术的最高境界神影咒理论上可以对修成阳神的人施咒,但功效非常低,最多也就是让事主眼耳口鼻有点儿不舒服,也就是心噬的效果,想把薛道志这样的人变成一只大蛤蟆,无论于异怎么练,都是不可能的,除非先把薛道志李道乾制住,封了他的罡气,可若能把他制住,还施个屁的咒啊!直接撕了不更痛快,所以于异纯练咒影术是没有多大意义地,不过他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现在的层次还对付不了薛道志李道乾,那就练罗,于是继续苦练,同时兼练风鞭风翅绝狼爪。
眨眼又是半年多过去,这一日,忽见柳道元坟头上草色青青,竟又是一年春到了,于异心中忽动,打了酒来,在柳道元坟前敬上了,跪下,道:“师父,我要去了,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算数,我不会有意去找风雷宗报仇,我只会盯着他们,老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就只看着他自毙,最多在边上踹一脚而已。”叩了三个头,背了酒葫芦,长啸一声,御风而起,出了山谷。
第059章 鬼面令
即然不想主动报复风雷宗,自然不能去风雷山,便往京师去,一面留意风雷宗在江湖上的动静,顺便找一找哥哥,大海里捞针,说不定就碰上了呢。
飞了大半天,也不知多有远,反正也不急着赶路,肚中到是饿了起来,左近一看,竟是飞进了山区,茫茫群山,前后望不到边,山坳间到也散落着一些村寨,不过没什么大的城镇,更不见酒旗飘扬,他还想懒一下呢,不行了,自己来吧!落到一个岭子上,顺手捉了只野鸡,生火烤了,刚咬了一口,忽听得一个声音传来:“——白前辈,晚辈彭越拜见。”
声音隔得远,嗡嗡的,还带着山谷的回响,于异扭头看了一下,在东南方向,隔着一座山,换了一般人,不可能听得到,便勉强听到一点儿声音,也不可能听得这么清,但于异这会儿的听力,在这种无遮无碍的山岭上,可远达十数里开外,便就听了个一清二楚,先也没在意,继续撕他的鸡腿,忽地一顿:“彭越,那个黄毛丫头的老爹不是叫彭越吗?”
一想到银玲儿,他牙齿不由自主便咬了起来,脸上却又带着了笑意,那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还真是让人牙根痒痒呢。
“且去看看那黄毛丫头在不在?”于异咬着鸡腿,御风而起,上了对面岭子,只见下面山口一人跪在那里,正是银玲儿的老爹彭越,上次见过一面的,给于异的印象不错,不过没见着银玲儿,于异可就有些失望了,一时便不想下去,找块山石坐下来,一面吃鸡,一面慢慢的喝酒,心下琢磨:“这姓彭的看来是想求见个人,白前辈,什么鸟人 ?'…'”
彭越跪在那里,一遍一遍地叫,却并不见有人应声,人家不在,或者不理你,那就回去吧!这彭越却是倔的,跪在那里就不起来,仍是一遍一遍地叫,听得嗓子已经有几分嘶哑,却仍是不肯停下来。
于异本不想理,他喜欢银玲儿,是带着一种少年的玩心,小朋友们互相喜欢,见着就开心,却没有哪个小朋友喜欢见对方父母地,不过想着也许牵涉到银玲儿,于异到是有几分担心,想:“且去问问,到看是什么事?”
飞下岭去,彭越忽见一人飞下,顿时就叩下头去:“白前辈,晚辈彭越拜见。”
“你认错了,我不是什么白前辈黑前辈。”于异忙闪到一边。
彭越抬起头来,前后已有一年多不见,于异又长高了一头,不过脸形没怎么变,彭越到还认得,脸上顿时现出惊喜之色:“于小哥,你怎么在这里,你认识白前辈吗?”
“不认识。”于异摇头:“那白前辈是什么人,你找他有什么事?”
听他说不认识,彭越有些失望,这时身子跄了一下,却是跪得久了,双脚发麻,于异腋下风鞭急出,一托,把他身子托了起来,放到一块山石上,彭越就势坐下,揉着膝盖,取了腰上一个葫芦喝了两口水,道:“白前辈是江湖上的一个异人,我是有一件大事要求他。”却没说什么事。魰心閣論曇!
他不说,于异也懒得问,道:“银玲儿呢,她没跟着来吗?”
“玲儿啊!她跟着她娘在外婆家呢。”
“哦!”银玲儿不在附近,于异便完全没兴趣了,但彭越却对他有兴趣,很热切地看着他道:“年余不见,于小哥你还好吧!忙些什么?”
“还好,还好。”于异点头,真要说起来是不好,师父又没了呢,不过他再不通人情世故也知道彭越这只是句家常话儿,但彭越温和的眼光到让他有些心热,本不想管了,却又问一句:“那个白前辈好象不在吧!没在家,你这么喊也没用啊!不如且回去?”
“不。”彭越却摇了摇头:“白前辈在家的,只是轻易不肯见人,非得有万分诚心,才能感动他现身相见。”说着他下了山石,又跪了下来,道:“于小哥,抱歉了,白前辈极不待见敬心不诚之人,待我拜见过了白前辈,再与你叙话。”
于异本来也就是心中热了一下,顺口问上一句,也并没想要怎么样,可彭越这话,却逆着了他的刺毛,心下暗哼:“什么鸟毛人,还极不待见敬心不诚之人,我呸。”
斜眼向山上看了两眼,这山也不是很高,但林木极为茂盛,山势起伏,时见危崖峭壁,那姓白的也不知躲在哪个山洞里,于异扫了两眼没见人,心底那邪火却越发盛了,偏生彭越这会儿还改了路数,叫一声,还叩一个头,于异心头那火啊!再忍不得,眼珠子一转,却有了主意,看了下风向,便往东南方飞起,找了一堆枯枝,竟就放起火来。
时值春夏之交,草木转绿,山火本不易烧起来,可这无良小子有邪招啊!把腋下一对风翅张开来,照着火堆就扇,想他那对风翅,左右张开,两百余丈呢,这会儿虽未全张,也凝成五六十丈一把大风扇,用这么大扇子扇风,你想那风得有多大?火借风势,倏一下就窜了起来,忽喇喇往山上烧去,只是顷刻之间,但把青翠翠一座绿山,烧成红通通一座火山。
彭越正拜得头昏眼花呢,忽见火起,吓一大跳,忙赶来看,一见是于异在那里放火,还扬着把超大的扇子在扇风,顿时就叫苦不迭:“于小哥,快住手,快住手,你怎么可以放火呢。”
于异嘎嘎怪笑:“不是有意,不是有意,只是偶尔失火。”
“可你这扇风——?”
“救火啊!没见这么大火吗,得赶快扇熄啊!要不越烧越大了,只怕整座山都会烧了去。”
有拿着扇子救火的吗?而且还是这么大一把扇子,彭越简直哭笑不得了,顿足叫:“快住手,快住手。”
于异根本不理他,只是叫:“快救火,快救火。”反把风翅凝得越发长大了,斜眼看着山头:“我就不信烧不出你个鸟人。”
还真烧出来了,但闻得一声厉喝:“哪来的野小子,敢在我青屏山放火。”
随着喝声,山岭上升起一人,是个五六十左右的老者,矮矮挫挫,胡子拉碴,这时满脸暴怒,手一扬,一道青光向于异疾射过来,却是一枝风箭。
“玩风的,不会是风雷宗的王八蛋吧!”于异眼皮子一炸,爪一扬,绝狼爪发出,迎上风箭,爪箭相交,在空中撞散,看这一箭劲力不强,不过那人估计也没用多大劲,瞪眼看着那人,世间会凝风的门派极多,仅凭一枝风箭,到也不能确定这人一定是风雷宗的。
“绝狼爪?”这人却是一眼识出于异爪功来历,咦了一声,向于异上下扫了一下:“你是狼屠子的徒弟,不对,狼屠子没这份功力。”
这时彭越已急慌慌跪倒,叫道:“晚辈彭越,拜见白前辈,还望白前辈念在我这同伴年轻不懂事,恕罪则个,晚辈在这里给前辈叩头了。”说着连连叩头。
于异挺瞧不起他那诚惶诚恐的样儿,便是求人,成就成,不成就拉倒吧!用得着摆这么付姿态?不过彭越的话让他听着舒心,他与彭越本不是一路来的,他这会儿又放了火,已是大大地得罪了那白前辈,彭越不但不撇清与他的关系,反主动承认是他同伴,更替他求情,这份担当,让他心生喜欢,风鞭一伸,便把彭越托了起来,道:“彭大人,你且莫叩头。”斜眼看着那白前辈,道:“怎么我就不能是狼屠子的徒弟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不知道吗?”
这时那白前辈已到近前,听了于异这话,到给他气笑了:“你这野小子,还真是狼屠子才能训出的狼性儿。”眼光在于异手上一转,忽地一凝,咦了一声:“阴阳龙虎环?”随即又看到了于异背上的酒葫芦,脸上现出讶色:“柳道元是你小子什么人 ?'…'”
于异自然留意到了他眼光,心下暗忖:“这人一眼就认出了师父的龙虎双环和酒葫芦,看来是特别熟的了,难道真是风雷宗的,可风雷四子中,另一个是陈道坤?可不姓白啊!”他本看不惯这人的作派,但若与柳道元亲近熟悉,那又另当别论,斜着的下巴稍放正了些,道:“是我师父,怎么了?”
他下巴虽然稍放正了些,眼光还是斜着呢,而且这话答得也无礼,那白前辈却不作恼,脸上反现出喜色,叫道:“什么怎么了?即是柳老四的徒弟,那就跪下叩头吧!我是你九师叔白道明。”
“九师叔白道明?”于异一愣:“你不是早十多年前就死了吗?”
柳道元薛道志几人并称风雷四子,但并不是说,他们这一代弟子就这四个人,实际上象风雷宗这样的大派,每一代弟子至少上百,只不过杰出的给人记住了,余者碌碌,没人理会而已,落在不知情的人耳里,风雷四子,风雷宗就这四个弟子,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四子之外,最初可有好几百子呢,大浪淘沙,现在剩下的道字辈也还有好几十个,只不过没人提起罢了。
而白道明又是一个例外,其实最初风雷宗不是风雷四子,而是五子,白道明同样是最杰出的一个,但他却参予一桩叛乱,不但自己身死,而且给风雷宗带来了极大的被动,因此而被除名,风雷五子便成了风雷四子,不过柳道元始终不相信白道明会参予叛乱,而且他对自己的这个九师弟感情非常深,说到宗门人物,虽然白道明已死又给除名,他还是跟于异说了,不想这白道明居然没死,也就难怪于异意外了。
“唉!”白道明叹了口气:“是早在十多年前就该死了,偏偏活着,也不过醉生梦死而已。”他腰上也系着个大洒葫芦,伸手去摸,却又改了主意,对于异道:“这是我四师兄的酒葫芦吧!有酒没有?”
“有。”于异皱了皱眉头,解下酒葫芦递过去,白道明拨下塞子就灌了一大口,于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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