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住嘴,都住嘴。”黄年水愣了一下之后,反应过来,也不管那老头子,摔不死呢,自己爬起来就是,只恼着眼看着于异:“你是哪个寨子的?”他是亲眼看着于异从白牛寨那一排坐位中出来的,但所谓上位者,就是得这么问,这就是官威啊!
于异一抱拳,这个场面礼还是要有:“白牛寨,白长脚。”他也搞,长短的长,念成生长的长,好么,白长了一双脚,白长脚在他腰间皮囊里发晕呢,太近,给他那一喝震晕了,到没什么反应,他就没晕也不敢有什么反应,到是场外的香妹气不得笑不得,顿足叫:“什么长脚,你是长脚好不好?”不过只敢低声娇叱,却不敢大声。
“白牛寨白长脚?”黄年水嘴里念叨一句,他是不认识白长脚的,若是白火火到可能有些印象,老眼往白杆子这边看一眼,白杆子只好陪个笑脸,却又不太象笑,到又有些象哭,他老脸本就是一片风干桔子皮,这会儿哭不象哭笑不象笑,就仿似大便干结了,在那儿憋着呢。
黄年水也是有点儿玄功的,虽然坐得远了点儿,但还是能大致看清他脸上的神情,然而看是看清了,却实在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只好把眼光又转到于异脸上,微微顿了一下:“白长脚,你要说什么?”
他当然也跟着念成生长的长,白长脚,其他人还没反应,香妹可就气死了,悄悄顿足:“真个成白长脚了,死人,回头我不掐死你。”
倒霉催的白长脚耳中这会儿还嗡嗡地叫呢,可不知道已有人要收拾他了,于异当然更不知道香妹的小心思,知道了也不会理睬,他本就是故意的,白长一双脚,多好玩儿,长脚有什么好听的,不管,就是白长脚,听了黄年水的话,道:“我昨日得了奇遇,撞见了大石头山上的大石头神,这位大石头神曾与宏祖有过一屁股缘份。”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一下,黄年水果然就一皱眉:“什么?你与什么有什么缘份,屁——屁股?”
“不是我有什么缘份,是宏祖,他与大石头神曾有一屁股缘份。”
这下黄年水真个皱眉了,也有了些恼意,其实他本来就有些恼,打场是大事,能上场说话的,至少得是一寨之主或有名望的长老,白长脚这种年轻哥哥,只能去场中呼喝,场面上是没有说话的余地的,更何况于异左一屁股右一屁股,而且扯上了宏祖,算是大不敬了,黄年水忍不住又看一眼白杆子,白杆子还是那幅神情,还在那儿憋着呢,黄年水想一想,又忍下了,其实他忍,不是看白杆子的面子,白牛寨不过是个中上的寨子,白杆子在黄年水这里,面子并不大,让他一忍再忍的,其实是于异先前那一喝,那一喝实在太惊人了,黄年水也练有玄功,虽然不高,但见识还有点儿,所谓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嘛!所以暂时还是决定再忍一下,问清楚再说,老眉头皱得象两块开裂了的枯树皮,道:“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话到尾音,带出了一点儿威严,老家伙官瘾真重。
他那点儿山沟沟里自高自大自以为是的威风,自然不放在于异心上,也懒得理他,自顾开口,道:“我说过了,我,白牛寨白长脚,昨夜遇到了大石头山的大石头神,大石头神告诉我,他在千年之前,与宏祖有一屁股缘份,这里大家可能不明白,为什么是一屁股缘份呢,因为宏祖曾从大石头山上过,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一下,歇了口气,而那块大石头,就是大石头神,宏祖的屁股坐过,所以叫做一屁股的缘份。”
他自己说着,自己想笑了,但场内外却没人笑,到是议论声悄然而起,很显然,没几个人相信他的话。
“咄。”于异故技重施,场内场外顿时又是一静,于异手一指:“你们看看,七十二寨,一团散沙,这样怎么能行,大石头神跟我说,他之所以找上我,就是因为看七十二寨一团散沙,看不过眼,所以看在曾与宏祖一屁股缘份的份上,帮你们一把,让我来做七十二寨的总寨主,把七十二寨拧成一股绳。”
第359章 大石头神附身
虽然刚才那一喝,把所有地声音都喝了下去,但他这话才一落音,顿时哄的一声,又炸了窝,就是黄年水地老眼也直了:“你说什么,你要做七十二寨的总寨主?”
“咄。”于异再喝一声,懒得啰嗦,手一晃,手中已多了一块大石头,这石头四方四正,长宽高都是三尺左右,喝道:“哪个不服。”这石头是他特地找来放在螺壳里的,算是道具,还有不少,不过这块卖相最好。
场内外再次一静,他连喝三次,其实已失了效果,就是真个打炸雷,打得两次三次别人也不当回事了,何况他的喝声还不是真的炸雷,让所有人静下来的,是他手中的大石头和最后那四个字,哪个不服,那是要打罗?好戏要上场,自然人人闭嘴,也有人在拈量他手中的大石头,三尺正方,至少有上千斤,单手托着,可不简单呢,怕不好惹。
一部份人的眼光落在于异身上,也有一部份人的眼光落在黄年水身上,要看黄年水是个什么意见,然而不等黄年水开口,白火火陡然站了出来:“我就不服。”说着一抱拳,四面一揖:“我是白牛寨的白火火,我不服,如果真是大石头神附身,那先打服我再说。”
白火火这个时候站出来,却是白杆子的主意,白杆子老而成精,对所谓的大石头神附身白长脚的事,虽然乐见其成,却也害怕最终是竹篮打水,万一最终成空,白牛寨却成了众矢之的,那就太划不来了,所以他想了个主意,让白火火第一个挑战,白牛寨首先就不服,如果白长脚真是大石头神附身,最多白火火再丢一次人,没什么了不起的,如果不是,最终成空,别人也只会笑话白长脚,不会牵连到整个白牛寨,当然,他昨夜提这事的时候,跟白长脚不是这么说的,白长脚大致能猜到他这点儿心思,而于异则是完全猜不到的,他也不耐烦猜不是,直接答应了,所以今天白火火跳出来,是编定的戏码,于异一扭头,喝道:“不管你是谁,不服的就上来。”
于异大言不惭的说要做什么七十二寨总寨主,本来黄年水是要驳斥的,但白火火首先跳出来,到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看看两人,道:“白火火,你是杆子家的吧!这白长脚真是你们白牛寨的?”
“是。”白火火点头:“不过他叫长脚,不叫长脚,昨天不知怎么回事,老说自己是大石头神附体,有些疯头疯脑的,一个没看住就冒了出来,黄阿伯放心,我上场揪他下来就行了。”
这话也是商量好的,自说自话说大石头神附体,没人信的,别人怀疑,不如自己先怀疑,那别人就不会怀疑到白牛寨身上,果然白火火这话出口,黄年水把眉头皱了一下:“你们白牛寨怎么弄的,那你上场吧!”
“是。”白火火再一抱拳,上场,冲于异一抱拳,厉喝道:“仔细了。”把头旋了两旋,今天他头上戴了一顶牛角帽,这牛角帽不仅仅只是装饰之用,乃是一件法器,白火火之所以想着凭微末的功力而冲击晋天巫,不完全靠嫁妹子来拉关系,这牛角帽也是他的倚仗,随着他头一旋,牛角帽猛然飞了起来,悬浮在他头顶之上,两个角上各射一道青光出来,青光中两把弯刀,围着牛角帽旋转着,越转越快,呜呜地发出啸声,仅听这声势,还真是不错。
于异并不知道白火火还有这么一件法器,香妹到是知道,白长脚也知道,可白长脚就忘了告诉于异,或许也是因为他觉得于异神通广大,白火火的这小小法器实在算不了什么,没必要告诉于异吧!因此于异一见,到是眼光子稍稍亮了一下:“咦,还有几件牛黄狗宝啊!到有点子意思。”
便在他点头之际,白火火头顶旋转的两把弯刀猛地一旋,一前一后,向着于异疾射过来,势劲力急,呜呜有声,香妹忍不住尖叫:“长脚,当心。”
于异嘿的一声:“就这么两把小刀儿,搔痒都不够,要当的什么心。”看看刀到面前,他把手中石一举,两把弯刀全射在了石头上,火光飞溅,铮铮有声。wχɡ!
白火火一看弯刀给石头挡住了,急把刀诀一引,两把弯刀绕一个弯,从另一面又射了过来,于异的大石头有三尺方圆,遮盖了好大一块空间,两把弯刀转了老大一个弯子,他的大石头却只要稍微移一下,又轻轻松松就给挡开了,这弯刀看起来声势还行,力道其实不足,若是白骨神巫的诛灵剑,拼力一剑,说不定能把这大石头给劈开了,白火火这两把弯刀却绝对做不到。
接连两次给轻松挡开,白火火变了招数,刀诀一引,两把弯刀忽地左右一分,一左一右分两面同时射向于异,他心下偷笑:“我看你一块石头怎么挡。”
而香妹就担心了,又叫:“长脚,当心。”
女人果然是好烦啊!无论是别人的女人还是自己的女人,都是一样,于异很没心没肺地皱了一下眉头,大石头往左边一移,挡住左边那把弯刀,右手一伸,看准弯刀来势,两指伸出,轻轻一夹,堪堪把弯刀夹在了指间,那一份举重若轻或者说漫不经心,就仿佛去盘子里挟一块熟牛肉。
“啊?”白火火本来等着看笑话呢,没想到势劲力急的一刀,居然给于异挟豆芽菜一样夹住了,一时惊啊出声,但随后更让他崩溃的情景出现了,于异指间夹了弯刀,到眼前看了一下,摇摇头,忽地夹着弯刀对准大石头插了下去,那姿势,象什么呢,象农夫在田里插秧,而他这秧居然真的插进去了,弯刀深深插进石头里,直没至柄,弯刀本身插不进石头,但于异运玄功插,插石如穿烂泥。
插了一柄不算,于异右手再一伸,又把另一把弯刀抓在了手里,再一插,又插在了石头上,两刀并排,到仿佛一对姐妹花儿。
牛角帽还在白火火头顶上空悬浮着,白火火哈着嘴,傻在了那里,香妹也有些发呆,而场外则是哗声四起,黄年水本来已经松开了的眉头,顿时又皱了起来,仿佛给赶开的两头斗牛,人一走开,又斗在了一起。
“长脚,你把刀子还给哥哥。”看白火火发傻,香妹有些着急了,配合着演戏嘛!何必毁了哥哥的法器,硬生生得罪大舅哥,有病啊?
她急于异不急,眼晴斜瞟着白火火:“你服是不服?”
白火火一张脸青了红红了青,打场有输赢,若是别人,白火火自然毫不犹豫就认输了,但对上于异,他这个服字却一时有些说不出口,因为他以为于异是白长脚,白长脚逼着他认输,他反而不愿意认输了。
“火火打不过你。”白杆子适时站了起来:“不过我白牛寨认输了,别的寨子可不会轻易认输的。”
“谁不服输,上来。”于异反手一拨,把两把弯刀齐拨了出来,一掷,射在了牛角帽上,不管了,眼光斜着,四面扫视。
“我来教训你。”场外一声顿喝,牛头寨一排中,一人跨步而出,这人三十多岁年纪,个子却跟十一二岁的小孩差不多高矮,然而身坯却特别的横壮,夸张一点说,这人的身宽和身高,几乎是一样的,才开春不久,天气还有些冷,一些老头老太太还穿着棉衣呢,这人却就是一身短褂装扮,那一双腿粗得啊!和于异的腰身几乎有得一比,且遍体黑毛,一团黑滚出来,恰如一头凶横的黑毛野猪。
于异是不认得人地,看了这形象大笑:“好一个黑矮子。”
他不认得,香妹却是认得的,急叫道:“长脚当心,这是白矮子。”
她不叫还好,她这一叫,于异反而更好笑了:“明明是个黑矮子,偏偏要叫白矮子,哈哈!好笑,好笑。”
他袋中的白长脚开不得口,耳朵还是能听地,听了这话苦笑:“这可把白矮子得罪死了,白矮子最恨别人说他黑的。”
白矮子果然就气得哇哇急:“气死我了。”暴叫一声:“牛头寨白矮子挑战。”也不等黄年水点头,对着于异就冲了过来,手中一根齐眉短棍,有于异手臂粗细,他短棍一举,棍头上忽地生一缕黑气,仿佛盘着一条黑蛇一般,且棍身也粗了一圈,冲到于异面前,一棍砸下,风声虎虎,真仿佛黑虎扑人。
“咦?”于异讶叫一声:“黑是黑矮是矮,这一棍到是有点儿斤两啊!”
故技重施,把手一移,大石头迎面一挡,怦的一声,短棍砸在大石头上,于异只觉手上受力,白矮子这一棍,至少有他重水之矛三成力道,莫说三成少,他那重水之矛本身重一万多斤,然后又是用大撕裂手打出来,那力道,十好几万斤呢,白矮子有他三成,便也有三四万斤,了得了啊!象白骨神巫的诛灵剑,仅以力道论,还不如白矮子这一棍呢,当然,白矮子固然神力惊人,不过于异估计,这一棍力道如此之大,应该还是那根棍子的缘故,或者说,是那棍上黑气闹的鬼。
于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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