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重水之矛,缺了至坚的一层甲,真水神螺甲的防护力大打折扣,便如国无坚城,敌可长驱而入,但若有了硬水,以硬水取代重水凝成第二层甲圈,硬水为天下至硬之水,凝而成甲,坚若精钢,真水神螺甲便再无缺陷。”
“哦!”于异终于来了兴致:“你说硬水和重水差不多,也可以凝甲?”
“是。”螺尾生重重点头:“硬水与重水性质虽略有差异,但整体相近,绝对可以互相取代,且相对来说,硬水凝成的甲圈,还更要坚固一些,只不过没有那么重,整幅甲便显得不那么厚实,但其实也相当不错了。”
这老螺精痴迷炼器,说起这些,眉眼飞扬,本来一直躬着的身子,也不自觉地直了起来,双手还配合着挥动,竟很有点儿挥斥方遒的气势了。
他越说越兴奋,于异兴致却始终不是很高,本来嘛!他若是这么看重水甲的,当日就不会把重水拿出来炼重水之矛了,多层硬水又怎么样?光靠着能挨打,哪有打人来得爽,所以他耳朵虽听着螺尾生在说,眼晴却又转到了外面,心思也大多转了出去,他最琢磨不透的,还是那光圈,明明只是一束光,怎么凝成个圈子就和真地钢圈一样了呢,若说是红莲花中那手镯子变大了还有可能,可明明那手镯子始终躺在莲盘里啊!太怪了,同时他还想起了先前在外面,他抓红莲花,却抓了个空的事,在里面,是虚的光可以化成实的圈,在外面,则是实的花可以化成虚的空气,还真是玄之又玄,于异无论如何也琢磨不透。
“哥。”于异脑子里正在乱转,苗朵儿猛然扯他的衣服。
“怎么了?”他扭头,苗朵儿却指指螺尾生,于异不明白,又扭头看螺尾生,他虽脑子里在跑马,不过耳朵里还是留有螺尾生的话音,只是刚才没往心里去而已,就如白云过水,这时苗朵儿一提醒,他一愣神,到是回过味来,叫道:“你说什么,把硬水吸干,那红莲花的法就破了?”
“是。”螺尾生点头:“这是老奴的猜想,这池中的红莲花,应该就是硬水滋养的,只要尊主把池中硬水吸干,红莲花缺了滋养,所有的法自然就无所施展。”
“有道理啊!”于异击掌:“无水之莲,我看它还怎么开花,开不了花,自然也就没法子玩那以虚化实的圈圈了。”说着一皱眉:“不过这硬水要怎么吸干,张嘴去池里吸?不是吞我肚子里吧!我也装不下啊!”
这话说得,螺尾生眉毛都扬了一下,道:“尊主以真水大法,将外面池中的水,吸进白玉池中就行,硬水留下,凝以为甲,凡水溢出去,自然很快就能将硬水吸干了。”
“原来吸进白玉池就行啊!”于异到不是装傻充愣,他虽然喝了神螺真水,得了神螺子衣钵,不过一直琢磨得不多,神螺子的很多本事他都没掌握,其实也是个心态问题,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觉得神螺子是个小小的田螺,有些儿觉得不对味,例如真水神螺甲的事,他就一直没告诉白道明,因为他心里想,白道明可能会有成见,他都没说,怎么就知道白道明有成见呢?所以说,其实还是他自己心里有成见,平时不愿去多想神螺子的事,也就正常了,这时螺尾生一提醒,他明白了,不过还要琢磨一下才行:
“怎么吸?”
施法把池水一下引进来,跟先前放干湖水一样?怕不行,红莲花是活的又不是死的,外面放干湖水懒得理,这里面的水,可是它安身立命之本,岂会坐视?而在砸半天砸不动,挑半天也挑不动的情况下,他也再不敢小看了红莲花的法力,红莲花若把一池子水弄得跟那光圈一些玄之又玄,他还真吸不动。
“或许可以试试真水神螺甲?”于异转着脑筋:“我给它弄成根管子,嘿嘿!”
他正琢磨呢,外面的红莲花又动心思了,又放出光来,想要把阴尸王救走,于异自然不容它救人,也懒得出去踩了,就在螺壳里把重水之矛伸了出去,压在阴尸王身上,重水之矛有一万多斤,他就不用力,这一万多斤压在身上,红莲花也休想捞得动阴尸王,不过这次红莲花收了光,却没象前几次一样发射飞雪梨花针,不知是真的灵力耗损过巨,累了,还是感应到重水之矛是个死物,知道发针也没用,所以省了。
不管红莲花怎么想,于异已经有主意了,重水之矛压住阴尸王,随即祭起真水神螺甲,真水变形,如一根吸管一样伸出去,伸进池中,开始吸水,这时的真水神螺甲,变成了一根长管子,外面伸进泡女尸的池中,里面则放进白玉池里,而于异则在中间催动灵力,外面池中的水吸进来,流进里面的白玉池里,白玉池中的真水,会自动将硬水留下,而让凡水溢出去,外面池中的水不可能全是硬水啊!一般天地之水,自然就不必留在白玉池中了,这白玉池中可是一池真水呢。
于异灵力霍霍催动,吸得又快又急,先前池中的女尸,身子是半泡在池水中的,但只是几个呼吸之间,池水就下去了一截,把女尸的整个身子暴露了出来,然后下面的台子也露出来了,到不是石台,好象是一块青玉的,露出水面,便熠熠的发着青光。
最初于异把真水神螺甲化成管子伸进池中吸水时,红莲花不理不睬,但女尸身子一暴露,红莲花发现不对了,光圈中一声清啸,无数雪花飘出,出圈即化冰针,射向真水神螺甲化成的管子,飞雪梨花针又来了。
“哈!终于急眼了是吧!我以为你还要傲一下下子呢。”终于又把飞雪梨花针逼了出来,于异拍掌大乐,当然也没忘了收管子,红莲花这一次真急了眼,飞雪梨花针一放上千枚呢,真水神螺甲可挡不住,虽然他身在螺壳里,即便飞雪梨花针把外面变成管子的那一块真水神螺甲射成个筛子也不可能对他有丁点儿损伤,但真水神螺甲会受损啊!真水神螺甲是五层真水凝成,真要给射烂了,也会大损真水灵气呢,划不来不是,不过这还只是一个次要的原因,于异做事,从来不太计较得失的,只盘算怎么着才好玩,他收真水神螺甲,是另外还想到了促狭的主意。
他真水神螺甲一收,红莲花飞雪梨花针落空,光一散,于异的真水神螺甲却又放了出去,然而这次不是放一根管子,而是把真水神螺甲变成了七八根管子,四面伸入池中,一幅真水神螺甲,给他变得象条八爪章鱼一样,这也只有真水神螺甲这样的水甲才能做得到了,换了斗神甲,哪怕是七曜沉雷甲,都没有这个功能,惟有真水神螺甲的本体是水啊!可以任意变形。
一根管子收回去,居然八根管子伸出来,这也太欺负人了,红莲花彻底暴走,光圈中暴风狂卷,异啸连连,飞雪梨花针狂射而出,但于异变态,弄了八根管子四面去吸,飞雪梨花针却没办法四面发射,一次只能射一个方向,或前,或后,这下正落在于异算中,飞雪梨花针射前面,他就把前面的管子收回来,后面照吸不误,飞雪梨花针射后面呢,他后面的管子收回来,却又把前面的管子放出去,红莲花枉自怒发冲冠,激得花瓣儿都在颤抖了,飞雪梨花针更是前后激射,威势惊人,却连真水神螺甲的一点儿皮毛都没碰着,飞雪梨花针虽快,于异的真水神螺甲以灵意收发,自然更快啊!随发随收,红莲花无论如何也是赶不上的,又怎么可能射得到。
第318章 痴情汉子
这就是于异要玩的游戏,他还真玩得兴高采烈,红莲花暴跳如雷,苗朵儿则笑得打跌:“哥,你真是坏死了。”
“喜不喜欢?”于异还一脸得意的对她做个鬼脸。
“喜欢。”这一刻,苗朵儿心里,实在是爱煞了这个坏坏的家伙,忍不住伸嘴去他脸上嗒地亲了一下,眼波中更是水汪汪地。
“哈哈!喜欢就好,看你家相公我玩到它欲仙欲死喊哥哥。”于异哈哈笑。
“坏蛋。”苗朵儿俏脸红红,可爱至极,口中说红莲花,可明明对她眨眼,这让苗朵儿情不自禁想起先前自己叫着他哥哥求饶时的样子,俏脸儿更红,而眼里汪着的春波儿,更几乎要溢出来了。
外面的红莲花却要崩溃了,不过这红莲花的灵力也实在浑厚得惊人,飞雪梨花针每次一发都是上千枚,这会儿至少已发射了上百次,不但冰针不见减少,威势也半点不见衰弱,反更显狂暴,恰如困在笼中的狮虎,然而随着池中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下陷,红莲花终于撑不住了,飞雪梨花针一收,光圈中绿芒一闪,现出一池碧水,碧水之中,一株红莲,盈盈盛放,莲盘上,站着一个白衣如雪的女子,乌发如云,肌肤若雪,清丽逼人。
白衣女子在莲盘上盈盈拜倒,道:“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声音清脆婉转,若空谷鹂音,极为悦耳。
想不到红莲花中突然现出这么冰雪盈盈的一个女孩子,不仅是于异,就是苗朵儿都呆了一下。
“你就是红莲花?”于异也就只是愣了一下,随口就问了,不过到也收回了真水神螺甲,但又收得不彻底,八根管子翘起来,就那么翘在池边上,威胁之意非常明显,很显然,红莲花若有一丁点儿让他不满意的,那就要继续吸水,威吓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也只有于异这种人才下得了手了,苗朵儿都忍不住白了于异一眼,没办法,这么雪花儿一样的女孩子,是个人都会起怜惜之心。
“是。”红莲花抬起头来,明眸转动,真如珠在玉盘,不过于异两个都躲在螺壳里,她看不到,眼中有一丝迷茫之色。
“你就是池中这女尸?”这一抬头,于异看清了她脸像,叫了起来。
“是。”红莲花复又点头:“那是妾身法体。”
还法体呢,于异嘴角撇了撇,苗朵儿站在他身边,留意到了他这个神情,心下有些怪怪的,又有些放松,红莲花第一眼让人怜惜,但第二眼,就让她感觉到压力了,说相貌,红莲花虽然美,美不过她师父白骨神巫去,但那股子清丽飘逸,却不是天下任何女子所能比拟的,仿佛她不是人身,而就是一朵花,一片雪,人长得再美,能跟花比娇?能跟雪比柔?所以苗朵儿不得不担心,万一于异突然就喜欢了这个冰雪一样地女孩子了怎么办,然而于异嘴角的这个神情告诉她,在于异眼里,任何美女都不过是一块肉,或许能让他多看一眼,但也就是多看一眼而已了。
“这个人,真是怪。”苗朵儿在心中暗叫,有丝丝儿喜,却也有丝丝儿忧。
于异可不知苗朵儿的心思,斜眼看着红莲花:“你怎么死在这里,还给池水泡着,这红莲花和这手镯子,又是怎么回事,都给我说清楚了,若让我听出一字虚言,休怪我不客气,吸干你水,烤干你花,剥了你衣,烧了你骨,且看是你硬还是我硬。”
“不敢,不敢。”于异说得吓人,红莲花一脸惊惶,连连叩头,而苗朵儿则听得撇嘴,又想啐,又想笑,这简直就是一个街头混混在威胁一个良家妇女嘛!而且言辞粗俗暧昧,什么叫吸干你水,烤干你花,哎!这样的人。
“说到说话处事,林大哥比他可是斯文得多了。”想到林荫道的斯斯文文,再对比于异的粗俗痞赖,苗朵儿忍不住暗暗摇头。
但红莲花却不可能有她这种感叹,一点也不敢犹豫,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的身世来历尽竭说了。
原来红莲花居然还是昊天人,本名周盈盈,官宦世家之女,却喜欢上了一个戏子,也就是现在池边躺着的阴尸王,莫看现在的阴尸王丑得狗不理,当年可是高大英俊的美男子,尤其穿上戏服,那扮相,几乎把昊天城里一城的女孩子都给迷晕了,而这周盈盈莫看长得清丽,胆子却大,居然逃家出走,跟着阴尸王私奔了,周家当然不干,派出家丁仆役四下捉拿,阴尸王也学了点儿玄功,带着周盈盈东躲西藏,不过还是没躲过,周盈盈还是给家里捉了回去,她却是个情种,不吃不喝,七日夜绝食而死,而阴尸王到也不负了她的痴情,居然又还摸进昊天城中,就在灵堂上,抢了她的尸身出来,周家自然不干,再一次追杀,阴尸王带着周盈盈尸身一直逃进苗疆,最后受伤,给打入一道山谷,自然也就死了。
而这山谷之中,却有一株地心莲,得硬水滋养,千年养成灵气,阴尸王刚好摔在地心莲上面,给地心莲裹了进去,魂魄因此得存,成了阴鬼,周盈盈本来早死了,但她大家之女,小时候奶奶给了个镯子,却是件宝物,名为玄光镯,本来这玄光镯虽是宝物,灵力也有限得很,然后给地心莲裹着,又得硬水滋养,三者合一,竟养成一件异宝,另成天地,周盈盈灵魂就居于这玄光镯中,得宝光相护,千年不散,只不过肉身无法复活,只能将硬水吸入镯中,将肉身泡在硬水里,不使腐败。
“我明白了。”于异点头:“说白了,你现在就是个鬼。”
这话也说得太直接了,苗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