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牙两杯酒下肚,胆量足了,虽还是看了于异一会儿,不过到没有再退开,随即低头喝干了。
“好。”于异大乐:“我兄弟俩个慢慢喝,吃牛肉不吃,哦!估计你喜欢吃鸡,来人啦,端只鸡来。”
螺尾生知道他随时要喝酒,所以随时备得有各种下酒菜,鸡也有,立马就有蚌妖端了一个肥鸡来,怕不有七八斤,于异索性就把笼门打开了,把那鸡放在地下,道:“来,苗牙兄,请了,莫要客气。”
苗牙喝了几杯酒,微有几分醉意了,而且它本也是有灵之物,眼见于异确实没什么歹意,也就不再那么戒怵了,它也知道跑不了,也没试过想跑,到是一屁股坐下,双爪捧了那鸡,啃了起来,那姿势,倒与一两岁的小孩差不多,啃得几口鸡,于异给它倒上酒,它左爪抓着鸡,右爪来抓酒杯,爪子小了点,握不住杯子,就扣着杯口,指甲也浸在了酒里,不想一不小心,杯子倒了,于异大笑,苗牙到是恼了,横着眼睛瞪着于异,他是灵物,刚才是学人喝酒呢,于异笑他,难免羞恼,它这个样子,于异越乐,手一挥:“换个鸡公壶来。”
所谓鸡公壶,就是一边有把一边有嘴的小酒壶,鸡公壶地把比较细长,苗牙爪子虽小,壶把还是握得住的,果然一见鸡公壶,苗牙便呲着牙乐了,握了壶把,嘴对嘴喝了一大口,它的眼睛本来就不大,瞪圆了还看得过,这会儿给酒一熏,眯了起来,更只剩一条细缝了,于异到是喜欢,举杯跟它碰了一下:“来,苗牙兄,我敬你。”
苗牙竟也伸壶来跟他撞了一下,各灌一口,再又吃鸡吃肉,苗牙虽然成灵人,但酒量却不行,没喝了半壶酒,便就酒倒了,歪倒在地,于异虽不尽兴,但有了苗牙这个酒友,还是挺高兴的,一个人慢慢喝着,没多久也喝醉了,倒头一觉,至于外面怎么样,管它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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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异睡到第二早上才醒来,苗牙却还在睡,于异一笑,习惯性的要到白玉池泡个澡,抬眼往外面一看,不对,外面天光早大亮了,苗朵儿和灵琴几个正到处叫苗牙呢,洞外也有响动,好象有不少的人。wχɡ!
“呀!好象要唱戏,这澡洗不成了。”他只习惯成自然,到不是真那么爱干净,即然没时间,那就不泡了,瞧着外面无人,闪身出来,先到洞外看了一眼,果然多了好多人,吹吹打打的,还有花轿,正是一幅送亲的架势。
“果然是送亲,不知新娘子是谁,漂不漂亮?”于异来劲了,还要去花轿前面看看,忽闻脑后风生,急扭头,却是苗朵儿寻出来了,一下揪住他颈脖上皮子,提在手里,另一只手便在他头顶上噼噼啪啪,连扇了七八下,下手还不轻,边扇还边骂:“我叫你不要跑出去的,我叫你不要跑出去的。”
自离了狼屠子,还没给人这么扇过呢,尤其还是个黄毛丫头,于异那个晦气啊!几乎忍不住就要一挥爪把苗朵儿干翻,脱了裙子打肿她屁股,但想着就有戏看,真要挥爪,可就露了馅了,只好捏着鼻子,吞了这哑巴亏,心下暗骂:“臭丫头,走着瞧,下次莫落到我手里,小爷收拾不死你。”
苗朵儿抱着于异往里走,于异挣了两下,还是挣了出来,跳到了苗朵儿肩膀上蹲着,其实苗朵儿抱着不难受,又不会再打他了,但他总觉得给个丫头这么抱着没面子。
到内洞白骨神巫房里,却见白骨神巫换了大红喜服,正坐在镜子前面,灵琴几个在帮她打扮,如云的乌发盘起来,插了一个金凤簪,她本绝美,给大红喜服一衬,更有着一种逼人而来的美艳。
苗朵儿在后面端详了一下,赞道:“师父,你真漂亮,雷鼓佬非给迷晕了不可。”
于异猜到是嫁新娘子,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白骨神巫自己出嫁,哪怕就是见白骨神巫穿了新嫁娘的衣服,直到听了苗朵儿这句话,才确信是真的,一时有些傻眼:“这疯婆子不是说要找什么九骨头来报复我吗?怎么又急着嫁人了?哦!是了,应该是想着一个人打不过我,找个帮手来。”这么一想,明白了,可就冷笑:“找帮手啊!嘿嘿!看找谁了,好便好,不好时,让你才做新妇,就做寡妇,到时我看你是不是二嫁三嫁四嫁,哈哈!”
这时外面有人来催,灵琴几个拥着白骨神巫出去,苗朵儿落在后面,偏头对于异道:“乖牙儿,再不许乱跑了,呆会儿听我的命令,叫你咬谁,你就往死里咬。”说着还伸手揪着于异地耳朵摇了两下。
不是嫁新娘子,去吃酒吗?不说给他一坛好酒吃,居然说叫咬谁就咬谁,什么意思?于异一愣之下,没防到苗朵儿伸手来揪,而苗朵儿明显平日揪惯的,特别手熟,一伸就上来了,躲避不及,给揪着耳朵一通摇,于异气得呲牙:“晦气,晦气,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晦气到顶了。”出洞,白骨神巫上了花轿,大队起行,苗朵儿几个就跟大花轿边上,白骨神巫所住的九门洞本来就比较荒僻了,往雷公洞一路去,却更加荒僻,就是山间的小道,沿途一个村寨没有,也没碰到一个人,于异是喜热闹的,人山人海他才高兴呢,这么冷清,可就觉得没趣了,不免在苗朵儿肩头打起瞌睡来,还好九门洞到雷公洞并不远,三十里不到,来迎亲的又都是雷鼓佬的徒子徒孙之类,不说练出了什么玄功吧!脚下走路的功夫还是有一点地,抬着花轿,竟是一路小跑,估计也是因为路上没人看不热闹,不想慢慢走,没用一个时辰,便到了雷公洞。
雷公洞也在一个山谷里,深入山谷四五里,两面崖壁如削,奇形怪状,虽然冬阳灿灿,却仍觉谷中阴惨惨的,一般胆小的人,绝对不敢进谷。
谷口就有人迎,一直迎到谷中一处陡崖下,但见天生一个大洞,比白骨神巫九门洞最大的一个洞口还要大得多,花轿一直抬进洞中,这洞子大,至少不比九门洞的主洞小,花轿还没进洞,鞭炮锁钠地就全响了起来,不过人还是不多,洞内洞外加起来,估计也不过百八十人,这热闹小了点,于异还是觉得不过瘾。
洞中已经布下喜堂,于异终于看见了新郎官雷鼓佬,一个五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子,骨架高大,却没什么肉,一张脸,干枯得仿佛窗台上吹了一个冬天的桔子皮,都打皱了,眼窝深凹进去,说他象个人,不如说更象一只大猩猩。
于异一见,又失望又好笑:“居然嫁给这么一头大猩猩,白骨神巫啊!人家是一枝鲜花插在牛屎上,你插的还是一泡稀牛屎啊!真是可惜了。”
白骨神巫自然是戴上了红盖头的,于异看不到她的脸,不知道她是个什么心情,反正就于异来说,他心中虽也有几分可惜,更多的却还是兴灾乐祸。
灵琴灵棋扶了白骨神巫到香案前站点,雷鼓佬站在另一边,一张老脸笑得见眉不见眼,于异蹲在苗朵儿肩头,落在后面,看不得他那张稀烂的脸,便扭过头乱看,鼻中忽地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女儿家身上有香,本不稀奇,但这香怪异,先前没有,而且这香味还熟,不过于异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了,他是个懒的,这种事情,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这时司仪高喊:一拜天地。
要拜天地了,于异扭过头来看,忽见雷鼓佬把手从大红长袖里伸出来,枯瘦如鸡爪的手里握着一串手琏,好象是骨头磨成的,应该是骨琏,随后奇事发生,雷鼓佬不躬着腰拜下去,却把手中的骨琏随手往白骨神巫头上套去,那骨琏本来不大,戴在手腕上刚刚好的样子,但随着他一套,骨琏霍地变大,到白骨神巫头顶时,已变成了脚盆大小一个圈子,倏一下就从白骨神巫头顶落下,落到白骨神巫腰间时,猛然收紧。
“这是玩的什么?”于异眼光发直,一时真没想明白,还以为是苗界独特的成亲风俗呢,却听得白骨神巫身后的灵琴猛地一声尖叫:“师父当心。”
听得灵琴这声叫,于异便叫不对,眼光可就一亮,咦,有戏啊!
便在灵琴有叫声里,骨琏已落到白骨神巫腰间,随即收紧,而雷鼓佬的手顺手一勾,就把白骨神巫头上的红盖头勾掉了,露出白骨神巫白晰如玉却又惊怒不定的脸。
白骨神巫当日的算计,是要在拜天地时,趁着雷鼓佬兴高采烈神迷意乱时,暴起突袭,白骨神巫笼在袖中的双手,暗中早把化龙骨抓在了手里,只要雷鼓佬随着司仪的声音躬腰下拜,白骨神巫就要出手,反手一棒,雷鼓佬功力本不如她,再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绝对一棒就能要了他老命。
但白骨神巫绝对想不到,她算计雷鼓佬,雷鼓佬居然也在算计她,竟然先她一步出手,雷鼓佬套在白骨神巫身上的骨琏,便是阴雷索,以雷公洞中千年阴骨磨成骨珠,阴火煅炼而成,可大可小,灵异非凡,善套万物,套住后索上发出阴雷,碎骨噬魂,威力极大。
一招失机,反而受制,白骨神巫惊怒交集,她本是个极骄傲的人,哪受得了这种挫折,运起全身灵力,猛力一挣。
雷鼓佬贪的是白骨神巫的美色,当然不会发阴雷要白骨神巫的命,但阴雷索套住人后,阴雷之力随筋入脉,能截断人的灵脉,让中套者筋脉不通,十成灵力,发挥不出一成,只有乖乖受缚,白骨神巫功力虽略高于雷鼓佬,但受制在先,恰如猛虎进了笼中,空有哮天之力,也是白搭,这一挣,不但没能挣开阴雷索,灵力不通,反逆回来,反让自己心血激涌,手软脚酸。
白骨神巫咬碎银牙,情知事不可为,她虽骄傲,鸡蛋碰上石头也要低头,知道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装做讶异地瞪着雷鼓佬,道:“雷鼓佬,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暗算我。”
雷鼓佬手中捏诀不松,也一直暗提着一口气,生怕阴雷索捆不住白骨神巫,那就只有痛下杀手,美色虽然可爱,与自己的小命相比,终究要差着一些,眼见白骨神巫挣了一下挣不脱,顿时放心,仰天狂笑,笑得黄牙齿都暴了出来,真像一只偷着了鸡的老猩猩。
“我什么意思,哈哈哈!”雷鼓佬狂笑着看着白骨神巫:“神巫,我问你,你是真心嫁我呢,还是想借嫁我之名,取我之命,贪我之宝。”
“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会儿,白骨神巫当然不可能承认了,冷言反问:“我若不是诚心,如何会来,你即信不过我,那我回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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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雷鼓佬冷笑,上上下下看着白骨神巫:“你诚心?嘿嘿!最初我还真信了,不过后来我照了照镜子,我自己却信不过我自己了,凭什么,你白骨神巫会嫁给我呢,凭什么?你说?”
“不必废话。”白骨神巫装做发怒:“我来了就是诚心,你即不信,那我们就回去。”说着就要往外走,只要脱出雷鼓佬十丈之外,雷鼓佬对阴雷索的控制就会弱上许多,她就有把握挣脱出来。
“想走?”雷鼓佬抢前一步,拦在了她前面,先前拜堂时,灵琴几个都退开了地,站在了白骨神巫身后,这时虽抢到了白骨神巫身边,却也都给雷鼓佬拦住了,且白骨神巫受制,好好的算盘突然给打烂,她们年纪小经验不足,一时也都有些发慌,包刮苗朵儿在内,都只会站在白骨神巫,紧张愤怒地瞪着雷鼓佬,却不知道要怎么办。
“你到底什么意思。”白骨神巫即惊又怒,双目如剑,狠狠地瞪着雷鼓佬:“即不信我,又不让我走,你要我死在你面前吗?”
这是女人的杀手锏,骄傲如白骨神巫,平日当然是不会对雷鼓佬这种她完全看不上眼的人用这种手段的,但这会儿逼不得已,却不得不用,必须承受,女人这种天生的绝技,有着它独特的威力,尤其是白骨神巫这种绝世美女施展出来,对象更又是雷鼓佬这种老色鬼,基本上应该是绝杀。
雷鼓佬虽然心中早有定见,但给白骨神巫美目这么一瞪,竟也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不过随即就站定了,嘿嘿一笑:“我信你?那我问你,这天狐香是什么意思?”“什么天狐香?”白骨神巫没想到雷鼓佬居然也知道天狐香,心下一惊,暗知不好,但这会儿也不能承认,只好强撑,这时灵琴总算在边上帮了一句嘴:“新娘子的嫁衣,当然要熏香的啊!”
“是啊是啊!”苗朵儿几个也忙在一边帮腔。
“熏衣香?”雷鼓佬又嘿嘿笑了,转头对身后的弟子道:“你们运功试试。”
雷鼓佬心机极深,算计白骨神巫,却连自己最亲信的弟子都没说一声,所以他暴起发难,不但苗朵儿这些人傻了,就是他的弟子也全傻了,一个个披红挂彩锁钠喇叭的呆立在那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听得师父吩咐,这才纷纷运功,也是傻,运功也不要都运啊!这些傻子却人人鼓劲运功,当然,也不能说他们是傻,突然生出这种变故,一般人脑袋自然都是有些不转的,又是师父吩咐的,自然有一个算一个,不假思索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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