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还是不太了解于异,于异这人,狂是狂,冲是冲,野是野,但不是傻瓜,所以于异揪住莫子长,并不象吴承书想的那样,一撕两片,而是就手往下一惯,当场把莫子长惯了个半死,手一挥:“绑了。”
他也记得自己是清肃郎,也知道要问证据,要办成铁案,这就是狂人与傻瓜的区别。
自有清肃卫上去绑了,莫子长先给惯晕了,给绑了个四马攒蹄,这才醒过神来,哇呀呀大叫:“有种你打死我,来呀!不打死我你就是王八养的。”
210
“掌嘴。”于异冷哼一声。
这活宋祖根亲自干了,冲上去,正手反手,啪啪啪啪,就给莫子长扇了四个大耳刮子。
可怜我们的莫大爷自出娘胎始,哪里尝过耳刮子这种好东西,当真是麻麻辣辣,直爽到了心尖子上,倒翻在的,厉声尖嚎:“你有种,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我亲姨娘是当今天后娘娘,你敢打我。”
他却不知道,宋祖根身上有根虐筋,宋祖根本来只是一个最低层的神兵,然后还断了一只手,三餐都保不住,随时要死的人,谁知跟了于异,居然有机会于万人之前杀单简童抱林那种以前仰视也不敢的高官,那种畅快啊!真是不用提了,于是在心底最隐密的深处,就养成了一个变态的心理,越是地位高的,他虐起来越痛快,莫子长要不亲口说他姨娘是当今天后娘娘,他还没这么痛快,这一说出来,宋祖根只觉得心尖子都酥了,全身的肉都化了,那一个痒啊!手打都不痛快了,反手取下鞋底,嘿嘿笑道:“你姨娘是天后娘娘?啧啧,天后娘娘。”
啪啪啪啪,鞋底照着莫子长的俊脸,就是一通抽,而在最隐密的心理深处,他抽的似乎不是莫子长,而是高高在上的天后娘娘,那高贵而雪白的屁股翘起来,啪啪啪啪。
莫子长直接给抽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他终于也明白了,他狂,他骄,但今天碰上的,更狂,更骄,他只是目中无人,而碰上这主,却上无天,下无地,中无人,横扫一切牛鬼神蛇。
这样的人,千年也不出一个,却就叫他碰上了。
大荒岭上下,数十万人,人人屏气敛声,山上山下,竟是鸦雀无声,针落可闻,所有的眼睛,全落在宋祖根的鞋底上,看着那黑黑的鞋底扬起,然后风一般抽下去,呆了,傻了,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中间很有一些人,隐密的高潮了。
吴承书本来松开了捂着眼睛的手,于异没有撕掉莫子长,他还吁了口长气,觉得总算还有救,自己的路也还没走绝,但看着宋祖根这一鞋底一鞋底的抽,他又叹气,也认命了:“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手下,这些人,没救了。”
莫子长给抽晕,所有飞云会徒众吓呆了,宋祖根再叫拿人,无论是飞云会徒众,还是贵宾席上那些云兽的主家,个个束手就缚,养得起云兽参赛的,非富即贵,而实际上,是即富又贵,家中都是有些来头的,但亲眼看见莫子长给宋祖根的鞋底虐,他们清楚了,来头再大,还大得过天后娘娘,人家天后娘娘的亲侄子都敢抽,而且是拿鞋底抽,自己还是算了吧!莫说吱一声,屁都没人敢放半个。
所有云兽主人都拿了,飞云会一干主事的也拿了,然后抄了赌档。
赌档第一天和最后一天,是银子最多的,这一抄,居然抄出了三百多万两银子,登记什么的是吴承书的事,王子美是坐守衙门地,见了这数目,暗暗咋舌,不过今天惊心动魄的事多了,几两银子,已经算不了什么了,他其实在暗暗揪心自己的脖子,这会儿登记银子,是不是一转眼,就要登记自己脑袋了呢,但揪心也没用,他只有祈祷,于异能再一次创造奇迹。
于异可不会管吴承书在想些什么,翘着腿在一边坐了,慢慢喝酒,青青在一边服侍,他那大酒葫芦青青还拿不动,就给他端着牛肉盘子,时不时的夹一块送到他嘴里,于异道:“这牛肉卤得不错,你也尝尝。”
青青摇头:“我才不要吃,好多人看着。”
“你管他去死。”于异一呲牙,不过青青还是不动,他也就不管了,道:“怎么样,怕不怕?”
“有些怕的。”青青老老实实点头:“先前射箭的时候,跟下大雨一样,好多血。”随即却又道:“不过他们都是恶人,多射死一个恶人,就少一个好人受欺负。”
“是这理。”于异点头:“要干一杯。”一杯到底,深吸了口气,对青青一脸诱惑地笑道:“酒蛮好喝的,你也试试。”
青青跟了于异这些日子,知道于异好说话,她妈总说对主家要恭敬,不过她到觉得于异不象主家象哥哥,所以也养得有些爱娇的性子,说话也随便,还是摇头,还嘟着小嘴儿做了个鬼脸:“酒有什么好喝的,都难闻死了。”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于异嘿的一声:“这个跟臭干子一样,闻着臭,喝着可香呢,没见那么多人喝吗?”
其实青青小小的心底里,极祟拜于异的,根本不知道于异那酒鬼心里,只想拖人下水,她到还真动心了一下,但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又摇摇头:“好多人看着。”
“你管他们去死。”不过于异固然有酒鬼拖酒友的心理,其实还是闲得无聊跟她说话玩儿,硬不喝,也就算了,一边看着一干清肃卫忙碌,一边慢悠悠有滋有味地喝着酒,吃着肉,爽啊!
爽过了后面会怎么样?是不是更爽,他没去想,哈哈!这样的人。
忙了大半天,一直到下午,大队这才回城,三大车银子帐本,然后是几百名云兽家主和莫子长申万东为首的飞云会徒众。
其实早在午后不久,就有来要人的闹事的说情的,什么人都有,这些云兽家主都有大后台啊!不过清肃卫四面戒严,没人进得来,你敢闹事我敢打,你敢抽刀我敢射——不管来的是什么人,而飞云会那一地死尸还摆着呢,血气冲天,只闻着这血气,再横的也不敢伸头了。
吴承书几次想张口,但看于异那翘着脚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终于放弃,但心中却是七上八下,不停的打鼓,不说莫子长,就那一百多云兽家主,牵扯起来,连亲带故的,几乎能把昊天城里绝大部分权贵扯进去,这是多大一股势力啊!哪怕是天帝,也要忌惮三分,然而于异居然漫不在乎,这真的是找死啊!
大队才进昊天城,一队禁卫迎面拦住,一个太监尖着嗓子叫:“清肃郎于异,有天后娘娘懿旨。”
“来了。”吴承书心下暗叫,下意识的觉得脖根儿发凉,左右看看,却又死了心,在这昊天城里,他可没本事逃得掉,认命吧!到这会儿,他到想看看于异了,想:“这人是不是真不会害怕,到这会儿,是不是也会后悔。”
于异上前来了,挑着眉毛看着那太监,哼了一声:“你是宫里的?”
那太监下巴仰得多高,自然不理他。
于异打个哈哈:“尖嗓子没胡子,果然下面没卵子,是宫里的没错。”“大胆。”居然当着太监说人家没卵子,那太监急眼了。
不想他一急眼,于异到翻脸了:“我上听过圣旨,下用过手纸,就没听说过什么懿旨,给我滚,敢拦着我揍你啊!”
他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吴承书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来,从这一刻起,他算是彻底地服了于异了——这根本就不是人啊!绝不要以常人的道理去揣度。
后面还有一个,那是莫子长,本来见了太监,又知道是天后娘娘打发来的,他神气儿又提起来了,听了于异这话,他也傻了眼,吴承书是彻底服了,他却是彻底怕了,所谓憨的怕傻的,傻的怕愣的,愣的怕那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什么?不要命的怕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啊!天后娘娘的懿旨不如手纸,这样的人,永远不要与他面对面,要么你一刀杀了他,要么就远远躲开他。
“大胆,你想造反吗?”那太监真急了:“给我拿下。”
“给我打。”那些禁军往上冲呢,于异手一挥,宋祖根带着神兵就迎了上去,抽出刀背就砸,那些禁军平时哪见过这个,他们拿人从来都是抓鸡一样,只见过瘫在地下要架着走的,甚至还有屎尿齐流的,但说敢反抗甚至于敢跟他们还手的,那是一个也没见过,因此宋祖根等人一动手,他们全傻眼了,给宋祖根一刀背一个,眨眼砸翻七八个,那太监也给推了一把,一屁股坐倒在地,他也傻眼了,好半天才扯着嗓子尖叫起来:“造反了,于异你是想造反了,天后娘娘必诛你满门。”
于异鸟都不鸟他,带着大队自回清肃司衙门,这一次,便是天一老道也觉得于异过火了点,悄声道:“不接天后娘娘的旨,怕有点过了吧?”
“过了又如何?”于异斜眼看他:“难道你真以为我这清肃郎当得多久,甚至还想着我能升官,便天帝给我升,我还不乐意给他干呢,痛痛快快闹一场,大家一拍两散,老子跑魔界爽爽快快做辣鸟王去。”
原来他不是狂地昏了头,而是早就有了准主意,天一老道明白了,他却也是个不惯拘束的,点点头:“有道理,自由自在自快活,何必来奉承什么天帝天后,见圣旨要下跪,见懿旨要下拜。”
“就是这话。”于异哈哈一笑,看一眼边上的吴承书,道:“放心,真要闹将起来,我自带上你们。”
天一老道哼了一声:“老道却是不怕。”
他不怕,吴承书可是怕地,不过于异说话算话,这一点他是信得过地,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升官发财是铁定无望了,于异这官绝对当不长的,但只要能保得性命,那也不错了,而且反过来说,跟着于异,别的不说,至少一点,痛快,于异这样的上官,即无架子,也无城府,最主要是非常有担当,只要你真心跟着他干,天塌下来他也帮你挡着,别人不说,只看那宋祖根,一个老断手,张狂成什么样了?
不过吴承书也只是想想,他天性谨慎,要他学宋祖根,还真是学不来。
211
于异抓了莫子长和一干权贵,更在城门口打了传旨的太监,这消息,象长了翅膀的鸟儿一样,刹时间飞遍昊天城。
听到这消息,有两个人狂跳起来,第一个是邓承志,他腾的一下从大堂上跳下来,踩着自己官袍,居然摔了一跤,坐在地下,半天不知道起来,然后爬起来就往媚娘处跑,媚娘看他一脸惨白跟死了娘老子似的,急问因果,听他断断续结说完,媚娘也傻了:“前面的还好,清肃司本就是个得罪人的事,抓一个是抓,抓一百个也是抓,天帝只要真心想扶雷部起来,就会在后面撑着,但不接懿旨还打了太监,这就不同了,这是对皇权的公然渺视,这可是天帝绝不能容许的,这个人,他怎么这么狂啊!他最初那官,说是什么荡魔都尉是吧!到底是怎么当上的?”
“说是跑魔界找回了步去靴,所以得的官。”邓承志又气又恨又急又怕,嘴唇都有些抖了。
“原来如此。”媚娘恍然:“这人根本就不是个当官的料,胆子到是真大,居然敢去魔界找步云靴,也就难怪了。”
“现在怎么办?”邓承志真是上吊的心都有了。
“上本自责。”媚娘想了想,却又轻轻摇头:“其实已经这样了,妾身到以为,不妨就坐着看戏,什么也不做。”
“什么也不做?”邓承志讶然。
“对。”媚娘点头:“上次杀周四虎等人的事,所有的奏本最终石沉大海,天帝对雷部的支持已是明摆着的,你不也说了吗,这段时间斗神宫气焰明显收敛,你看得到,天帝自也看得到,但龙无疚这一招其实错了,他越收敛,天帝反而越忌了他,而于异这一次,真要错,只错在城门口打太监那一点,那个你就算上本,也是没用的,不如就看着,且看天帝决心如何。”
邓承志呆了半天,只有点头:“也只有这样了。”呆了半天,却猛然搂住媚娘,便去剥她的衣服,媚娘自然无有不从,却笑道:“怎么这会儿突然有这个兴致了。”
“你让我出出火。”邓承志喘气道:“我实在撑不住了。”
看着身上蠢动的邓承志,媚娘轻轻叹了口气,做为男人,邓承志还是不错的,身负玄功,强劲有力且持久,能极大程度的满足女人,但他强健的身体里面,却是一颗比女人更弱小的心脏。
“那于异如此胆大,却不知长得什么样?”一边给邓承志弄着,媚娘一边却想到了于异,甚而想:“那样的男子在床上,也该是野性十足吧!”她本是被动应付,这么想着,到是格外的兴奋起来,把双腿缠在邓承志腰上,邓承志最爱的就是她这腰腿,缠在身上,真如一根软藤儿一样,索性把她抱将起来,就顶在床柱子上,吼声如雷,在这会儿,他才真的象个雷公。
另一个跳起来的,则是龙无疚,其实最初得到消息的刹那,龙无疚没有跳起来,而是呆住了,一家伙抓了包刮莫子长在内的上百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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