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装下的绕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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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装下的绕指柔-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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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车子渐远,一个双拐小战士贼兮兮的问旁边的下士,“班长,你看见了吗?梁营长带了个女人回来了。”

    “你看见了?”下士挑着眉毛看他。

    小战士跟小鸡啄食一样点头。

    “看见了还不给大队长报备,找死呢。”

    “是。”小战士被吼的一个激灵,赶紧跑回门哨室,拨了大队长的办公室电话。

    梁牧泽开着车,直接把夏初拉到医务室。她打开车门,强撑着想自己下车,结果脚刚着地就一股子的钻心之痛,夏初紧咬着嘴唇,才忍住没有喊出来,在这个流血流汗不流泪的地方,她不想被认为没有资格做一名优秀的军人。

    梁牧泽三步并作两步绕过车头到她身边,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打横抱起来,送进医务室。她整个脸滚烫滚烫的,从她的角度,正可以近距离看他的下巴。胡子剃的很干净,他的皮肤也不想常年累月风吹日晒之后那么粗糙,黑是有点儿,但是看起来手感还是挺好的。

    “看够了吗?”

    “啊?”

    “看够了松手。”

    夏初警觉,自己已经被放在医务室的病床上,可是她还完全沉浸在“胡思乱想”中完全没有意识,双手还因为刚刚怕他把自己扔了而死死攒着他的衣领。夏初赶紧松手,装作自然的缕缕头发,其实心里懊悔的要死好不好?!

    梁牧泽稍稍撤开,给医生腾了位置。军医是个30岁左右的年轻人,可是看起来却不像他们医院有些男医生那么“面”,一看就是长期被特种部队熏陶出来的。

    军医轻轻揭开夏初“粗制滥造”包扎,一鼓掌草药味儿混着血腥飘的满屋子都是。“怎么回事?”

    “绊……倒了。”夏初抽着冷气,声音有些沙哑。

    “不长眼。”梁牧泽站在旁边冷冷的说,本来就不白的脸,这会儿更黑了。

    夏初瞪他,狠狠的瞪他。结果被军医看见了她充满杀气的眼神。为了维持形象,她赶紧“变脸”,笑的无害又无辜,“不小心,呵呵,不小心,啊……”

    正说话的时候,疼痛毫无预兆的袭来,夏初张嘴大喊,撕心裂肺的。

    军医将她的脚放下,脱臼的脚腕已经接好,夏初的眼泪都飚出来了,眼前什么都是模糊的。怎么特种部队没有麻药吗?没有麻药好歹也打个招呼再接骨吧,这会疼出人命的,又不是人人都跟特种兵一样,皮糙肉厚的。

    “还好,伤口上了敷了草药,要不然这么湿热的天气,肯定要发炎的。”

    夏初眼里蓄着泪,咬着牙,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军医给清理了她的两腿膝盖的伤口和手上的小伤口,并抹上药膏,没有包扎,天气太热,包起来会让伤口发炎,“伤口好之前不要碰水,脚骨长好前也不要走路。”

    “哦。”

    接到门哨的报告,董大队跟被金元宝砸到一样,那个高兴劲儿,好像来的姑娘是找他的一样。放下电话迈开大步就往外冲。

    一路带风似地走到梁牧泽的办公室,文书说他们营长没回来。董志刚纳闷儿了,不在办公室,那能去哪儿?

    董志刚自言自语道:“总不能拉着人家姑娘直接回家吧?”

    “大队长?你说什么?”梁牧泽的文书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姑娘回家的?营长回来了吗?

    董志刚清清嗓子说:“你赶紧去问问,梁牧泽那兔崽子给老子躲哪儿了,让他赶紧滚出来。愣什么愣?快去啊。”

    “是。”文书立正敬礼,脚底抹油似地“嗖”就从走廊里消失了。

    董志刚到医务室的时候,正看见梁牧泽扶着夏初从里面出了,她瘸着腿,右边小腿上还用绷带固定了木板,蹦跶蹦跶的,以超龟速前进。

    “咳。”董志刚装模作样的清嗓子吸引他们的注意,果不其然两个人同时抬头看他。“让你六点回来报道,现在已经过了20分钟,无组织无纪律。”

    梁牧泽不搭理他,扶着夏初慢慢走下台阶。

    董志刚看着瘸腿儿的夏初,有些面熟,但是又忘记在哪儿见过,正想她是谁呢,夏初挪到他面前,向他敬礼,“董大队长,您好,我是夏初。”

    熟悉的清脆声音,让他的记忆回笼,董志刚特别高兴,“原来是夏大夫啊,你看我这脑子,哈哈。”

    “大队长您别客气,叫我夏初就行了。”

    “好好,夏初,”董志刚指了指她腿上和手上包扎的伤口,“你这怎么搞的?梁牧泽?”他提名带姓叫梁牧泽的时候,声音明显高了一个八度。

    “逞能呗。”声音冷的能冻死一只北极熊。

    董志刚脾气上来了,脸立刻晴转阴,“怎么说话呢,夏初是田勇的救命恩人,那就是我们大队的恩人,在说了要是没有她们医院,你早就尸骨无存了。”

    董志刚的话,像一把锤子毫无预兆的捶在她的心上,居然会难受。

    梁牧泽撇开脸不说话,拉着夏初把她塞进车里,刚要关车门,又被董志刚拦着,“夏初啊,你怎么和这个混小子在一起的?”

    “呃……”夏初舔舔嘴巴说:“路上遇见的,他看我受伤,所以把我捡回来了。”夏初尽量对梁牧泽做出很感恩的表情,结果被他犀利的眼神彻底扼杀。

    “你可是我们大队的贵客,得好好招待你,那个,”正说着,董志刚抬起头看了一圈,眼里闪着不屑光芒对着一个方向喊:“别TM躲了,给老子滚出来。”

    夏初愣了一下,往那个方向看,看见刚刚在外面碰到的那个小伙子,从不远处的墙后面挠着头走出来。

    “大队长,嘿嘿,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老子上战场的时候你小子还没出生呢,跟我斗。”

    “是是。”一排长一直咧着嘴,到夏初旁边,还立正敬礼,喊了一声:“嫂子。”

    这一声,给夏初额头上喊出三条黑线,差点让董志刚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你管她叫啥?嫂子?管谁叫嫂子呢?”董志刚马上炸了毛,恨不得跳起来的样子。

    一排长被吼迷糊了,“不是嫂子吗?她不是和我们营长一起回来的吗?”说完,还看了看旁边的梁木泽,结果被吓得冒了一身冷汗。

    董志刚狠狠地揪着他的耳朵,说:“你们营长能有那么大的福分?他上辈子没烧高香,这辈子轮不到他,告诉你,记住了,这位是田勇的救命恩人,我们大队的贵客,你小子挺清楚了吗?”

    一排长整个脸都扭曲了,雷般的吼声在自己耳边炸开,他的耳膜似是要被震破一般,战战巍巍的说:“清……清楚了……”

    董志刚松开他的耳朵,“去,把田勇喊过来。”

    “是。”赶紧飞奔跑开,一秒钟都不敢多留。

    夏初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她原本想,到了特种大队就让梁牧泽找人把她送回G市,一分钟都不多待。可是到地方才发现,他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直奔医务室,出来碰到大队的头头,一群人说着不着四六的话,她想把头扎进土里再也不□,学鸵鸟算了。

    董志刚还想和夏初说什么,可是没来的及开口,就被梁牧泽推了一下远离车门,接着关上车门,横在车子和董志刚之间,让他没办法靠近。

    “她还没吃饭。”

    “没吃饭?你怎么不早说?你这不是耽误事儿吗。那个,”董志刚四周看看,“你,对对就是你,过来。”

    一个下士端着洗脸盆子,裤脚挽到膝盖,头发上还闪着水珠,一看就是刚洗完澡的样子,听见大队长喊他,战战兢兢的走过来,生怕自己哪儿做的不好惹到这位阎王老爷,他可不想吃不了兜着走。

    “去食堂,让他们准备晚饭。”

    “现在?”战士听得有些愣怔,不是刚吃过饭了吗?

    “废什么话,赶紧的。”

    “是。”

    夏初可是大队的贵客,可不能怠慢了。董志刚敲敲车窗,夏初将车窗降下,“大队长。”

    “小夏啊,我看你这脚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就在这里住下,不要客气,也不用拘谨,什么时候伤好利索了,我再派人把你送回去,医院那边你放心,我来处理。”

    “不用不用,”夏初的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似的,“大队长真的不用,你们有军事机密,我一个外人在这里不合适,您找人把我送下山就行了。”

    “这怎么行……”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梁牧泽,又一次挡在董志刚和夏初之间,对人人敬重惧怕的大队长说:“大队有女厕所吗?”

    “胡闹,特种大队一群爷们,要TM女厕所做甚?”

    行了,梁牧泽想要的答案有了,点点头转身准备上车,并留下一句,“把饭送到我家,夏初住在那里。”

    车子一个左拐,出了侧门。董志刚还在原地犯愣,他觉得,刚刚一排长的话不无道理,这两个人,真的就没什么吗?虽然他线条粗,但还是觉得不简单。”

Chapter 17

“我要回家,你找个人把我送回去吧。”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肯定的命令。没错,是命令。

    “不行。”命令怎么了?首长不爱听。

    夏初回过头怒视他,看着他不受丝毫影响的发动引擎。“我死也不住这里。”一个男人扎堆的地方,让她一个女人怎么能住嘛?

    “没让你住。”

    车子缓缓驶出侧门,是和刚刚走的不同入口,不过,一样有战士把守,守卫依然森严。

    出了大门,有一段柏油马路,路边绿树成荫,花草树木,长度大概只有二三百米,马路的尽头,就是特种大队的家属院。因为涉及到保密工作,每栋家属楼只有三层,这样就不能登高望远,遥望特种大院里的种种装备或是训练情况。

    所谓的不住特种大队的大院,住的就是这里——梁牧泽的家,坐落在部队的家。夏初还是不愿意,不下车,软着声音和他商量:“营长,您把我送回家吧,我请假在家里养病,绝对不留下病根,绝对不会让你不好向我妈交代,您看怎么样?”

    梁牧泽扶着副驾驶的车门,语速缓缓可是很坚定不容商量的吐出两个字,“不行。”

    Kao,除了“不行”还会不会说别的?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啊!!!

    “我不下车,送我回家。”夏初也赖上了,坐在车里装佛爷。心里琢磨着,还不是因为你要照顾偏远山村的老人,我帮你做好事才碰巧帮村里人看病的,说来说去我脚受伤也有你的错,你还挺横!!

    “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

    “谁……”夏初本能的想说TM,可是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胡闹了,我回自己的家算胡闹吗?”

    梁牧泽抽着嘴角冷笑,“夏初,那是我的家。我说了算。”

    不再理会她的抗议,打横把她从车里抱出来直奔家门。夏初也因为他的那句话蔫了,她所谓的家,不是她的家,她在这里没有家,只是借宿。瞬间她觉得好心酸,眼眶微红,眼泪蓄满了眼眶,爱面子的不想他看见自己流泪,用手背挡住自己的脸。

    从小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一点点的破皮都会让兰梓玉紧张不已,而现在,又是脱臼又是血肉模糊,身边没有了母亲,夏初觉得自己分外可怜。在陌生的城市,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家,暂住在别人家的屋檐下,以一个悲悯的姿态面对房东,甚至她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勇气反抗。可怜又可悲,不是吗?

    梁牧泽将她放在沙发上,她始终用手背捂着眼睛,没有出声,但他知道她哭了。他有些后悔,刚刚的话似乎说的有些重了。

    叹气,把抽纸盒递过去,她不接。把纸抽出来放在她手边,还是不要。这个时候,溢出的眼泪从她的手臂上滴落,滴在了他的手上,也滴在了他的心上,滚烫的感觉让他愣怔。

    “别哭了。”

    夏初不理,眼泪流的好似更加有劲了,看起来呼吸已经有些不顺的样子。她其实有一个毛病,哭的时候不理她,过会儿就好,但凡有人劝,就会哭的更凶。

    梁牧泽把抽纸盒放在她旁边起身离开,夏初是悲从心中来,此时如何也收不住眼泪。人们总说,受伤的孩子会分外思念家乡,就像现在的夏初。她想家,想N市的福窝,她后悔为什么不听父母的话,非要一个人出来。自以为是的觉得会过上自由自在的小日子,可是结果呢,太不尽如人意。她至今还记得,兰梓玉说她如果在外面生了病没人照顾,到那时候想再回来就晚了。

    现在的真实写照,她真的有冲动回N市,一辈子不出来,在父母身边,再怎么样自己不会受欺负,不会受委屈,而且,有自己的家……

    梁牧泽站在阳台上,修长的左手食指和中指间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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