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的修为也大有好处。
听丁原这么说,姬雪雁低声道:“你将来一定要小心些,那金丹是举世奇宝,魔道群妖对此早垂涎三尺,如果让他们晓得你曾经服过金丹,怕许多人会不利于你。”
丁原心底微微诧异,不明白这个娇小姐怎么懂得关心起别人来了?难道是感激自己救了她的性命么?
他嘿嘿一笑道:“我没爹没娘,烂命一条,又怕什么?”
姬雪雁闻言大起同情之心,暗道:“我从小就被大伙儿视如珍宝,从没半点不顺心的事。他却连亲人也没一个。在来翠霞之前孤苦一人,一定在外面受了许多苦才变的这么桀骜不驯。那淡言师叔祖沉默寡语,罗牛又是个笨蛋,他一个人在紫竹轩日子也必定难过,今后我实在应当多多关心照料于他。”
想着想着,不禁脸又红起来,轻轻道:“你千万别这么说,其实还是有很多人在关心、喜欢你,譬如——”一阵羞涩下那个“我”字终究不敢出口。
丁原哪里了解少女心思?他淡淡回答道:“有么?你是在说老道士和阿牛?”
姬雪雁微微有点失望,摇摇头,伸手撕下一段衣裳细心的为丁原包扎伤口。
“其他也没谁了。”丁原说道:“或许苏大叔他们也算待我不错,可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们?”
姬雪雁低头轻声问答:“听说苏真有一个女儿,年纪虽只有十来岁却长的十分漂亮,你和她处的不错吧?”
丁原面前浮现起苏芷玉纯真的笑颜,仿佛又听见她在叫道“丁哥哥”,轻轻出了口气回答道:“要不是她,我就不会来翠霞了,也许现在还在城里什么地方厮混。”
姬雪雁玉手微微一停又继续包扎,心头莫名泛起一点酸意道:“这么说你很喜欢她,也很感激她吧?”
丁原一怔,不明白姬雪雁为什么问这些跟她不相关的东西?反问道:“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姬雪雁贝齿轻咬朱唇,半天没有说话,静静为他包扎完毕。这是她第一次干这活,手工自然粗糙了些,好在总算完成,却也累了一身香汗。
丁原举手看了看,忽然想起道:“奇怪,为什么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姬雪雁道:“定是有本门长老到了,那‘赤髯天尊’见势不妙已逃远了。”
丁原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瞧瞧。”
姬雪雁一把握住丁原的手道:“不要!”丁原一怔,望着她。姬雪雁娇美绝伦的玉容悄悄红起来,低声道:“也许他正守在外面,我们不如再等一等。”
其实在她心中却是希望能与丁原在这个潮湿阴暗的洞穴里,待的更久一些。
丁原也不着急出去,于是点头道:“也好。”
两人就这样坐在洞穴里,姬雪雁的手却没挪开。丁原感觉到自己手里一阵温润柔软,却也没想着要放开,任由她这般握着。
忽然,他心口凉意渐起,冰冷酸麻十分的不舒服。原来他将那三只玄金飞蜈收入怀里,可毒物虽死毒性尚存,时间一长又悄悄渗入丁原肌肤。
丁原还以为是自己体内余毒未尽,当下沉静心神默默运功,以体内真气抵御。但觉那真气潺潺绵绵如细小涓流由丹田直上心口,徐徐克制住那团凉意。他心下一松,却发觉自己的真气从檀中穴流淌而出,涌进了那三只玄金飞蜈的体内。
顿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丁原只觉得那三只玄金飞蜈好似复活过来,在怀中微微颤动,而体内的真气一丝丝吸纳着玄金飞蜈的魔气,再返转流入丁原丹田。
他误打误撞之下,竟利用自己的真气炼化那三只已死去的玄金飞蜈,将那魔物苦修百年的精华层层抽丝般吸吮到自己体内,也亏他有金丹护身,不然早一命呜呼。
那魔气进入丁原的丹田传来丝丝冰寒,却被丹田里蕴藏的一个甲子仙家真气紧紧包容,在不经意里渡化为丁原所有。
姬雪雁渐渐发觉丁原异状,问道:“你在干嘛?”
丁原一醒,从怀里掏出一只玄金飞蜈来道:“你认得它是什么东西?”
姬雪雁仔细打量了片刻,回答道:“看样子好像是玄金飞蜈,我在《天陆魔物志》里读到过,但没见过这东西的实样,也不晓得是不是了。可是看上去,紌好像已经死了?”
丁原点点头,姬雪雁疑惑的问道:“你留着这已死的毒物干什么?”
丁原回答道:“我看它坚硬无比,顶端又有锋芒,保留着当飞镖倒也不错。”
姬雪雁犹豫道:“可是我们翠霞是名门正派,用这种毒物作暗器怕不太好?”
丁原心道,要是没这东西也许你已经完蛋多时,现在倒来指责它的不是了。
见丁原神色不豫,姬雪雁忙低声道:“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这东西在你手里将来定会成为威震天陆的仙器。”
丁原毕竟少年心性,在姬雪雁曲意迎合下心情舒服许多,笑笑道:“其实我还不晓得如何使用它,更谈不上什么仙器。”
姬雪雁家学渊源,对于修炼仙器之法已有通晓。她刚想说:“不如让我告诉你吧!”可话到嘴边,立刻想起丁原好胜的脾气,改口道:“说来也巧,最近我娘正在教我如何炼化三昧红莲,可我实在太笨,许多地方还参悟不透。不如找个时间我将疑难之处说出,我们一块来研究吧。”
丁原心想,我哪里晓得什么修炼仙器之法,那该死的老道士除了读书写字就教我打坐,你要和我一起研究岂不是要我出丑?但心念一转,忽然猜到姬雪雁的心意,当下也不说破只淡淡道:“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姬雪雁听他没有拒绝,心中欢喜,握着丁原的纤手又紧了紧。
丁原低头再看那玄金飞蜈,却发觉那魔物身上的金芒似乎淡了少许,不觉微微一怔,不明就里。他不晓得这是自己正在吸纳玄金飞蜈的魔气所致,长此以往蕴含在魔物中的魔气势必被他全部据为己有,那玄金飞蜈只能留下一副空空如也的躯干。
这时,却听见耳朵边有一个声音冷冷道:“你们两个逆徒还不出来!”
丁原一怔,他听出是淡怒真人的嗓门,却不晓得他人在哪里?
姬雪雁“啊”了声,双颊绯红,急忙松开丁原的手道:“是二师叔祖,他定是发现了我们,在用千里传音说话。”
丁原听淡怒真人叫他作“逆徒”心里老大不悦,哼了声扶起姬雪雁道:“果然是他,好大的威风!”
姬雪雁道:“他定是误会我们了,待我上去与二师叔祖解释清楚便没事了。”
于是两人借着雪朱剑回到潭边,只见淡怒真人果然跨着五爪金狮站在云端,脸色冷峻。
姬雪雁依依行礼道:“雁儿拜见二师叔祖!”
淡怒真人轻哼道:“你们两人为何跑到这碧波潭底去了?”
丁原见他一脸冰冷的样子心头有气,理也不理拿了自己的衣服就要走。
“丁原!”淡怒真人喝道。
丁原微微一震,继续朝前走去,就是不理。
姬雪雁连忙道:“二师叔祖,您误会我们了,刚才若不是他从潭底救下了我,怕孙侄女就再见不到您老人家了。”
淡怒真人望着丁原远去的背影,心中暗道:“此子好倔的脾性,如果真能在三师弟教诲下修养浩然正气,学得我翠霞仙技,将来未必不是本门栋梁,可惜他实在有些野性难驯。”
姬雪雁见淡怒真人再没喝止丁原,心头一松,乘这工夫将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淡怒真人面色稍见缓和,漠然说道:“先和我回去,你爹娘和爷爷都在到处寻你。”
姬雪雁点点头,偷眼幽深山径那,丁原早已不知影踪。望着郁郁青山,片片落叶,她心头不禁涌起一丝失落,暗想:“也许别人都以为我会恨死赤髯天尊,可我自己才晓得是如何的感激他!若不是他,我怕绝无可能和丁原独处一起,这个秘密我是连彩儿都不会告诉的。”想着想着,脸上不觉流露出一缕甜蜜的轻笑。
第四章深吻
岁月荏苒,悠悠又是两年。丁原已长成一个虎背熊腰,神采俊朗的少年,在淡言真人独树一帜的教导方式下,他的修为已达到入室境界,如果不是老道士千方百计找丁原的茬子,苛扣翠微心法口诀,也许丁原的进境就快赶上阿牛了。
每个月里姬雪雁都会乘着淡言真人闭关,或者外出之际,偷偷溜来紫竹轩,起初丁原对她不冷不热,但时间长了禁不住姬雪雁的曲意迎奉,渐渐也和她有说有笑起来。
阿牛自然是瞒不过的,但这个家伙也算义气,在丁原和姬雪雁一致威逼利诱下,总算守口如瓶,没在淡言真人面前说漏嘴。何况他对于“飞瀑十八剑”中不少疑惑的地方都是由姬雪雁替他解开的。于是每回姬雪雁偷偷跑来时,阿牛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任由那两人漫山遍野的游玩。
丁原依照姬雪雁教给的方法,对玄金飞蜈的炼化渐有小成,只需随着心念闪动,三只玄金飞蜈化成的飞梭在方圆十丈内收发自如,百发百中,有时候丁原拿这东西作弄阿牛,却被阿牛轻而易举化解,只换来几声呵呵傻笑,又不免感觉气闷。
姬雪雁就会安慰说这是功力不足,炼化不够的原因,只要再过几年,包管可以把阿牛这个笨蛋打的满地找牙。
丁原便笑道:“是啊,再过两年我就可以打得阿牛满地找牙,可再过一百年我也不可能打得你满地找牙。”
姬雪雁奇怪那是为什么?
丁原回答说:“笨蛋,你这么漂亮一个姑娘要是没了牙齿该多难看?我怎么舍得呢?”
于是姬雪雁就跺脚不依,红着脸追打丁原,心里却甜蜜无比。
如此有了姬雪雁相伴,丁原两年空山岁月也不觉难过,更不再提下山的事情。事实上以他现在的修为虽还不能御剑千里,可是凌波微步,踏破虚空却也不是难事。
私下里,姬雪雁偷偷将其母传授的“穿花绕柳”身法传与丁原,这套身法仅仅步法变化就有一千三百六十种,再加上身形体态的配合,端的是变化万千奥妙无方。
姬雪雁亦是最近两年才学,不然当日碧波潭一战,就不会那么轻易被“赤髯天尊”的三千红尘丝纠缠住,也正因为如此,和婉为了爱女安全,这才将家学竞相传教,却没想到又白白便宜了丁原。
开始时,丁原还要姬雪雁手把手教着如何踩八卦方位,如何识阴阳变幻,可到了后来居然是丁原比姬雪雁更能参悟穿花绕柳身法的精髓,反倒比姬雪雁这个老师学的更像模象样。
这并非因为丁原天资聪慧,实在是淡言真人的首功。
近三年来,淡言真人几乎从不指点丁原修炼,全让他自己苦苦思索口诀奥妙,渐渐丁原悟性亦突飞猛进,远高出同辈。
千年来,师父教徒弟的多数是个“然”字,徒弟禀性高者自可学得十成,但未必晓得那“所以然”。
淡言真人恰恰相反,他告诉丁原的是“所以然”,却教徒弟自己去参悟那个“然”。
这样对于丁原难度自然增加不少,可三年下来的收获,却何止是学会翠微心法第三层境界那么简单!这个时候的丁原已非两年前的懵懂少年,隐约体会到了淡言真人的用意,但嘴里依旧是直呼“老道士”而非“师父”。
盛夏以后,姬雪雁一连两个多月没有露面,眼看天气渐渐秋凉却依旧不见芳踪。
丁原心中暗暗奇怪,不晓得她究竟出了什么事,但又不能去问淡言真人,即使问了,这个老道士也是不晓得的。
紫竹林里突然没有了姬雪雁银铃一样动听悦耳的笑声,丁原不免有些失落。突然间他发觉自己其实已牵挂上这个明眸皓齿的红衣少女,好几次打坐静修时,依稀觉得紫竹林里有她的笑声,可是推门冷清清皓月高悬,空荡荡伊人渺然。
最后连阿牛也忍不住问丁原:“丁小哥,那个雪师侄女怎么这么久也不见人?”
丁原没好气的回道:“我怎么知道,鼻子底下有嘴,你不会自己去问碧澜山庄的人?”
没想阿牛真的去问了,三天后的下午乐呵呵跑来,十分神秘的附在丁原耳旁道:“今天我问了碧澜山庄的孙师兄,原来雪师侄女大劫渐至,正在闭关修炼。不过有她爹娘和姬师叔在,一定不会有事。”
丁原放下心来,却转身拍拍阿牛道:“你别管人家了,自己先把那什么狗屁剑法练好再说。”
阿牛看着丁原一脸灿烂的笑容,连连点头道:“丁小哥说的对,师父说只要我练成飞瀑十八剑,明年春天的剑会便让我参加,我可要努力了!”
丁原看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心里不禁涌上一阵懊恼。
自己在紫竹轩待了三年,除了练点内功外几乎什么都不会,那套身法还是姬雪雁教的。明年剑会看样子自己是无缘参加了,可按照这个进度学下去,下一届剑会是否能轮到自己都成问题,就是轮到了,那点修为怕也只会出丑罢了。
这天丁原百无聊赖,捧着一本《道录》,无精打采的靠在紫竹林的一丛修竹上翻着,忽然头顶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