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了一个弯后,景物豁然开朗,远方耸拔群山之上的雄伟巨钟,处在翠云舒卷里。慈航静斋临岩角山,巧妙深藏地溶入了这令人大叹观止的美景中。
“当!当!当!”禅钟敲响涤尘滤俗化烦忘忧。
李志常步伐之快,仿佛御风飞行,陡峭的山路不能减缓他丝毫的速度。
往上穿过了一个美丽的幽谷后,才抵达静斋所在的主峰山腰。山路愈行愈险,危岩削立上有山鹰盘旋。下临百丈深渊,山风拂过。有若万人啸叫,走上这段路途,犹似正离开人世渡往彼岸。
静斋随着山路迂回的角度,时现时隐,说不出的诡秘美丽,如仙如幻。
险道尽处,山路转为平坦易行,林荫盈峰,清幽宁逸,朝阳下透出林木之上的静斋翘角,凌空殿宇重重,闪闪生辉,却自有一股朴实无华的动人情景。
在花香弥漫雀鸟啼唱声中李志常终抵达天下白道圣地慈航静斋枣红色的正门处。
梵清惠此刻在静斋中生出玄妙的感应,外面有人清吟道:“李志常特来拜访梵清惠斋主。”
正在茶园喝茶的梵清惠,不自觉间手中茶杯跌落到泥土中,李志常既然来了,那么师妃暄和宁道奇绝然已经失败,再没有第二种可能。
梵清惠亦是第一次见到李志常,这个令她慈航静斋灰头土脸的人物。师妃暄不可亵渎的仙体正被李志常横抱着,梵清惠绝美的面容几乎流下眼泪。
悠悠叹息道:“妃暄该死的是我,而不是你。”
李志常将师妃暄的轻轻放在茶园的椅子上,淡淡道:“她的确不该死,对于她的死我深感惋惜,但这也是她希望的结局,如今我将她带回这里,这也是她期待的事情,生离山门,死归山门,正得其所。”
梵清惠轻叹道:“你已经到了祖师的境界,若是我早点见到你,必不至于让妃暄继续行动下去。”
李志常缓缓道:“人生不过是一场大梦,死亡对于妃暄或许是梦醒之时。”
梵清惠道:“道友既然送回妃暄,不知还有何见教,若是想要灭绝慈航静斋的道统,只消你一把火烧了这静斋便是,贫尼绝不阻拦。”
山间蓦然间下起了山雨,李志常悠然道:“这雨来得好,此处尚欠缺一处听雨的亭子。”
只见到茶园之旁,便是一处地势豁然开阔山崖,李志常在山崖尽头处不知施展什么神通,竟然不费多少工夫便造好亭子的地基,同时不消片刻在山中采好木材,蓦然间山崖尽处,便多出一座亭子。
亭子上李志常悠然以指为笔,划出‘听雨亭’三个字,亭与山崖浑然一体,且又不可分割,仿佛帝踏峰上凭空长出这么一座‘听雨亭’。
这等手段用鬼斧神工来形容也不为过,梵清惠亦为之震撼,李志常淡淡道:“梵斋主只需答应慈航静斋永不干涉天下分合,今日我就饶过静斋,你意下如何。”
梵清惠叹息道:“道友都说到这份上,贫尼敢不从命。”
李志常轻声道:“好自为之罢。”
身影消失在瓢泼风雨中。
天下一统后,李志常定国号为唐,李志常在位三年便携石青璇飘然而去,而大唐却以李志常建立的内阁为中枢和前隋的科举制度选拔人才将这庞大的帝国畸形的运转下去,并定下了,谁人称帝天下共击之的规矩。
李志常夫妇最终到了何处无人知晓,叶孤城也深入大漠和毕玄决战,最后杳然不知所踪。而李志常的知交好友独孤凤也将大唐建立十年后,突然在自家的府邸中听见一道奇怪的箫音,最后消失不见。
寇仲和徐子陵在守护大唐二十年后,也飘然挂印,远游西域诸国,留下种种神话,数百年后大唐这个怪物帝国终于解体,天下步入五代十国的局面。而李志常和双龙的种种事迹也湮没在历史长河之中,除了几个极为特殊的地方,再也没有被世人知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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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庞斑和浪翻云
今夜是八月初十,天上的明月已经高高挂起,月色明朗,照耀着洞庭湖的湖光山色。
天下三大黑道势力的怒蛟帮的总舵,便在洞庭湖中的怒蛟岛上,而观远楼便是怒蛟岛上的一处小酒楼,这是浪翻云这两年常来的地方。
此刻浪翻云悠然坐在观远楼靠湖的窗前,深情的注视着洞庭湖的一动一静,不知不觉间已经离他爱妻纪惜惜的忌辰只有五天了。
这时候在浪翻云眼中,闯入一个黑影,让他愕然又惊讶。
确切的说黑影是一个人的身体,舒舒服服的躺在洞庭湖的湖面上。仿佛湖面对于这个人来说是一张柔软的大床,让他躺在上面能更加舒服的观望天上的明月。
浪翻云自纪惜惜死后,对人间世的一切事物都开始淡漠,但见到躺在洞庭湖上的这个人,却难免动容。
洞庭湖几可以说是怒蛟帮的私人产业,怒蛟岛周围的湖面上不但有帮众日夜巡逻更有无数暗哨,这人绝非怒蛟帮中的任何一人,却能躺在湖面,不知不觉来到这里,手段不可谓不惊人。
在与洞庭湖朝夕相处间,洞庭湖已经成了浪翻云血肉的延伸,他清楚的感知到此人能够躺在湖面上,是借由水波的起伏之力,将他牢牢托住,不至于让他下沉。
说来容易,但能做到却十分艰难,当今天下能够效法这人作为的人,绝对寥寥可数,更奇怪地是这人绝非他所熟知的任何一位绝顶高手。
当浪翻云正在思索的时候。桌子对面便多了一位气度洒然的白衣人。正是之前躺在湖面的那个人。
白衣人毫不避忌的拿起酒壶。倒进了不知从哪里摄来的酒杯,对着浪翻云举杯示意道:“兄台一个人喝酒,不嫌寂寞么。”
浪翻云也端起酒杯,并不仔细打量面前这神秘的白衣人,将杯中余酒一饮而尽。
不过白衣人喝的比他更快更急,配上白衣人洒然出尘的气质,颇有些不着调。
浪翻云微笑道:“兄台是许久没喝酒了么?”
白衣人道:“也不算太久,不过以前有青璇管着。喝得不够尽兴,所以说人若没事,就不要娶老婆,自由自在多好。”
浪翻云奇道:“难道现在尊夫人就不管你了么?”
白衣人悠然道:“这个世界没有她,所以现在的她管不到我。”
浪翻云心中一痛,念及亡妻,苦笑道:“原来兄台的妻子也不在这个世界了。”
白衣人哈哈大笑道:“这样形容也算恰当,不过她现在到的世界我也不清楚是怎样的地方,不过我终归要去那里,也不着急。”
浪翻云对于白衣人的豁达。有些欣赏,举杯道:“再敬兄台一杯。”
白衣人来者不拒。小半个时辰后,两人便已经毫无花假的喝了二十坛好酒。
明月渐渐沉入洞庭湖水之中,浪翻云带着半分醉意道:“今夜很是痛快,本人浪翻云,却不知道兄台高姓大名?”
白衣人道:“李志常。”
浪翻云将这名字牢记在心,楼梯上的足音由远而近,李志常悠悠道:“浪兄看来你有麻烦事来了,我先走一步,将来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
李志常以无法形容的高速离开这里,浪翻云目送他远去,心中轻轻叹息,这究竟是什么人。
庞斑坐在花园亭内的石凳上,专心细读一本旧得发黄的真本竹谱。伴着他的除了风吹叶起的沙沙声外,便只有绕在亭前小桥下~流过的淙淙溪水声。
背后的足音微不可查的响起,庞斑头也不回道:“夜羽你的心还是太燥了。”
来人正是庞斑的二徒弟方夜羽,人称‘小魔师’。但只有他自己知晓自己和‘魔师’庞斑到底差了多远,庞斑的境界,那是他终其一生都难以仰望的层次。
方夜羽恭恭敬敬站在庞斑面前道:“师尊,徒儿已经查探到了风行烈的消息。”
庞斑对这消息并没有什么惊讶,缓缓道:“夜羽你可知道自从我六十年前魔功大成之后,天下再无抗手,却为何在二十年突然闭关。”
庞斑乃是是宋末元初蒙古三大高手之首‘魔宗’蒙赤行的座下徒弟,如今年龄已然近百,但他精神气血都彷如壮年,没有半分衰落的迹象。
在二十多岁庞斑赤足踏遍千山万水,经过一番地狱式的苦行后,他就达到‘天人合一’之境,甫出道便找上魔门第一高手‘邪佛’钟仲游,在十招内把他击得伤败遁走,又博杀白道第一高手少林派绝戒大师,然后纵横天下六十年,横行当世,无人能制。
无论白道还是黑道在庞斑横行的岁月里,都屡次派人伏杀庞斑,但是每次都伤亡惨重,从无例外。
除非无上宗师令东来又或者大侠传鹰重回世间,世上已经无人能制住庞斑。
好在二十年前,庞斑终于生平第一次遇到难题,在挑战武林中最神秘的圣地明玉宫的时候,受到重大挫折,最后归隐二十年,潜心修炼载于武林四大奇书之一《天魔策》的魔门奇书‘道心种魔大~法’。
明玉宫乃是武林中最为神秘悠远的圣地,位于终南山帝踏峰上,每一代只有一位宫主,每一名宫主在承继道统的时候,都会入世三年,其余时间都不过问江湖乃至天下的是非。
但是那些悠久的武林门派或者道统传承超过千多年的魔门中人都将明玉宫尊为天下武学的圣地,而且其每一代的宫主都足以列为当世前五的高手,而且因为明玉宫武学的特性,除非令东来亦或者传鹰这等大地游仙级数的人物,几乎无人能击杀将明玉宫武学练到极深处的明玉功宫主。
即使庞斑也得到了二十年前,弃用成名的三八戟后,方才亲身前去挑战明玉宫,也是那次之后,将庞斑逼得退隐武林二十年,不再兴风作浪。
方夜羽沉吟道:“武林中人都说是明玉宫宫主击败了师尊,但徒儿知道绝非是这样。”
庞斑淡淡道:“的确如此,虽然明玉宫有当世最顶尖的两大绝学,一是道门内家的绝顶心法‘明玉功’,二是融道佛两派精华于一体且直指‘破碎虚空’的无上剑典,但并不代表她们就能天下无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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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听雨亭
庞斑到底在明玉宫遇到了什么事情,这二十年来从不宣之于口,即便是方夜羽是从小被庞斑养大,远胜一般的师徒关系,却也从来不敢开口询问。
因为他有这种感觉,如果问了,将会惹怒这个横行天下、从无对手的恩师。但今天瞧庞斑语气,将会把这件往事说出来,让他倍感好奇。
这段往事不但庞斑没有说出口,世人也不敢去明玉宫查证,庞斑亦是这一百年来唯一一个进入明玉宫的外人。
方夜羽没有接着询问,因为庞斑会接着说出来。同时他有这种感觉,仿佛庞斑对于那段事情已经毫不在意。
庞斑用一种悠远的语气回忆道:“明玉宫位于终南山帝踏峰上,还记得当年我去帝踏峰时,当时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沿着几乎笔直的陡峭山道终于到了明玉宫这处武林中最神秘的武学圣地。”
说到这庞斑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空空蒙蒙,仿佛正经历着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山雨。
他继续道:“明玉宫主真名叫做言静庵,她见到我第一眼便知道我的来意,同时她第一句便是自承不是我的对手,我当然知道她不是谦虚,而我当时心情的失落亦非任何人可以知晓。”
方夜羽自然知道自从庞斑三十岁后纵横天下便再无对手,甚至他归隐之前的十年,便再也无人有挑战他的勇气。这种深入骨髓的寂寞,绝非任何外人可以明白。
方夜羽忍不住开口问道:“既然明玉宫宫主不是师尊对手,那师尊又为何隐退?”
庞斑淡淡道:“言静庵当时说‘我虽然不是庞兄敌手。不过今天这场山雨却不可不赏。定能让庞兄不至于徒劳往返’。我知道她这样的人物说话间必然含有深意,便跟她到了后山的听雨亭,当我看到‘听雨亭’的时候,我终于明白言静庵并非虚言,那一行我确实没有一无所获。”
方夜羽道:“看来蹊跷处正是那道‘听雨亭’了。”
庞斑微微一笑道:“这是上代大家吴镇的竹谱真迹,你看他淡淡一笔,一片迎风飘舞的竹叶便活然纸上,形神俱备。令人看不出究竟是竹动?风动?还是观考自己意动,真乃是画道的极致。不多一分,不少一点,否则不足未及,俱是不美。”
他并没有回答‘听雨亭’的事情,而是给方夜羽讲起了手上的竹谱。
方夜羽豁然有所悟,躬身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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