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水寒三生未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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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寒三生未了情-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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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爷自重!”我用力拨开他的手。
  “各人头上一片天!楚颜的心里面,从未有过九爷说的那种想法。我…。。”我气结。我要怎么说?
  这时,猛然看见小月就在身后,愣愣地不发一言,脸色却白得象纸一般。
  “楚颜告退。”我逃一样离开了延禧宫。
  烟雨亭离延禧宫不远,是一个供人憩足的小亭子。我一口气跑到那里,倚着亭边一颗葱郁的大树吁吁喘气。
  看小月的神色,我心里已有几分明白。她在误会什么吗?我应该要解释吗?真是混乱!
  烟雨亭不远处有条清幽的小河,旖旎连绵不知通向哪里。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
  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为了宽阔的草原
  流浪远方流浪
  还有还有为了梦中的橄榄树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
  为了我梦中的橄榄树
  哼完后才发现自己很可笑,我流浪到此可不是为了橄榄树,我是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这儿没有我老爸老妈,也没有我的希文,没有学校和同学,没有我熟知的一切。我在这里,就象一个无根之人,这里不属于我。无根之人?这念头让我心惊。昭明好象说过什么“本是无根人,何意苦争春?”是什么意思呢?好象还有两句……
  “好听!这是什么歌呢?”有人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看向那人,是一个比九爷略小几岁的少年。脸上却有与年纪不符的沉着和持重,没有九爷那般俊美,可却有股子英挺硬朗之气,尤其他的眼睛,亭子覆盖下的阴影仍然遮掩不了熠熠有神的光芒。他穿着一件蓝色的长衫,腰间左右两边都坠着华美的玉佩。不用说,又是一位爷。我晕!我今天犯了太岁吗?
  “…那个,…这位主子,我…不,奴婢林楚颜给您请安,爷吉祥。”我真要晕了!
  “扑哧!”他笑出声来。
  “你是那宫的?”他好容易才强自镇定。
  如果要在宫里待下去,看来我要把这句话说出茧疤:“奴婢是…”
  “十四爷,皇上传你呢,害奴才到处找!”一个小太监心急火燎地跑来。
  还好,不用自报门户了。我胡乱福了福就要开溜。
  “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我们会再见面。”他笑,冲我顽皮地眨眨眼。
  
                  (四)人生若只如初见
  那天回宫后,给了自己十二字方针——“千万谨小慎微,决不行差踏错”。用笔狠狠地写下,待墨汁干后放进桌上的一本书里。要想小命长,我还是应该收敛性情为好。什么顶撞主子(我呸!我是自己的主子。可现在怎么办?入乡随俗罢!)、不知礼仪(见人就行礼实在伤自尊啊)等行径,通通改了吧。
  良妃娘娘却病了。传了太医来看,只说受了寒,加之平日忧思过重,寒气郁积在内伤了身体。八爷又南下办差一直未归,我看她每日恹恹的,而皇上却并未过来瞧过一眼,心中不免戚然:天家的人情还真是冷漠!
  见今日天清气朗,阳光和煦,遂穿掇着她把躺椅移在大院晒太阳。又叫小云备了些茶点,我自己则端了把小木凳依她身旁坐下。
  “娘娘,每日闷在屋里没病也会生病的。多晒晒太阳才有精神嘛!”我笑着说。
  “就你事多。”她笑骂我,眼里却满是宠爱的神情。
  “楚颜,且把前日里那本《宋词》拿来念给我听听。”她温言说道。
  “娘娘,每日里读那些伤春悲秋的诗词于身体无益,不如听楚颜讲些笑话给您解闷可好?”我笑道。
  “咦,这丫头还会讲笑话呢!说来听听。”
  我有心要她放下思虑,开怀一笑,便搜肠刮肚将知道的笑话段子悉数讲来,直听得良妃差点笑岔了气,揉着胸口抹眼泪;梅香小月等人连同小喜子也笑得直不起腰。
  我却镇定自若:“下面这段子叫《夫人属牛》。说是古时有位衙门的长官生辰到了。他属下的官员听说他属鼠,便凑了一些黄金,铸成一只老鼠送给他做寿礼。这位长官一见,高兴地说:“你们知道吗?我家夫人的生辰也快到了,我夫人却是属牛的。”
  良妃一愣,随即又拿了手巾捂嘴失笑。梅香看着我说:“娘娘好http://。。久没这样开心了。你这丫头真是佛门弟子吗?怎么偏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好笑话!这丫头有趣得紧。”有人朗声道。
  我吃了一惊。回过头去,看见门前不知何时站了四个翩翩少年。想是大伙刚才听我瞎掰时太过专心,这四人何时进来?站立着听了多久?竟然无人察觉。看娘娘面上的表情温柔得要滴出水来,心下已明白来人是谁。
  当中两人,我已认得,便是九爷和十四爷。而说话那位,生得轮廓分明,英气十足,微黑的面庞透着几分粗犷气。
  一直淡笑不语看着我的那个人,穿了一件宝蓝色的长衫,真真是丰神如玉,贵气天然。他虽在笑,眼神却有些许落寞,还有勉力克制的讶异和欣赏。
  这时他已走过来跪在良妃面前:“儿子不孝,额娘身子有恙却未能侍奉左右,心里很是不安。额娘可好些了?弟弟们听得额娘不适,也要跟着前来探望。”说完,那三人也跟着近前见礼,一番寒暄。
  “你是奉旨办事,岂可因私废公?何况我本无大碍。这丫头又甚是机灵,哄得我什么病都没了。”良妃拉他座在自己身边,轻轻摩挲他的手。好一幅母慈子孝的画面!我晕!好想我老妈!
  “对了楚颜,这几位爷你都没见过,过来行个礼吧。”良妃发话。
  “楚颜给八爷、九爷、十爷、十四爷请安,各位爷吉祥。”我上前见礼。
  九爷瘪瘪嘴,“哼”了一声;
  十四爷只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八爷依旧微笑,笑若春风;
  只那十爷用夸张的声音大声问道:“你认得我么?奇http://。345wx。怪的丫头!”
  我不认得你,可是史料有记载嘛,谁还不知道你们“四人帮”呀!
  我笑道:“都道十爷生得威武勇猛,为人刚正直率,真是闻名不如一见。加之都知道你和八爷九爷兄弟情深,故而心下私自揣测的,十爷莫怪。”
  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那十爷竟被我说得红了脸。
  “楚颜,把你泡的‘君子茶’倒来给几位爷们尝尝。”良妃吩咐道。
  “是,娘娘。”我依言退下。来到偏厅,冲了四碗茶水端出来。
  八爷轻啜一口,赞道:“这是什么泡的?香味浓郁,却又很是清爽!”
  “八哥从哪儿弄来这么古灵精怪的丫头?叫人好生羡慕!这是什么呀?唔……是梅花么?”十爷道。
  “回十爷话,是楚颜在暮云寺时,偶见师父以寺院年前晒干的梅花和竹芯入药,心想此二物皆有清肝明目之效,最宜秋燥时饮用。且这两味冲调,颜色清爽,口感芳香,故出寺院时向师父讨要了些,带进宫来。却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我答道。
  “虽不算稀罕,也要你有这份心……何谓‘君子茶’呢?哦,意指梅竹皆君子是吗?”八爷问道。
  “是,侍君子以茶,当然要‘君子茶’。”说完便后悔了。我一时兴起,只当开玩笑了。可有哪个下人和主子开玩笑啊!我的十二字方针呀!我应该把你带在身上,贴在手上啊!
  果然,四双眼睛齐齐盯向我,尤其是我面前这双,漆黑的眼眸满是惊讶和一丝意味不明笑意。
  幸而无人追究我那句话。或是他们佯装未听见?我一语失口,心下懊悔,便不肯再多言。良妃见我忽然安静,只当我累了,便让我退下休息。我求之不得,向诸人行过礼后,回到自己房间。
  谁知刚挑开房间的帘子,有一人飞快地将我拽了进来。定睛一看,却是十四爷。
  “您怎么来啦?您刚才不还在前院吗?十四爷您要干吗?”我吃惊不小。
  “这宫里的地界,我总比你熟悉。”他笑。
  “那您这是……”我有几分不快。干吗呀这是?我就算是奴婢,好歹连“隐私权”也没有吗?不过,好象确实没有!既是奴婢,那便连命都不是自己的了。我叹气,好悲哀!
  他定定看着我,渐渐敛起笑意:“你喜http://。345wx。欢我八哥?”
  “你在说什么呀?你哪只眼睛看到的?”我有些不耐烦,完全忘记对他的称谓。
  他却不甚介意:“哼!刚才只怕众人的眼睛都看到了。那个…楚颜…”
  他忽然欲言又止。
  “干吗?”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乱。
  “你是因为给良妃娘娘当差,才会特别喜http://。345wx。欢八哥吗?”他又问道。
  我正待分辨,他却自问自答般:“果是如此,我便央了额娘让你到长春宫。”长春宫是他那得势的亲娘德妃的寝宫。
  我已知道他的心意,可这无非是懵懂少年的糊涂心事罢了——我对他丝毫没有恋爱的感觉。看见他觉得很亲切,如此而已。若论实际年纪,他小得只能做我弟弟,又怎知道我这十四岁的身体里却住着二十二岁的灵魂。何况我来自三百年后的未来,对这前尘往事看得比谁都清醒透彻,对他——经年后叱咤沙场的大将军王,与储位擦肩而过的失意王爷,还有的便是几分淡淡的怅然悲悯之心。
  “十四爷,楚颜既无心高攀,又谈何喜http://。345wx。欢?对八爷是,对十四爷亦然。”我看着他道。
  他的脸上却倏然浮上恼恨的表情:“那你干吗要唱歌给我听?倒茶给我喝?撩拨得我对你上了心,却又凉着不管了?”
  我冤啊!我唱我的歌,谁要你听了?娘娘吩咐倒茶给你,我敢忤逆不遵么?
  想到此处,我不由心生怒意:“那以后再不会唱歌让十四爷听,再不会倒茶给十四爷喝就是了。”
  他气得涨红了脸,不发一言摔门而去。
  这晚,因着白天的事,我怎么也睡不着。希文,你会在三百年后的时空想念我吗?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与你相聚?难道我的缘分,注定要在这寂寞冰冷的深宫之中吗?
  窗外,隐约有铮铮琴声幽幽传来。十月的夜,已微有凉意。清风拂来,飘过桂菊的花香。我象是受了诱惑,推门出来,循着琴声而去。
  储秀宫西厢侧门旁有个小花园,名唤“逐香苑”。平日我也常在那里摆弄花草,琴声原来来自此处。是良妃夜不能寐在此抚琴吗?我轻推门扉,悄步上前。
  抚琴之人原来是他!皓月当空,映得他面如冠玉;长衫似雪,更衬得他翩然若仙。那一刻我看呆了。原来世上真有这样的人!他身上竟有让人如沐春风的力量,即使他一言不发,你也会不由自主被他吸引,就象是无法拒绝春天的温暖。
  象是知道有人窥听,琴声忽然嘎然而止。
  “既然来了,何必遮掩?过来吧。”他温言笑道。
  我有些尴尬。只得近前见礼:“楚颜失礼了。琴声动人,楚颜不由聆听,惊扰了八爷,请八爷恕罪。”
  他眉毛一挑,笑意盈然:“那么可是打动你了呢?”
  这话甚为暧昧。他指什么?是指人抑或是琴声?还是二者皆有?再想起白日失言一事,更是羞红了脸,哪还敢接半句话?
  “我与额娘多日未见,加之额娘身体不适,皇阿玛特许我今日留宿宫中。见今夜月色皎洁,花香袭人,不由拨弄琴弦,却没想到招来听琴之人。你既懂琴声,必是通晓音律之人,何妨弹奏一曲?”他徐徐说道,磁性的声音在夜色中听来,竟然增添了几分媚惑的意味。
  那是一把古朴清雅的琴,铁红的琴身泛着淡淡的光泽。我已久未抚琴,刚才早就看得技痒,听他这般说,便也不推辞。他早起身让我,我笑道:“八爷想听什么?可有题目?”
  他略沉吟:“花开得正好,就以花为题吧。”
  轻拨琴弦,有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我就坐在家中宽大的写字台前,橙色的灯光照得一室温馨,而希文就坐在那张碎花撒满的沙发上,静静听我一曲复一曲。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
  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
  是谁在阁楼上冰冷的绝望
  雨轻轻淌朱红色的窗
  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
  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霞
  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菊花惨淡的伤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霜
  花亦相挽飘落了灿烂
  凋谢的石道上命运不堪
  愁莫渡江秋心拆两半
  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
  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
  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
  天微微亮你轻声地叹
  一夜惆怅如此委婉
  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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