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之徒!”兮月真人脱口而出,脸上尽是不满之色,这“白泽”灵兽,正是她从落雁堡收服的。
“什么?”上官诚亦是紧锁眉头,颇为不满。
道尊掌门说道:“灵兽之事,事关重大,可是,她崆峒派来势不小,开口便要灵兽,若我们不答应,那便是我们度量小了——这样一来,不就向世人说明了,我三清门竟然害怕她一个小小的崆峒派么?”
兮月真人与上官诚细细一想,确实是如此。
修炼界之中,三清门名声在外,若连一个崆峒派提出的请求都不敢答应,却是有辱门派名声,传了出去,世人便要如何评价?
道尊掌门说道:“我细想一番,便答应下来。现在,若是最后一场比试我们胜了,那倒没什么,也若是输了,灵兽便归了别人了!”
此话一出,当真令上官诚直冒了一阵冷汗——最后一场,是秦天对阵花无影,无论如何,这一场便是只会输不会赢的。
“掌门,你——你果真答应了那花无影的请求?”上官诚慌忙问道。
道尊掌门道:“正是。”
兮月道人冷笑一声,道:“最后一场,是青竹峰那位刚进入我门不久的见习弟子——秦天对阵崆峒派此次的领军人物花无影。”
上官诚在一边默然不言,他心里清楚,这一战是势必要输掉的。
“秦天?”道尊掌门似乎对这位不起眼的弟子颇为了解,道,“便是那位在山顶广场之上与太冲有些过节的弟子?”
上官诚一听,顿时大为光火,道:“那次便是太冲那一脉之中的弟子出言不逊,欺人太甚,怎么能怪我手下的弟子?”
兮月真人淡淡说道:“上官师兄,你这护短的脾性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上官诚大哼一声,极为不屑。
原本嘛,那次在山顶广场,他太冲一脉之中的弟子出言讥讽上官诚一派弟子实力不济,言语出格,怎么能不叫人气愤?
上官诚是一派掌事,在那种情况之下,自然不能与一般弟子计较,反而是秦天出头,极力维护青竹峰一脉的声誉,其实秦天的举动,在旁人看来甚是忤逆,当众挑衅那位以严厉著称的太冲,而在青竹峰弟子的心中,他确实是很让本派的弟子敬佩的。
上官诚口中不说,但是有一点,那就是不管自己的弟子法术修为如何差劲,在场面上,自己的弟子是无论如何与不能输的。
道尊微微一笑,道:“好了,兮月师妹所说之言自然有道理,整个三清门谁不知道你上官师弟是出了名的护短?现在,我须得与你们商量一件事情,那就是——秦天这位弟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兮月、上官诚都到场了,他们两人一个是带秦天入得三清门的、一个是现在秦天的师父。
“兮月师妹,你怎么看?”道尊掌门问道。
兮月真人弯眉微蹙,道:“秦天,是我从落雁堡带回来的。还有一位弟子——唐飞雁,你们是都知道的,她是落雁堡堡主之女,出身名门,自然是没什么问题。”
道尊掌门说道:“我不是问你唐飞雁,关键是那位秦天,来历如何?”
兮月真人回道:“秦天的来历,我知道的不多,他是唐飞雁极力推荐的,当时唐飞雁刚刚丧母,且有落雁堡堡主唐震素来与本门关系熟稔,我一心软,便连带着将秦天也带回来了。”
兮月真人不解其意,追问一句,道:“掌门师兄,难道,这位弟子,有什么问题么?”
兮月真人望了望道尊掌门,又看了看上官诚,见他两人面色凝重,不禁疑窦丛生,再问了一句:“难道这孩子真有问题?”
道尊掌门缓缓说道:“这件事,兮月师妹你可能还不知道。记得在比试之前,上官诚曾经将几位弟子送入青竹峰的太清寒宫之中修炼么?”
兮月真人点点头,道:“这个我听唐飞雁说起过。”
道尊掌门微微颔首,接着说道:“那日我与上官师弟前去太清寒宫观察,本来,那几位弟子的修为尚未达到太清境界,如此强行进入太清寒宫修炼,是有违修炼之法的。不过上官师弟为了会武之事,虽然有些心急,也可以理解。结果,一众弟子皆修炼完毕,出得太清寒宫,而唯独秦天与唐飞雁数日之后才勉力出关,更加不可思议的是——秦天似乎用了某些非本门的法术!”
“啊!”
兮月惊讶不已,说道:“秦天那孩子在我收下他的时候,不过是一位有些顽皮胡闹的混小子,怎么可能身怀异术?就算是他身怀异术,恐怕我也是早就发现了。”
上官诚此时慢慢说道:“我一直也没有发现这孩子有什么异常,可是若非他使用异术,怎么可能好生生地出得那太清寒宫?”
道尊掌门问道:“上官师弟,你曾经跟我说过,秦天那孩子连太清境界的前三层都没有炼破,果真如此?”
上官诚肯定地点点头,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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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七节 设局
道尊掌门颇感惊讶,道:“上官师弟,秦天那孩子连太清境界的前三层都没有炼破,你怎么就将他放在了比试的人选之中?难道你这一脉当真没人了?”
上官诚苦笑一声,道:“新进的几位弟子,倒是有几个的修为比秦天高一些,不过,众弟子听说要比试,竟是没有自告奋勇的,所以我只好偷师于掌门师兄你了,弄了个投骰子选人,结果秦天这小子阴差阳错地参加了此次比试。”
道尊掌门听罢,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这样。既然他的修为尚在太清境界的前三层徘徊,那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战胜得了那花无影道长的。”
上官诚点头默然,他自然知道,秦天那孩子怎么能是那位花无影道长的对手?
兮月真人紧锁眉头,道:“那,灵兽‘白泽’岂不是白白送给了崆峒派?”
道尊掌门微微叹息一声,道:“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现在我召唤你们前来商议,便是提前告知你们,明日会武之后,我三清门既输人又输物,必然于本门名誉有损,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就是了。”
道尊掌门此话一出,眼神颇有些异样,果然,上官诚一眼瞧出,掌门师兄话中有话,决计不是这么简单。
上官诚冷冷道:“掌门师兄,你说的‘输人又输物’,是什么意思?秦天这小子身负异术,你的意思,莫不是。。。。。。”
兮月真人缓缓说道:“上官师兄,你还记得陆天阙么?”
“陆天阙”三字一出,上官诚顿时一凛,他自然记得这个人物——
多年之前,这位风源镇的名医,救治江湖豪士,得了不少江湖赞誉。
原本,他做一位名医,救治天下身患顽疾之人也就罢了,不想有一天他救治了一位三清门派中的神秘高人,并且拜在了这位高人的座下,成为了一位三清门俗门弟子。
而后,他便修习了不少三清门本门正宗的道法,身怀高超医术与道法,颇负盛名。
可是,忽然有一天,他被三清门逐出了师门。
原因是什么呢?
那便是他一边修习三清门道法,一边却还修习着别派法术。
三清门这种名门正派,在修炼界以及江湖之中享誉盛名,岂能容这种人存在?
修炼界之中,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对师门不尊,怀有贰心。
上官诚忽然想到这里,顿时明白了掌门师兄的意思。
忽然之间,上官诚“腾”地一下,从座位之上站了起来,厉声道:“你们的意思,就是让我的弟子在比试之中使出异术,然后顺水推舟,将他逐出师门,是也不是?”
道尊掌门与兮月真人看来早有默契,他们坦然处之,面色不惊,可是这时候忽然见到上官诚脸色突变,极为气愤,两人不禁一怔。
道尊掌门沉沉说道:“上官师弟,你也不必如此发怒,你那弟子毕竟身怀异术,那是不争的事实,现在我们将计就计,暂时不处理他,便是对他最大的宽容了。”
上官诚更加怒不可遏,脸上的青筋尽然暴起,道:“好啊,你们的伎俩,倒是一点不错。是,我那弟子是身怀异术,犯了本门大忌,可是,为何你们现在不把他逐出师门,偏要等到比试结束之后?”
上官诚心里明白,那道尊掌门已经答应了花无影道长的请求,故这时候突然将即将参与比试的秦天逐出师门,必然引起花无影道长的怀疑,有损本门信誉。道尊掌门盘算的是,就让秦天去参加比试,一旦他在比试之中使出了异术,大家一见皆知,那时候真相大白,秦天必然马上遭到本门驱逐,比试之事自然作废。
“哼!”上官诚怒道,“如此一箭双雕之计,既逐出了我手下的弟子,又保全了灵兽,掌门师兄,我想,这一计谋,必定是旁人说出来的罢!”
道尊掌门见事情已然至此,心想上官师弟天生聪慧,有什么事情也是瞒他不过,便叹息一声,道:“唉,上官师弟,你不必憎恨太冲,他也是为了保全大局,毕竟,五灵兽之事,事关重大,不容小视。”
上官诚冷笑一声,心想自己猜想的一点不错,也只有太冲,才想得出这么个法子出来。他此时全然明白,这计谋,道尊掌门与其他各位掌事早已知晓了,此番招他前来主祠堂,说是议事,其实是缓和他的情绪。
“太冲老道儿对我那弟子其他一直心怀芥蒂,没想到他身为一派掌事,做起事情来竟然如此小肚鸡肠,如此严厉威迫,残害我手下弟子,算什么!”上官诚知道了此番计谋是太冲提出来的,哪里能不气愤难当?
兮月真人见上官诚怒气丝毫不消,便说道:“上官师兄,你那弟子秦天,毕竟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想当年那位陆天阙,也不是一般地,被逐出了师门么?”
“是,”上官诚冷冷地说道,“那陆天阙为人耿直,救人无数,只因多学了他门法术,就遭到驱逐,后来,失去了名门正派的庇护,惨遭鬼门邪人杀害,你们就真的一点错也没有?有些不合时宜的戒律,是不是应该改一改了?”
上官诚此话一出,就连兮月真人也不禁面色微变。
主祠堂正中座椅之上,忽见道尊掌门正色道:“门派戒律,那是有史以来我门下弟子都必须遵守的,如若不然,我三清门如何严以律己,屹立众修仙门派之林?上官师弟,希望你能时刻谨记这一点!”
说话之间,道尊掌门一改平和之气,脸上顿时凝重万分!
上官诚不禁一凛,因为素来这位掌门高人极少发怒,这时他说出话来,极为严肃,惹得上官诚与兮月两人一时说出不出话来了。
忽然,上官诚安静下来,心思一转,想到了一处关键,便望着道尊掌门,道:“你们的计划,都是建立在那秦天必然使出邪法的前提之下,如果到时他束手就擒,偏偏不使出那异术,那又该如何?”
道尊掌门严肃的表情微微缓和,回道:“这便是此番召唤你来到这里的用意了,不论如何,你回到青竹峰之后,万般交代或是使计使诈也好,必须让秦天在比试的时候使出邪法。”
上官诚原本经过道尊掌门一番严肃的话语,怒气消散了些许,此时一听这句话,顿时涨红了脸,大喊一声道:“你,你这算什么?这是利用,算什么正道之人的做法?”
上官诚再也忍耐不住,狠狠地一拂袖,恼怒异常,双目圆睁地盯着道尊掌门。
道尊掌门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眼前的上官诚会出现这种情况,便缓缓说道:“自然,这做法有些不合道义,不过,现下事情紧急,也只好这样了。上官师弟,你那弟子只是刚入门的低微弟子,也算不上忍痛割爱,只能是希望你为大局着想,牺牲一下了。”
道尊掌门言辞之中,语气平和柔软,算是对上官诚极为给面子了。
兮月真人道:“上官师兄,那孩子是我带回来的,我看他为人纨绔,心浮气躁,也不是什么修仙炼道的好材料,我们逐他出本门,让他回到平凡人间,过正常百姓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道尊掌门看了上官诚一眼,道:“我们自然会多给这孩子一些银两,好生安排他的生活。
道尊掌门与兮月真人如此一说,让上官诚更加清楚地明白,此事早已决定,他再怎么坚持已是无用。
上官诚冷眼看着二人,沉吟片刻,说了一句:“你们这些人,活了百年了,道法修为越来越精益,想不到为人却是越来越冷血!”
“你!”道尊掌门紧紧皱眉,怒喝一声,道,“上官诚,你怎么说话的?”
兮月真人见势不妙,若是这两人稍微施展法术打将起来,这主祠堂还不被生生摧毁了?
道尊掌门刚刚怒喝一声,脸色大变,此时却很快缓和下来,看来这位掌门毕竟与旁人不同,自然须得控制好自己的脾性,此时他仍是平淡地说道:“上官师弟,不管怎样,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你应该怎么办,想必你心里清楚。”
说罢,道尊掌门一拂袖,隐身进入了主祠堂的后堂,人影全无。
空空的主祠堂,只剩下兮月真人与上官诚。
兮月见道尊掌门退下去了,便心平气和地对上官诚说道:“掌门师兄今日的确与平日不同,他没有与你计较,也就算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