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莉安和公爵夫人打了招呼后,便坐在座位上等其他人到来,兰妮示意梅茜站到离朱莉安一米开外的距离,两人并排站着,只听外面的侍从敲击了三下地面,这时便见所有侍从低下了头,听得大管家的声音:“公爵到!亨利侯爵到。”而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众人恢复了抬头的姿势,像公爵和侯爵行注目礼。
梅茜抬头看着向她方向走来的两人,公爵夫人和朱莉安都站起来欢迎各自的丈夫。汀肯公爵是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人,红色的金丝绒衣服,有些栗色的皮肤,说明了他对于运动的热衷,对于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而言,看上去明显比公爵夫人年轻很多。而亨利侯爵身穿着黑色镶着金边的普通服装,腰杆挺得笔直,白皙的皮肤有些深色的眼眶让他看起来颇有倦色,英俊而坚毅的脸庞让人忍不住想要揉开他脸上的氤氲。
公爵和侯爵显然没有注意到梅茜的存在,就这样开始了一顿普通的晚餐。朱莉安在桌上话很少,亨利也是一样。而公爵和公爵夫人则不同,汀肯开口道:“萝丝,今天我接到了临郡的来信,说是下个月要到我们这里来交换些东西,并想过来这边打猎,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万无一失呢?”
“当然是向上次那样操办了,这件事交给大管家去打理好了,我这边负责记下所有的开销,到时候给他们寄一份单子。”萝丝是个精明的女人,也有些小气,这是全郡人都知道的。汀肯公爵觉得不以为然,于是把话题拉到了儿子身上:“亨利,最近没看你练习击剑,改天我们应该比一比了。”
“是的,父亲。”亨利郑重地回答,带着敬畏。朱莉安连忙道:“父亲大人,最近因为婚礼的事,亨利很忙,所以有些懈怠了,而且我还没好好熟悉这里的生活,都要亨利照应着。”
“哈哈!说的是,朱莉安,最近你们都辛苦了,不过你家里的人陆陆续续都要走了,应该多让亨利陪陪你,你们也可以到临郡去看看,那边的风景不错,改天我打一声招呼。”汀肯公爵大笑着,像是为自己刚才严肃的话题转一下气氛。公爵夫人听后道:“当然,临郡总是应该招待我们一次,上次我们主动招待了他们夫妇,好歹也该我们麻烦一次了。”
四人无聊地闲话,晚餐时间很快过去了,没人注意到梅茜的存在,而梅茜也只是静静在一旁学习着兰妮的做法,什么时候上甜点,什么时候抵餐巾,什么时候换桌上的餐酒,只为身前的朱莉安服务就行了,但一切都得见机行事。
晚上朱莉安和亨利到后花园去散步,而公爵夫人早早睡了,公爵百无聊赖带着他的猎狗在前院瞎转悠。兰妮让人带着梅茜到处转转,熟悉一下庄园的各方布置。转到后院时,梅茜看到朱莉安靠在亨利肩膀上,而亨利轻轻握住朱莉安的手,两人甜蜜无比,想起那天见到的杜克,梅茜心里不知道该想什么了。
不像在家中那般,需要挑灯做完所有女活,梅茜收拾完自己的房间,把朱莉安的房间收拾好后,伺候朱莉安换上了睡衣,便早早地回房休息了,夜晚看着自己睡的豪华房间,闻着身上散发的蔷薇香味,梅茜暗暗觉得生活变得美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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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真相(1)
过了些天后,兰妮和朱莉安从英国带来的许多侍从都陆续分散了,回家的回家,其他的也分配到庄园的其他各方去了,朱莉安便把梅茜当作身边最信任的人来对待,所以梅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可干。
一天晚上大雨忽降,虽然不是冬天,却伴着很大的冰雹,梅茜被暴风雨惊醒,回想起自己家里的花园,又想起漏雨的屋顶,梅茜不由的担心起来。好容易挨到天亮,雨也小了些,梅茜帮着朱莉安收拾好后才道:“小姐,我想回家看看,昨夜的雨太大了,我怕家里……”
还没说完,朱莉安便道:“你回去看看吧,去厨房拿些牛肉什么的给你弟弟和继母送去,也算是我送给你们家的礼物,今天你不用担心家里,好好和妮娜说说话再回来。”梅茜谢过朱莉安,打了雨伞沿着路走了回去。
一路上,看到两侧的大树枝被冰雹打折了,草地上湿漉漉的,小雨还绵延的下着。梅茜看着周围的景色,加上天边飘过的乌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走了许久才到家,还没看到那栋小房子,便见到花园里的花大半都打蔫了,在枝丫上的低垂着头,而落在地上的铺满了花圃,像是预示着家中悲惨的命运。
梅茜推开门走进去,看到妮娜独自坐在桌旁发呆,梅茜握住了妮娜的肩膀,妮娜惊了一下,转过身来看,看见是梅茜后勉强笑了笑道:“你回来了,让你担心了。”
“昨天的雨太大,我回来看看你们好不好。”梅茜带着些许歉疚。
“我没事,比利昨天去学校了,晚上雨下得太大,孩子们都留在教会了,今晚才会回来。”妮娜说着,努力做出一切很好的表情。梅茜看着妮娜的尴尬表情,拿出了从厨房里拿来的东西,故作欣喜:“看,这是朱莉安小姐给我们的礼物,有奶酪,有些牛肉,还有你最喜欢的烤蛋糕,是不是很棒?”
妮娜看着桌上的丰盛食物,脸上终于有了光彩:“看,这是肉丝松饼,比利一定很开心,他总是嚷着要吃镇上这家的松饼。梅茜,这真是太好了!”随即又难过起来,“可是,这些又能吃多久呢?花圃毁了,拉瑞娜夫人一定很恼火,到时候我们肯定要遭殃的。”梅茜宽了宽妮娜的心,答应她一定想办法,又说了会儿话便要离开了。却远远看到一张马车从林中向着这边驶来。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妮娜道:“你上你的小屋等着,我去看看,别是什么重要的人来了才好。”梅茜也不拒绝,过了半晌,当她匆忙赶下来时,只见是博尔先生和他的仆从站在屋里的正中央,郑重其事的样子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妮娜看到梅茜出来,便道:“梅西,你帮博尔先生倒杯茶吧。我上去换身衣服马上下来。”随即又对着博尔,“博尔先生,真是对不起了,家里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你们的,先喝杯热茶吧。”说完便急忙上楼了。梅茜满心地怀疑,给博尔和他的仆从倒了杯热茶。博尔也不多说什么,便坐下来静静等着妮娜。
妮娜换了身褐色的粗布裙子,看得出她精心地打扮,尽量让博尔先生看不到她身上的魅力,可是妮娜的魅力却不是这样的粗布能够抵挡的,即使头发还贴在额头,面色显得苍白,可是妮娜还是这个镇上独一无二的美人。朱莉安也是美丽的,可是少了妮娜身上那种自然流露出的自信与安详。
梅茜看到博尔眼中流露出的嫌恶光芒,虽然令人恶心,可是却不敢得罪他,毕竟,这个镇上算起势力和财富的话,博尔也是有些影响力的。他的仆从从怀里掏出一袋东西便要递给妮娜,妮娜后退一步道:“这是什么?”
博尔尽量放轻了他的语气,装作绅士地站立起来道:“亲爱的女士,既然今天来了,我也不想绕弯子。这是一些金币,对于解决你们的生活而言,我想是足够了。”他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打开,“这是我从市里买来的戒指,镶了钻石,请容许我叫你一声妮娜小姐。”
妮娜脸上显示出了厌恶的表情,退开道:“博尔先生,请你自重。”
博尔也不生气,这是少有的从他的脸上有柔和的神情,他道:“这是我向妮娜小姐求婚的定礼,还请妮娜小姐笑纳。我们都是一个人,女可嫁,男可婚娶,为什么就不自重了呢?”梅茜看着妮娜无可奈何的表情,又看着博尔那不可一世的神态,上前一把推开了博尔手中的戒指大声道:“你们走!妮娜是不会嫁给你的。”博尔这时显示出了惯有的凶恶神情,想要上前便动粗,妮娜急忙拦在前面道:“别,她还小,博尔先生请别……”
博尔生气地看着梅茜,收起了他手中的钻戒,大声道:“别不识抬举,我看上你是你们家的荣幸,现在倒好,是你们自己拒绝了我的建议,希望将来不要后悔!”说完,博尔和他的仆从便摔门走了。梅茜劝解了一番后,见天色已晚,便不得不离开了。
回到庄园后,不见朱莉安,梅茜找了好一会儿,只见朱莉安心事重重地从马车上走下来。而后,亨利的马车也停了下来,而和亨利一起走下马车的竟然是那天和朱莉安在树林里谈话的人!梅茜惊讶地看着这位先生,而朱莉安看到梅茜的表情,更加显得难以适从,不停地绞着手里的丝质手帕。
梅茜迎了上去,她紧紧搀住朱莉安,不让她因为过于的颤抖而摔倒。而亨利见梅茜过来,便也礼貌地介绍道:“这是从英格兰来的艾伯特先生,他到我们这里做客,英国的公爵大人指派艾伯特先生到这里来游历,显然是对于我们汀肯家族的肯定。”
而自称艾伯特的人道:“叫我杜克就可以了。这位是?”
朱莉安定了定神:“她是我的贴身女仆,梅茜,碰巧我们都是英国人。”梅茜感到朱莉安的颤抖越来越厉害,她紧紧靠近朱莉安,并对亨利说:“外面的空气有些阴冷,小姐身体弱,我扶她先进去。”说完,梅茜自顾自把朱莉安扶进了家,直径奔向卧室。
一到卧室,朱莉安再也支持不住,跌倒在椅凳上。脸色煞白,嘴唇发紫,梅茜烫了条毛巾帮朱莉安擦去额上的细汗珠。少过了片刻,朱莉安才低声说:“你认识他?”
“谁?”
“杜克。”朱莉安逼迫梅茜讲出实情,而梅茜见瞒不住便把她看到他们在树林的事告诉朱莉安。朱莉安听完,放松了些许,她了解梅茜并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又急匆匆地交待梅茜:“千万不能把我和杜克认识的事告诉任何人,公爵家里人不行,就连你家里人也不行。”
“知道了。可是……艾伯特先生会住在这里很久吗?”
朱莉安眼神发愣地道:“不会很久,他不会习惯这里的,阳光明媚的天气很多。”说完,又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忙改口道:“英国人都不太喜欢这么大的太阳,你知道,我就不喜欢出汗。”梅茜察觉到朱莉安的改口,但见她不愿意多说便也就不追究了。
而杜克也在汀肯家里住下了,夏天快要结束了,而秋天是打猎的好季节,杜克的身形虽然矫健,看起来也并不瘦弱,但却对打猎什么的户外活动并不感兴趣。并且,吃完早饭后他便躲在屋子里不出来了,对人们说是他要悉心与创作,不能被打扰。朱莉安每天生活在担心之中,但却从不见杜克有任何的举动,这多少让梅茜觉得两人的关系或许并不是像她看到的那样亲密。
这天,天气有些冷,而天上的乌云也挥之不去,杜克却显得很有兴致,拉着亨利出去野外,说是要体验自然的美好,并且指定了朱莉安作陪。梅茜被拉瑞娜夫人留在家里,制作下午招待的点心,而这时远远从厨房看到了一点熟悉的身影,随着慢慢走近后,梅茜看到是妮娜。
梅茜绕过花园跑了过去,妮娜脸上深深的担忧让梅茜觉得有很严重的事情发生了,妮娜见梅茜过来,连忙拉住梅茜,当即哭道:“终于见到你了。”
“怎么了?”
“比利……比利他。”还没说完,妮娜开始啜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梅茜劝慰着,慢慢妮娜才把所有事情说出来,原来比利被博尔的侍从抓去,然后要挟妮娜,说是让妮娜去换取比利的自由,并给她一周的考虑时间,而这一切如果妮娜告诉其他人,比利将有危险。
梅茜气得脸色发红,又不得不先劝道:“妮娜,千万不能让他为所欲为,你不能去找他,我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放弃这样卑鄙的念头。”
这时,汀肯公爵走出来,带着仆人正要出去,见梅茜和妮娜在那里,先是不以为意,仆人们有权利选择和自己的朋友和家人谈话,但当妮娜转过身来,看到这样美丽而不失娇气的女人,公爵顿时有些傻眼。公爵不是没有见过美丽的女人,但她们良好的家教总是让她们保持着一种贵族该有的高高在上,而眼前这个女人,年纪不算轻,可有种独特的说不出的,娇弱与坚毅并存的美感,让人不禁地想要帮助她。
见她们主动谈着,并且似乎有些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公爵强烈抑制住自己的好奇,为了保持自己的身份,他还是选择先走开了,但妮娜的身影却深深映在公爵的心中。
梅茜劝慰了妮娜,并答应她和朱莉安说说,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让妮娜回家等等,并且做好告诉镇长的准备,妮娜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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