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他性子乍起,只觉体内一股煞气,竟是沛不可挡的自他丹田里升了起来,一时间张入云又觉双掌奇热,只想着将那气劲吐了干净才得舒服,一时他想也没想,却是将那股刚劲尽吐在掌中的竹牌之上。
一众围观的人群,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闪,竟有万道紫光迸出,跟着就是一声如同瓷器落地声音,虽是听着清脆悦耳,但传到脑子里却知觉得眼前一黑,有那刚才吃喝多了的食客,更是没能忍住,一下子就将吃下去的食物尽吐了出来。
待那紫光闪过,只见原地只剩下双手里分持着两截断竹片的张入云,一时他身上被那大光明盾被毁前的劲气激荡,虽只着了一身布衣,但看在众人眼里,却依然是飘然出尘,不似凡间人物。
而周世宏见他竟真的将自己师门法宝毁了,心痛之下,只听他一声悲吼,拚全力砸向了张入云。
可张入云只一抬脚,就将他踢出有三丈开外,如不是有那聚仙楼的栏杆将他挡住,这一脚只怕是已将他踹倒在了大街上。只这样,周世宏也在被踢飞时,带倒了无数桌椅碗碟,幸是张入云看准了方向,不然,只怕围观的食客也要被踢翻了几个。
片刻间,这宾客满堂的聚仙楼,就已是一片狼藉,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傻了,竟都忘了躲避逃遁。
而张入云此刻见了一地的狼狈,却是皱了眉头,原来此时地上的残羹剩饭,混着刚才众食客门吐出来的秽物,却是难闻的不行,一时张入云怕这气味熏坏了瑛姑三人,竟欲起脚将周氏兄弟踢下聚仙楼再作计较。
哪知正待他起脚时,周氏兄弟竟都纷纷站起,一时两人合在一处,都是伸手往怀里一按,只听得两声龙吟过后,二人手里都多一柄精光四射的软剑。
张入云见他二人手中的长剑,竟如同两波秋水一般明亮,已知是两口吹毛利断的宝刃,加上又是软剑,一时在二人内力催逼之下,更是止不住的雀跃翻滚,更现神奇,虽还不如姚花影的青鸾剑那柄仙兵,但即此也已是世上罕有的了。
此时众围观者见场上打斗已动上了兵刃,且又是如此惊人而又从未见过的神奇兵器,一时害怕,不免一阵慌乱。这在周氏兄弟外出行走时,是最常有的事,二人此时虽然狼狈,但见此,也还是忍不住一阵冷笑。
只这时忽听张入云开了口,就见他手指二人手中剑道:“果然是崆峒派不同凡响,只你这二人竟也能有如此神兵利器。”
他这话又褒有贬,周氏兄弟岂有听不出的道理,当下周世光开口道:“即是我崆峒最末流的兵器,也足以能取你的项上狗头!”
张入云听了,反笑道:“是吗?就凭你这两个跳梁小丑?”
原来周世光如此大的口气,确也有其原因,其师毒龙师太,虽说是他二人的师傅,但内里却又是二人的姑母,是以日常多加溺爱,两兄弟本事虽没学个十足,可是一应的法宝和利器,倒是得了个全。
但毒龙师太到底是武林名宿,深知江湖险恶,仅凭二人这三脚猫的身手,无论如何也不能行得大江南北,虽说有师门名望护持,但若难到临头,又有谁去救这二人。是以方花了诺大的功夫,融汇了崆峒派剑法之长,特为他二人传了一套联手合击的剑法,又因担心他兄弟二人功力不够,又不辞辛苦,至大荒山采炼来白铁精英,为二人量身打造了这两柄白铁金精剑。
二人到底随师多年,又是兄弟连心,学这一套联手剑法却要比常人容易数倍,虽说别的功夫不上台面,但竟这一路剑法,却是实有威力,即是强如崆峒姚花影,与其练剑时,也是不敢大意。
兄弟俩又是时常在江湖行走惹祸的主,没想到这么多年下来,凡是遇事,只一报出师门再加上亮出这一手剑法,十有八九即将来敌惊走,剩下的也多半被二人击败,是以才会有今日这般的骄横,只是两人没想到今日会遇上张入云这个命中煞星,纵是二人再有甚技俩,也是难逃公道了。
当下,只见二人咆哮着向张入云奔来,恨不得一剑下去就将其刺上两个透明的窟窿。
张入云只瞥了一眼,即知二人剑法不凡,那么嚣张的两兄弟,此时盛怒这下,竟依然将门户守的严实,当即就已知道二人在这剑法上是下了功夫的,而且两人手里的宝剑又是锋锐之极,一眼望去,确是极具威力。
可张入云今天已是犯了冲天怒火,一应的教条礼仪都抛在了脑后,直把他自小以来的周身怪异性子露了个干净,此时见二人又重整气势,当下的心理却是决不让二人所愿,无论怎样,今天一定要给这两兄弟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当下只等二人冲到其身前,张入云却是不闪不退,反是足下一蹬,竟朝着二人的剑尖迎了上去。
高手过招胜败只在一线,周氏兄弟功夫未趋上乘,自然是和张入云差了一截,周世光一时见张入云竟迎着自己剑尖而上,心里一震,却是手中剑略慢了一线。
张入云何等轻功眼力,只这一瞬即被他抓住,当下身形一展,其速竟快了十倍。
周世光只一闪念间,就见敌人已欺近了自己的怀内。但他到底是名门之后,这套剑法又是练地极熟,虽是心里一阵害怕,但手底下却是不慢,忙倒提剑柄,迎着张入云的拳头砸了过去,虽说是伧促应变,但也不失威力,且其迎敌的虽只是金精剑的剑柄,但这白铁精英何等的刚硬,只一击中,就是强如张入云的拳头,怕也得砸开了花。
而且他兄弟二人联手剑法,确有不传之秘,周世宏见其兄危 3ǔωω。cōm险,立时手里剑生出了反应,他身处其兄略后一点的位置,此时却是一剑反撩,竟从其兄身后,自下而上,直刺张入云最不容易抵挡的小腹。
这一瞬间变化,立时让张入云身处极不利的境地,可他却立意要将这二人一招成擒,以显其威力,此时见此危急,竟还不闪退,迎向周世光的右拳,当时化拳为掌,看准了周世光的脉门力斩下去。周世光本是伧促迎敌,这一击力道准头都不及张入云灵便,此时被张入云占了先机,又见他在其弟的致命一剑下,竟不躲闪,事出自己意料之外,自是没能闪过,一下子手腕一抖,半边身子竟都麻痹住了,当时手里金精剑也握不住了,而张入云却是反手一夺,即轻轻巧巧的将那柄剑提在了手里。
而周世宏的这一剑,却是难挡,一时张入云甘冒奇险,竟直等那剑尖离小腹只三寸处,左手可以及到的范围之内,方才忽地伸中指,竟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弹在了剑尖无刃处,当即只见那白铁金精剑一阵晃动,即时竟顿住了。这一指实是用了张入云全身的力道,一身的功力也尽用于此。
周世宏万没料到张入云的内力竟是如此纯厚,那么轻柔最不能受力的金精软剑,竟也被他这一指震地自己手臂酸麻,一时身形被阻,也是顿在那里,只是他不比其兄,有意进击之下,反应自然来的快,一时已换了一个口气,手里剑跟着又是一送。
可周世宏快,张入云更快,此时他已解决掉了周世光,已可不毕理他,而且张入云一身的金刚外门功夫,体力内劲恢复最速,只这一息之间,已是劲力又生,当下左手伸两指已钳住了周世光的剑尖,此时他全心举力之下,威力又是不同,只两指一弯,周世宏已觉得自剑尖处有莫大的劲力传来,当时再也把握不住,手中剑已是脱手而出。
被夺了剑的两人此时都是半身酸麻,知道自己已成张入云砧板上的鱼肉,当下害怕,尽皆变了脸色。炫…_…書……*……网…3ǔωω。cōm
果然张入云两腿连环踢出,将这周氏兄弟二人,一一踢飞出聚仙楼,直掼在了楼外大街上,只因周世宏相对未犯甚大错,其功力也比他兄长高出不少,尤其刚才那一剑刺的张入云促不及妨,竟用了十成功力抵挡,张入云感他本领不弱,脚下容情,虽说是踢却其实是将他挑下楼去的。
可周世光却没那么幸运了,这一踢一摔,却是将他跌了个七荤八素,眼看着在地上滚了两滚,已是口角流涎,只剩下一口气的份了。
而此时的张入云也飞身落在了大街上,瑛姑见张入云下了楼,少不得也携了叮灵二姐妹来到楼外,此时楼上围观的食客见此,也纷纷下了楼来,意图看看张入云要怎样处置这崆峒二人。
此时的周世宏已是翻身而起,上前扶起其兄弟,见自己兄长身上,外伤虽重,但内里却没怎么受伤,养息个十天半月也就足以康复了。可他又见张入云下得楼来,心里一凛,以为张入云跟着就要赶尽杀绝,心生恐惧之下,忙从怀里取出一支竹管,手中一拉引线,触动火绳,当时就是一枚绿色的旗花火箭升上了天空。
张入云当时瞧得仔细,今天他是故意立威,怎能让对方如意,右手一记刚猛的劈空掌击出,当即便将那碗大的火花,硬生生给拍飞过一旁,只撞在了聚仙楼的楼栏杆上,方才熄灭。
周世宏见他如此,心里更惧,只是苦于此时已是手无寸铁,无力迎击。况且其兄此刻也已是昏死了过去,自己多了一层顾虑,更是无心出手。
哪知张入云此时却是止了脚步,他盛怒之下,见对方已被自己打的如此狼狈,已是消了一半的火气,而且这二人虽是可恶,但也不是什么死罪,自己终不能取了二人性命去。一时便驻了足,反倒将手里两柄金精剑,放在眼下,仔细把玩。
果然这两枚剑不愧是毒龙师太全心打就,确是不凡,且又是两柄软剑,比寻常宝剑又多了若干威力,想着眼前这二人,武艺功力俱要比自己差出一截,可方才竟能逼得自己使出全力,未尝不是得了这柄宝剑之助。日后有暇,当为叮灵二姐妹也寻来这样的利器,到时岂不是比这二兄弟更强上十倍。
一时只见张入云两手各提了一柄宝剑,擎在手里轻轻舞动,在张入云一身内力注入之下,本来就吞吐不定,极具威力的金精剑,此时竟变成了两条蛟龙,一时竟如活物一般在其手里不住游走。
周世宏看了,却是暗暗叫苦,他以为张入云如此舞弄二人的双剑却是想占为已有,今日他二人已失了毒龙师太的秘宝,如再将这两柄金精剑被人夺去,别说是其师要追咎其过失,就是自己兄弟二人,今后也是无颜再待在崆峒门下了。
哪知张入云把玩了一会儿手中剑后,想着叮灵二姐妹今日吃了人亏,有心要让二人出口气,于是便将一旁的店小二唤了过来。
那店小二看着热闹心下甚欢,先前他被周氏兄弟几次三番的刁难,早已是恼了他二人,见张入云出手教训了他们,心里直呼过瘾。只是刚才张入云那样的威势,确是骇人,此时又见他来唤自己,心里虽是害怕不愿去,但脚下却是不由自主的挪动步子走到张入云的身前。且喜,张入云对自己却仍是先前一副客气的声气,不由地心下略定。
却听得张入云对他和声道:“小二哥,烦你一事,不知你家店里的泔水桶却是放在何处?”
那店小二听了他说这话,一时心下奇怪,却不敢不答,只口中说道,是在后院厨房内。
张入云听了此话,却是眉间一笑,回首又招了叮灵二姐妹来,一人手上塞了一柄金精剑,再又对那店小二道:“烦你引个路,带我这两个妹妹去走一趟。”
说完,却是拉过叮灵二姐妹,对她们说了,让二人各自将手中宝剑丢在泔水桶内,好与二人解气,叮当闻讯还不知是什么意思,但叮灵更聪颖一些,一时倒是明白过来,忙与叮当说了,二人都是一般的嬉笑玩闹惯了,此时做得这样一件促狭事,自是满脸得意。纷纷急着要那店小二带路。
众人里,只瑛姑觉此不妥,但此刻境地,自己也不方便说话,只怕叮灵二人手拿宝剑乱舞生出事来,遂向张入云说了,却是和叮灵二姐妹一同去了后院。
此时的周世宏见张入云竟敢作出如此事来,一时也惊的呆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半日里才恨声道:“你这杀痞竟敢作出如此事来,就不怕与我整个崆峒派为敌吗?”
哪知张入云听了,却只一笑道:“人是你自己丢的,你却何苦拉上你们崆峒派的名字一起受辱?今是我与你兄弟二人一战,一没使诈,二没仗着人多,轻轻松松就将你二兄弟打成如此模样,算来只是你二人学艺不精,却又四处惹事生非的缘故。你二人张口崆峒闭口崆峒,想来平日里已仗着自己师门嚣张惯了,而今日你两兄弟遇上了我,却只能算是你二人素日的报应。”
说话间,叮灵二姐妹,却是已一蹦一跳的回来了,独那店小二掩着口鼻,而瑛姑也是皱着眉头,想来方才二姐妹在后院又是一阵大闹。
再接下来却是张入云唤来店老板,令其算来酒店内的酒钱和各项损失,一时老板见今日这个凶星打架虽狠,却是个明理的,当下心里暗幸,口里直念了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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