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步步后退。左烈猛起一剑,剑势沉稳迅速,一道霸气的剑力击落鱼肠剑。左烈魂剑向上一挑,剑尖直指精灵咽喉。精灵一惊,措手不及,踉跄欲倒,但左烈猛然收剑,左掌发力,一阵气浪,托住精灵将要倒地的娇躯。
“妹妹,也许我不该来杀你。”
“为什么?”精灵站稳身子,喘息未定。
“因为你精纯的魂力。你多保重,我走了。”
左烈的声音款款温存,温暖、疑惑和感激一起涌上精灵心头,这个和王酷似是男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个杀手,一股无名的力量使精灵坚信自己的判断。但他为何要来刺杀自己?他的眉目含情,剑招似打非打,分明对自己处处留情,这个神秘男子到底是谁?为何来到岛上?
他要走了,不知何故,精灵竟然有些留恋,就象留恋一位早已相识的故人。
“我们还能再见吗?我叫碧落,你叫什么?”
左烈回过头,精灵看到左烈驭风持剑,白袍烈烈飞展,英挺的眉宇朗若星辰。
“会再见的妹妹,你多保重。”左烈的声音随着他远去的身影在风中飘散。
深夜的月色阴冷昏暗,左烈站在高高的神殿上,英挺冷峻。
左烈在等待死亡。
三天前,左烈没有杀死水魄精灵,在白溟神岛上,他见到了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子,她魂力精纯,琴音净如岛上的桃花。他不相信清纯的精灵会是妖魅一族。
凡修罗教徒,违背了教廷的红讯,只有一死,千百年来,所有违抗红讯的教徒都是如此下场,他们从无抗争的余地,甚至连逃跑的勇气和想法都没有,他们只能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可是三天过去了,修罗神殿象往常一样平静。昨天已经到了交付红讯的最后时刻,左烈没有交付红讯。杀戮长老的杀戮之网遍布奥迦大陆,如在以往,抗讯的教徒很快就会被杀死,不论他在哪里,有多高的魂力。
夜色静得死了一般,天上是昏黄的弯月,地上是修罗殿中传出的微微灯火。
忽然,左烈感到远处一阵隐隐的魂力流动,那魂力虽然遥远,无法完全探知,但魂力暗藏涌流,绝不在修罗之下。魂力速度极快,风一样向修罗神殿逼近。随着魂力由远及近,还有一阵杂乱的脚步从魂力中传来,那步法有的轻巧,有的沉重,来者最少十余人,且魂力相差悬殊。
这么强的魂力,为何来到这里?难道……左烈想起风尘的红讯,不禁心中一沉。
第十章 四部修罗
转眼间,那股魂力已到殿前,是奥迦大陆的东南西三大修罗,还有十多名魂师。
左烈从神殿上凌空跃下,悄然如同一片落叶。
“果然是北部修罗,驭风术好漂亮呢!”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传来。
“可惜啊,要到牢狱里受苦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左烈拔出魂剑,站在殿前。
“要动手吗?好啊,北修罗是四大修罗之首,定然魂术高强,今天正好让我们开开眼,见识一下北修罗高明的魂术。我们三个都已修炼数百年,你区区十多岁,凭什么就做了北部修罗?”东部修罗风音,一身白衣,看着左烈冷冷说道。
左烈担忧的事情果然来了,违抗了风尘的红讯,必死无疑。东南西三部修罗,分别据守奥迦大陆三方边陲,没有教廷红讯,绝不会无端齐聚到北修罗的神殿前。
“修罗是凭年龄做的吗?是血尘让你们来的吧?我也早闻东修罗的‘幽音催刀’天下无双,今日正好领教。”左烈说罢魂剑一摆,跨步飞腾,苍鹰一般飞落院中。
“是杀戮斗罗让我们来的,今天我们把你送到牢狱,布教长老会在我们四人之中选出一人成为这座修罗神殿的新主人,不然,我们会这么远跑到这里来吗?”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风音不再答话,冷冷一笑,一伸手,一把骨笛出现在手中。这把骨笛乃是鲲雀右翅中空骨所制,当年东迦山鲲雀为祸,食人血肉,被风音所擒。鲲雀善驭风,风音炼取雀魂,赋予骨笛之上,制成魂器。
风音轻启朱唇,一阵幽怨的笛音划破夜空。随着笛音,魂殿前的空气急速旋转,一股强大的气流托住风音高高站在半空,十多支风刀随着笛音破空而出,射向左烈。
在四大修罗中,风音的魂力最低,但她笛中发出的幽音,使风刀的速度增加数倍。她的风刀,叱咤奥加大陆数百年,即使教廷的斗罗,也不敢小觑。
左烈见风刀飞来,却是镇静自若,大掌一推,一股魂力形成气浪涌向风刀,锋利的风刀与气浪相撞,纷纷坠落。风音“咦”了一声,四大修罗都会召唤风刀之术,但她的风刀由笛音催发,飞速极快,不想左烈被轻轻一招就悉数击落。
风音观左烈年纪轻轻,所发掌力却雄浑有力,知其魂力不凡,不敢大意。她再次吹起骨笛,笛音更加幽怨,幽怨之中似有道道劲力透出,数十把风刀闪电一般,连绵不绝地向左烈射来。
左烈“哼”了一声,魂力聚于右掌,汹涌的魂力随着左烈推出的右掌形成气墙,横立在二人面前,挡住纷至而来的风刀。只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风刀撞上气墙,碎裂迸飞,风刀的碎片飞雪一般落在气墙下面,又散为气流,四处飘散。
风音正要再吹骨笛,她眼中的余光却扫见一支风刀从气墙后飞出,一道寒光向她飞来,飞速之快不亚于她的风刀。风音躲避不及,风刀一下贯穿了她的胸膛,一股褐色的血液喷涌出来。
风音瞪大惊异的双眼,僵硬的手指指着左烈,尸体重重地摔落地上。
众人大吃一惊,迅速向后退去。北修罗虽为四大修罗之首,魂力精深,但毕竟风音和他同为修罗,且已修炼数百年,他怎能数招之内,就将风音至于死地?
左烈冷面持剑,逼视众人。
“让我来领教北修罗的魂术!”
一个男子走上前来,他眉毛粗浓,身材高大结实,一身雪白的魂袍迎风展动。南部修罗风缺,善用毒攻,紫雷弧电携带风雷之声,所过之处,慑人心魄。他的黑白二兽,亦是魂兽尤物,迅猛毒烈,令人生畏。
他手中魂杖一摆,一声雷响,一道紫色弧形电光飞出。左烈腾身闪过,双脚刚一着地,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扑面而来。两条大蛇,一黑一白,长约长余,水桶粗细,口喷毒气,面目狰狞,恶狠狠地来吞左烈。蛇身过处,花残叶枯。
左烈见二蛇凶狠,不敢硬拼,展开幻影术,躲避蛇兽。只见左烈白衣闪动,身如乱影,神殿前到处是左烈疾飞的身形。
“幻影术!他已练成了幻影术!”风缺浑身一震。幻影术是修罗魂术中修炼身法的最高秘技,练成幻影术,其身法运用不亚于低位斗罗,一百多年了,从未有一个修罗练成过幻影术,他怎么能够练成如此精深的秘功?
左烈疾行飞走,幻影术用到极致,想要甩开大蛇。哪知双蛇天生灵活之物,动作异常迅猛,纵使左烈身法奇快,仍然难以摆脱双蛇纠缠。
南部大陆多戾瘴毒虫,这黑白二蛇,本是阴祁山上的灵物,吸天地障气,修炼数百年,剧毒凶狠,后为风缺所降,化为魂兽。看着左烈被二蛇追逐的身影,一抹冷笑挂在风缺的嘴角。
左烈面色冷峻,双目如电,他一边躲避大蛇,一边暗运魂力,腾挪之间,魂剑一举,百支风刀青光闪烁,长了眼睛一般,纷纷向大蛇射来。
一阵“噗噗”之声响过,周身血洞的两条大蛇坠地而亡。
风缺的笑容僵在脸上。东修罗风音,不过才能召唤数十支风刀,北修罗怎么能够召唤这么多的风刀,可怜自己两条灵蛇,惨死在他的风刀之下,风缺不禁怒火中烧。
风缺举起魂杖,正要再发弧电,却见一道血影划过魂殿前的夜空,西部修罗重楼发出血影,来袭左烈。
“化血术!”左烈暗叫。
化血术为风缺苦修三百年而成,它攻势并不凌厉,但是阴毒无比,如被血影击中,神魂俱丧,一时三刻,化为血水。
左烈平地后掠数丈,血影击中左烈身后石柱,顿时一片血色在石柱上漫延开来,微微的轻烟在石柱上徐徐飘起。
重楼再发血影,风缺也发弧电来战,弧电和血影把把左烈困在院中。左烈身经两战,魂力消耗大半,又要抵挡两个数百年修行的修罗,渐觉力不从心。
风缺和重楼见左烈步法渐慢,加紧攻势,左烈一不留神,被风缺雷电击中,跌落在地。
第十一章 修罗狱
云层遮住了昏黄的月色,天空更加黑暗了。修罗神殿中的灯火彻夜不息,魂师们白日修炼,夜晚值守神殿,他们的主人左烈,曾是四大修罗之首,年轻英俊,魂术高强,然而今夜,却要在神殿下的修罗狱中忍受酷刑折磨。
修罗神殿之下是一个暗室,上百年来无人开启,谁也不知道它存在的原因,也不知道他的入口。左烈蒙着双眼被狱使带进狱中,绑在神柱上。
“修罗大人,现在我们就在您的神殿底下,您就要在这里流尽鲜血而亡。每一个修罗神殿之下都有一个修罗狱,是专为你们修罗所建。修罗是人们心中的神,他是不可能犯错的,否则就要接受严厉的酷刑。”
狱使面无表情,揭开左烈的蒙面黑布,离开了牢狱。牢内阴冷黑暗,最后一束光亮也随着狱使的离开而被关在门外。有水珠从狱顶滴落在地上,发出嘀嗒的声音。
左烈心中一片茫然,几日之内,自己的生命就要终结在这黑暗的地底,这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一年了,自己守护着空旷的修罗神殿,却不知神殿之下就是为自己设计的牢狱。
水魄精灵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那是一个令人爱怜的女子,她的双眸清澈,魂力精纯,绝不是妖魅一族,自己决不能杀她,哪怕身受酷刑折磨。
其实许久了,左烈总感到有些怪异,修罗神教除了杀戮和红讯,便是死般的寂寞。左烈预感到有些事情可能发生,但又说不清是什么。
绝望,疑惑与心痛,一阵一阵漫过心头。因为不愿杀死一个无辜的女子,就要遭受如此酷刑,修罗神教到底是一个什么教派?为什么要无端地屠杀生命?
想起修罗神教,左烈的思绪就像决堤的洪水,四处蔓延。每一个刚入教的教徒都会得到一部羊皮教典,上面记载着神教的起源,等级及教义。
教义规定,神教为日月下一切生灵而生,为一切恶之源而死。生命之存在就是神教之存在……
神教为了生灵而生,怎么会又践踏生灵?难道……
入教两年了,左烈除了见到过神教的斗罗,星罗、王罗、大罗、金罗、帝罗还有教主从未见过,教中事务,皆是教主传命金罗或者帝罗,金罗帝罗再传命大罗,大罗再斗往下传,一年了,神教就如一井死水,令人压抑,沉闷。
突然绑缚左烈的绳索松开,一阵气流涌向左烈的脚底,左烈的身子被气流托住向上升起,一直升到神柱的中间,粗大的绳索又迅速把左烈绑在神主上,一声皮肉破裂的声音,一把横空飞来的魂剑刺破左烈的胸膛。
魂剑穿过左烈胸膛,钉在他身后的神柱上。剧烈的疼痛火焰般袭来,白色的血液顺着剑身流了下来,浸湿了左烈的魂袍。
左烈从没见过自己的血液,他只见过褐色的鲜血,象常开不败的巨桑花,可是自己竟然是白色血液。
血液象刚刚冲破春寒封冻的泉水,汩汩流淌。左烈的目光开始涣散,剧痛象一阵一阵呼啸的风刀,肆意地割裂他的身体。两天之后,还会有一支魂剑刺穿他的胸膛,他最后的鲜血将会流尽,他将全身衰竭而亡。他的头无力地垂下来,长发遮住了他英俊的脸庞。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光线射进狱内,左烈睁开迷蒙的双眼。宽大的石门缓缓打开,一个人影飞步进来,她面蒙黑纱,一身黑衣,双目俊俏有神。
她来到神柱边,纤手一挥,绑缚左烈的绳索崩断坠落,一团气流托住左烈缓缓落在地上。那女子封住左烈穴道,止住血流,右掌放在左烈胸前伤口上,一道魂力注进左烈伤口,魂剑从左烈胸膛飞出,落在一边。
左烈吃力地睁着眼,他看到一双秀目,溢满泪水。女子见左烈醒来,忙把左烈扶起,抚摸着左烈的脸颊,不停地叫道:“孩子,我的孩子,你快好起来,我是你娘……”
她说着,一把扯掉面纱,一张美丽绝伦的面孔挂满泪水,她嘴唇哆嗉着,呼喊着:“孩子,孩子,我是你娘。”
泪水从左烈脸上滑落。他和母亲已经分别十多年了,母亲的影子早已在心中模糊不清,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谁,只知道自己的母亲很美很美,美得在心中找不出可以与之般配的记忆。
他不相信眼前的女子就是自己的母亲,但他强烈地感到了来自她眼中的慈爱和渴望。左烈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在喊:“娘,是你吗?”他太衰弱了,他的声音在唇见发出,就立刻消失在空气中。
修罗狱中杀机重重,不宜久留。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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