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朝弥漫着深刻压抑气息,志远瞄了一眼一如既往平静的胤禛,四爷着实是青出于蓝,把康熙皇帝逼成这样,实在是太厉害了。
康熙皇帝沉默,让大臣们胆战心惊,志远也觉得长此以往下去,不利于身体健康。悄悄给胤禛递眼色,然四爷就是四爷,根本不理会志远,一向无往而不利的志远首次吃瘪,坐在龙椅上的康熙,站在阿哥中间的胤禛,这对父子志远暗自甩手,太愁人。
散朝后,胤禛一如既往的独来独往,十四阿哥在兵部混得风生水起,整个一个乐不思蜀,就算是胤禛都拽不住他,何况十四阿哥也不想在气压极低的胤禛身边晃悠,他没有四嫂的能耐,面对如此的四哥面不改色。
“十四爷。”志远主动找上了胤祯“您看四爷?”
胤祯对志远有着深刻的敬意,比对自己岳父还深刻的尊敬,不仅是因为志远堪称辉煌的战绩,更为重要得是能养出四嫂的人,胤祯本能的敬仰。
他深刻的记得当胤禛被康熙刺伤时,舒瑶有多愤怒。不是四哥抱着哄着,四嫂就冲进宫去了。以四嫂彪悍的战斗指数。皇阿玛真是走运啊。四哥堪称最孝顺的儿子。
胤禛说过,皇子的一切都来自皇阿玛,想收回去是一句话的事情,但在四嫂面前。如果四嫂同皇阿玛对上,胤祯不厚道的压四嫂赢。当然这种输赢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四嫂能让皇阿玛有苦说不出。
当时胤祯本想着告辞的,不能让四哥太没脸面不是?胤祯自认为自己是个很厚道的弟弟。但四嫂一句彪悍的话。让胤祯差一点坐地下,并且永远的将四嫂上升到四哥那个高度。
‘罚俸?四爷,要不咱们搬到宫里住吧,有皇阿玛在,咱们做啃老的人去。’
‘福晋。’
‘不是咱们不争气,是有人不给咱们活路。不着皇阿玛出头找谁?弘曜打不过了都知道找咱们,府里每日的开销不少的。三年下来呜呜皇阿玛说不准皇子同官员勾结,您又光干活不给工钱,我又不能出去种菜种地,经商做买卖,咱们的日子怎么过哦,好不容易积攒的家底,我还留着将来嫁女娶儿媳妇呢。万一您在这三年中再得罪了皇上,三年变成十年怎么办?四爷,吃糠咽菜太损害身体了,皇阿玛会心疼咱们的。’
‘我想进宫不是管皇上要您的俸禄,而是找皇阿玛要过日子的银子,皇阿玛那般疼爱儿子,怎么舍得看咱们受苦,四爷四爷‘
胤祯当时是僵硬着身子跑出雍亲王府的,再晚一会,四嫂就会找上他,这年头谁都不富裕,磨人的是四嫂还是交给四哥摆平吧。有两层楼那么高的四哥在,料想四嫂不用进宫都有银子的,只可惜四哥的私房钱怕是会被四嫂扫荡一空。
“啊,志远大人,你有事?”
在胤祯陷入回忆时,志远的嘴角是抽得“奴才的意思不能让万岁爷如此下去,是不是让四爷想想办法?”
“这个这个”
胤祯面露男色,小声嘀咕:“四嫂是一直想进宫的,爷以为为了皇阿玛着想,不对为了四嫂肚子里侄儿着想,还是让皇阿玛自己想通得好。”
“爷实在不想再火上浇油,舒穆禄志远大人,你养了个好女儿——爷有个好四嫂,咳咳,四嫂说过,她的个子长不高都怪四哥,是四哥给她的压力太大,四嫂才没长高,你看爷不容易,总不能像四嫂的一样吧,志远大人,回见啊。”
“”
胤祯快速的离开了,他不想面对四哥四嫂,更不想面对康熙皇帝,这些都是大神级的人物,他也想长大个子。趁着康熙还没用兵,胤祯得快掌握兵法,总有股预感离他跃马疆场不远了。
兵部并非想的那般容易,胤祯忙得焦头烂额,实在分不出精力忙别的事情。
胤祯走了,单独留下志远在发呆,这同他养得女儿有关系吗?怎么哪里都有舒瑶份?着实奇怪得很。
“志远大人。”
满朝文武,宗室贝勒泪眼汪汪的仰望着志远“不能再让皇上消沉下去了,我们全靠您了。”
康熙想不开没什么,但不带如此折磨人的,该贬官该罢职得都做了,康熙皇帝你还想怎样啊?他们不过是听命行事,您该注意就改了,怎么弄到后来好像都是他们的错?
志远一跺脚,向东暖阁走去,千斤重担挑在肩头,容不得他不作为“李公公,我想见万岁爷,劳烦你通传一声。”
李德全满脸的笑容,对志远仿佛见到救命稻草一般“奴才这就帮您通传,万岁爷谁都不见,也会见您。”
“李公公这话不妥,我并不比旁人多出什么,万岁爷不见任何人,当然也包括我。”志远清了清嗓子,很是严肃的纠正李德全这种想法“奴才就是奴才,不敢在万岁爷面前装模做样。”
“您说得是。”
李德全进东暖阁,暗道自己倒霉,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他是想表现一下见到志远的喜悦,没成想被志远教训了一顿,虽然志远一向对他疏远不巴结。但他他也是乾清宫总管太监,康熙面前的红人算了。谁也红不过志远大人。
“万岁爷。舒穆禄志远求见。”
康熙沉默的坐着,周围一片死寂,过了好半晌,才有极为轻的声音从他口中飘出:“宣。”
“志远大人。您请。”
李德全在志远进门后,主动领着内侍退出去。能不能让万岁爷振作,全靠志远了。
有小太监探头探脑的,李德全打了他一巴掌。“猴崽子。万岁爷说话你也该偷听?”
“我是想志远大人如何开解万岁爷。”
“如何开解,都是咱们管不了的,安心当差,再探头探脑得仔细你的猴皮。”
李德全清楚这些小太监只是好奇,并非哪位皇子派来的眼线,说实话。他也好奇,但却不敢凑上前去听。
“老四说朕的话。你没听见?朕对不住儿子,对不住妃嫔他在指责朕。”
“他凭什么指责朕?朕有错吗?”
“该死的老四,朕为难是胤祀,说得也是胤祀出神低微,他跟着凑什么热闹?”
“朕怎么没看出他同胤祀如此要好?他们还真是兄友弟恭啊。”
“他们都忘了上次弘曜弘历打架的事儿了?还是朕帮着判定胜负的,早知道他们两个合起来气朕,朕就不徇私了。”
志远没说完一句话,准确的说,志远见到康熙只说了一句,皇上,您消消气,四爷然后迎向志远得是康熙皇帝铺天盖地的怒骂,当然让康熙抱怨的主角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庭差一点被康熙宰了的爱新觉罗胤禛。
被康熙喷了一脸的口水,志远看着精神焕发的康熙皇帝,谁在说皇上精力不济,他跟谁急,从哪块看出康熙精力不成的?
康熙抱怨了整整一个时辰,在他的话语里胤禛怎么怎么不好,怎么怎么让他失望,怎么怎么狡猾,怎么怎么气他胤禛离十恶不赦已经不远了。
见康熙说得嗓子冒烟,志远很有眼里的将茶杯递上去“万岁爷请用。”
康熙重重的叹息“不孝子。”接过茶盏喝了一大口,嗓子舒服了,淤积在胸口的郁闷之气也少了很多,志远紧跟着来了一句话:“万岁爷,您想一想,即便四爷有千般不是也是您的皇子,依奴才看四爷怕是您挺喜欢的皇子。”
“”
康熙刚刚散去的火气,被志远这句话再次激起,怒道:“你从哪里看到朕中意胤禛?朕如果朕不是刚下旨恢复他亲王爵位,朕他就再给朕做光头阿哥去。”
“万岁爷圣旨咳咳咳”
志远欲言又止,但奇迹得是康熙懂了,康熙郁闷啊,他不就是在公推太子的事情上变卦了吗?平时还是一言九鼎的啊。
“奴才可没说您的中意四爷,奴才用得是挺喜欢。”
“”
康熙咬牙切齿,想将茶杯扔到志远身上。
志远正色道:“实话同您说,奴才有时也被儿女气得难受,比如书轩,从他十岁起奴才考校他功课就很慎重了,比如说书逸,奴才就没弄明白他的想法,怎么很多的人都认为他仗义?他八岁起就知道拿礼物回家,四福晋的怀表,玩具,头钗奴才都不用准备的,都是书逸朋友送的,咳咳再比如四福晋,奴才从没见过比她还懒的。”
“皇上,儿女是前生的债。”
康熙嘴角抽搐,好像也许他的儿子们不是最愁人的“志远,你真坚强。”
“理解万岁。”志远满含着热泪。
“”康熙无语问苍天,好像志远也挺愁人的,这一家子都怎么聚在一起呢。
正文 第五百二十二章 出游
理解万岁虽然听着奇怪,但不用想也就是舒瑶那古怪的小脑袋能想得出。康熙看着还擦拭眼泪的六部之首吏部尚书,胸口闷得很疼,他怎么就想不开将舒瑶指给胤禛了呢?
“你将你女儿藏得也太好了。”
“不敢,回万岁爷的话,不是奴才藏得,是她太慵懒了,想让她出门很难很难。”
志远诚心实意的仰望着康熙皇帝,把康熙弄得额头绷紧,实在不想志远的下一句话,他实在是怕被气死啊,受儿子的气也就算了,还被个奴才气到算是怎么回事?
“朕知晓你要说的话,朕不会再自怨自怜下去,志远,你开解了朕,既然儿女是债,朕来还。”
康熙想着用几句好话安抚了志远,起码不会再被他说得话憋屈了,但他显然是低估了志远的诚实,不想听志远说话最好的办法就是赶他出宫,康熙犯了错误,所以
“奴才不敢居功,您说得虽然是奴才希望的,但方才奴才没想您他那么多,奴才”志远脸上带着几分庆幸,“不瞒皇上,奴才想要仕途得意,一是向阿玛证明不懂得骑射一样可以精忠报国,二是想要过得好些,奴才儿时正经受了不少的苦,不想将来的子女也像奴才一般仰人鼻息过活。”
志远此时说得很感性,康熙皇帝心柔软了些,本是贵重的血脉,因为他康熙觉得有些对不住志远,也就没阻止志远继续说下去,很少有人将升官说得如此真诚恳切,一般的臣子奴才在康熙面前全部都是大义凛然,无视仕途,其实肚子里还不是想着如何高升?康熙看得太多了,猛然出现志远这样真诚的人,康熙眼里一热,耿直的忠臣啊。
“最后一个原因其实其实落到了四福晋身上。奴才夫人虽然嘴上不说,奴才是知晓她比较犯愁女儿的,奴才女儿读书不成,诗词歌赋更是没有。刺绣女红能将绣品缝到自己的衣服上,绣得牡丹像是狗尾巴花,除了会算账之外,实在是当得上是好吃懒做,就连用膳的时候都挑汤羹吃,因为比较省力。”
“”康熙额头凸显青筋,四福晋。他认为贤惠能干的四儿媳妇,竟然是这样的?胤禛,皇阿玛对不起你。
“既然儿女是前生的债,奴才总不能眼看着她嫁不出去,或者随便弄个入赘的女婿,想要给女儿挣一份体面的嫁妆,奴才努力的向上,等熬到五品官时。奴才看到了希望。”
志远的眸子闪动着敬佩信任,“选秀制度真是好啊,万岁爷英明神武。睿智非常定然不会亏待奴才,所以奴才其实心里盼望着选秀的,只是一直没同任何人说。”
“你的意思是,你努力仕途得意,另一个目标就是让你女儿顺利的顺利嫁给皇子?”
康熙胸口已经不是疼能形容得了,多少人反对选秀,康熙是知晓的,碰到志远这样的,康熙想着能不能说志远骗婚啊,胆敢欺君。实在是不对,当时选秀指婚的时候,康熙就知道舒瑶的性情,只是没像现在这么了解?入宫选秀敢念鹅鹅鹅的人不多啊,以为她藏着掖着想要落选,哪里知道那是舒瑶超常发挥了。
康熙手拍着脑袋。他当时怎么就没看出来了呢?他被志远算计了,可恶,可恨,可恼。
“不,不,不。”志远连连否认,“您误会奴才了,奴才从没想过他有资格般配皇子,只是奴才当时官居二品,只要她是嫡妻就成,奴才就想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虽然她愁人一点,但也不是那么得讨人厌儿。没想到皇上看重,奴才成了公爵嗣子,对您奴才感激涕零,忠勇公爵嫡女只要品行不差,应该没人敢休妻的。您将她指婚给四爷时,奴才都被天上掉得馅饼砸傻了,皇家是最重规矩的地方,奴才女儿今生无忧了,可奴才秉承着城市的态度,还是同您说了几句。”
康熙面露痛苦,是啊,他是说了,但康熙以为他是谦虚啊,谁想到都是真的?康熙无力的叹息,“四福晋还不错,朕没觉得她有你说得不堪,她和老四看着般配,般配啊。”
立足列宗,玄烨对不住你们,天下百姓,朕对不住你们,给你们选了这么个皇后。
志远称赞道:“是皇上教导有方,在家的时候,奴才被她弄得头疼,自从成了四福晋,不是奴才说虽然慵懒难改,但也能读书吟诗,生儿育女,四福晋能有今日,全赖四爷包容,奴才万死难报圣恩。”
“万死难报?”
“是,奴才说得是实话。”
康熙一下子站起身,抬手狠狠的敲打志远的额头,“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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