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远忙抱过孩子小心翼翼地递给三皇子,三皇子见陈铭远盯着自己的手就笑着说:“我比你当爹还早呢,柳妃生的女儿都七个月了,难道我还没抱过?”陈铭远虽呵呵一笑,却还是一副随时要接过孩子的模样。
三皇子细细打量了睐姐儿才道:“果真生的好,像极了你。我听说小名叫睐姐儿,起大名没?”陈铭远摇头,朱五爷也是个跳脱性子,憋了这半日憋不住了:“不如三皇子给侄女起一个?”这是个主意,三皇子的眉微微皱了皱就道:“女儿家要似兰,不如就叫兰萱吧。”
朱五爷既然刚才说的话没有被三皇子打断,现在就已经摇头:“这不好,兰是草、萱也是草,陈兄的千金,怎么也不能两样草。”这说的也对,三皇子手里抱着孩子,手在桌上轻敲一下:“有了,这孩子一双眼睛如明珠一般,不如就叫兰珠?”这名字不错,虽然俗了点,但大俗就是大雅,况且又是未来天子赐名,陈铭远自然应了,把孩子从三皇子手里接过来,就让奶娘抱到里面去,并把三皇子起名的缘由说了。
奶娘抱了睐姐儿进去,笑眯眯把方才的事一说,陈大太太头一个十分高兴,能得未来天子赐名,这孩子真是天大福气。来赴宴的人也在旁边赞这孩子刚满月就得皇子青目,日后定是十分有福气的。
说的陈大太太满面是喜,曼娘虽也欢喜,却不自觉想到一句,月满则亏的话,忙笑着道:“晓得你们都是好心,可是我当日听的人说,说孩子如十分赞誉了,将来……”曼娘的话还没说完,秦婉柔就拿起筷子打她手腕一下:“你啊,是生孩子糊涂了不成?晓得你心疼孩子,可是有大福气的人自然就能压得住。来,我先贺你生了个有大福气的女儿。”
既然秦婉柔都这么说了,曼娘也只有一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此事也就揭过不提。有人欢喜就有人不高兴,还在欢喜时候就有丫鬟进来对陈二奶奶道:“奶奶,二爷喝多了,不小心绊倒了,请您过去呢。”
陈二奶奶晓得,自己丈夫心里是有些不欢喜的,毕竟自己儿子满月时候虽也摆了酒,可不过就是家里人热闹一下,比不得陈铭远的女儿满月,这来贺的人送的礼都无法相提并论。他心里不欢喜又不能说出,也只有借酒消愁,忙起身对陈大太太说了就要退出,陈大太太也遣个丫鬟跟陈二奶奶出去问问,又让陈二奶奶晚间不用再过来,也就继续应酬。
陈二奶奶出去后,听到屋里继续说笑,不由微微叹了声,为什么二爷就想不通这点,总是要因自己是兄长就要出头?或许是因为他总得了公公的疼吧,比不得自己总是女儿家,姨娘又不得宠,自然入不了爹的眼。况且六品京官又没多少俸禄,就了几位嫡出的姐妹都还不够,哪有多少轮到自己这个庶出女儿身上?
横竖现在自己已经有了儿子,只要教好儿子,哄好婆婆,等分家时候多分些产业去过,至于他肯不肯听,那就由他去。
到了晚间送走客人,陈铭远脚步飘飘地回到房里,见曼娘守在摇篮跟前,一副若有所思样,不由轻手轻脚上去搭上妻子的肩:“你在想什么呢?”
曼娘没有回头,看着沉睡中的女儿小脸,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心中疑惑说出。陈铭远不由呵呵一笑:“你啊,叫做关心则乱,我们的孩子,又是女孩家,哪会遇到什么困难?再说,有你这样一位好娘亲,当然也会教导的十分出色,怎会去闯祸?”丈夫说的也有道理,曼娘不由微微一笑,这笑容看在陈铭远眼里十分好看,鼻子不由在妻子脖颈中间嗅:“你已经满了月了,是不是,我们?”
这赖皮模样,曼娘不由啐他一口:“小心惊醒睐姐儿。”这好办,陈铭远放开妻子,掀起帘子就喊奶娘,奶娘趁空在厢房里歇会儿,听到叫声急忙走出来,陈铭远已经把睐姐儿抱起来:“你先带着姐儿玩一会儿,等我们喊你你再把孩子抱过来。”
奶娘自然明白是为什么,笑嘻嘻地抱了孩子走,曼娘觉得有几分羞涩,眼波流转往丈夫面上瞧去:“呸,没脸没皮。”陈铭远已经把门飞快关上:“我这不叫没脸没皮,你不晓得,老朱今儿在那炫耀,他再过几个月就要抱儿子了,我这不是要快些再给睐姐儿生个弟弟?”
说着陈铭远只轻轻一抱就把曼娘从地上抱起来,噗一声吹熄旁边的蜡烛:“生儿子去了。”曼娘的手握成拳往陈铭远肩膀上打去:“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陈铭远已经把妻子放到床上伸手去解自己衣衫,听到妻子抱怨就把外衣一摔伏到妻子身上,在她耳边轻声说:“难道你以为我们不说,别人就不晓得?”
此时是春日,能闻到屋外春花开放的香味,曼娘仿佛还能看到天上的月亮那么圆那么亮,感觉到丈夫那热热的呼吸,曼娘觉得全身也开始热起来,抱住他的脖颈轻咬他耳朵一下:“坏人,只会欺负我。”
陈铭远已把曼娘身上的衣衫褪尽,嘴里的话已经开始含糊:“欺负的不就是你?别人,我还不想欺负。”之后再没听到他们说话,只过了很久,奶娘都已模模糊糊睡着,才有春雨过来,让她把睐姐儿抱到陈铭远他们房里去。
奶娘忙应了,抱了孩子跟了春雨往曼娘房里去,见曼娘仅着中衣散了头发坐在梳妆桌前,陈铭远虽穿了外衫,但头发也有些乱,做了什么别人都心知肚明。
奶娘才走进去曼娘就把孩子接过:“以后睐姐儿还是和我们睡罢,等再大些再分开。奶喂过没有?”奶娘答了也就退出,见陈铭远又凑过来和曼娘逗着孩子,不由心生羡慕,生在这样人家就算是女孩也是千娇万宠比不得别人家的孩子。
日子就这样如水一般过去,原本陈铭远还想在三月时候带了妻子女儿前去别庄,赏桃花看风景。可徐启算着明年就是会试之期,让人送来不少文章和书,陈铭远晓得自己岳父是什么意思,只得收了心,乖乖地在家里念书写文章,等待明年会试之期。
转眼已到八月,睐姐儿也长大许多,虽不能说话,却已能抱着曼娘大腿站稳,平日里见人就笑,一大家子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十分疼爱她。雪琳的婚期就在九月,全家上下就在忙碌她的出嫁,虽说雪琳已被家里教了很多,可还是难免有新嫁娘的忐忑,每日拉着曼娘问东问西,要不然就是抱着睐姐儿和睐姐儿说话。
曼娘要帮着陈大太太料理雪琳的嫁妆,恨不得分出两支手来,回头就见雪琳抱着睐姐儿在那叽里咕噜,仔细一听,全是什么,睐姐儿你以后出嫁,可要好好选人家,千万别选那样不好的,不然嫁过去就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陈兰珠,感觉好俗气。。。
从今天起,大概三点左右一更,七点左右又一更,其实,我只是受不了自从双更开始后那狗啃过似的点击。。。你们鄙视我吧。顶锅盖。
☆、商议
曼娘不由听的笑了;把女儿从雪琳怀里抱走,叫来奶娘带走孩子就对雪琳道:“她才点点大的孩子;你就和她说这些。安生嫁人吧;不然闲了时候就来帮我;免得你成日没个去处。”雪琳靠在曼娘身上:“哎呀;人家就这么来寻你撒娇,再过些日子,都寻不到了;你还这样说我。”
曼娘搂一下她:“好,你和我撒娇,我依你;可是呢;没有个姑姑和侄女撒娇的。”雪琳不由吐一下舌,嘻嘻一笑没说话。春雨带了人走进来,手里还端了什么东西:“奶奶,太太说,您瞧瞧这几块料子可好,要合适,就裁了给姑娘带去的人做衣衫。”
曼娘把雪琳推一下让她坐好,然后就瞧瞧那几块料子就道:“还不错,就拿去吧。”见雪琳又跟没骨头一样靠在自己身上,轻轻拍她下:“你啊,没事也去磨你四嫂去,尽来烦我。”雪琳的手扯着曼娘的衣带卷着玩:“四嫂都有三个月了,怎好老去烦她,再说,四嫂热情是热情,可我总觉得有些……”
说着雪琳就顿住不往下讲,曼娘明白,韩氏自然是看起来十分热情的,可是那种热情总觉得带有了些刻意,初时还不觉得,等日子久了就察觉的出来,甚至还不如陈二奶奶的微微逢迎。不过这些事曼娘是不会明说,毕竟说出来了就是背后说人,只是笑一笑:“这人呢,什么样的人都要相处,只要她不是存了恶意,那就由她去。”再说,曼娘头微微一偏:“做媳妇总比不上做姑娘时候,多热情些也是她做嫂嫂的讨好了你这个做小姑的。”
雪琳也笑了,接着就叹一口气,曼娘晓得她过去那边也是有小姑子的,这种事也只能心领难以言表,轻轻拍了她一下雪琳的一双眼眨一眨,想起另一个问题:“那要是存了恶意,比如口蜜腹剑那种。”曼娘用手轻敲一下头:“遇到那种,你就要仔细留心观察,看他待别人是什么样的?你要记住,凡是人人都赞好的,要不呢,就是真的好,要不呢,就是大奸似忠。”
雪琳的眼闪一下就伸手搂住曼娘的脖子,亲亲热热地说:“嫂嫂这样,就是真的好。至于大奸似忠的,我却还没看出来。”曼娘捏一下她的鼻子:“得,我不过顺口一说,你就发了这样的议论,我有什么好,不过是少点错处罢了。那大奸似忠的,若是下人,就好办多了,若是上人,”
话没说完门口就传来韩氏的声音:“三嫂借了这时候和妹子说什么呢?都说三嫂为人最好,我这个做小婶的也来听听,瞧瞧可是什么样的。”曼娘让韩氏坐下,又让人拿了几样点心过来,笑着道:“我方才还在和小姑说呢,让她过去寻你,她说你怀了孕,不好过去打扰,我才在这和她说些闲话,正巧说到怎么对待下人上呢。四婶子你平日也极有心得,也来说给小姑听听。”
韩氏听完就笑了:“婆婆平日间教导小姑极为严格,这种事早已教过了,怎还会来问我?不过呢,方才三嫂说的,大奸似忠之人也是有的,就要仔细瞧了。但我再说句大话,就算遇到这样人又怕什么?横竖下人的身契都在我们手上捏着,他也飞不了天上去。”
说着韩氏用帕子点一下唇角:“不过呢,这些也不过是我的见识,小姑你听听就好。”韩氏说的自然是有理,可雪琳要问的,是那家里的姨娘,毕竟姨娘说来半主半奴,可等生下孩子那就不一样了,看在孩子份上,也不能再似原先那般。
可这样的话,雪琳好和曼娘讲,不好和韩氏讲的,只又说了几句别的,也就各自分开。晚间陈铭远回房,见曼娘在那拍着睐姐儿,就往曼娘身边躺下:“今儿啊,被岳父拽着我去见这位先生,又见那位先生,还要去……”
说到一半感到没人听,也没人回应,陈铭远赶紧爬起来往曼娘那边看去:“曼娘,你就理一理我。”曼娘回头,怀里的睐姐儿觉得娘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伸手去抓娘的头发,还鼓起眼睛瞪向陈铭远。
陈铭远看着女儿瞪向自己,对睐姐儿张开双手:“来,乖女儿,给爹抱抱。”曼娘的手没有停下拍着,只是瞧着丈夫小声说:“好容易才把她拍的发困,你这一逗,她又要闹了。”陈铭远已经把女儿抱过来,手也很轻地拍着:“才不会,你瞧我,一会儿就把她哄睡着了。”
话还没落,睐姐儿就眉头一皱,小嘴一裂哭出来。曼娘忙把女儿从丈夫怀里抢过来:“你先自己躺着去,我把孩子哄睡着再说。”陈铭远觉得女儿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对女儿做个鬼脸,睐姐儿已经把头转向曼娘那个方向,靠在娘胸口准备睡去。
为哄孩子睡觉,曼娘已把外衫脱掉,只穿了件没刺绣的软绸小袄,灯射在她的脸上,显得很温柔,从脸再往下看,起伏之下就是那把细腰,陈铭远看着妻子,眼不由有些痴了,手已经搭上妻子的肩:“曼娘,你真好看。”
曼娘刚把睐姐儿哄睡着,手指放在唇中示意丈夫不要说话,这才起身把女儿放到摇篮上。睐姐儿已经能睡整觉了,曼娘很多时候也不假手奶娘等人而是自己照顾女儿。等坐回床上,曼娘才把灯吹灭帐子放下,轻声说:“要说什么,这会儿可以说了。”
陈铭远手轻轻一带,就把妻子带到怀里,两人都已不再是初尽人事的人,已经配合默契,还晓得要怎样才会不惊醒孩子而得到最大的满足。等陈铭远的唇从曼娘的肩上离开时,曼娘这才把手放到他手里,玩着他的手指:“你似乎有心事。”
两年夫妻,两人之间已经很熟识,陈铭远把妻子抱紧一些:“今日,我见了三皇子。”丈夫和三皇子之间交往密切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曼娘嗯了一声:“他和你说的,定是和别的时候不一样。”
陈铭远沉吟一下才道:“曼娘,我明年就要参加会试了,虽说我从没说过,但大抵中试是没有问题的。”中了进士就入了仕途,入了仕途有时并不是像别人想的那样,而是艰险更多。陈铭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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