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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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婚- 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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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原先,石小姐眼里顿时就有泪出来,但现在已不同于原先,石小姐只是轻声道:“说的是。”这侍女这才满意地对石小姐点点头,继续往里面走。石平,记得石小姐的闺名不是叫这个,睐姐儿的眉微微皱起,阿颜已经走到她身边,悄声道:“这改身边侍女的名字,也是常见的。”

虽短短一句,来龙去脉睐姐儿已经知道的清楚,不由叹气:“皇家女儿,难免娇纵些,可二公主这,也娇纵的有些过了。”阿颜哧地笑了一声:“她聪明着呢,今儿来赏菊的,全是女人,有诰命的就越不过她去,若换了大臣们,她哪敢如此骄傲?”阿颜这话引起旁边几个少女的共鸣:“皇女之中,最骄傲的就是这位二公主了,可也不晓得她骄傲什么?要说我们又不是没有见过公主,长宁公主还是皇姐呢,去她府内,那次不是好言相待。”

有人把手指放在唇中间做个嘘的手势道:“也别说了,再如何她也是皇女。只是我听我娘说,这妇人成婚后,如果性子变的越发不好,只怕是和丈夫不和睦。”这样的话闺中少女不该说,但众人互相瞧一眼,想的却都是一样,只怕二公主和熊驸马,夫妻之间有什么不和睦。虽说驸马尚了公主,历来要视公主为天,但有脾气的驸马也不少,孝宗的隆庆公主,不就和驸马之间闹的不合,驸马甚至给孝宗上书,要求出家也不肯再继续和公主过下去。

后来虽孝宗下诏斥责了公主,但驸马和公主之间,再无弥补可能,之后驸马更是长居寺庙,宁愿过苦行僧的日子,也不愿意回去公主府。此后诸公主下降之前,都要引此为鉴,再不要做出驸马上书请求出家的事情让后人笑,但即便如此,也不过微微收敛一些罢了。

阿颜的眼眨了眨就笑着道:“在想什么呢,怎么说这位也比隆庆公主好多了,隆庆公主的手段,那可真是……”阿颜没有往下说,已有人笑着道:“我记得隆庆公主那位驸马,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孝宗才选他尚公主,可是这位熊驸马,从小也是娇宠着长大,想来脾气也不会太好,这会儿尚了这位公主,还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呢?”

以后怎么样?睐姐儿浅浅一笑,各人求各人的福吧,既要尚公主的荣耀,又像要似娶别人一样要妻子好好侍奉,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说着睐姐儿瞧见俞怀慈只是听着她们说话不开口,就笑着握一下她的手:“这有什么,虽说皇女尊贵,可京中的人,互相连扯起来,也是彼此有亲的。”

俞怀慈又是腼腆一笑:“我只是觉得,虽则这位公主骄傲些,可也有骄傲的缘由,而且她的骄傲颇有浑然天成之感,而不像我在家乡时见的那些女子,摆出的骄态却有些做作。”这话让少女们笑出来,说笑几句,也就各自围着花展下才,有作诗的填词的,拿花猜谜的,不一而足。

因着徐琴在此,作画的自然最多,希冀得到徐琴的几句指点,毕竟徐琴虽离京日久,但当年的名头还在,能得徐大家指点几句,说出去也是件荣耀的事。俞怀慈把这些画收起来,笑着说等回家时候,自会交给徐琴,让她评点一番。这话说出后,作画的少女们围着俞怀慈七嘴八舌,叫姐姐叫妹妹的,希望俞怀慈多帮忙说几句好话。

睐姐儿见俞怀慈应付的来,和阿颜走到另一边,瞧着一株墨菊正要说话,却听到有脚步声过来,两人抬头见是二公主走过来。睐姐儿急忙行礼,阿颜只微一点头并没说话。二公主原本生的很美,虽则脾气娇惯了些,可原先眉间也有一股娇憨气,此时近些瞧,才发现那股娇憨气消失殆尽,竟褪成了一股戾气。

瞧着睐姐儿,二公主只是不说话,也不叫睐姐儿起身,阿颜忍不住了:“二侄女今儿是怎么了?是显摆这里只有你一位公主,动辄让人跪来跪去?旁的不说,即便见了皇后嫂子,皇后嫂子还要叫睐姐儿起身说话呢。”二公主的眉皱的越发紧,方才她的侍女敢说别人,可面对阿颜,侍女也不敢说,毕竟阿颜虽只是县主,论起辈分来,还是二公主的姑姑。

见二公主不肯说话,阿颜索性把睐姐儿拉起来:“想来是侄女忘记叫你了,睐姐儿,我们往那边去,有株绿菊是今年我爹爹叫人新种的,我带你去瞧瞧。”睐姐儿也顺势起身,只对二公主道:“二公主想是瞧这墨菊瞧的好,忘了,那我们就往那边瞧绿菊去。”说着睐姐儿就准备和阿颜往另一边去。

二公主身子并没让开,只是瞧着睐姐儿:“为什么?”这莫名其妙的问话让睐姐儿和阿颜双双愣住。二公主的声音很低:“为什么?明明我出身比你尊贵比你受宠可为什么他们都喜欢你,不喜欢我。”明白了,睐姐儿不由一笑,止住阿颜要帮自己开口的动作就道:“公主这话说的奇怪,什么叫不喜欢您只喜欢我?公主方才也说了,公主比我受宠,公主样样都比我强,放开怀抱必得大欢喜,又何苦执着于斯,让自己痛苦不堪?”

放开怀抱吗?可惜已经晚了,自己已经出嫁,再不是那被娇宠备至的公主,而驸马,褪去最初的欢喜之后,已变的泯然众人。二公主瞧着睐姐儿:“我恨你。”若不是因为她,一切都不会如此。阿颜的眉皱紧:“二公主此话,置皇后娘娘的教导于何地?皇后娘娘抚养教导二公主,并无她别,可二公主不但没有领会到皇后娘娘的苦心,反而屡次三番为难臣女,皇家气度何在?”

二公主眼里的泪已经流下,皇家气度吗?但也不能因为皇家气度,就屡次让自己这股恨意包在心里,发不出去。侍女见二公主流泪,上前一步道:“县主,您虽……”阿颜的脸一板:“住口,此处没有你说话的份。”侍女往二公主那里瞧了一眼,可二公主视若无睹,只得退后。

阿颜的手紧紧握住睐姐儿的手,对二公主道:“原本我因你年纪小,又是个晚辈,很多事我只见了也没说,可你此时因和驸马不谐就迁怒旁人,实在有失皇家气度,今日之事,我会原原本本禀告皇后娘娘。由她裁度。”说完阿颜就携了睐姐儿往别处去,走了几步阿颜就停下脚步:“别忘了,熊驸马可是公主您,亲自向陛下求来。”

过的好坏与否,也当与人无关,二公主觉得心口火一般滚,想喝住睐姐儿,甚至像幼时一样把她脸上抓几下,可什么都做不了,只是看着睐姐儿消失在花丛中,那股浊气怎么都消不了。侍女这才敢上前扶住二公主:“公主,仙游县主也太猖狂了,不过一个县主,有什么资格教训您。奴婢想,我们还是回宫去和皇后娘娘说吧。”

回宫吗?回宫又如何,还不是要被皇后说自己要收敛起脾气,回府?看驸马那殷勤神色里偶尔藏不住的不耐吗?放开怀抱,说的轻巧,天下哪有这样轻易能放开的?二公主闭上眼,泪落的更急,侍女见她没有发怒,心里松一口气,并不敢再劝,只是站在一边静侯。

等睐姐儿和阿颜瞧了绿菊回来,二公主已悄悄走了,并不像来时那样大张旗鼓。回去路上,睐姐儿忍不住对曼娘说了这事,最后又道:“二公主这是何苦?她是天之骄女,想要什么唾手而得,即便是驸马,不也是她一张口,陛下就下诏了?她还觉得有什么不如我?”

顶多就是相貌不如,可堂堂公主,又不是以色侍人的姬妾,别说二公主本就生的娇美,就算相貌平平,也能配一个气宇轩昂的驸马。要说怨,旁的女子才该怨恨二公主呢。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很多文都喜欢说,公主们过的如何惨,遇到什么事,还要去和亲什么的。但事实上,封建皇朝里面,公主们还是过的最爽的那一拨了。即便真轮到她们去和亲,可也有大批侍女陪着。很多人就只记得公主的眼泪,忘了那些侍女们才是最可怜的。

二公主这就是,纯粹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了。

☆、心绪

酒席还没散;就有一群人跑来找魏钰,闹着说要去闹洞房;魏钰原先也在别人婚宴上这么闹过,此时只觉是来还债的,红了一张脸不晓得说什么好。还是徐明楠笑着说服众人;只让魏钰连喝了三杯酒作罢。这一闹早已入夜,陆太太从里面让人带话出来;说众人酒已差不多了时候也不早了,该回去歇息的也歇息了。

魏指挥使今日娶儿媳;做公公;那是十二万分高兴;还想拉着陈铭远做尽日之饮;听到舅嫂这么说,又见客人已经走了不少,只好拉着陈铭远的手道:“亲家,今日我们欢喜,你要在这喝一夜才好。”徐明楠帮着魏钰送走锦衣卫那些同僚,回头见自己姐夫又被魏指挥使拉住,忙上前笑着道:“本该是陪着魏亲家一起的,可陈府那边还有事,再说也没和我姐姐说过,还是各自回去吧。”

魏指挥使摸一下胡子,笑了一声:“这也是,我许多年没有妻子了,这些事竟都忘了,那就后日再见。亲家,这几日我在京中,还要多扰了。”陈铭远拱手作别,叫上子侄们一起回去,徐明楠脚步踉跄地扶着陈铭远的肩:“姐夫,你今儿怎么有些不高兴,也不似平常一样那么爱说话?”

陈铭远驻足回头,见魏钰已往后面走,不由叹气道:“嫁女儿和娶儿媳是不一样的,等以后你女儿长大,你就晓得了。”徐明楠眉开眼笑:“我女儿还在她娘肚子里呢,出嫁还早,说不定等她出嫁,我就和姐夫你的想法不一样了。”陈铭远不信,和徐明楠又说几句,也就各自归家。

来时热闹无比,归家路上只能听到马蹄声,陈铭远掀起帘子,瞧着这外面寂寞的街道,或者这人生也如此,来时无比热闹,归去时,再多热闹也只觉寂寞。

车到陈府,这边的酒席散的更早,陈铭远让小厮把喝了不少酒的两个儿子送回房,叮嘱好生照料了,这才背着手往房里走,这一路除了檐下的灯和自己的脚步声,竟是什么都没有。不过是嫁了一个女儿,为何就感到如此的空虚?陈铭远摇一下头推门进屋,曼娘用手支着额头在灯下打瞌睡,听到陈铭远的脚步声,睁开眼看着丈夫一笑。

幸好还有妻子相伴,陈铭远伸个懒腰,自己把外衫解了,走到妻子身边笑着问:“怎的还不睡,今日你也累了。”曼娘见丈夫归来,这才去坐到梳妆台前卸着妆容:“晓得你今日不好受,特地等着,陪陪你。”真好,有妻子在家里,就什么都好了。陈铭远的手拍上妻子的肩,看着镜中她的面容,虽时光飞逝,已在两人脸上都刻上痕迹,但这脸容,瞧着就会永远安心。

曼娘拍拍丈夫的手:“再不好受日子也要一样过,今日爹爹还说,等回门那日,他和母亲都要过来。”提到岳父,陈铭远的眉扬起:“嗯,见到岳父,我要和他多喝两杯?”这又是为什么?曼娘奇怪地看着丈夫,陈铭远抱住妻子的肩:“因为我今日,晓得岳父昔日的心情了。”原来如此,曼娘抿唇一笑,没有说话。

睐姐儿回门这日,一大早曼娘还没起,陈铭远就起床问:“谨儿起来没有,可不能晚了。”这人 ?'…'怎么就这么急?曼娘摇头,从床上坐起,安抚地道:“这会儿天还没大亮,再晚一些过去也没什么,你还是赶紧上朝去。”上朝?今日确实有朝会,但陈铭远已经摇头:“我今日不上朝,已经提前说过了。”

不上朝还起那么早?曼娘掀开被子下床穿衣:“你啊,对女儿就是捧在手心里疼,这才嫁出去两日呢。”陈铭远张开手由妻子给自己理着衣衫上的带子:“就这么两个女儿,不疼她们疼谁?谁说女婿已经不错,可这出嫁前和出嫁后,还有出嫁久了,那是两回事。”

曼娘推他一把:“等明年阿颜嫁过来,你要不要和表兄一起,说说这件事?”明年吗?陈铭远正经地摇头:“那不能,明年是表兄做岳父,到时他肯定和我现在一样,说不定还要打我几下,可不能说。”曼娘忍不住笑出声:“怎么会想打你几下?”陈铭远一本正经:“前儿我一瞧见亲家,一想到他生的儿子娶了我闺女,若不是他生下这儿子,我闺女也不会嫁过来,于是就想打他几下。”

曼娘已经笑的直不起腰来:“陈大人,你这话要传出去,那才叫笑死一群人。好了,也别在这念叨了,赶紧收拾,今儿女婿来了,你可要好好地和人说话。”陈铭远对妻子打个拱:“下官尊夫人的教。”曼娘又忍不住笑了,唤丫鬟进来服侍梳洗,并问管家娘子们家里可安排妥当,等睐姐儿归宁。

这边陈谨刚备了车去接睐姐儿,那头徐启夫妇已经来了,还不光是徐启夫妇,连徐明楠夫妻也来了。陈老太太忙带了儿媳们把新安郡主婆媳接进来,刘吟梅的长子已经两岁多了,在地上能跑能跳,嘴甜的不行。陈老太太喜欢的眼都眯起来:“这孩子可真乖。”说着话,齐氏也抱着女儿来了,行礼后就把两小孩放一块玩。

刘吟梅的儿子听到齐氏说这是你侄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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