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只给曼娘跪下:“小子晓得,说什么只怕夫人都不会信,小说下载只是小子活了这十八年,也曾见过美貌女子,但从没像令爱一样,见了她一眼,就觉得再容不下别人。更没有像见到令爱一样,魂里梦里都是她,小子也不知道以后日子会怎样,但小子只知道,既娶了妻子,就该对她疼爱尊重,想她所想,念她所念。”
说完魏钰只觉得满头都是汗,不晓得自己这话,能不能让曼娘相信。曼娘瞧着魏钰,突然笑了:“起来吧,你这话对我说了也没用。”没用,魏钰顿时觉得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瞪大眼瞧着曼娘,再没别的举动。
曼娘只缓缓地又道:“只是你今日能如此,也算有诚意,你先回家去,寻个媒人来吧。”寻媒人来?魏钰的心从谷底又被拿了上来,不相信地看着曼娘,曼娘瞧着魏钰:“我夫妻爱长女若一颗掌上明珠,不舍得轻易许人,你方才说了八个字,想她所想,念她所念,我只愿你一直记得这八个字,终身不忘就好。旁的荣华富贵,我也不和你求。”
这是答应了,魏钰觉得整个人这会儿才又活过来,也没起身,只是又给曼娘磕了两个头:“小子多谢……”这会儿可以叫岳母了吧?魏钰在心里想,但还是没有叫出来,曼娘淡淡一笑:“起来吧,今日我也不留你晚饭了。”说着曼娘就叫送客。
真的答应了吗?魏钰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见曼娘要往里面去,忙又问了句:“明儿一大早,我就让媒婆来。”见曼娘微微点头,魏钰这才十分肯定这事成了,克制住用手掐一下自己看是不是在做梦的冲动,对着曼娘的背影行了几个礼也就匆匆往外走,陈慎在院子里等他,见他出来急忙上去喊:“魏大哥,我们要去哪里玩?”
此时魏钰哪还有心思和他们玩,但未来小舅子也是不能得罪的,笑嘻嘻地捏一下陈慎的脸:“我今儿还有事,就不和你去玩了,你好好地在家做功课。”有事,方才不是说特地来寻的吗?陈慎的眉皱起,陈谨上下打量一番魏钰才道:“阿弟,魏大哥只怕真有事,我带你去寻姐姐吧。”
寻姐姐,为什么要寻姐姐?陈慎的眉还是皱的很紧。魏钰听到姐姐两字,忙对陈谨道:“替我和令姐说,我会一辈子对她好的。”这,又是为什么?陈慎的眉皱的更紧,伸手去扯魏钰的袍子:“魏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陈谨挑剔地看看魏钰,忍了又忍才道:“我不会帮你带话的,魏大哥,你先回去吧。”说完陈谨拉住陈慎就往里走。帮不帮忙都没什么,现在最要紧的是岳母已经答应了,魏钰瞧着这两兄弟往里走了,嘴角还是乐开了花,现在要紧的是赶紧回去和舅舅舅母商量,寻媒人来说亲。
想着魏钰的唇就忍不住往上翘,朝思暮想的人,就要嫁给自己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得意?
魏钰在那往家赶,曼娘已经回到上房,见到自己的娘回来,睐姐儿十分想张口问,但当了邱大奶奶的面又不好问,只得给自己的娘端茶倒水。女大生外向,曼娘虽已经应了魏钰,但瞧见女儿这样,还是忍不住有些酸地想。邱大奶奶方才和睐姐儿说了不少话,这会儿渴了,拿着杯茶在那慢慢地喝,眼不时往曼娘和睐姐儿身上瞧去,终究没问出来。
屋内很沉默,陈慎突地掀起帘子跑进来,拉着曼娘的手就在那问:“娘,方才魏大哥走了,走前还说,要我们带话给姐姐,说他会一辈子待姐姐好的。这是什么意思?”
陈谨慢慢地踱着步子进来,先给邱大奶奶和曼娘行礼,听到自己弟弟这样说就皱眉:“不是说了,不帮他带话,你这人,怎么性子这么急。”陈慎瞧向姐姐,见睐姐儿听了这话笑的眉眼弯弯,脸色绯红,不由啊了一声:“难道魏大哥要娶姐姐?原来魏大哥待我们这么好,都是为了姐姐?”
陈谨往自己弟弟头上打了一巴掌:“你才知道吗?亏我还以为他是个君子,原来却是觊觎我们姐姐,实在可恶。”邱大奶奶已经笑出声来,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就道:“什么觊觎,一家有女百家求,这也是平常事。他为求娶你们姐姐对你们好,这也平常。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这朵鲜花竟落到魏家去了。”
睐姐儿被说的脸越发通红,却又不好走,只是低头绞着手上的帕子。曼娘瞧一眼女儿这才对邱大奶奶和儿子们道:“这门亲还没定下呢,你也别取笑他们了。你们两个,也别往外说。”
“儿子知道。”陈谨立即应,邱大奶奶笑了:“得,你这是自欺欺人的招数,以为不说出去,女儿就不定出去了?” 曼娘瞧一眼女儿,见女儿面上绯红双眼发亮,不由把睐姐儿搂过来:“等你再过些年,也做了母亲,就晓得我的心了。”睐姐儿乖乖地伏在曼娘腿上,心里十二万分的喜悦也不好说出来,只是任由自己的娘轻抚自己。
陈铭远回来时候,曼娘和陈铭远说了今日的事,到后面不由叹道:“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可我瞧着那小子的欢喜劲儿,这心里,就是有些什么不对呢?”陈铭远拍拍妻子的手,这种感觉自己也有,千娇万宠的女儿要嫁出去,心里怎会舍得呢?曼娘抱怨了几句,又叹道:“等女儿嫁出去,就该办谨儿的婚事了,要我们抱了孙女,也就好了。”
陈铭远抚着妻子的发,微笑道:“怎么会好呢,这儿女,是要牵挂一辈子的。”曼娘嗯了一声,陈铭远摸到妻子脸庞的泪,拿袖子帮她擦了:“睡吧,不然明儿媒人来,你怎么去做岳母?”曼娘笑出来,把眼角的泪擦掉,明日媒人来了,就是正式答应了,但还是有些舍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大家也能看出来,文是渐渐往结局处走了,每次开文的时候都希望赶紧写到结尾,可是真写到结尾了,又舍不得了。很多读者不喜欢曼娘,觉得她太过内敛,处处周到,神色不动。可我觉得,这样的姑娘也是要得到幸福的。每个好姑娘,都该得到幸福。
☆、下聘
次日果然一大早陆太太就亲自带着媒人来了;那时曼娘才刚和陈二太太在那说话。听到下人来报,曼娘就收拾出去。陈二奶奶不由咦了一声,悄声问曼娘:“怎么;这门亲你肯了?”曼娘点头,拍拍陈二太太的手就出去。
来到厅上,陆太太喜悦之中还带了几分奇怪,陈家会应这门亲是陆太太没想到的,况且邱大奶奶那也没有回话传来。但昨夜魏钰回来时候;一力撺掇,并说这门亲不会跑的。此时见曼娘出来;陆太太多了三分笃定,毕竟陈家若不愿意的话;打发个人出来回了就好,定不会是曼娘亲自出来。
两边各自行礼相叫坐下,媒婆就上前说明来意,话里自然是把魏钰夸成一朵花。曼娘听完就对陆太太道:“小女顽劣,得配君子,实属有幸。”这是应下婚事的话了,陆太太眼里不由露出喜悦之情,忙对曼娘道:“寒家门第低微,得娶令爱,三生有幸。”媒人是做老的,见她们这样应答,忙上前放下庚帖。
到现在这桩亲事就算成了,陆太太心里松一口气,面上满是喜悦:“很该去拜见贵府太太的,还请亲家太太往里通报。”这是常事,曼娘命人预备一桌酒席请新亲,拿了二两银子赏了媒婆,又让管家娘子陪着媒婆自己就陪着陆太太往里去。
陈大太太早上刚起,用过早饭外面就传进一张庚帖来,说睐姐儿婚事已定,倒把陈大太太吓了一跳,问来人是否说错话,来人再三再四地说没有说错,这会儿三奶奶就陪着亲家太太过来了。
话音未落,外头伺候的丫鬟就道曼娘来了,陈大太太到了此时,才相信睐姐儿婚事是真的定下,忙请人在外面等一会儿,自己这里急急地换衣衫。衣衫换好,曼娘也带了陆太太走进来拜见陈大太太。
原先陈大太太和陆太太在应酬时候也曾见过,此时陈大太太虽满心狐疑,也要先应酬过了。陈二奶奶等人也知道了消息,也赶来见了新亲,见陆太太有人陪着,陈大太太这才给曼娘使眼色:“这新亲也是难得的,三奶奶,你陪我到里头寻样东西。”曼娘晓得陈大太太是要问自己,笑着陪陈大太太进去。
进到里间陈大太太就让丫鬟守在门口,声音压的低低地问曼娘:“这门亲事,你们怎么统不和我通气?”曼娘晓得陈大太太会有这么一问,忙笑着道:“婆婆忘了吗?这魏公子,就是昔日救了媳妇的那位。”是他?陈大太太的眉皱的很紧:“即便救了,也不能赔个女儿出去,更何况还是这样的女儿?”
曼娘淡淡一笑凑在陈大太太耳边说了一句,听到是睐姐儿肯,陈大太太就闭了口,曼娘又安抚地道:“婆婆若不信,这会儿就让人去问问睐儿,就晓得了。”曼娘从不打诳语,陈大太太是明白的,不由叹了声:“我捧在手心里的孙女,瞧过那么多人家,怎么偏偏就许了这么一个?”
这埋怨的话是必不可少的,曼娘也安慰陈大太太几句,丫鬟已经在帘边道:“太太,厨房那边说,酒席已经备好了。”就算再不满意,自己孙女乐意陈大太太也没什么别的话说,毕竟要嫁的人是她,她欢喜才是第一要紧的。曼娘见陈大太太颜色已经和缓了,也就扶了陈大太太出去。
陆太太和陈二奶奶等正在说话,彼此都是场面上的人,说起来也十分热络。见陈大太太出来后面色和平常一样,陆太太的心这才彻底放下,毕竟这爹娘肯了,祖父母不肯的事情着实不少,要真当面把庚帖掷回,那才叫被人笑话。
既然陈大太太面色和缓,陆太太也就陪着她说笑一会儿,在陈府用过酒席,定下下聘的日子,也就拿了睐姐儿的庚帖回陆府去了。陆太太这边走了,曼娘还要遣人去徐启那边报信,还要准备睐姐儿下聘那日的酒席,除此也要请一请亲友。这嫁女儿,可是有许多事忙呢。
陈二奶奶察言观色,见曼娘在陆太太走后,面上有些恍惚,笑着拍曼娘的肩道:“这女儿大了,总要出阁的,你平日最是想的通的,怎么今日也恍惚了?照我说,还不如多陪陪睐姐儿,再把这出嫁的日子定的远些。”韩氏听到了,也和陈二奶奶一样说话,曼娘不由把眼角的泪给擦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都是我的不是,一想起来,就有些伤心,可是做女儿的,哪有不出阁的?”
陈二奶奶又是一通安慰,韩氏抬头已经瞧见睐姐儿站在门口,上前把她拉过来道:“快些安慰安慰你娘,这做娘的,真是百般操心。”睐姐儿本是听丫鬟们说,自己的娘已经答应了魏家的求亲,等下月初七,就来下聘,特地过来问问的,此时听到韩氏这样说,不由走到曼娘旁边,伸手拉住她的袖子,什么都没说,只是抬头瞧着她。
这样的小女儿态让曼娘既心酸又感慨,伸手拍拍女儿的手:“罢了,我眼浅,爱落泪罢了。只是你要趁这些时候,多学学怎么理家,怎么做针线,出了门别被人笑话。”睐姐儿本满怀喜悦的,听了曼娘这话,也不由伤心起来,自己怎能只记得心愿得偿,就忘了娘会伤心?睐姐儿伸手抱住曼娘的胳膊,除了点头,再没有说别的。
曼娘拍拍睐姐儿的肩,这一转眼,女儿都这么大了,就该出阁了,往后等儿子们娶了媳妇,真是该忙孙女了。人这一辈子,就是这样忙完这又忙那,也就过去了。
徐启那边收到了信,徐启也就罢了,新安郡主倒吃了一惊:“我还说京城这么多好男子,吴尚书的公子看不中也就罢了,怎么这悄没声息的,就定了魏家?”说着新安郡主就要前往陈府,好寻曼娘问问,徐明楠正好进来,见新安郡主要出去问了一句就笑着道:“娘我还忘了告诉您,上回姐夫来家里,和我说要去锦衣卫寻人问问这孩子怎么样呢?我都问好了,准备去告诉姐夫呢,没想到就定下了。”
新安郡主听了这话,熄了去寻曼娘的念头,伸手扭住徐明楠的耳朵:“你姐夫让你去寻人问问,你怎地不告诉我?要告诉了我,我去打听岂不更好?这会儿都定下了,还怎么反悔?”徐明楠连连求饶:“娘您放手,这孩子我去问过,委实不错,虽然年纪不大,却很稳重,再说您媳妇不是这段日子胃口不好,我还要去给她寻开胃的。这会儿过来,也是正好想问问您,您媳妇说了,昨儿您送过去的豆沙糕不错,想问问您这有没有?”
听到刘吟梅胃口不好,新安郡主放下手,啐徐明楠一口:“只会把吟梅拿出来做挡箭牌,要不是为了孙子,我才不想理你。”说着新安郡主叫进侍女,让厨房再做一份豆沙糕来,要像昨一样,红豆放少些,绿豆放多些,糖也少放些。徐明楠一一听了才点头:“我就知道娘没有和厨房说清了,今早我让厨房做呢,说不是昨儿那个味,我这才来问娘的。”
新安郡主又白徐明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