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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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婚- 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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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娘,曼娘才缓缓地道:“要怪我爹爹对阿弟太过疼宠,宠得他不知道人间疾苦,才有今日这事。”

梁大奶奶已经笑了:“陈奶奶就是会说话,谁家的孩子不宠?遍京城寻寻,这不宠孩子,特别是不宠幼子的还真寻不出几家。”金氏嫁的就是幼子,听到这话不由在心里腹诽,就是梁家太宠幼子,才把别人家的孩子都当草,只有他家的孩子才是宝。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必然都是别人家孩子错了,自己孩子没有错。亏得自己丈夫不是那样不知道理的。

金氏只在那里腹诽,面上自然不会露出来,还顺着梁大奶奶的话道:“大嫂说的,娇宠孩子,也算不上什么大错。”曼娘微微一笑:“人之本性,本就算不上什么大错,可到这个时候,阿弟还没寻到媳妇,也就是我爹爹和母亲在那着急的事。”钟氏差点就想说自己家还有几个未出阁的小姑了,可也晓得徐家挑媳妇曾说过的话,只得把那话强行咽下去,笑着道:“姻缘这事是说不定的,说不定明儿我们就能听到徐二十一爷结亲的信。”

刘吟梅坐在那里,端庄从容,可还是禁不住徐二十一爷声声灌进自己耳朵,渐渐觉得脸有些发烫,却不能让人瞧出,用手抹了一把脸对身边的钟七姑娘道:“我们不如去外面瞧瞧那些花草?”钟七姑娘也有些坐不住,毕竟还是闺阁少女,不好听这些的,只是她性子有些腼腆,不敢主动说出去,听到刘吟梅这话急忙点头,和刘吟梅走出亭子。

两人先往柳树下去瞧睐姐儿玩的斗草,这边斗草已经不止是她们表姐妹三个,连两个大丫鬟也在里面玩耍,不时发出笑声,钟七姑娘瞧着不由有些羡慕,等梁家的亲事议定,嫁过去,闺中这样的轻松岁月,就和自己无关了。

想到此,钟七姑娘瞧向刘吟梅,这个女子,为何一直都这样从容淡定,似乎世间的所有事都不能扰乱她的心神。刘吟梅已收回眼意识到钟七姑娘在瞧向自己,不由微微一愣:“钟姑娘有事?”

钟七姑娘急忙把眼收回,有些慌乱地道:“没有事,只是想问问,怎么才能似姐姐一样,遇到什么事都不慌乱?”刘吟梅听出钟七姑娘话里的言不由衷,只淡淡一笑:“经过的事多了,就知道了。”

是吗?钟七姑娘垂下眼,这世间经过事的人不少,但很多也是一蹶不振。刘吟梅只淡淡一笑,和钟七姑娘离开荷花池这边,往别处去。

邱家花园虽不大却十分精致,转过假山,就是一处花圃,此时虽百花已凋,却也绿叶青葱,十分可爱。两女在花圃边站了会儿,分辨出里面种的各种花卉,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也就往别处去。

走过花圃,迎面是一片竹林,林子里隐约可见有石凳石桌。钟七姑娘停下脚步瞧了眼笑道:“若是夏日,这竹林里才是十分凉爽呢。”刘吟梅也点头,两人没有走进竹林,预备往前走去,却听到前面传来说话声,两人正待回避,一群人却已到了面前,徐明楠搀着陈珍兰正在那说着什么。

徐明楠猝不及防抬头看见刘吟梅,两人未及回避,眼神碰在一起,徐明楠的心顿时狂跳起来,竟忘了低头回避。钟七姑娘没料到会在这里碰见外男,一张脸登时红起来,没有可回避之处,只有回身低头。

刘吟梅的心也起了些涟漪,一张脸不知怎么也微微发红,眼睛移开,同样回身低头,屏声静气不说一字。陈珍兰本该在此时出声,为自己外甥解释的,可看见刘吟梅和徐明楠双眼相视,内中似和平日有些不同,不由微微一笑,也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文谈恋爱真麻烦啊。

☆、说媒

风吹的竹叶哗哗地响;徐明楠看着刘吟梅回身低头,自己的脸也不由红了,这样实在太不应该了,见陈珍兰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徐明楠急忙道:“五姨母;我们还是往那边去。”陈珍兰嗯了一声对刘吟梅她们道:“实在抱歉;不知道你们过来;本来以为绕过荷花池就没什么。”

听着风吹的竹叶在响,刘吟梅的心里有些许触动,不晓得是风在动;还是心在动?陈珍兰姨甥俩已经走过很远;钟七姑娘才抬起头,对刘吟梅道:“徐二十一爷;果然如传说中那样俊美。”说完钟七姑娘又悄悄地往四周望了一眼,见丫鬟们在数步之后,这才拉住刘吟梅的袖子悄声道:“好姐姐,这话不该我说的。”

刘吟梅了然点头,在花园里遇到外男,身边虽有不少人,总归是件不大好的事。两人又往别处去逛逛,但刘吟梅的心动的更厉害了,不知道此时徐明楠陪着陈珍兰往哪边去了,或许已经出了园子。其实徐明楠对自己的心,怎能看不出来?刘吟梅浅浅一笑,这笑如风吹过荷花一样留下微微的痕,钟七姑娘只觉得这此时的刘吟梅和方才有些不一样,但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和刘吟梅往亭子里去。

亭内残席已收,众人在那坐着说闲话,睐姐儿她们也没有再斗草,而是在亭子里面玩耍,瞧见刘吟梅她们走进,钟氏起身笑着说:“天已过午,我也该回去了。”梁家妯娌俩也站起身,说着告辞的话,今日相看钟七姑娘十分满意,只等遣媒人去钟家说亲,于是梁家妯娌和钟家姐妹之间,说起话来也格外地热络。

邱大奶奶也在旁说几句凑趣的话,既然她们要走,冯氏也就带了刘吟梅说告辞的话,曼娘不由握一下刘吟梅的手,刘吟梅只微微一笑,曼娘出口想问,当了众人却问不出来,只握着刘吟梅的手直送她到二门口,到了要分别时候,刘吟梅才对曼娘道:“邱夫人今日说的话,很有道理,还请姐姐对邱夫人这样说。”

这个哑谜,曼娘实在参不透,只是目送刘吟梅上车,然后才往陈珍兰那边去。还没进屋就听到睐姐儿在和徐明楠说话,曼娘疾步走进,行礼后对陈珍兰道:“方才去送刘妹妹的时候,刘妹妹说,今日五姨母说的话十分有道理,甥女糊涂,还不晓得说了些什么呢?”

陈珍兰了然一笑,却对徐明楠说:“我瞧着,你这心事只怕可偿,等明儿寻个媒人去刘家吧。”徐明楠今儿虽见着刘吟梅两面,但却连半句话都没和刘吟梅说,此时听的姨母这样说,眼里顿时闪出喜悦,但又不敢相信:“当真?”

陈珍兰瞧外甥一眼:“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也不小了,娶妻成亲之后,也不能再做孩子样。”徐明楠越发欢喜,笑着对陈珍兰:“五姨母,我什么时候做孩子样了?”陈珍兰拍外甥一下:“还什么时候,现在不就在做孩子样。”

睐姐儿虽听不大懂他们的话,可瞧着徐明楠那样,忍不住也笑了,被自己外甥女笑话,徐明楠不由瞪外甥女一眼,但想到此后心愿得偿,心里那欢喜劲儿真是没法提。

曼娘母子在邱府吃了晚饭才回到陈府,进门后照例去给陈大太太问安,进得门却见陈二奶奶和陈大太太说什么,陈二奶奶脸上神色有些不欢喜。曼娘不由奇怪,今日是初小姐下聘的日子,陈二奶奶去贺喜,怎么回来面上反而不欢喜?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但陈大太太没说,曼娘也没问,行礼问安说笑一会儿就告退。

秋霜迎上来才低声道:“听说今儿那家到初家下聘的时候,不晓得为什么,初娘子突然伤心起来,初小姐也跟着哭。旁人都说初娘子只怕舍不得女儿出嫁,只是瞧二奶奶这神色,怕不是这样呢。”曼娘哦了一声就摇头:“罢了,别人家的事也就不用去管,我们好好料理料理,只怕过几日就有喜事呢。”

喜事?秋霜不解地看向曼娘,曼娘心里欢喜:“只怕再过几日,就该你小舅爷定亲了。”这真是天大的喜事,秋霜笑着说恭喜,曼娘面上越发欢喜,弟弟定了亲,爹爹也了了一桩大心事。

第二天,新安郡主果然遣了个媒婆去刘家门上。冯氏接了媒婆,听的是徐家遣来说亲,说的还是徐明楠,心里十分愿意这门婚事,但自己小姑自己明白,笑着对媒婆说了几句才道:“这门婚事,算十分不错,只是我小姑那里……”媒婆来之前已经得了新安郡主的指点,也笑着道:“奶奶的心事我明白,不过说句奶奶不高兴的话,虽说您是长嫂,可您小姑的婚事,还要先问问刘姑娘。奶奶若觉得不好定夺,遣个人去问问刘姑娘,这也不算什么。”

要刘吟梅自己不愿意,回绝了也怪不到自己头上,冯氏思量定了就让丫鬟去问刘吟梅,丫鬟很快回来,手里只拿着张纸:“奶奶,小姐听说后只写了个字。说全在这字上。”冯氏接过那纸,还没打开媒婆就笑着道:“刘姑娘果然才貌双全又懂礼,晓得怎样做。”

冯氏已低头往纸上瞧去,上面只写了一个字,可。可?冯氏心中大定就对媒婆道:“小姑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这是大事,还要等我夫君和公公回来,再问过他们意思。”媒婆知道这做媒也不是头一回就能成功的,笑着应是,接了赏钱就走了。

可?冯氏又往纸上瞧去,不知道昨日邱夫人对自己小姑到底说了些什么,才让小姑变了心思?不过小姑肯出阁,也是一件好事。冯氏十分愉快地把这张纸收起,等刘侍郎父子回来时把纸拿给他们瞧,并说了徐家遣人说亲的事。

刘侍郎父子在这件事上,从来都是听刘吟梅的,既然刘吟梅肯,再说徐家这门亲不管是门第家世都十分般配,父子俩也就点头同意,等媒婆再来时,冯氏转达了刘侍郎父子的意思。媒婆又往徐家去了两三趟,两边说定婚事,约好日子下聘,下聘之日就来商量婚期,因双方年纪都不小了,婚期就定在腊月十八。

预备婚礼的日子只有半年,徐家这边为徐明楠的婚礼已经准备了很多年,一应东西都是齐备的,只要再粉刷下房屋,打几样家具就可。刘家这边虽然当日刘吟梅的嫁妆因为家中变化早已四散,但刘侍郎回来这一年多,遇到好的也给女儿留着,再拿出些银子来给女儿现买,到时嫁妆也能过眼。再加上徐家绝不和刘家争嫁妆的厚薄,婚礼筹备的极其婚礼。

京城中听到刘家和徐家竟然结了亲,也要凑上说声恭喜,不免有人说起当年的事,刘侍郎被流放后冯家就退亲,原本以为刘吟梅再嫁的,绝不会有冯家这么好的亲事,谁知竟嫁进徐家,徐明楠的相貌家世都要比冯毅高出一大截,刘吟梅真算因祸得福。

京城众人的议论自不会传进刘吟梅的耳里,她似平常一样做些针线,这回是第二回绣盖头了,还记得头一回绣盖头时,含羞带怯,想着嫁得好郎君,从此举案齐眉,再无烦恼。可谁知此后就接二连三的事,当初的那个好郎君,今日瞧来,不过是懦弱之人,当不得一生所托。

而这回,心情平静许多,或者该如邱夫人所说,人生在世,什么都要经历一番,那时才能说,算历经了人生。一针针绣着那鸳鸯,再没有当年的少女心情,可这针绣的越发稳,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冯氏笑吟吟地从外面进来,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这是徐家送来中秋节的礼。里面有一匹缎子,我瞧着花色该是小姑合用,就拿了过来。”说着冯氏又笑道:“这节礼还是徐姑爷亲自送来的,公公把他叫进书房说话了,我瞧着,姑爷对这门婚事十分郑重。”冯氏说完瞧向刘吟梅绣的盖头:“小姑的针线活做的真好,这鸳鸯,绣的就跟活的似的。”刘吟梅放下手里的针端起茶喝了一口,自从定亲之后,能感觉到冯氏比原先活泼一些,看来陈珍兰说的是对的。

冯氏赞了一回,听不到刘吟梅说话,不由咦了一声:“小姑瞧着我做什么?难道是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刘吟梅放下手里的茶杯,握住冯氏的手:“对不住。”这从何说起,冯氏有些慌乱:“小姑你说这样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刘吟梅安抚地拍拍冯氏的手:“原先我总觉得,天道对我何等不公,后来才慢慢明白,我已经算幸运的。嫂子以后无需再记得刘冯两家之间的恩怨,待我战战兢兢。”

看着刘吟梅的眼,冯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没有怨过小姑。”刘吟梅笑了:“我知道,可我不能因为嫂子不怨我,就安心接受一些事,这样做的话,跟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那些人,冯氏一下就晓得刘吟梅说的人是谁,不由低头不语。刘吟梅放开冯氏的手,重新拿起针绣起来,有些事,换个时间再瞧,果然就不一样了。

冯氏看着刘吟梅的神色,不由也微微一笑,有的事,自己也该放下,毕竟什么都和原来不一样了。

徐明楠被刘侍郎约在书房问东问西问了许久,等用完酒饭离开刘家时已满头是汗,看着天色还早,想到岳父说的那些话,索性拔转马头往陈府去。

曼娘正在料理家务,听到徐明楠来了让他进来就笑着道:“不是说你往刘府去了,怎么,被你岳父难为了,要来寻你姐夫问问?”

☆、拜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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