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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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婚-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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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乎自己的娘说自己话多,已经跑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把妹妹抱起,抬头十分希冀地问新安郡主:“外祖母,我觉得妹妹和娘长得像,您觉得呢?”

新安郡主已经问过曼娘,晓得她这回生产并没多费力,也十分精神,再看她面色红润,放心下来这才坐下接过睐姐儿递过来的孩子,仔细瞧了瞧就道:“果然睐姐儿眼尖,这孩子,和曼娘你生的的确很像,特别这小嘴、这下巴,是一模一样。哎,当初怎么就让你弟弟把瑜姐儿带走了呢?陆哥儿啊,好是好,乖是乖,可就被你爹成日拘在那读书写字,还要他沉稳待人,我瞧着啊,再被你爹带那么些时候,就成小老头了。”

陆哥儿是徐启的长孙,长子不在身边,徐启当然是希望长孙被严格教导,以后才能撑起这个家。曼娘也晓得新安郡主这话不过白抱怨抱怨,只是笑道:“上个月阿弟写来信,说弟妹又有喜了,等弟妹生下孩子,孩子一岁时候,阿弟差不多也满任了,到时瑜姐儿就能留在爹爹和母亲身边。”

新安郡主晓得这是曼娘安慰自己的话,只微微一笑就道:“要是难哥儿能早点娶房媳妇,生下孩子,我也不会没事做,可你爹偏偏要他喜欢,这都一年多了,也没见他松过口。”难哥儿是谁?睐姐儿提出这个问题,新安郡主摸摸睐姐儿的头:“就是你小舅舅,这是他小名。前儿我还接到信,说你大表哥过了中秋就进京来完婚。你大表哥,比你小舅舅也只大了两个月。”

大表哥?家里亲戚太多,有时连长辈们都未必分的那么清楚,更何况睐姐儿,她掰掰手指头才算出来,该是徐家那个大舅舅的儿子,去年回家乡的时候见过,长什么样记不得了,反正没有小舅舅好看。这样一想睐姐儿就叹气,新安郡主看着外孙女:“你叹什么气?”

睐姐儿用手托住下巴:“我明白了,这些日子我们起社,各家府里都去遍了,见到的那些姐姐妹妹们,就没有一个像小舅舅那么好看的,外祖母您说,这要怎么找,才能找到一个和小舅舅生的一样好看的小舅母?”

这绕的,新安郡主过了很久想清楚后才笑出声:“你这一点点大的孩子,怎么就想这事呢?你小舅舅虽说生的好,可男人也好,女子也罢,都不能以色侍人,要晓得,这容貌是最容易消失不见的,最要紧的是品性,若是你小舅舅寻个那样画上面的人回来,可是过门后不料理家务,甚至徒生口舌是非,那也没什么好。”

好像说的也很有道理,曼娘也对女儿道:“你外祖母说的对,红颜最易逝,就算是个天仙,又能多长时候?所以人最要紧是懂得道理,懂得了,才会知道什么是最要紧的,而不是成日和人比吃比穿比容貌比家世。”

最后一句,睐姐儿的大眼一转,就笑嘻嘻地对曼娘道:“娘您这是告诫我,不能天天穿新衣吗?可是我并没有去要也没有去和人比。”

这孩子,曼娘笑着摇一摇头,忍不住打个哈欠,新安郡主笑吟吟地看着她们母女说话,见曼娘打哈欠晓得她还是累的,也就带了睐姐儿出去。

新安郡主出去后去见了陈大太太,说了几句家常也就告辞,见琐事都有陈二奶奶料理了,心里不由在想,徐明楠要快些成婚了,不然这些琐事还是全交给自己,荷花已残,枝头金桂将开,寻个日子摆两桌酒,办个赏花宴的好。

曼娘又添了个女儿,满月酒时虽只请了亲朋好友,但送礼的人还是非常多,陈太妃那里赐了一个镶珠的金锁,宫里的太后和皇后知道消息,也遣人赐下礼物。这下满月酒上更是热闹,虽无当日睐姐儿满月时皇子亲临赐名的风光,也是人来人往,以得陈家一张请帖为荣耀。

曼娘本以为只是普通的亲友来贺,等看见那么多的礼物时候,倒吓了一跳,忍不住道:“不是说好只请亲友,怎么会有这么多贺礼?”陈二奶奶当然听出曼娘话里些许的抱怨,摊开双手:“没有法子,前日老太妃赐下金锁后,太后和皇后也赐下礼物,这个消息一传出去,送礼的更是多了数倍,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还要三婶子你定夺。”

水涨船高,这是必然的,可此时太过风光,也不是什么好事,曼娘接过礼单,飞速地看起来,看到不少素日来往不多的人家也送来丰厚礼物,眉不由微微皱起,拿过笔来做了标记,念着那几家的名字,让再加上三成还礼回去。

最后收下没有还礼的,就是平日来往十分亲密的人家,这些人家送的礼,也和平常差不多。清点已毕,曼娘觉得腰都有些酸,虽出了月子,还是不好久坐。陈二奶奶已经端给曼娘一杯茶:“三婶子你刚出月子就要这样劳烦你,是我的不是。”

曼娘喝完一杯茶才觉得喉咙不那么干涩,笑着说:“这也是我面上的事,只是这些人家,这会儿来烧什么热灶?”加三成还礼回去,一次可以,再多上几次,这笔花销也不算小,但愿他们能明白这背后的道理,曼娘沉吟一会儿,丫鬟来报酒席已备,也就出去坐席。

席上照例是那些往来应酬,除了谨哥儿已经定亲,陈府的孩子都还没有亲事,也有人拐着弯地问这些事,长子已然早定了亲,对慎哥儿曼娘只有拿徐启的话来搪塞,话音刚落就有人笑着说:“陈三奶奶,也不是我们在背后说你弟弟的不是,令弟这挑的,只怕都挑花眼了,也不晓得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才能入了他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小舅舅的婚事啊,头疼,什么时候才能掉下个小舅母来。

☆、婚事

这话里带有抱怨;曼娘抬眼望去;见是通政使的夫人,这是陈铭远的顶头上司,况且脸上又带了些酡红;看来是酒喝多了才忍不住抱怨,不由浅浅一笑:“阿弟也大了,我又嫁出来这么些年,他现在心里想的什么,别说我,只怕连家父都不大清楚。”

曼娘避重就轻;通政使夫人不由在心里叹气;自己女儿上回在徐家的赏花宴上见了眼徐明楠就念念不忘;论起两家门户,也是相当,若别人家,也会托人去打听个信,但徐家早已放出这样风声,也只有迂回抱怨几句,天下可还能去哪里寻一个徐明楠这样英俊有才又家世出众的男子?

旁边已有人笑着道:“才想起来,徐家二老太爷,也曾任左通政,这回陈三爷也任这职,叔祖和侄孙女婿同任一官,也是不多见的。”话题已然换掉,曼娘也就顺着话题说几句,弦歌她们的诗社这些日子也有些许小名气,也有人问起弦歌的婚事,毕竟弦歌过了年就十五,到明年底就满孝,之前说好,到时定亲预备婚事,十七岁出嫁正好。

弦歌婚事,自然是陈大太太和陈铭眉做主,这些人想问的,也不外就是陈家想给弦歌寻个什么样的夫婿,还有那遮掩着不好说出口的,弦歌备的嫁妆有多少?毕竟成家之后,也要穿衣吃饭,这些话曼娘当然不能交底,只说陈铭眉早已有备下。

遮遮掩掩,各自打听,座中已有人回忆起当初陈铭眉出阁时候的情形来,当日陈铭眉出阁,也是十里红妆,男俊女俏,好一对佳偶,现在陈铭眉守寡,不免也有人替她感伤几句,掉两滴泪。

应酬了好大一会儿,虽已是八月底,曼娘却觉得后背心都已经有汗出来,果然自家已许多日子没开宴席,连这样的应酬都觉得有些累。和镇国公世子夫人说了会儿她家的菊花,答应等九月初去她家赴赏菊品蟹宴,镇国公世子夫人又笑着道:“到时可要把你家睐姐儿带去,这孩子,怎么就那么精灵?我前儿看我闺女抄回来的她们社内的诗,睐姐儿做的,真是透着一股灵气,我还和我婆婆说,姑婆要晓得睐姐儿这样聪慧灵秀,不晓得有多欢喜。”

冲着自己女儿来的人看来也不少,曼娘笑着谦逊几句,等过了年,睐姐儿就十岁了,这个年纪已然不小,此时冷眼相看人家也是情理之中,只是镇国公府的那几个年岁相当的孩子,不是辈分对不上,就是曼娘觉得娇养了些,深宅大院长大的孩子,能不娇养的又有几个?也不是人人都似九阿公一样,舍得自己亲孙子年纪不大就出去游历。

女儿的婚事这样看来还真是有些难办,天下哪有这么十全十美的人等在哪里呢?看着坐在陈大太太身边,在那应对得体的睐姐儿,曼娘心里是既欢喜又惆怅,这个给自己带来无尽欢喜的女儿,也要操心她的归宿。

满月酒办完,曼娘又从陈二奶奶手里把这家里的事接过来,两人已经配合默契,不需要多说什么就晓得该怎么交接更改。陈四爷谋外放也有了消息,扬州通判缺员,陈四爷就补了这个职位。

扬州是不输给京城的花花世界,更何况江南女儿温柔似水,消息传出后,韩家更加急躁,韩氏在韩家已有一个多月,历来女儿归宁也有住这么久的,但那多是娘家太远,难得归宁一趟才住这么长日子,韩陈两家,也就隔了两条街的路程,哪有这么长住的?

任命下来的第二日,韩大爷就在衙门那里截住陈四爷,请他到自家一叙。韩大爷的来意陈四爷是明白的,略微推辞之后也就跟他去了韩家。

丫鬟进来报说陈四爷不回来用晚饭时,曼娘正在和陈二奶奶算这些有意打听弦歌的人家里面,有哪几家可以和陈大太太陈铭眉商量,听到丫鬟说陈四爷被韩家请去,陈二奶奶的眉不由微微一皱:“这事我们在旁边瞧着,也巴望他们夫妻早日和好,眼看着两个侄儿日日长大,这夫妻不和,外人倒罢了,他们弟兄们瞧在眼里,总是不好。”

曼娘应了声就对陈二奶奶道:“我瞧着这朱家还不错,朱五爷和你三弟也是交好的,这来说的是朱大爷的二儿子,那孩子以前我去朱家赴宴时也见过,也很聪明,只是朱老爷官位不显,现在还在史部郎中上,他都快六十了,仕途只怕也就这样了。”

陈二奶奶拿过另一个帖子:“其实吴家这个也不错,只是年岁稍微大些,都十八了,真成事的话,只怕一满孝就要嫁过去。”曼娘把桌上这些帖子都收拢起来:“不管怎么说,我们说了都不算,还要婆婆和大姐姐定夺,还是先去婆婆那边吧。”

陈二奶奶也跟着起身,做长辈的,对晚辈的婚事是最为操心也是最喜欢指点的,听了曼娘和陈二奶奶的话,也和陈铭眉在那商量起来,陈铭眉拿起朱家的那个帖子:“要论旧谊,朱家是最好的,不过朱大奶奶我听过,似乎身子有些不大好,我这话不是抱怨的话,当日我若出嫁后,能有个婆婆在上面教导,这弯路也要少走一些。”

朱大奶奶的身子,曼娘皱眉细想一下,听说是六年前生孩子的时候胎儿太大,生了三天两夜,险些一尸两命,最后还是从太医院请来一个妇科圣手,才算救回来,但从此就缠绵病榻,比起陈铭眉当日的身子还要差许多,陈铭眉当日嫁过去时,曾太太已经去世,没了婆婆,很多事没有经过,又是闺中娇养的女儿,遇到曾家那群如狼似虎的族人,应付不来也是情有可原。

陈大太太也很满意朱大爷的那个二儿子,听陈铭眉这样说就拍拍女儿的手:“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虽没吃过婆婆的苦头,可见姐妹们吃过的。况且弦歌那孩子和你不一样,有主见人聪明,照我说,就这最好,既有旧谊,朱家也是落根在京城的,吴家那孩子,虽说读书很好,可毕竟不是落根在京城,到时……”

觉得在这时候说这话不吉利,陈大太太顿了顿才道:“曼娘,你和朱家很熟,不如哪日就请朱太太带了她孙儿过来我们这边叙叙。”说着陈大太太皱眉,要找个什么理由呢?陈二奶奶已经笑了:“这个时节,正是品蟹的时节,不如就备桌品蟹宴?再说婆婆您和朱太太,也是好些年的交情了,这送过去,她自然明白。”

陈大太太点头:“这主意好,就这样办。说起来,振哥儿也快十岁了,也该给他寻房亲事了,怎么说,他也是我的长孙。”陈大太太对陈二爷这边,素来都是淡淡的,此时这样说,陈二奶奶只觉得有热气冲向自己的眼,差点落泪下来,忙笑道:“媳妇心里想着,振哥儿现在还是读书要紧,这婚事晚一些定下也没关系。”

陈大太太难得拍拍陈二奶奶的手:“读书虽要紧,这婚事也是要紧的事,先冷眼相看着,有那合适的,对方也觉有意,也就去遣媒说和,把这事定下。”陈二奶奶此时满心喜悦,笑着应是。

正在满室和乐融融的时候,丫鬟进来报陈四爷回来了,还说他要见陈大太太,想来也是为的韩氏的事,虽陈大太太放出话来,再也不管,但陈四爷也要知会陈大太太一声。陈大太太让人把陈四爷叫进来,想着他们母子只怕要说些私房话,曼娘她们也就起身离开。

刚走到院子门口,就见陈四爷急匆匆进来,见了姐姐和嫂子们,陈四爷停下脚步问候了,这才往里面去,陈铭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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