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青看了看司空俊,眼神很复杂,“司空先生,我查到,那个颜大山,背后的水很深。”
司空俊冷笑,“深不深,试试就知道了,我还就不相信他能通了天了。”
“也许真没准,”肖青说,“他是被放养出去的,一直在想着重新回来。”
司空俊心中一动,皱了皱眉,不过在他这里任何事都可以化作云淡风轻,“没关系,多年前他能被放养,我多年后我就能让他永远也回不来。”
“啪”地一声,司空俊手中的天价钢笔应声而断,肖青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开了。
司空俊随后挂了个电话,“准备的怎么样了?”
小李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老大,一切就绪,就等着您发话了。”
“嗯,”司空俊淡淡点头,“准备好就去吧。”
“知道了,老大请放心。”
司空俊去卧室里找颜倾,然而推开门,却没见大她的人。心里一慌,他大声喊:“颜倾?”
没有回音。
司空俊发疯了一样推开卫生间的门,空的。
客房一间一间的找,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
“颜倾!”
司空俊不死心地喊着,然而,回应他的只是空荡荡的空气。
猛地想起了什么,他连忙拨电话,“小李,先等等,有变故!”
“啊?好,我知道了。”
司空俊这边甫一挂断电话,电话铃却响起来,他看了看来电显,眼眸眯起来,缓缓地接起电话。
“司空俊。”
“颜大山。”
两声招呼都听不出来其中有任何的语气,平平静静的,像是一弯无风的湖水。
司空俊当然不会认为颜大山是闲的没事了才给他打电话,所以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他:“说吧,你想怎么样。”
司将太不月。颜大山嘿嘿地笑起来,“我原本不想动你,但你却自己找上我,所以,这也就怪不得我了。”
“你到底想怎样?废那么多话干什么?”
“呦呵,”颜大山仍然不疾不徐,嘲讽地说,“我听说司空先生是出了名的温润公子,今天长见识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对付你这种无赖,我只能用对付无赖的办法。”司空俊冷硬地说。
颜大山又笑了,“无赖这个词我喜欢,很适合我啊。”这句话细听之下,竟然还有感叹的意味。
司空俊的耐心早就告磐,他扯扯自己的衣领,“颜大山,我要颜倾,你要什么?”
颜大山很难得的静默了一下,说:“我要你的命。”
司空俊皱眉,“颜大山,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
“叫你老子来和我谈,你还不够资格。”颜大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然后不等司空俊再说话,便“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自始至终,他都没让颜倾发出一点声音。
颜倾眼睛通红地看着颜大山一步步地走近,她很想上去将他那颗可恨的头给拧下来,然而她现在被绳子捆绑着,动弹不得,旁边还有保镖们看着,她动一下,他们的鞭子便抽上来。
“好受吗?”颜大山笑着问。
颜倾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你这么看着我也没用,已经落到我手里的人,是没资格和我谈条件的。倾倾,怪只怪你自己平时太娇惯着自己了,一点也不肯吃苦,你要是肯对自己狠一点,也不至于今天落得这么一个下场。”颜大山冷冷地说。
眼睛眸子里蓄了泪水,却倔强地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你说过,只要我找到另外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你就会放过我,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颜大山突然狰狞了面孔,伸手掐住颜倾的下巴,眼神阴狠,“你有什么资格哭?当初我养着你,就是为了现在为我所用,没错,我是说过那些话,我也本打算放过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了司空俊,你知道他是谁吗?呵呵,你当然不知道,你现在背叛了我,坏了我的好事,我怎么还能放过你,你以为你找了个靠山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了?哼,你那个靠山……”
“我哥哥,他不会放过你的……”颜倾突然大声说。
颜大山像是听见了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他看着颜倾竟然哈哈大笑起来,“颜倾,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蠢,你哥哥那个蠢货,自身都难保了,你还指望他能过来收拾我?”说完他向门口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个人出去了,不一会又进来,手里提溜着一个人——没错,是提溜着。
颜倾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又转瞬了然所有事,最后只能无力地叫了声:“哥。”
“倾倾,哥对不起你,哥太没用了。”颜志强一脸的灰败,垂头丧气的样子很是让人看不上。
颜倾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当时给颜志强打电话的时候,听着自己的哥哥豪言壮语好像一下子就能把颜大山给弄死,她脑子冲了血,什么也不想了,整个大脑里就只回荡着一个声音:杀了颜大山,杀了颜大山……
可过来之后才想到,颜大山这个人,连司空俊都要提前做准备对付的人,单凭她和哥哥两个人,怎么可能成事?
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颜倾轻轻地说:“没事了,你别给我道歉了。”
颜志强看着被绑住的妹妹,眼圈红了红,视线又转向颜大山,他咬牙切齿了半天,却愣是什么也没说出来。颜大山嫌弃地踹了他一脚,“滚出去,连句话都不敢说,我养你这么多年还不如养一只猪!别再让我看见他,怎么处置,你看着办!”后面的话是说给保镖听的。
保镖一听这话,顿时眼睛里冒出奇异的光芒,他近乎贪婪地看着颜志强,那双眼睛里绝对没有杀气,而是……欲望。
颜倾看见了,她惊恐地睁大眼睛,“哥,哥……”然而才刚一出声,嘴巴便被颜大山被抹布给堵上,颜倾急红了双眼,被捆在身后的手使劲地挣,滴滴的血从指间流出来,颜倾丝毫不知道一样,绳子嵌进肉里,像是要勒断她的手腕。终于,在听到外面的声音传来时,颜倾绝望地呜呜喊着,手上再没了力气,痛感袭来,她竟然被疼晕了过去。
司空俊不得不推迟了接下来的行动,他不能冒险,颜倾无疑是在颜大山的手中,颜大山现在已经丧心病狂了,他不能拿颜倾的命来开玩笑。这个颜大山究竟想要什么?为什么他指名道姓地说要让他父亲来谈?
司空俊想不明白这件事和家里有什么关系,可他也不敢怠慢,连电话都不打了,直接开车回了家。
回到家的时候,他妈正在看肥皂剧,看的津津有味,他爸在旁边给他妈削苹果皮。司空俊的动作变轻,这么温馨的场景,他怎么也不舍得打破。
可是开门的声音还是惊动了那两个人,纷纷回头去看,妈妈先看到,眼睛顿时一亮,连电视剧也不看了,直接就跳下沙发,赤着脚就往儿子身边跑。他老爸看见了连忙放下苹果,捡了两只拖鞋就跟着跑了过去。
“若梅,把鞋子穿好。”爸爸命令似的说。
妈妈撇撇嘴,又冲儿子做了个鬼脸,然后笑米米地让自家老公给她穿鞋。
“儿子,你怎么回来了?平时好几个月都见不着你人影,这大半夜的你跑回家干什么?”若梅一手牵着老公,一手牵着儿子,问着问着突然一惊,“难道你在外面让女人怀孕了,人家现在正坐在你家屋里找你负责了?”
司空俊脸一黑,“你就不能把你儿子往好处想?”说完他看看自家老爸,见后者居然还忍俊不禁,不由得更是气恼,“爸,你也跟着妈一起来对付我!”
司空爸爸笑了笑,将妻子拐进沙发里,然后问儿子,“你怎么有空回来?公司不忙了?”
司空俊眼神一暗,没有回答老爸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爸,您认识颜大山吗?”
司空爸爸还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妈妈若梅却突然惊叫起来,“你怎么认识他的?”
司空俊的心一沉,整个人突然被一种沉闷的气氛笼罩,他突然有些无力,垂下头,问道:“爸,怎么回事?”
司空爸爸倒是很镇定,他安抚地将妻子搂好,顺了顺她的发,然后问儿子:“你怎么知道他的?”
“他绑了我的女人。”顿了顿,司空俊又接着补充了一句,“他绑的人,我本来是要带回家让你们见见的。”
司空俊的妈妈若梅身子突然一颤,她无助地攥着自家老公的衣服,“司空,司空,他……”
“没事,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司空爸爸朝司空俊使了个眼色,司空俊领悟,默默起身上楼,去书房等着。此时他的内心是焦灼的,可他又知道颜大山的事情不简单,连沉稳的父亲也少见的完美中出现裂痕,看来肖青说的果然没错,这个颜大山,背后的水,很深。
将自家老婆哄睡着了之后,司空圣去了书房。
“爸,妈她……”
司空圣摆了摆手,“睡着了。”
“哦。”没再说什么,因为他看见爸爸的神情很是疲惫。
静了好一会,司空圣突然深深叹了口气,“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有些事早就应该释怀了,可没想到,现在他却主动将事情挑了出来。”
司空俊心中一动,“爸,您说什么?”
司空圣看了儿子一眼,垂了垂眸,又是一叹,他说:“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下过去的事?”
“……嗯。”迟疑了一下,司空俊还是点点头,“您说。”
司空圣像是知道他在迟疑什么,淡淡一笑,嘲讽地说:“你别担心那个女孩,我了解颜大山,他胆子很小,一贯地虚张声势,弄得人人都以为他是只猛虎,其实,也不过就是一只纸老虎。”
司空俊安了安心,眼睛望向父亲,“您说吧。”
司空圣笑了笑,然后眼神掠向别处,“都忘了是多少年前了,反正那时候我还很年轻,当时我还没有开始经商,一心想着接你爷爷的班,那时候的高干子弟大概都是这么想的。我上的学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家教也很严,上学期间基本上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
“有一天家里来了客人,是你爷爷的战友,以前一起在出生入死的兄弟,他那时候是带着全家来我们家做客的,我当时已经上大学三年级,放暑假当天我就回了家,正巧赶上了他们的聚会。你爷爷看到我便迫不及待地给他们介绍,‘看,这是我孙子,名牌大学的学生,怎么样,一表人才吧?’我却没怎么在意你爷爷怎么说的我,或者是他的战友怎么看的我,我只记得饭桌对面坐着一个女孩子,不像一般女孩子那般安安静静,她虽然坐在那里什么都没说,但大眼睛灵动灵动的,就是能让你觉得她在说话。”
说到这里司空圣笑了下,眼睛看向门口,透过那扇门,妻子正在卧室里睡得香甜。
他继续说:“我没见过那么耐看的女孩子,具体地说,我是从没怎么见过女孩子,因为你爷爷的原因,我上的一直都是男校。平时也从不在意谁,这么近距离的可一个女孩子呆在一起,我还是头一次。所以便看的呆了。直到听见那一声忍俊不禁的笑声,我才反应过来,慌乱地四下乱扫了几眼,便看见那个小姑娘正在冲我笑,你爷爷也在笑,只有他的战友,皱紧了眉头。”
“我正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小姑娘却率先站了起来,她笑米米地对我说,‘你好,我叫秦若梅,见到你很高兴。’我当时就口吃了,连话都说不完整,只能傻傻地笑。”
司空圣回忆这段的时候,很快乐,司空俊想着,原来父母当年是这样认识的。可这又跟颜大山有什么关系呢?
司空圣像是知道司空俊在想什么一样,他说:“你先别急,马上要说到他了。”
司空俊看了看爸爸,直觉这并不会是一个好故事。
“你爷爷是看出来我的窘迫了,吃完饭就拉着若梅的爸爸出去遛弯,故意把空间留给我们俩,我看着若梅的爸爸虽然不太愿意,但最终却没说什么。我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和若梅讲话,幸好若梅很善于交际,她便先和我聊了起来。”
“‘你好,我叫秦若梅。’她这样说,我却忽然笑了,这句话她已经是第二遍说的,没有绷住,我在她面前失态,不过她并不在意,而是继续说,‘你长得还可以,挺招人喜欢的。’我腼腆地笑,忍不住也回了一句你也长得不错。”
司空俊有些怔楞,眼前忽然浮现出不久之前的一个场景,那时候他正和谭青一起砸完人家的酒吧,然后就听见一个小姑娘大着胆子和他说,
“喂,你!”
“你叫什么名字?”
“我觉得你长得很好看,想来人也应该不错,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我叫颜倾,颜色的颜,一见倾心的倾,你可要记住了哦!”
这个场景和爸爸刚才叙述的是那样的相近,司空俊心中猛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