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站起了身,也顾不上喝口水顺顺了,急急的走进后面的院子里,一颗参天大树缭绕在云端,看不清树有多高,下面的根伸到什么地方,但是看上去就很粗壮的样子。
玉帝很快走到树前,伸手在树干上摸了一下,然后脸色一怔,旋即把手缩回来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再次认真的探上去。
这一次,他的时间很久,渐渐的,脸色也由焦急变成了凝重,收起了平时嬉笑玩闹的不正经,似乎有些焦虑了!
许久许久,他才收回手,转头看了眼伸手的阎王,他一直静静的看着他,不发一言,脸色是亘古不变的平静。
“什么时候的事?松动了有多久,可曾派人去查探详情?”玉帝一口气问了许多。
阎王摇了摇头,“我也是才收到消息,所以来回禀一下,并不曾去看过!”
“你……”玉帝跳脚,“你怎么不去看看情况呢,万一有戾气作祟,影响是很大的,其他的地结有没有去探过?”
“暂时应该无碍,只不过,一个已经冲破了,其他的,岌岌可危!”
“你都知道岌岌可危了,还不帮忙想办法?”他一边搓着手,一边道,“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地结之事,历来有天庭派人镇守,有神兽坐镇,不会出事的!”阎王模仿着他的口吻说。
玉帝睨了他一眼,从鼻孔里重重的哼了一声,“你倒有工夫调侃起我来了!就算朕最近懒散了些,但还不是信任你们嘛!你看看,这才太平了多久,就出事了,还好不算太大的事,派人先去探探情况,查清了然后再说!”
“嗯,那我先告辞了!”他点了点头,好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哎——”玉帝叫道,“你站住!什么就先告辞了,你不去看下情况?”
“你不是说派人去探?”他挑了挑眉。
“对呀,就是派你去探!”玉帝回答的理直气壮,“你去探探,然后再来跟朕说一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顺便看看镇守的神兽出了什么状况?”
“不去!”他酷酷的转身,拒绝的相当干脆。
玉帝沉了脸,呵斥道,“站住!离休,你现在愈发的放肆了,怎么说也是朕的旨意,你说不去就不去么?由不得你,朕命你即刻就去探个究竟!”
听到他所谓的“旨意”,阎王回眸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他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他,一句话都没有。
饶是如此,他沉静如水的眸子,淡漠的目光也让玉帝有些扛不住了,两个人互相这样看着,僵持了片刻,到底是一方先软下阵来!
“好吧,不是朕的旨意,就当朕求你了呗!”玉帝一边笑着,一边搭上他的肩膀,“你看,前年打牌九,你欠了老君二十块,不还是朕帮你还的嘛!”
“那是你们出千……”当时要不是他们联合起来出老千,又怎么会输了,更何况,他本就不喜欢牌九,是硬被拉入局的,当时说好了赢了算他的,输了他们的,结果又翻脸不认账了!
“呃,那三十二年前,你还弄坏了哪吒的风火轮,不也是朕替你摆平的?”他可都一笔一笔记得很清楚呢!
阎王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拨开,掸了掸肩头,“那个,好像是你自己玩坏的,然后嫁祸到我头上……”
“…………”玉帝没招了,只得苦着脸说,“哎,大家自己兄弟,不要计较的那么清楚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也是你的事,对不?更何况,地府也是天庭的一部分,正所谓,天庭是我家,爱护靠大家,我有份你也有份,所以,就劳烦你这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顺手再打发下小魔物什么的,我在这儿给你摆庆功酒,怎么样?”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阎王终于叹了口气道,“我只去这一次!”
“行!行!”
“若是再有什么差池,与我无关!”
“没问题,那自然!”
每一次,他都答应的特干脆,阎王摇摇头,“那我先走了!”
“慢走,回见!”他很热情的摆着手告别,心里总算放下一块大石。
转过头,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天庭是需要整顿整顿了,懒散的实在太久了,就连劝他这么一会儿,自己浑身都冒汗了!哎,还是先去泡个冲浪浴,再好好想一想,该怎么整顿的事吧!
**********
阎王倒没有直接去地结那边,而是先回了地府,心里总有什么牵念着,好像放不下一般,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当他回到阎王殿,看到司盛楠安睡在他的软榻上,一瞬间便找到了那不安的来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一点一点占据了他的心,让他放不下,挂念着,总是不自觉的会想起她。他有时候甚至分不清,是因为她牵系着那件重要的事,所以才放不下她,还是因为别的……
摇了摇头,把杂念甩出脑袋。刚走了两步,想要进内室取些东西,她的眼眸眨了眨,醒了。
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他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司盛楠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看见他朝着自己走过来,往软榻上一坐,软榻陷下去了一块,才真真切切觉得是真的。
“你回来啦?”她高兴极了,也不管矜持不矜持了,直接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熊抱!
阎王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她抱得紧紧的,她温热的身体紧贴在自己身上,感觉是那么的真实。
“咳,轻一点!”他轻声的说,有点不太自在!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还是很享受这种感觉的。
“对了,情况怎么样了?”突然想到他是因为什么而走的,赶紧松开他,紧张的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简单的把事情朝天庭回禀一下,具体的,再去查探!”他淡淡的说,四下看了看,“牧野春呢?”
她道,“回锦泰殿歇着了,伤不重,休息了会儿就能自己走动了,让千寻陪着他,没事的!”
他点了点头,站起身道,“我去取点东西!”
松开手,看着他径直走进内室,心里扑通扑通的跳,掩饰不住的喜悦,他平安回来了,是不是代表事情并不很严重。
可是没一会儿,就看到他又走了出来,这一次,却换了一身衣服,是一袭的劲衣。
从司盛楠认识他以来,他从来都是一身的黑袍,飘逸而潇洒,长长的裙裾,宽大的袖袍,每次一甩长袖的时候,都是秒杀人的帅气,可是今天,他居然难得换上了劲服,最最要命的是——非一般的迷死人!
袖口收扎得很紧,露出他骨节分明的手踝,一袭黑色的衣衫在腰身处扎了一条腰带,正中以白玉做带扣,衬得愈发的玉树临风,只不过,他的长发只以一根同样银色的带子在脑后松松一系,不注意还以为天生如此。
张大嘴巴发了会儿花痴,才反应过来,忙道,“你要走?”
“嗯!”他点了点头,“这几日在地府千万别惹事,那块地的事,也可以暂且搁一搁,总之,一切等我回来再说!万一有什么解决不了难题,可以去找骆琦,他虽然为人迂腐了些,可是经验还是很丰富的!”
很快的说完,他就要走,一看他又要离开了,司盛楠忙不迭的说,“等,你等等……”
她着急的下床,冷不防被自己绊了一下,几乎是滚了下来。
阎王一回头,就看到她整个人滚下床,吓了一跳,一个箭步过来抱住了她,叹气道,“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
她也顾不上其他,本来他刚回来就要走,已经够舍不得了,加上方才那番话,就更让她觉得这一次非同寻常。
就算之前去天庭,也没交代那么多,而且他还特意换了衣服,可见此事不一般。
“我,我也去!”她抱紧他的胳膊,看着他说。
阎王的眉头皱了皱,“这不是玩,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我说的是认真的,我要跟你一起去,不然的话,我不放心!”她急急的说,“我知道,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我发誓,绝对不会给你添乱的,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只要能看到你,就好!”
心里一颤,阎王却冷着脸说,“不行!本尊让你就呆在这里,你做得到吗?”
“除了这个,别的都行!”她果断的跟他杠上了,“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我不想在这里空等消息,我怕……”
最后的声音,居然有一点点颤抖,明知道他是至高无上的王者,也明知道小小的自己根本是微不足道,可,只要能看到他,心里总算会放心许多,她不想才体会到恋爱的甜蜜,就很快的失去!
听到她的颤声,阎王的心仿佛被狠狠的拧了一下。
那日,他离开蓬莱岛准备投身三界之战的时候,尽欢也曾这样的看着他,阻止他不要去,她是那么的骄傲,那么的孤高,可是她说,“离休,我怕……”
但是他没有听,只是微笑着说,“不要怕,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到时候,我战功赫赫,为你铺十里红妆,迎你为一生一世的妻!”
可是,后来的后来,他们都没有想到,会是那样的结果!
心中一阵哀恸!五百年了,当他再一次听到这句“我怕”的时候,再次心里被震撼了!
看着那张极为相似的脸,他深吸一口气,拉她站起,“好,你跟我走!”
还不待她露出笑容,就听到他接着说,“但是,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都一定要听我的,不能有异议!”
她连连点头,只要能陪在他的身边,他说什么,她都答应!
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想了想道,“之前青鸾送你的那件披风,还在不在?”
“在的!”她回答道,“不过因为是魔域的东西,所以我压箱底了,怎么?”
“去拿出来,披上!会有些帮助!”他说到。
“好!”司盛楠立刻拔脚准备回去拿,刚走了两步,想了想又顿住步子转身,“你不会诓我去拿,自己走了吧?”
他就这么让人不可信么?他失笑,看着她道,“那我随你一起去取了,然后一起走?”
“好!”她欢呼雀跃,几乎是一路蹦跳着去取那件披风。
看着她欢快的背影,阎王的心里有一丝宽慰,有她在身边,自己也会踏实许多吧!
只不过,她却不知,此行或许有很大的危险,如果守护地结的神兽都出了状况,那么难以预料,到底发生了什么!
该来的躲不了,还是先去探一探再说!
很快,司盛楠便将披风找到了,跑出来看到他还在,立刻笑弯了眼,“好了,可以走了!”
“等等!”他说到,结果她手中的披风一抖,散开来,然后披在她的身上,悉心的将带子系好,又替她整理了一下,看着她望着自己的张大的眼睛,低下头,在她额头印上一吻,然后伸出手牵住她道,“走吧!”
她心头一暖,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洋溢着幸福感,再看看和他交握住的手,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她都不会惧怕!
内牛!会说话的神兽啊!(1W+)
司盛楠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要去哪里,更不知道所谓的地结在什么地方,她只知道,他要去的地方,就是自己要去的。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就这样拉着自己一直不停的走,出了地府的大门结界以后,猛烈的阳光便倾泻一地,好在有披风挡着,除了微微有点热,并没有其他的不适感。
她只知他们马不停蹄的走到日垂西山的时候,才终于停了下来。
这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林子里杂草丛生,显然人烟稀少。她遮在披风下的眼睛有些好奇的望出去,四下看看,并没有瞧见哪里是像他们口中“地结”的地方。
“你站在这里别动,等等!”阎王到此时,才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轻声吩咐道辂。
她怔了怔,便点头站在原地,看着他大步朝一棵树走了过去,看起来,那树与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同,最多只是粗壮了一些。
只见他略一沉吟,然后伸出手在树干上轻轻拍了一下,只一下——那么粗壮的大树,却如同一棵弱不禁风的小草一般,顷刻间倒向一侧,接着,一束冲天的紫色光芒仿佛从地下泄露出来,若不是他闪身的快,只怕已经被冲了上去。
那景象,很是炫目却也很是诡异媪。
紫色的光柱透着妖异的色泽,而那光柱仿佛从地底冲到了无上的天空,没有底,没有顶,就那样矗立于天地之间。
心中谨记着他的吩咐,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阎王眉头微蹙了一下,四下里略一张望,似乎在找寻什么,见他这般模样,她便也跟着左看右看,却也没见有什么异象。
“怎么了?”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每个地结,都会有一个神兽镇守,但是我们到此,并不曾见到过!”他说到,心内有些困惑。
就算有戾气冲击,不管神兽受损还是死亡,总应该有迹象在,但是这里,却什么都没有,一点端倪都看不出。除了冲天的戾气,松动的地结已经略显镇-压不住那魔障,并没有其他魔物作祟。
“奇怪……”他喃喃自语,手掌翻转,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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