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手心里的掌纹,和他的宿命连在一块。
莫阿卡在镜子前转了个圈圈,手腕上的彩色手镯纠缠在一起,像彩虹一样挂在她的手臂上,那是他买给她的。
那个夜晚,他带她去逛街,他们的手始终缠绕在一起。
她说,我要这些彩色的手镯,它让我想起彩虹。
于是,他买下了它们,把它套在她的手上,她忧伤的眼睛突然就绽放出光彩,咯咯的笑。
她感觉到她的手臂上,缀了满满的爱,她感觉到温暖和宠袄。
实莫阿卡,一直都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女人。
只是,她的命运多舛,她始终想要很多的爱。她越来越贪心。
他们在人潮中,涌进地铁。
在地铁苍白的灯光下,莫阿卡看见SecretGarden有片刻的走神,她看着他,他的眼神冷漠而疏离。
她抬起头,苍白的灯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走出地铁的时候,已是暮色迷离。
SecretGarden的眼神再次变得温情,他带莫阿卡吃大闸蟹,帮她擦去嘴角的污渍。
他们看起来像一对恩爱的情侣。
只是他的眼神,分明看起来有点慌乱。
母亲给SecretGarden打电话,她说,乖孩子,回家看看我,还有你哥,别老是像个野孩子。”
但是SecretGarden不敢回去,更不敢让母亲知道莫阿卡。
他自私的想,能多一天,就多一天吧。
看着SecretGarden的举动和他躲闪的眼神,莫阿卡开始觉得,这样的幸福,随时都有濒临破碎的可能。
她开始觉得自己无法了解SecretGarden,他像一个谜。
莫阿卡突然想起某个人说过的一句话,当一个女人觉得她不太容易了解这个男人时,她会爱上他,并且会深深的爱着他。
在上海的时候,SecretGarden就跟莫阿卡说起过三里屯。
三里屯,它是北京前沿时尚的策源地。
三里屯,十五年氤氲风云的积淀,绝色绝香绝对的感受,中外潮流人士的“精神领地”,京城时尚文明的“晴雨表”。
三里屯,尽管迷失过,虽然受伤过,却从没有失去它的追随者。
三里屯,因为一家家“伤痕”下的绝对食色,它不会孤单。
莫阿卡感觉那地方一定很不错,一直想去看看。
可是由于种原因,莫阿卡一直没叫SecretGarden带她出来消磨。
而今天恰巧有时间,SecretGarden答应了她。
三里屯的酒吧林林总总,装修各有特色。
SecretGarden带她去了那个具有怀旧情怀的“男孩女孩”酒吧。
有音乐,有酒,有水果,也有英俊的男人和女孩潮湿的嘴唇。
墙壁上挂着怀旧的用木框框起来的照片,很美,感觉很好。
在喧嚣中,莫阿卡暂时的忘却了所有不开心的事情。
她很想喝醉,叫了一打啤酒,猛灌进喉咙里。
SecretGarden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他知道,现在去劝她,那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他懂得一个道理,女人想喝酒的时候,那是因为她不开心,她想要片刻的放纵。
她是一个伤感的女孩,她经历了太多,也许,着片刻的放纵,会让她感觉舒服。
那一晚,莫阿卡真的喝醉了,在地铁站里,她靠着SecretGarden安然睡过去。
在地铁的呼啸声中,牧宇夕低下头亲吻她的睫毛。
睫毛湿湿的,带着咸涩的味道。
黑色失忆 (29)
九月的一个傍晚,北京突然下起一场暴雨,空气异常潮湿。
SecretGarden没在,莫阿卡坐在电脑前缩了缩单薄的身体,起身拿一条白色的碎花毛毯盖在身上。
这样的天气,突然就想到阳泽洛。
想起初见阳泽洛的那个夏天,Zegna的香水味。
还有他阳光下的灿烂笑容。
上海,空气异常闷热,太阳热烈,灼烧的感觉。
阳泽洛在那个喧嚣和闷热的酒吧里,想起莫阿卡慧黠的的笑容和受伤的眼神。
他坐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领带松开来。
那件白色的衬衫,袖口处有一排灰色的纽扣。
这是莫阿卡经常穿的一件衬衫,有她抚摸过的痕迹。
阳泽洛对它爱不释手,小心翼翼的爱护它。
从莫阿卡走的那天起,他的世界里反反复复的出现那张透着惆怅的脸庞。
也就在那天起,他失去了她,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他的生活,从此变得枯燥乏味,失去了水分。
他曾一连几夜的听那首莫阿卡最喜欢的歌。
新鞋。换上新鞋,我想我可以飞。
是的,她飞走了。
阳泽洛想着,痛苦的闭上眼睛。
抬起头,迎上雪然然的眼睛,带着妖媚的眼神。
雪然然穿一条米色连衣裙,那条裙子很漂亮,质感柔软,贴身。
裙角刺一朵紫莉,紫莉鲜艳怒放。
裙子把她的身体勾勒得很完美,她比莫阿卡丰韵,比她更关心阳泽洛。
可是阳泽洛,他的心里装着莫阿卡。
对眼前的女人,他只感觉愧疚和厌倦。
他只在情欲膨胀或者被孤独感折磨得接近崩溃的夜晚想到她温暖的身体。
他只需要她的身体,黑暗里,他看不见她的脸庞,他的眼前划过莫阿卡的影子。
无数个黑暗里,阳泽洛翻转过身体,对雪然然说:“我给不了你未来。”
雪然然说:“我不要未来。你很自由。”
阳泽洛说:“知道就好。”
不再说话,彼此间的沉默让阳泽洛有种想窒息的感觉。
他突然就憎恨自己,抱着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这是否算是一种欺骗?
雪然然抬起手中的酒杯,朝他妩媚的笑。
她说:“我陪你喝酒。”
阳泽洛皱着眉头说:“你的胃不好,别喝了。”
有一次,阳泽洛带着雪纤然去见一个客户,这是一笔很大的交易。
那个小眼睛,圆圆脸,衣着夸张,笑容淫荡的男人,从一开始就紧紧盯着雪纤然的胸脯。
就连他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始终死守在雪然然蠢蠢欲动的乳房。
他说:“如果这位美女把桌子上的酒全部都喝光的话,我就签。”
桌子上摆了至少10个高脚杯,里面盛了满满的烈性酒。
阳泽洛的拳头紧紧握着,他几乎想冲过去揍这个变态佬一顿。
他怎么可以这样刁难一个女人呢?
雪然然看了一眼阳泽洛,他的情绪快要爆发出来,额头冒浸着汗水。
她用脚碰了碰阳泽洛,站起来说:“好,一言为定。”
阳泽洛抬起头:“然然,不可以。”
那个男人赫然的看着她,满脸的疑惑。
这些酒下去,非得喝晕过去。
雪然然笑:“这是我的工作。”
一个牵强的借口。
男人乖乖退避,拿出笔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在旁人的目瞪口呆中,阳泽洛抱着完全没有知觉的雪然然离开。
整个晚上,她都在吐血,阳泽洛吓傻了,把她送到医院,胃出血。
他的白色衬衫上开着大朵大朵的红花,那是雪然然的血液,为他而流的血。
从那一刻开始,阳泽洛总觉得自己有愧于雪然然。
所以他尽量对她好,给他所想要的东西,除爱情以外的东西。
但是雪然然她不在乎这些,她只要阳泽洛和她在一起。?所以阳泽洛,他更加放肆的侵占她的身体。
有时,当他肆意的穿过她的身体瞬间,她甚至觉得雪纤然更像个妓女,单纯的帮他消噬掉身体的欲望。
他给她很多钱,作为她的报酬。他无法爱上她。
阳泽洛愧疚,在酒吧里他劝她:“别对我无止境的付出,你会没有回报的。”
他不想让自己背负太多的东西,害怕有一天,自己会突然无法承受。
雪然然说:“你喝,我小小的陪你一两口就行。”
阳泽洛皱了皱眉头,端起酒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感觉到些许的快慰,自从莫阿卡走了以后,阳泽洛就喜欢上酒精在身体里燃烧的感觉。
带着一点点疼痛,带着飘飘然。
喝到一半的时候,有人要阳泽洛去台上唱歌,雪纤然在一旁示意。
可是他摇头,引来一阵嘘嘘声。
他不想唱,虽然他的歌声无可挑剔,但是他不想唱。
莫阿卡曾说过,阳泽洛,以后你经常唱歌哄我,并且只为我一个人唱,好吗?
是的,他只想为她一个人唱。
阳泽洛抬起头,再一次把酒倒进胃里。
他感觉自己醉了,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雪然然朝她追上去,打翻桌子上的烟灰缸。
她终于愤怒的说:“阳泽洛你究竟要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你才甘心?”
阳泽洛继续走,没理会她。
她追上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温柔的说:“别闹了,我们回家。”
阳泽洛没有说话,闭着眼睛。
空荡荡的大街,一排排的路灯,泛着惨白的光。
雪然然拦到一辆出租车,把阳泽洛连拉带拽的弄上车,用冷漠的口吻叫司机开车。
在别人眼里,雪然然的高傲,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可是在阳泽洛面前,她却变得如此的卑微。
即使躺在自己怀里的男人,嘴里喊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她也感觉心甘情愿。
她为他的日渐憔悴而心疼不已。
回到别墅里,飘过来茉莉的清香。
那是莫阿卡种下的,阳泽洛请了专门的园丁大叔,来管理这个花园。
他对雪然然说,莫阿卡一定会回来的,她的茉莉还在这里,她一定会回来看它们。
她说过,她要看着它们开出美丽的花朵,然后摘一朵戴在头上。
雪然然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阳泽洛,他真的要为莫阿卡走火入魔了。
费了很大的力把阳泽洛弄上床,雪然然的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
她走进卫生间,用冷水洗脸。
看着镜子里眼神颓败的女子,她哭笑了几声。
然后,她站起身,离开。
从黑暗中渐渐清醒过来,辗转反侧。
阳泽洛站起来,靠墙而立,手指用力纠缠在头发里。
借着酒精的名义,阳泽洛开始哭泣。
他感觉内心的孤独再次将他淹没,吞噬。
爸爸妈妈把公司交给他以后,去国外长期旅行,他没有一个倾诉对象,亦没有能够真真温暖他灵魂的人。
于是他依靠工作和酒精来麻痹自己。
可是这些都没用,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得这样无法掌控。
是否莫阿卡给他下了蛊或者施了咒?让他感觉到世界这样空落,寂寞。
他感觉自己的情绪随时都处于狂躁和崩溃边缘。
他重新从床上爬起来,把烟整齐的放在桌子上,一根接一根的抽过去。
满室香熏,心旷神怡。
风吹着落地窗的窗帘,一卷一卷,带来凉爽的空气。
阳泽洛重新躺回床上,想着明天还要处理的公司事情,逼迫自己睡过去。
黑色失忆 (30)
这个周末,?SecretGarden一直和莫阿卡在一起。
他们躺在房前的那个花园里,周围洋溢着青草的清香味。
太阳很好,人工草坪像翠绿的地毯,无限铺展。
莫阿卡躺在SecretGarden怀里,眼睛微瞌着,双腿微缩。
阳光有点刺眼,即便是再大的太阳,她也不想离开SecretGarden的怀抱。
这是她寄生的地方,她依赖上它,寸步难行,喜欢嗅着上面淡淡的气息。
莫阿卡说:“你很久没去看你外婆了吧?”
SecretGarden转过头:“我外婆?”
莫阿卡感觉更奇怪了:“恩哼,你外婆,你不会连她老人家也忘记了吧?”
SecretGarden阴郁的笑了笑,转过头前方的大厦。
阳光透过楼与楼的缝隙,照在马路上,发出刺眼的白。
后来,SecretGarden淡淡的说:“乖阿卡,我说过,别提以前的事情,你答应过我的。至于我的家人,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带你去的。”
莫阿卡重新缩到SecretGarden怀里,谜团像个旋涡,似乎让她越陷越深。
别想了,累。莫阿卡把注意力转移到周围的环境。
旁边坐了很多人,打牌或者睡觉。
也有一对年轻夫妻,怀里抱着柔软透明的婴儿。
莫阿卡走过去,请求他们给她抱抱那可爱的脆弱的小生物。
莫阿卡看见婴儿的手指,紧紧的握在一起,细细的眼睛眨一下,再眨一下。
粉嘟嘟的小脸蛋上开着两朵小红花。
健康芳香的婴儿,让莫阿卡的心也柔软起来。
她抱着她,逗她开心。
?SecretGarden远远的看着莫阿卡,感觉到这个女人的气息,正蔓延着他的身体。他甚至有那么一刻,渴望着他和她之间,也可以像那对夫妻一样。
有个孩子,周末的时候,安静的在阳光底下晒太阳。
就这样平淡而幸福的过完这一生。
那是幸福的模样。
突然的,花园里纵出一只猫。
眼睛泛着碧蓝碧蓝的光,喵喵的叫着,停留在SecretGarden身边。
猫一声一声叫着,在SecretGarden身旁转了几圈。
然后一跃而过,淹没在大厦的缝隙里。
SecretGarden与它对视的瞬间,他又看见那滩鲜红的血液,蔓延了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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