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旁边的院子……人家也不肯在大院子里杀呢。你们要是不去我下午了……”
看着主人领着几个人正在牵着羊往外走，陈冲迫不及待的下楼。
“回屋吧，洗把脸我们去外面走走……你说是不是真的男女有别，难道看血淋淋的场面，然后再吃，会觉得香……”
苏雯感叹着，往回走。楼下，刘朋也正在叫人一起去看杀羊的。
（3）
烤全羊实在是一个很需要时间耐心的吃食，几十个人围着一个号称三百多斤的大羊，看着它烤在架子上，可是，看着流油，闻着香气四溢，就是吃不着。
“苏姐，你饿不？”
宋文珊拍了拍苏雯，问道。
“我们中午的面包都吃完了吧……你还有吃的？我饿死了，快拿出来……”
苏雯听到吃的，马上转头，不再发呆。
“苏姐，你看厨房门口有西红柿，你问老板要几个成不？”宋文珊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塑料棚，里面满满一小盆十来个似乎是刚摘下来的，带着绿叶的西红柿，鲜嫩的，看上去很诱人。
“是哦……你去要啊……”
苏雯推搡这宋文珊。两个人你推我桑，就是都不肯动。
“那是我们的晚饭吧……”
“我现在饿了……”宋文珊揉了揉肚子：“我是真的很饿啊……我的面包都被苏雯吃了。她的酸奶也被我喝光了，现在肚子咕咕叫……”
“谁饿了啊？”
安新亮本来在院子里坐着，看着刘朋几个人打麻将，听到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回头问。
“安哥……安哥你帮个忙，你帮我们要几个西红柿回来吧。我们饿坏了……”
宋文珊俯下身子，在安新亮的耳边低声说。
“我们刚才去买羊的时候，就路过老板家的菜园子，见老板娘在地里摘的……想不想也去地里摘？”
安新亮也低声说道。
“好啊……”宋文珊高兴的说，又压低了声音：“我不认路，你带我们去行不行？一起去玩儿吧……你也饿了吧……”
“成。走！”
安新亮站起身来，神态自若的走出去，宋文珊赶紧拉着苏雯和沈姿：
“我们跟着他，他带我去地里摘西红柿……”
（4）
9月初的坝上草原凉风习习。傍晚的夕阳落在了矮矮的山坡上，照出一片昏黄。山区的路，都是崎岖不平的，高低起伏很大，有深一脚浅一脚的感觉。坝上的村庄以旅游为主业，家家养了马，差不多都盖成了二层的小楼，招待客人。村口，听着四五辆大巴，牌照都是“京”字。
“村口那边那个就是我们住的那家的菜园子……就是那个地头儿有挂着一件吓鸟的白衣服的那个菜园子。”
安新亮指着远处，告诉她们。
“有西红柿和黄瓜啊……”沈姿的眼睛很好，一眼就望见了。
“你们去摘吧……”
安新亮说道。
“安哥不去么？”
“我都带你们来了，难道还要带你们去偷啊……真是。”安新亮半开玩笑着说。
“安安哥好人做到底，帮我们去摘几个吧……万一有那个中华田园犬在呢？”
宋文珊推了安新亮一下：“拜托拜托了……”
“走……”安新亮叹着气，带着几个女生到菜园子里，三下五除二，摘了七八个或老或嫩的黄瓜，五六个西红柿，四个人手里都塞的满满的。
“要知道，拿个袋子出来就好了……”
宋文珊感叹着。
“你怎么这么贪心啊……这还不够你吃啊。”安新亮笑着打趣宋文珊。
“那边有人浇地呢，我们去洗洗吧……”苏雯指着不远处一个水渠，正好在流水。几个人也不管水渠是不是很脏，就着水洗了洗，然后就坐在水泥的水渠上大快朵颐起来。
“实在是太饿了，我觉得这水果比以往的都好吃很多，新鲜香甜……”
宋文珊由衷的赞扬。
“是真的新鲜水灵啊……”
苏雯咯吱咯吱的吃着。坐在地里，凉风吹过，她的卷发有些蓬乱，看起来样子很是可爱。
“超市里的蔬菜，最早也是昨天晚上摘下来的，早上送到批发市场，然后进超市的，这是最快的。早就不新鲜了，跟现在刚摘的味道比，差很远呢……”安新亮一边吃着黄瓜一边说道：
“我小时候，上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跟着爷爷奶奶在乡下住过几年，吃什么都去菜园子里摘，那时候，觉得什么都好吃……”
“你小时候的农村是什么样子的呢？”
宋文珊好奇的问。
对于七十年代的生活，宋文珊只是在历史上看到过，她眼睛发亮，好奇的追问着安新亮的少年时代，像听故事一样，津津有味……
。
第四十七章 乡间小路（2）
（1）
村口菜园的水渠边，安新亮和宋文珊、苏雯几个人在秋风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小时候的事情。
“那会儿，北京还只有西城、东城，崇文、宣武算是市区。北京市也就是二环吧……我小时候，算是住在现在的三环到四环之间的位置，当时就是大农村。放了学，就三家五家的乱串。我记得我家当时种棒子，有很高的棒子秸秆。我们当时一大乐趣就是在棒子秸秆里面钻来钻去捉迷藏……哪会儿，北京的空气也和现在这里的一样干净，人们也都比较淳朴。”
“现在北京的楼是最高的棒子秸秆，陌生的人来，想不丢了都麻烦……”
宋文珊笑着打趣。
“别说这个了。前几天，我去火车站送人，我围着西客站转了好几个圈，就是没有找到从天桥下去的通道。我还是土生土长北京人呢，外地人，想不迷路更难了。人多了，就得修得比小时候垒积木还复杂的路，绕来绕去，挑战人的智商……污染，高楼大厦，不足的日照率，眼花缭乱、晕头转向的路，常常堵车，城市越发展，应该是适合人类居住。可是，北京绝对是越来越不适合人居了……”
安新亮感叹着。
“还有最让人深恶痛疾的高房价，尤其对我们外地人来说，才惨烈了……别说买房了，连租一个像样的一室一厅的不可能啊……我希望它快点降价，降得低一点……”
“其实，就是这样想的人多，北京的房价最难降了……不过，要是真降了，我们这个行业肯定就很难赚钱了。买涨不买跌是中国人的心理。08年跌的那样，成交量那么低，09年，一平米涨了几千，成交量还是蹭蹭的往上涨——绝对不是人们赚的多了……”
“真是悲剧人生啊……”
苏雯吃着水灵灵的西红柿，大发感叹。
“要是不想再悲剧一点儿，我们就赶紧回去，万一刘朋他们饿了，不等我们吃了烤全羊，我们就吃不上美食了……”
安新亮招呼大家走。
“可是，摘得还没有吃完呢？”
宋文珊手里还有一个大西红柿。不惯做偷，手里还有“赃物”，她觉得不自在。
“走啦。傻死你了，就一个西红柿，还以为真有人问你呢……”
苏雯拉着宋文珊往回走。
（2）
几个人回去的时候，正是时候。老板刚把烤全羊卸下来的肉做成了最鲜嫩的羊蝎子端上桌，凉菜也陆陆续续的摆满了桌子，特意买的马奶酒飘出了丝丝缕缕的香气，山葱花炒鸡蛋有种山里野葱花特有的香气，黄澄澄的玉米饼子咧着嘴，野木耳厚厚的颜色深深的，让人看着就有食欲。
免不了的喝酒，纵使是一直都不大喝酒的宋文珊也被灌了不知道多少的白酒、啤酒。安新亮、穆涛、刘朋几个人面前的啤酒，更是刚刚摆上很快就是空瓶了。山泉水泡着啤酒，很清冽，却不大凉。几个人喝的很是欢愉。宋文珊很少吃羊肉，可是也吃的饱饱的。玉米饼子是大家公认的最爱，到最后，都说吃撑了的宋文珊和沈姿还一点点的掰着玉米饼子往嘴里送，一边吃着一边说，好吃，又甜又香……
吃完饭了，一群人又玩了会儿游戏，归根结底，就是一群人喝酒欢闹。到十一点多的时候，刘朋招呼大家，去村口放烟花。
山区的夜晚，如蓝宝石般的天空澄澈透亮，月亮正当空，撒下一片清辉，照着路；在北京的夜空中失去了踪影的星星也格外的多，闪闪烁烁。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借着月光，手机的光，在小路上摸索着走到了村头。
坝上高原的风很凉，彻骨一般，一阵风吹过，几个人都不由自主的耸着肩，跳着脚，希望身体温暖一些。
在刘朋的提一下，公司一群男士们接二连三的用打火机和手里的烟点燃了烟火。
“把坏运气都崩跑了，我们的好运气会越来越旺的……”
一群人欢笑着，嬉笑着。
烟火瞬间升空，绽放，又归于无形。那么灿烂，又那么迅疾，容不得一愣，一迟疑的时间……
这样安静的夜空，瞬间被烟花打破。
那一刻，宋文珊觉得内心被触动。第一次，领悟着，烟火的美丽，以及生活的魅力……
有些矫情，有些做作，但是，却是真的感动。
那浩瀚天空彼端的星星，要经过漫长的光年，才能闪耀一个瞬间。如烟火般短促的人生，又如何能不尽力的绽放它的璀璨呢……
（3）
从村外回来，宋文珊赶快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冲热水澡，迅速的爬进被子里睡觉。沈姿也很快洗完澡睡觉，只有苏雯，比较注意保养，还要坚持做面膜，说在外面人类皮肤也类，要注意保养。
“要不然，我也做会儿瑜伽？”
沈姿似乎也没有睡意，从床上做起来，摆好姿势，要做瑜伽。
“你们都不困啊……这么早起的坐了一路车……”
宋文珊躺在床上，懒得动。
“下午不是睡了吗？你最小，怎么这么没精神了……别睡了……”
隔着窄窄的床边，苏雯伸手拍了一下宋文珊。
“晚上还喝酒了……”
宋文珊翻了一下身子，离苏雯远了一些。
“来，说说话吧。别这么早睡……”
沈姿也坐在床上，提议道：
“说是同事，多久多久，其实，好像除了工作和开玩笑，我们都没怎么好好聊过呢……”
“对啦。宋文珊那天说失恋了，来，给我们帮你分析分析，看看能不能帮你弥补一下，需要得到什么经验教训的……”
苏雯接口到。
宋文珊顺手抄起自己床上多出来的一个枕头，砸到了苏雯身上。
“真有你这样的损友……讨厌！”
“我们是真心想帮你啊……真是的。”
苏雯一边把枕头扔回了宋文珊的床上，一边说道。
“你没听说过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吗？”
“你还不如臭皮匠。我怕有副作用……要不然，你说说你吧，我们帮你解决问题，你看，你多少比我大些，是我姐，又很漂亮啊，分析一下，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
宋文珊把石头扔了回去。她不是很喜 欢＇炫。书。网＇自己的私事拿出来说。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宿舍的人喜 欢＇炫。书。网＇唠叨各自的男朋友，出出主意，帮帮忙之类的，宋文珊就很少谈许扬，就算是别人说起，她也总是拿话避开，她觉得，感情的事情，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自己坚持自己的想法，有把握，有分寸，觉得幸福并且会幸福就好了。如果真的握不住了，感觉不再了，感情没有了，用些小方法，小计谋的挽回，又有什么幸福感可言呢。
“我啊……我的感情才没什么说的呢……不过，我问沈姿一个问题，跟你们家陈冲谈这么多年，真的没有觉得厌烦的时候吗？话说，有时候，你真是太让着陈冲，太给他面子了，男人，不能这么总让着他，让他太霸道。”
苏雯说的是实话，陈冲在公司业务水平第一，每个月收入在两万以上，不过，人也很傲气，属于目下无人的那种。他这种性格，很不讨喜。在他们的感情中，至少在外面公司同事眼里，陈冲是很主动的、很霸道的角色，很大男人。
“有时候，男人在外面，就得给他面子。可能，一对儿之间，性格互补吧。他也不是那种不说理的人，在外面让着他，有些事儿，两个人细说，也就能解决。再说了，生活里哪有那么多大不了的事儿呢……各人是各人的生活和处事儿方式。只要自己觉得，这么生活着不错，就行了……”
沈姿缓缓的说着。
“你把你们的感情经营的真好啊……我们刚到北京的时候，住地下室，一个月两个人才一千几的工资，慢慢儿的做到现在，在这里积累着业务资源，资源积累好了，业务水平高了，慢慢儿的工作就容易了，感情，也是多少年积累了，也慢慢儿的扎实了，也自然就好了。”
宋文珊说道。
“感情的事儿，不是自己一个人经营的了的。关键还是看两个人的感情……”
“那我属于感情不稳定型的。我自己的感情就常常转移，所以，感情长久不了吧。”
打断了沈姿的话，苏雯突然大发感叹。
“怎么说？”
宋文珊好奇的问。
“这么说吧，我遇到很多人，也喜 欢＇炫。书。网＇很多人，其中很多人也很喜 欢＇炫。书。网＇我。可是，一旦谈朋友，不出三五个月，我绝对会对他心生厌烦，很难以为继。所以，我就不断的恋爱失恋中了……”
苏雯悲观的感叹。
“你这是让人失恋好不好啊……你甩了别人，还装可怜……”
宋文珊好不留情的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