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白鸿礼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看不上卫承宇,所以一直拖着这件事,直到……想到这里,白玉瑄在心底叹了口气。不管白鸿礼现在是个什么心思,可是他看人这一点却极准,那么,这一世,自己看来还是要格外小心。
白玉瑄屋里的东西本就不多,几个婢女婆子麻利的翻了两遍也没翻出个结果来,最后都是带着几分探询的看向了一直站在门口的马梦竹。
除了去宫里,或是去给薛静仪请安,不然,马梦竹去了谁的屋子都不肯就座。这是她特有的习惯,连白玉瑄都想不明白,不过就是坐一下子,又会怎么样?
不过记着她这个习惯也好,省的她在这上面做文章了,所以自她进门,白玉瑄未提一个坐字,既然她喜欢站着,那就站着好了。
而此时的马梦竹,正低着头,似乎是在欣赏自己新涂抹的丹蔻。似是感觉到众人的目光,片刻之后这才缓缓抬起头,带着几分浅笑的走到白玉瑄床边,低下头,看着白玉瑄手里捧着的人参,目光带着几分复杂,半晌之后,这才淡淡开口:“这株人参我还没来得及细看,便被你哥哥拿了过来,如今一看,这皇后娘娘所赐之物,的确不凡。五妹妹可是介意让我再细细端摩一下?”
拐弯抹角的,不过就是留着这一招么,她白玉瑄在府里是个什么位置,马梦竹又是个什么位置,白玉瑄甚至敢肯定,自己今天若是敢说“不”必须会死的很难看。马梦竹的手段,想想前世的银杏,便可以知道。
“我正想说呢,瑄儿福气浅薄,哪里用的起这般金贵的东西,哥哥可是要折煞我了。嫂嫂如今想看,瑄儿自然是不介意。”此时的白玉瑄表情纯真的跟年少的时候一模一样,甚至还要纯净上几分。说完这句话,带着几分献宝似的将人参连参带盒的送到马梦竹面前。
马梦竹也不客气,想想也难为她了,向来高傲惯了,如今却是为了一个男人,小心算计着府里什么都不是的庶女。她心里就算是不堵的慌,也是有所介蒂的。
顺手接过盒子,似是手上一个未拿稳,人参连带着盒子“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盒子的夹层也因为这一下子,而摔开。
白玉瑄清楚的看到,马梦竹闪亮的眸底一瞬间暗了下来,只因为那空空的夹层里,没有她预想中的东西。
不过,马梦竹也算是个中高手,灰暗的眸底不过就是片刻功夫又一点点成功点亮,带着如之前一样浅浅的笑意,冲着白玉瑄淡淡开口:“五妹妹大伤未愈,是该好好进补一番,只是不晓的姑姑怎么样了,前几日据说她是晕倒在五妹妹这里,五妹妹可是晓的当时的情形?”
有没有点新花样了?白玉瑄在心底悄声的问了句,一个心肠恶毒的老太婆在她这里装晕这么一件破事,大家轮着来用,怎么都想着将这么个罪名安到她头上呢?莫不是她白玉瑄是土命?管你是牡丹还是杂草,都想在她头上插一把?想的是挺好,就是不知道,她们有没有这样的勇气!
“我当时刚刚转醒没一会,本身就乏的厉害,之后头又沉沉的,就睡了过去。后来听绿兮提起才知道,原来姑姑居然在我这里晕倒了,瑄儿听说了,当真心疼。”
听了白玉瑄的话,马梦竹不着痕迹的重新打量了一遍白玉瑄,甚至眸底的灰暗一动不动的投映到她身上。可是白玉瑄就跟感知不到似的,依旧带着纯真的笑脸,看着站在自己床前的马梦竹。
“我倒是听郎中说,若是能用上好的人参天天滋补着,想来很快就能好。也不晓的,你哥哥送的那一支够不够用。”马梦竹沉默了半晌之后,这才浅浅开口,眉眼间隐隐的映着几分阴郁。
“本来瑄儿福份浅薄,也享用不起这般金贵的东西,再者说了,姑姑为长,瑄儿本就应该孝敬姑姑的。”说到这里,白玉瑄有意顿了顿语气,甚至是重重的缓了口气,一直到马梦竹眸底的光又一次亮了起来,白玉瑄这才盈盈一笑,继续说道:“可是瑄儿从小就没见过这样好的东西,刚才绿兮拿进来的时候,瑄儿也很好奇这么好的人参是什么味道,就忍不住咬了一口。这咬了一口的东西,若是再拿给姑姑,怕是姑姑知道了会更生气的。”
白玉瑄说完,生怕马梦竹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努力弯了弯腰,准备去捡那株掉到地上的人参,只是,她身上到底有伤,特别是胳膊,伤的最厉害。
如今这样一扯,伤口便带着几分崩开了,一阵锥心的痛意漫延全身,白玉瑄本能的“嘶”了一声,胳膊却不敢再向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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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墨:女主,你饿了。
女主:你才饿了,你全小区都饿了!
某墨:我说你饿了,就是你饿了!
女主:你~妹~啊!
22 设计
而守在另一边的绿兮见白玉瑄如此,忙一步上前,将人参拾起来,重新放回到白玉瑄手里,又仔细看了下她手臂上的伤口,这才带着几分心疼的小声说道:“小姐怎么这样不知道心疼自己,凡事都有奴婢在,若是抻坏了,再养不好,落下病根,可就麻烦了。”
白玉瑄自然明白,自己的胳膊这个时候,使不上劲。特别是刚才院子里,砸了白玉瑛那一下子,那会她的胳膊已经隐隐的带着几分钝痛了。可是,她强行忍下了,小玄筝说的对,大仇未报之人,没有资格说痛。
马梦竹本身就多疑敏感,自己若是不演的形象一点,怕是瞒不过她那一双眼睛。所以,这个时候的她只能卖命表演,不过,今天她所承受的一切,来日,定要她们十倍百倍的还回来,半分都不能差!
而马梦竹听着白玉瑄前面的话,眸底还微微闪动着,听到后半句,险些气的吐血。再仔细一看如今正被白玉瑄抱在手里的人参,有一头,果然被咬掉了一块,而且痕迹还是新的,也就是说,白玉珩前脚将人参送过来,后脚白玉瑄就咬了一口。
虽然说白玉瑄只是府里的一个小小庶女,可是马家的女儿向来心思沉,凡事都会多留几手。所以,她今天过来,不仅仅只步了海棠步摇一步棋,而且还是存了别的心思。
只是如今看着情形,怕是自己这两步棋,都被白玉瑄在无形中破解了。不过,今天的事,只是巧合吗?
想到这里,马梦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倚在床头,正带着几分迷恋的抚摸着人参的白玉瑄。若说这咬了一口人参,她相信白玉瑄可能做的出来,可是那海棠步摇呢?
思及些,马梦竹几乎是本能的侧了侧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侧的小婢女红升,那会功夫,她将海棠步摇放在夹层里,怕白玉珩弄混了,也为了瞒过白玉珩。
所以,她特意派了自己的心腹红升跟了过来。还特意告诉她哪一个是装有海棠步摇的,莫不是这个不成气的丫头,弄错了?
而马梦竹一气之下本能的一个动作,却是清清楚楚的映在了白玉瑄的眸底。这会功夫,白玉瑄看似是带着几分痴恋的抚摸着人参,实则是不动声色的暗暗观察着屋里每个人的动作,甚至是表情。
若是没点察言观色的功夫,自己又要如何掌控全局呢?
马梦竹相比她的亲姐姐,到底还是差了些火候,心思的确不少,却少了几分岁月沉淀下来的老辣。不过这样正好,白玉瑄会提早结束她这一世沉淀的机会的。
而马梦竹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居然失态了,反应过来,忙一脸端庄的又带着几分浅笑的看向了白玉瑄。见她还是在抚摸着人参,心底不由冷冷一笑:“没见过世面的东西,不过是一株我不要的人参,却都要摸上这么半天。”
只是想到这人参,马梦竹眸底又漫上了一层喜色,不过这一次,她却是深深的将这一抹喜色深埋起来。沉默片刻之后,也不在意白玉瑄是什么表情,浅浅的说了句:“既然五妹妹已经尝过了,那再送给姑姑自然是不太好,行了,既然五妹妹房里没有,那我也不耽误时间了,再去别的院子去寻。五妹妹好好将养着。”
马梦竹说完,也不去管白玉瑄的反应,转过身,狠狠的瞪了眼红升,这才迈着优雅的莲步,缓缓离开。
这一点,连白玉瑄都不得不佩服,心底压着那么重的火气,脚下的步子,却是一步都不乱,果然是马家教育出来的好女儿。这白府有如此气度与心机的,怕是也只有白玉瑾,不过相比马梦竹,白玉瑾到底还是青涩了些。
白玉瑄没将自己算在白府的这些女人里面,不为别的,只是她觉得,马梦竹还不配做她的对手,她的对手还在府外对自己献着殷勤呢。
“小姐何时将这人参咬了一口,奴婢还真没注意到,奴婢见这天色也晚了,要不奴婢今天晚上就用这人参给小姐炖粥喝吧。正好补补身子。”绿兮说着就要将人参拿过去,却被白玉瑄转了个弯又重新放回手中,语气是不同于之前的纯真,而是带着几分阴冷:“这样看着挺好,炖了怪可惜的。我想休息会,你忙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用这个炖粥喝?是想让自己提早赴黄泉吗?马梦竹眸底最后的那一抹喜色,别人可能看不出来,白玉瑄在卫府七年,别的没练好,这摸人心思的功夫,倒是练的炉火纯青,只是,到底还是信错了人,害自己白白搭了性命。
而绿兮见白玉瑄的反应居然如此强烈,开口的语气也冷的要命,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却知道,这位五小姐现在是顺者昌,逆者必亡。想明白这一点,绿兮也不多做停留,冲着白玉瑄福了福身,便退出了房间。
一直到听不到绿兮的脚步声,白玉瑄全身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一点点,整个人带着几分疲惫的倚在了床头。
看马梦竹刚才的意思,是她的心腹跟着白玉珩一起过来送的人参,也就是说白玉珩有没有参与到这个阴谋中,还很难说。
前世,她与白玉珩的交集不算多,甚至两只手都能数过来。这位白府的嫡长公子,不同于母亲与亲妹妹的那样阴狠算计,他给人的感觉向来都是寡淡的,那种发自骨子里的寡淡不是白玉瑾那种做作的淡雅。
而是真正溶入骨血里的淡然。
白玉瑄有点不太确定,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存过暗害自己的心思,若是没有,她白玉瑄自然会避开她,若是有,那么他的下场……
慢慢的拉回了自己的思绪,白玉瑄又低着头,盯着自己手上的那不完整的人参,眸底阴阴的沉了沉之后,这才将手伸进了床头的枕下,摸索了半天,这才带着几分满意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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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我怎么觉得我笑的不正常呢?
某墨:没有啊,挺好的。
女主:你再看看嘛~
某墨:重生女都是这么笑的,乃要适应。
女主:滚!!!
23 人参
前世的白玉瑄有一个极不好的习惯,就是总喜欢将贵重的东西,好好的搁置起来,不太值钱的东西,便随手放到哪里都可以。
也是这个致命的习惯,将自己头上的这支发簪暴露了。自己嫁进卫府七年,一直极宝贵这支发簪,那时候的自己也不全是为了宝藏,还因为这是自己娘亲临终前特意交待给自己的东西,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收着。却正是因为自己太过于珍视一支普通的发簪,才引得卫承宇疑心。
正因为想到这一层,所以,白玉瑄才知道,在她的枕下必须有银发簪之类的小玩意,所以,她带着几分试探的顺手摸了进去。好在,不负她望,还真摸出来一支不起眼的发簪,好在是纯银的,不比头上的这一支,一看就是掺了假的。
拿过那支从枕头下面摸来的银发簪,又回头看了眼自己床边的案几,自己刚才声色冷了点,惊得绿兮连这半碗粥都忘记拿走了。不过这样正好,也省得被她发现了麻烦。
顺手将粥端过来,将银发簪放于粥内,不过瞬间的功夫,发簪置于粥中的位置,已经黑成一片,由此可见,这人参上的毒,到底都有厉害。
马梦竹当真是好狠的心,就因为一个男人,就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吗?先是一只丢失的海棠步摇,接着又是一支涂了毒的人参。而马梦竹的本意是想将这支毒参过了自己的手,再送出去的。
若是经了自己手的人参果真送到了白鸿蕊的房里,而害死了白鸿蕊,马梦竹太好脱身了,她送了两支一样的人参,为何经了白玉瑄手的这一支却涂了毒。不管怎么样,白玉瑄是脱不了干系。
就算这支参不经她的手送出去,而是像现在这样,留在了自己房里,那么死的就是她白玉瑄。而白玉瑄向来在府里不受待见,谁下的手就难说了。而且马梦竹是经了白玉珩的手送了两支人参出去,另一支没事,偏偏白玉瑄这一支出了事,怎么样也不好解释。
就算怀疑到他们头上,白府的嫡子与白府的小庶女,孰轻孰重?不用尝试,白玉瑄心里都想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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