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终其一生,也不会看到他喷发,也许,你将经受无数次他的威胁。
有天我看新闻,说有一个探险者喜欢在每座火山喷发时,快速的用滑板逃生,他觉得很刺激,我看了他被火红的熔液追赶的照片,确实很激动人心。但我,一定不会有那天。
我向来不是自虐的人,也不喜欢探险。
我是和平,祥和年代的产物。沫沫如是说。
沫沫问过我,会不会觉得这样的生活太平淡,我说不会,我认定的生活便是这样,就好像,人要吃饭,喝了要喝水,累了要睡觉一样。
她说妈妈教导我,让我太容易认命。
这个问题,要从源头追溯起,我觉得太复杂。何况她也只是这么随便一问。
爬完山,已经是半下午了,天慢慢在转黑,我们洗涮一番,便上床睡了,如若不是沫沫打电话告诉我,林放还抓她在公司加班,我们可能要睡到第二天早上。
“沫沫不能一直做秘书,她二十六了。”
我起床做饭,吃饭时,肖逸说。
“你去劝劝她吧,她一向对你言无不尽。”
“我们就像兄弟!”
我被他的大声吓了一跳,想起沫沫对拎着他的衣领,让他陪她疯玩,我想,肖逸说的是对的。
可是结婚以后,再没有见过他们这样了,甚至连话都不太说。
我总觉得,这阵子,我一直在想着一个分界线,便是结婚。
结婚前怎样,结婚后如何,我有些钻不出来了。
“她说她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我黯然道,徒然觉得一点味口也没有。
肖逸也诧异,甚至连筷子都握不住,我知道这个消息,任何一个人听到,都会是这样,叹了口气,起身收拾餐桌。
“如若是真的,怎么办?”肖逸靠着厨房门口问我,看我熟练的洗碗,擦干,消毒。
“我没想过。”我开始拖地。
“会劝她死心,还是劝那男人离婚?”他退了一下腿,让我拖过,但仍紧跟着问。
我撑着拖把起身,“不管如何,没有人可以为了任何理由,去伤害另一个人。”
他沉默不语。
“沫沫是成年人了,不要再以她不懂事,她还小作理由,肖逸,她只比我小一岁。”我脱掉手套,关掉灯,有些疲惫,觉好像没有睡够。
“家宜,找个保母吧。”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我会找些事情做,补习我会早点开始。”
他快步走来,拉住我的手,“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累了,先睡吧。”我拖着沉重的身体上床,以前老盼着他休假,可是却觉得如此的累。
第4章(出版稿)
肖逸休完假,便到了国庆,我还是去参加了同学会,今年来的人果然更少,大概只有十个人,但来了,总还是很开心的。
我们选了天上人间,唱歌,喝酒,打牌,划拳,把音响开得很大。
“家宜,你还是一样,都没怎么变。”
大家都这样说。
“是啊,家宜就好像一汪清泉,常年都如此。”尤勇说,我记得大二那年,他有送过我情信。听说他在一家酒店做公关部经理,现在变得口舌利落,人也油滑,已经不见当年他拘谨脸红的模样。
“是,我刚刚从贺锦山修道回来。”我拍拍他的啤酒肚,笑道。
我只粗粗问了他们的近况,做何工作,同学会后,如何安排假期,他们却对我全职太太的生活很好奇,我几乎要将我二十四小时做的事情,详细汇报。
“果然很悠闲。”他们一致说。
今年他们有一些,带了家属,所以场面还算很热闹,但毕竟还是隔了一层,我到后来,只管和文芳聊天。因为丈夫都是医生,所以能聊的,也不少。
“他今天也在值班。”文芳说。
我举杯与她碰了一下。
“家宜,我准备辞职。”她突然道,看她表情,我知道,这定不是一时的冲动。
我们酒过半旬,微微欲醉时,她才道明,因为婆婆中风,而他们又打算今年要孩子,一时间压力很大。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老人中风,是非常痛苦的事情,自己难熬,晚辈也一样。
吃过晚饭,肖逸问我同学会的情况,我说还可以,只是觉得越来越无聊,他笑了,说这是料想之中,其实不必每年都见,随后,他去书房打了一个越洋电话,看来,可能又要出国。
我泡了两杯茶,想到文芳的婆婆,便到书房找他聊聊。
“都有些什么症状?”他一边看书一边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无非就是中风常见的。意识不清楚,身子又不能动,说话也不利索,真的非常可怜,文芳都要辞职了。”
肖逸合上书道:“那又不一定,也有可能是脑瘤。”
我笑道:“是,只要和你的专业扯得上边,你都这样想。”
我正准备拿出新买的书备课,突然就接到林放的电话。
我只跟肖逸说要出去一趟,拿了车钥匙便下了楼。肖逸着急的跟在后面。
“发生了什么事,开车很危 3ǔωω。cōm险,你又不常开。”
“没关系,我就回来!”我已经关上门,他想追上来也不行了。
开到半路,林放又打来电话,说夏沫现在已经谁也劝不开了,那个被非礼她的客户被人送到了医院。
这么大的事情,她当然不愿意让家人知道,想来是林放一定要通知,她才说了我的名字。
我到时,场面简直就如同被导弹轰过一样,林放他们的包房已经围了好多服务生在外面,隐约还听到夏沫的大叫,在场的人中,就只有林放和她了,显然,有客户也被她的模样给吓跑了。
我拨开人群,林放松了口气,忙召我过去。
“今天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这么闹。”他衣袖上还有血,正卷着半截。
“谁受伤了,严重吗?”我示意领班让我处理,她不放心的留了两个人陪在这里。
“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摊手苦笑,坐下身,灌了一口酒。
夏沫醉得不浅,不时抡拳往我身上招呼,我只能制住她,不让她动。
“她这是拿自己私人的感情,发泄在公事身上,这桩生意不止做不成,还有可能被人告故意伤害罪。”
我冲口道:“夏沫不会无故的冤枉人,一定是你的朋友先手脚不干净!”我认为谁可以责怪夏沫,唯独他不行,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担忧生意做不成。
林放一楞,随即摆手不再言语,只低头闷饮。
我不能带她回家,林放便开车送我们到丽晶酒店,剩我们二个人后,我才满头大汗帮她清理,她脸已经不红,倒有些泛白,看了让人心疼,眉头皱得紧紧的,嘴里还不断的叫嚣着,骂着混蛋。
夏沫瘦了,几乎只剩皮包骨,我记得她一直很健硕,学校她是蓝球队的,打起球来,也不输给男人。
刚将她包好浴巾,她又突然嘤嘤哭起来,很压抑的感觉,这也是她懂事以来,第一次在我面前哭,我不知道,她爱那个已婚男人,爱得如何的程度,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过得如此辛苦。
夏沫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肖逸,想想还是没有接,他们纵然再熟,毕竟这种事,还是自家姐妹处理的好。
电话响了很久,我不知道肖逸也是这么执著的人。
后来见不果,又来了条短信:“家宜是不是与你在一起。”
我想他定是担心我,心里阵阵窝心,关掉夏沫的手机,我与她躺在一处,轻抚她的脸,内心叹息,为何你,不能像我一般的幸福。
夏沫没有酒后说胡话的习惯,我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林放,但从夏沫工作以来,在林放处工作,是最久的一次,又有些确信。
应该是在凌晨,我感觉夏沫醒了,睁眼一看,果然是,她睁着大眼正看着我,见我醒来,又平躺了回去。
“姐,我们很久都没有睡在一起了吧。”
我感概道:“是啊,可惜这里看不到星星。”
她笑了,但很苍凉的感觉,随即,回身拥抱我,“姐,我爱你。”
“我也是。”
二人在酒店吃过早餐,我便送她回公司,她这次没有大叫要辞职,只闷闷坐在副驾不言不语,我担心林放为难她,便与她一同上去,我是第一次到她工作的地方,也是第一次到硕微。
“你们公司很不错,与我想象中的一样。”我看着穿着整齐套装的职员,不断的走来走去,一楼溜光的地板上都能印出我们清晰的身影来,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咚咚声很清脆,上了十楼,却踩上厚实的地毯,无声无息。
大家都埋头做事,我抬腕一看,才刚九点,这个气氛让我觉得很紧张,很压抑,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沫沫却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了三年。
“对不起,林董。”
林放见到我来了,有些吃惊,随即便招呼我们坐下,开玩笑道:“夏老师是怕沫沫被人生吞活剥吗?”
我脸微红,夏沫去自顾为我们泡了咖啡,她还是一幅不知所谓的模样,我想,其实林放待她还是不错的。
我提议说想去看一下被她打伤的客户,夏沫有些不同意,我忙用眼神制止了她,她有些愤然的出去了。
林放朝我耸耸肩,我抱歉道:“不知道是在哪家医院。”
他说是仁爱,我松了口气,便说顺路,他拿了外套,与我一同下去。
“他还算是我谈得来的朋友,我与你一起去好一些。”我想其实我并不擅长应付这些,便道了谢。
“你昨晚像是护小鸡的鸡妈妈。”
“是吗?”我夸张的笑出来,但有此汗颜。
“是,孩子们会愿意与你在一起。”他有些隐晦,我知道他其实想说,大人,并不喜欢我这种方式。
我们随后各自驾了各自的车,我有些松了口气。这个男人,虽然像柄钝剑,只是外形像而已,但其实很锋利。
我们到时,一问护士,才知道,其实这个倒霉的这各户伤得很严重,林放说,夏沫当时是直接拿起一个红酒瓶砸到他的头上。
“你不知道,她的身手原来这么好,后来还提他撞到茶几上。”
我不知道林放说的是不是有些夸张,但看到这个满头缠满白布的男人,我有些发怵。
他不知道是在昏迷还是睡着了,不愿意见到我。
“我会找律师。”这是他说的唯一一句话。
“许先生,我是夏沫的姐姐,我很抱歉,因为她的鲁莽,让您受这么大的伤。”我忙道歉,并且找了一大堆的理由为夏沫开脱,我表示愿意负担全部的医疗费,并且请他提出赔偿要求。
就在这里,我似乎听到肖逸的声音。
“是在这个病房吗?嗯,我看到了,11床。”
穿着白大褂的肖逸轻然的走近,显然没有预料会看到我,但他很快便镇定,示意我到一旁,他低下身,不断问着许先生的情况,并在夹板上记录着。
“严重吗?”我忙迎了上去。
他看了我与林放一眼,示意我们到他办公室谈。
“他是你先生吗?”林放问我。
我干笑的点点头,一到办公室,他们便交手相握。
“你们认识?”
林放笑道:“我见过他几次。”
肖逸咳了几声,林放便不再说了。
“人是谁伤的?”
我忙道:“是我。”
“你昨天匆匆跑出去,就是去打人?”
我知道肖逸不会相信,林放则笑道:“夏老师当然不会打人,是夏沫。”
这事肯定瞒不住肖逸,“肖逸,许先生到底如何?”
“目前情况不太好,伤得很重,等下要去做CT,要留院观察一周。”
我丧气的低下头。
“林董,医院这边,我会安排,但事后追究,还希望你在中间调和。”肖逸起身,先向林放表示感谢。
“放心,夏沫是我的得力助手,夏老师又是我儿子的老师,凭这两点,我也要帮忙到底。”林放很干脆,我松了口气。
待林放走后,肖逸道:“你知道不知道,我昨晚担心你出车祸,你手机也不带。”
我接过他递来的电话,觉得很抱歉,“是,昨晚你一直打沫沫的电话,可是。。。。我担心。。。”
“我们是夫妻,以后有事要跟我说。”
我不便再打扰他的工作,下楼又去看了许先生,林放刚准备要走,显然已经谈过,许先生对我不似前面般的愤怒,但显然是非常生气的。
“他到底有没有非礼沫沫。”
“你觉得追究这个还有意义么。”林放替我拉开车门,笑道。
我想想也是。
我不知道,林放后来怎么处理许先生的情绪的,肖逸回来跟我说,后来还是动了手术,但很成功,没有后遗症,我却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沫沫太任性,太冲动了。
“肖逸,沫沫这样可怎么办。”
肖逸插插头发,没吭声。
我握着手在家里走来走去,觉得沫沫的情绪,好像越来越不受控制了,今天是打破了别人的头,明天会发生什么。
事情最终不了了之,肖逸果然出国了,这次去了很长时间,一直到过年前才回来,又是一如既往的带了许多东西,大部分是我的,无非是些衣服,化妆品,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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