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走后,民政局大厅里气氛更压抑,所有人都忘了自己的事,被闹剧牵动着注意力。
华子昂居高临下迫视着华老太太,“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华老太太沉默。
“他一条手臂你十条命都换不来,最好祈祷他没事。”华子昂的声音阴沉得令人胆颤心寒,齐天除了军事素质过硬,极少有人知道,他有一手‘小李探花’的夺命绝技。与敌对战,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要是废在老太太手里,那不仅是他的损失,更是国家的损失。“以后,我的事你少掺和,赶紧回去,你不怕丢人,我可不想陪着丢人!”若换成外人,华子昂会毫不客气送上‘滚蛋’二字,他还是给华老太太留了情面。
“子昂,我可以走,但你要跟我一起走,坚决不能跟这个…女人领证。”华老太太好悬说走嘴,崩出‘土鸡贱人’四个字,“子昂啊,你咋这么不听奶奶的话,这女人像活死人似的,有什么好。”把长孙凝的安静淡然,睿智深远说成是‘活死人’也不得不佩服她的想象力。“奶奶认错,咬齐天是我不该,等他回来,奶奶亲自给他道歉,可是你别一时脑子发热,被人忽悠了。论容貌,才能,家世,她样样及不上璐丫头,根本配不上你的身份地位,连给你提鞋都不配。她性子野,跟名门淑媛不一样,奶奶知道你贪新鲜,但玩玩就算了,她撑不起咱家的门面。你今天非要领证也可以,那就跟璐丫头领,我这就叫她来。”
连提鞋都不配?撑不起门面?这话不可谓不伤人,长孙凝心中冷笑。让特工之王给提鞋,除非那个傻瓜不要命了,让她撑门面,那也要请得起才行。不过,她不气,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不值得浪费口舌与精力,反正自会有人处理。
想着,别有深意的扫眼华子昂,似笑非笑,依旧不言语,让很多人产生错觉,难道她耳朵不好使?这老太太当着她的面儿,叫孙子甩了她跟别人,而她好像只字没听见,定力可真够强大的。
长孙凝越平静,华子昂心里越忐忑,更有种负罪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小女人一双利爪从不轻易伤人,但一击必毁。他咋就摊上这么个倒霉催的奶奶,肯定小时候被铁门夹了,落下终身不愈的病根儿,这就是作死还要牵连无辜的节奏,你妹的!
“念在你是长辈,我忍到现在,算给你留足了面子,别登鼻子上脸!记住:你看中的女人再好,我不喜欢,凝儿就算是丑小丫,那也是我的宝,侮辱她,就是侮辱我,我们夫妻一体!”华子昂字正腔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本来他们领证结婚就是个形式,与真正夫妻无异。
说完,牵起长孙凝的手,十指相扣,再次到登记台前。华子昂凛冽强大的气场在厅中弥散,原来排到的人主动后退一位。这位爷,碍着您娶媳妇的可不是偶们,火气可别侧露啊。
“子昂!你醒醒,别执迷不悟,她不是好东西。”
执迷不悟?说你自己吧!人家分明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到底是不是亲奶奶,在场的人都替华子昂头疼。面对着长辈,打不得,骂不得,说点狠话都再三琢磨,可这老顽固咋就一点儿体会不到这份苦心,还有什么是比自己孙子终身幸福更重要的?
华子昂两人不理会,继续跟办事员履行登记手续,华老太太见状,大急,“子昂!我说过,你要跟她领证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给我收尸吧!”
华老太太语气决绝,好像报着必死决心,华子昂和长孙凝回头看,以为只是吓唬人,但见她寻不到匕首就直奔厅里的大柱子撞去。
众人惊了,华子昂也惊了,这老太太图什么,非得作死?只有长孙凝依旧淡定,向办事员索要回材料,全部塞回档案袋。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生死一线间,一道女声插入。
“你撞!狠狠的撞,撞死了一了百了。”
嘎!老态的身上在离柱子一厘米处急刹车,一般年轻人都做不来,惊恐诧异道:“你来干什么?”
“哼!幸亏我来看看,不然我儿子的幸福又被你毁了。”文倩真就是临时起意过来的,在家总觉心里不踏实,幸好来了,“儿子,办你该办的事,她交给我。”
“我看,今天还是算了吧,反正离婚礼还有几个月时间,也不着急。”出乎所有人意料,长孙凝开口淡淡说道,语气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却如九天传下的神谕,任何人违抗不得。
众人恍然,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裁决者。
她笑容清浅,宛若初绽白莲,在疾风中摇曳,令人心生痛楚,但更多是感叹高洁。试问,有几人能在诋毁侮辱前,自始至终那么淡定如若?
直觉告诉所有人,她的话,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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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支持!明日女主会小小爆发一把!
166、那将永远只能是空白
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华子昂心中叹息,都怪老太太搅局,也怪自己狠不下心对待至亲的老人。要是像对无关紧要的人一样,直接扔出民政大厅,说不定小红本早就到手了。可惜,没有如果,但他也并不后悔没有采取极端手段对付老太太,因为他始终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那么做是不敬,更是不孝。他想,小女人肯定也不希望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是个大不孝之徒,而她自己正是个待亲人特别宽厚的人。
对老太太的所作所为,他怨、气、怒,但无法恨起来。同时,他也知道,既然长孙凝已经这么说,那今天领证就没戏了。不是他不争取,而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本质上,他们是一样的人,说一不二。
只有不了解情况的人才会试图说服这种人,但结果,除了徒劳无功外,就只能证明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
在和长孙凝的感情问题上,他的原则就是服从,不勉强她,不为难她,不委屈她,只要她高兴就好。她若安好,他就是晴天。
反正,领不领证,结不结婚,都只是形式问题,他怕个鸟。
……,事实再次证明,腹黑这种病非常顽固,一旦不幸染上,将终身无法治愈。
“小凝,别呀!老太太老糊涂了,你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子昂本来假期就少,这次不领的话就又不知道得拖到什么时候了。放心,这回我给拦着,你们就放心去办手续,我保证不让她闹。”文倩比华子昂急,拉着长孙凝的手,眼神和语气中都带着一丝乞求。她一边说,还一边给华子昂使眼色。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文倩出身权贵,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嫁入豪门,又夫妻恩爱,生活美满,犹如独宠后宫的中宫皇后。她一生顺风顺水,却为儿子的终身幸福操粹慈母心,甚至不惜这般‘低声下气’。
长孙凝感动,她今天原来已经做好了正式嫁为人妻的准备,但华老太太突然来闹场,让她不得不多想些。也许时机还没到,幽深目光扫过华子昂和文倩,对不起了,我有自己的考虑。
“伯母,抱歉,今天还是算了吧。”拉开文倩的手,长孙凝坚持。
“这…这怎么能算了,都说好的。”文倩急得泪花直打转儿,难道小儿子的幸福就要这样没了吗?不行,不行,这次绝对不行,说什么都要守住。“子昂,你快……。”
文倩的意思,华子昂懂,但劝也白劝,拍拍她肩头,“妈,凝儿说改天就改天,她什么时候高兴就什么时候领。”
“那怎么行,夜长梦多,谁知道某些人又耍什么幺蛾子。”说着,文倩瞪华老太太一眼,小人多作怪,因华子昂终身大事的问题婆媳俩人算彻底闹掰了。“再说了,子昂,你的时间又不能自主,还是今天领了吧,跟小凝再商量商量。”文倩把华子昂拉到旁边小声说。
“好了,妈,她说今天不领那说破天也没用。”只能把嘴皮子磨薄而已,想了想,怕文倩过度担心,华子昂安慰道:“妈,你当我是大哥那么好说话啊,放心吧!我自己有数。”不到万不得以,他不想把事情闹成僵局,毕竟是亲人。
“那好吧。”听儿子说的这么信誓旦旦,文倩慌乱的心神稍稍安定,算吃了颗定心丸儿。
拭了拭泪花,两人回到柱子边,正听到华老太太气焰嚣张的话。当下,文倩肺子差点儿气爆了,华子昂也恨不能一巴掌誓死顽固不化的老太太。之前,他告诫的话,不算重,却也不轻,都说了他们夫妻同体共生,她还是执意一条道跑到黑,不知邵璐给灌了什么*汤,魔障了简直,完全听不懂人语。
“长孙凝!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就荒山沟里蹦出来的土鸡。种几亩地,养几头牛就觉得自己了不起,想一步登天,飞上枝头当金凤凰,别做梦了,摔死你个不要脸的,我呸!”长孙凝若不躲,华老太太一口粘痰正吐在她脸上。她早就豁出去了,形象神马都是浮云,只要能把孙子和土鸡贱人搅散了,帮到邵璐丫头就是王道。目前第一步已经成功,只要他们不领证,邵璐丫头就有机会,而且光明正大,这跟领证之后的意义可不一样。
虽然没吐到,但大厅里的人此时都替长孙凝抱不平,哪有这样的老太太,捌楞着不让有情人成眷属,还这般侮辱人家女孩,老天下道雷劈死她算了。爱情根本就没有身体高低贵贱之分,爱就是爱,太过分了,简直比流氓土匪还招人恨。
长孙凝瞥眼落在不远处的恶心物体,脸色依旧淡雅如莲,毫无生气的样子,仿佛被吐的人不是她。这定力,这心胸,这魄力,试问除了神,几人能及得上?她的形象瞬间无比高大起来,只可惜,没人知道长孙凝心里究竟在盘算什么,若是知道,恐怕他们不仅不会觉得她是神,而且都该一哄而散了。
“你太让我失望了!”华子昂冷声怒道,一把将长孙凝护在心口,她就是他的心跳。要知老太太已经到了这么无可救药的地步,真该让齐天趁早把她打晕拖走。
“老太太,你太过分啦!”文倩的心火‘腾’的下蹿起,冲到华老太太面前大吼道。她!她这是想把长孙凝逼走的节奏哇!“小凝,这老太太疯了,你看在伯母的面上别迁怒子昂好不好?”文倩焦急的解释,生怕长孙凝入了老太太的圈套。
“怎么会?难道我在伯母眼里就是那么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人 ?'…'”
“当然不是,你是伯母见过最聪明,最懂事,最能干的孩子。”当然,最关键的是,你是我儿子最喜欢的,文倩后半句话没出口。
长孙凝勾起唇角,冲两人笑笑,俏皮又可爱,好像完全没受到华老太太影响,但让人看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安心。
轻轻推下华子昂,退出他怀抱,事情不能再闹下去了,就让她来结束吧。既然亲孙子的话不肯听,那她倒是很乐意让她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相信今天一闹之后,无论是华老太太,还是邵璐,肯定都得被华家其他人拉入黑名单。呵呵,这就是她一直隐忍的原因,只是不知道自己这招釜底抽薪,跟她们的苦肉计比起来,谁更高明些?
敢算计她,通常情况都只有被反算计的份儿,哼!
“老太太,恭喜您!今天您赢了,我们不领证了。”长孙凝踱步到华老太太面前说道,称呼从‘华奶奶’变成‘老太太’,足见她不喜的态度。怕把华老太太气出心脏病来,她有意识的平缓语调说道:“老太太,这一杖您赢了,但并不代表你们胜利了。老话说的好,家和万事兴,我不想因为您的无理闹剧让子昂背上不孝的骂名,您忘了他的身份,但我没忘。我也不想因为您的无理闹剧背上‘逼迫他人自杀未遂’的罪名,就为您,太不值得。我更不想因为您的无理闹剧把家务事吵得人尽皆知,成为茶余饭后的笑料,您不懂识大体,顾大局,我懂!您比我大五十多岁,整整半个世纪,时间不短吧!可我懂的道理您不懂,您说,是该说您天真无邪,还是说您被宠坏了好呢,嗯?”心甘情愿让人当枪使,傻叉呵呵的,简直就是白活。
“您说的没错,我地种的再多,牛羊养的再肥,归根到底还是个种地的农村丫头片子,但我一不偷,二不抢,仰仗科学创业,凭着勤劳致富,依靠头脑发家,我不觉得自己哪里低级下贱。反倒是您,没有农民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辛勤劳作,粮食,水果,蔬菜,从哪儿来?民以食为天,难不成您这些年是靠集天地灵气,吸日月精华活着,那以您的道行也该飞升天界了吧,那可拜托您,到时候施点法术让‘农民’这可恶的存在就此消失吧,免得污了您的贵眼。”
“你!”
直白的讽刺把众人都逗乐了,唯独华老太太气得脸色发青,想反驳,但长孙凝还没教训完,哪里会给她开口的机会,“我?哦对了,貌似跑题了,那咱们言归正传。以死相逼,苦肉计,您玩的挺顺溜啊,以前排练过?该不会当年就是用这招把你大孙子给坑了吧,那他可真够倒霉的,摊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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