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静妹轻轻扯了一下小妹的衣袖,朝她使了一个眼色,本来还为师巧巧说情,此刻她虽然没有后退,却也不再像最开始那会儿那么热情了。
师巧巧见情况不对,狠狠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痛得她立刻眼泪就流了下来,一边抽泣一边说道:“我,我知道我相公死了,可,可真的不关我的事,我,我娘家没人,可,可你们也不能欺人太甚!”
师巧巧眼泪汪汪的看着大家,“卢家要赶我出来,我无话可说,因为我知道,哪怕相公在成亲那天没死,以后也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死,早在嫁过来的时候我就听到周围的人说了,痨病是治不好。我命苦,没想到不能和相公长相厮守,却落得现在这步田地!”
听到这儿,不少人开始摇摆起来,因为不管怎么说人家姑娘说的都是大实话!痨病这玩意儿,原本就是绝症,不管医术多么高明的大夫,都医治不了!所以,大家都忍不住同情起师巧巧来。
“卢家赶我出来,是我自己命苦,我认了!如今我孤身一人,只求你们把我的嫁妆还给我,我不会再纠缠你们,求求你们了!”师巧巧忍不住给里正及其他人磕头!
经过这番吵闹,卢家那边早就叫人出来看了,这会儿卢家那位花白头发的老祖宗由人搀扶着走了出来!
众人见到此人,不由得让开一条路来,老人家拄着拐杖,重重的地上叩击了一下,“都闹什么?卢贵,你好歹也是我卢家的人,怎可做出这等昧良心的事!”
第九章 泼辣劲儿
卢贵傻了,这位老祖怎么出来了?冯氏见来人,不由得愣了一下,这位老祖一向喜欢管闲事,怎么今天把他闹出来了?
“幺爷爷,这个可不是我们昧良心,而是这事根本就是········”
“哼!你是谁?谁让你说话的?真是奇了怪了,卢贵,我问的是你,怎么你媳妇儿出来说话?我们卢家的男人就要拿出点底气来,事事都被个女人牵着鼻子走,简直丢尽了我们卢家的脸!”
这位卢家的老祖也就是卢贵的爷爷最小的兄弟,名叫卢德全。都说幺儿房里出长辈,这话还真没说错!卢贵的爷爷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这位幺爷爷还是那么健康,看样子再活个十几年不成问题!
卢贵弱弱的看了一眼卢德全,又看了看冯氏,最后无奈的说道:“幺爷爷,我,你·········”
卢德全有些失望的看着卢贵,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堂堂男子汉,居然被一个女人那捏住!
师巧巧早就看到卢德全了,不过从他刚刚的话里可以看得出来,这人一定极其重男轻女,在他心里,她和卢贵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怕是比冯氏更加不如。所以,师巧巧聪明的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里正见状,上前一步,道:“五伯,你来了正好,这事你看看怎么办吧!”说着,就把指着师巧巧把她的事情跟这位老人家说了一遍。
卢德全听了之后眉头皱的紧紧地,卢贵家的大儿子他见过,说实话能活将近二十年已经是奇迹,死了一点也不稀奇。只是没想到这冯氏居然用这个借口要把这个新妇赶出去,而且还是赶到破屋去,和要是传出去难免有人看不起他们卢家!其实在他心里对冯氏的做法挺认同的,这样一个身负克夫克家的女子,赶出去对家宅来说最好不过了。如果这件事没有闹得人尽皆知,还可以私底下悄悄解决。可如今已经闹开了,为了名声,看来卢家是要做出点牺牲了。
“原来是这样!”卢德全复杂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师巧巧,倒是个可怜的孩子,“卢贵,她名声是不怎么好,你要赶她出去我不会说什么。但是你让人家一个人住在那破屋,一样东西都不肯给,这不是活活的逼死人吗?卢贵家的你也别说什么了,捡几副碗筷做饭的家伙事给人家送去,从此以后少找她的麻烦!既然她嫁到了我卢家,生是我卢家人,死是我卢家鬼,总不能让外人说我卢家欺负人不是?”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师巧巧气得半死,尼玛,难道她今后就要跟这卢家绑在一条船上了?不要啊,还有,什么叫她名声不好?她名声哪里不好了?明明就是那个男人自己活不久长,怎么反倒赖在她身上?
里正觉得卢德全这个方法不错,人家可是明媒正娶来到卢家的,如今当家的死了,可人家还是卢家的人,这样一来确实可以解决这件事!
但是师巧巧哪里会答应?尼玛,和卢家拴在一根绳子上已经是迫不得已的事,难不成那今后生活还要看卢家人的脸色不成?她可没忘,那破屋也是卢家的呢!
“曾祖父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师巧巧大哭着抱着卢德全的脚,把泼辣的性子表现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虽说这样可以解决我眼前的一点麻烦,可那房子·········那是他们家的,我担心,我担心······曾祖父,他们非要赶我出去,我都理解,我一个刚刚死了丈夫的女子,确实有些晦气,我不和他们一起住。可房子是他们的,如果他们想找我麻烦,我可怎么办啊?我就一个弱女子,我怎么斗得过他们啊!”
柳小妹瞪大了眼睛,柳静妹也有些咋舌,天啊,刚刚还那么淑女可怜的师姐姐,转眼间就变成了泼妇,瞧这泼辣劲儿,像是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撒手似的。
王氏的嘴角也狠狠的抽了抽,这孩子还是刚刚那个乖巧得不行的小丫头吗?
第十章 计成
卢德全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这把年纪,居然还被一个如花似玉的小丫头抱得紧紧的,如果传出去,大家会怎么说他啊!
“放开!快点放开!”卢德全老脸一红,“你,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抱一个男人?
可这话卢德全还没说出来,就被师巧巧抢了去,“曾祖父啊,巧巧把你当成是亲爷爷啊,你可要为巧巧做主啊。要是没有你,巧巧一个弱女子,可怎么活下去啊?”
大家这会儿都没发现师巧巧无形中把她的辈分提高了一辈,只想到人家小姑娘只是把卢德全看成是长辈,并无其他心思。
卢德全这会儿也不生气了,毕竟人家小丫头说的是把他当做是长辈啊,想到这孩子可怜的身世,他不禁心软了,说道:“好了,放开吧。”卢德全转而看着卢贵,说道:“卢贵,这事你怎么看?”
卢贵这下骑虎难下了,那破房子虽说他们不住了,可那好歹是祖宅,屋基还是他们家的,白白送给这个死丫头,心底总是有股气不能顺。
冯氏见卢贵犹豫不决,生怕卢贵答应了,立刻说道:“幺爷爷,你这是干什么啊?那是我们家的祖屋啊,凭什么给这个小婆娘?她克死了我的儿子,难道还想断我家运程不成?”
卢德全有些恼怒冯氏的不懂规矩,她一个妇道人家,他问话什么时候轮到她说话了?哪怕这会儿她说的很有道理,卢德全也不会完全相信,因为冯氏实在挑衅他在卢家的权威。
“闭嘴!我问卢贵话,关你什么事?卢贵,你说,你到底什么意思?”卢德全脸色铁青,这会儿见自己腿边的师巧巧那么乖巧,不禁也升起了一股怜爱之情。
“算了,柳家小子,依我看干脆这样吧,也不用问卢贵了,那房子就给这丫头,让卢家给这孩子送些生活用品去,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卢家的人,不会让她一个人孤苦无依的生活着。”卢德全失望的看向卢贵,这孩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男人,该拿出自己气势的时候就要拿出自己的气势来,总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谁还愿意管他的事?
里正想了想,点点头,既然卢德全都这么说了,冯氏就是反对,也没效!
冯氏尖叫着,“我不同意,那破屋我就是拿去喂猪也绝对不会给她,我不同意,卢贵,你说句话啊,你们把我的屋子还给我,还给我,我不会······唔唔·······”
冯氏的嘴巴是被她的儿子卢旺财捂住嘴巴的,他脸上看不出喜怒,沉声对冯氏说道:“娘,你不要闹了,既然哥哥娶了人家,就应该为她负责。老祖宗这会儿已经开口了,你还想做什么?”
冯氏颓败的倒在卢旺财身上,是啊,她还能干什么?老祖宗都同意了,而卢贵又是个扶不起的,他们家认栽了。
师巧巧满意的回到自己的小屋,这会儿她屋子里一般的生活用品有了,她不会为了生计而发愁了,这种感觉真是舒服啊!
不仅如此,因为有里正和卢德全的怜爱,村里不少人都送了一些东西给她,有杂粮,有衣裳,有·······虽说不怎值钱,而且好多东西都是旧的,但是对她来说,这无异于雪中送炭,她怎么会不感动?
里正带着人给她把外面的那间破屋子重新撑了起来,这下她有两间屋子了,等他们走了,师巧巧一个人扛着锄头把院子外面的杂草清除干净,弄了一块不大不小的菜地出来。天黑了,师巧巧煮了一顿饭,桌上只有一个小菜,就是炒白菜,王氏送了她一罐猪油,师巧巧小心的放了一点点油进去,没有辣椒,只放了盐,但是这盘菜她吃得极为幸福。
屋外月色如水,瀑布般倾泻在大地上,为大地穿上了一层银白色的纱衣,像是冷艳高贵的仙子降临人间一般。不远处的小溪水声潺潺,远处田里传来一阵一阵此起彼伏的虫鸣,他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组合成了一首动人的乡间乐曲。
师巧巧嘴里含着筷子,两世的记忆不停的在脑子里播放着,她的心却很安定,仿佛这么多磨难都只是戏文里的戏而已。
吃了饭,师巧巧收拾了碗筷,关上门,和衣躺在*上,第一次睡得那么安稳,那么舒服。
第二天,天大亮,师巧巧才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夏天本就亮的早,这会儿太阳早就升起了,洗漱干净,出门一看,山路上时而出现一个人影,村里的小孩嬉笑玩闹,伴着老人们时而的骂声。
这几天师巧巧一直没能好好的睡上一觉,两世的记忆弄得她难受极了,加上还有卢家那一家子的极品,她怎么放的下心来好好休息?好不容易摆脱了卢家,她自然要好好的睡上一觉。神清气爽之后,师巧巧着手开始准备饭菜。
打开米缸,里面只有浅浅的小半缸玉米面,都是村里的人送的,其他杂粮只有土豆等粮食,没有看到有一点点的碎米之类的。
师巧巧当场愣在那里,昨晚上吃的时候她没觉得什么,可如果天天吃玉米面,她觉得自己可能不能忍受。而且,就算自己想吃,可这么点,也不够她吃几天啊!要去找吃的,不,要去赚钱买吃的!
师巧巧是卢家赶出来的,能给她一个安身之处已经算是很好了,怎么可能给她田地?再说了,就算给她田地,也要她能种啊!
吃了饭,师巧巧提着篮子,拿着镰刀,把头发盘起来,用一块头巾包起来,也出了门。
山上的空气很清新,师巧巧边走边看走了好久,没想到这具身体还不错,脸不红心不跳,挺能吃苦的。
第十一章 上山
村里人送的都是些粮食以及一些用的东西,没有谁送些蔬菜给她,所以,师巧巧这次准备挖点野菜回去。
因为师巧巧不着急,所以一路上除了抬头可以看到行走在山道上的人们以外,山下没人上来。
刚进山,路边不要说野菜,就是野草也不多。村民们很勤快,什么猪草牛草等,都被大家割干净了,野菜就更不要说了,找了好一会儿,几乎一株野菜也没有看到。师巧巧有些着急,恨不得把眼睛当成是雷达,仔仔细细的扫过每一寸土地。
师巧巧不记得自己走了多远,可篮子里只有稀疏的点点野菜,这么点东西,还不塞牙缝吧!师巧巧无语望天,难道老天爷真的要她饿死在这里?
前世师巧巧好歹也是个寒窗苦读了十多年的人,脑子里也确实有料,她想了许多赚钱的法子!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那么多赚钱的方法,前提都是要有本钱在手,没本钱,她也只能望着屋顶兴叹了!
渐渐地,天越来越热,毒辣辣的太阳照射着大地,半空中的空气都变得氤氲起来。地里玉米叶子蔫搭搭的耷拉着脑袋,不少树叶都卷起了叶子,只为了少失去点水分。
睫毛上挂着两滴晶莹剔透的汗珠,颤抖着,却怎么也掉不下来,她想抬手去擦额头的汗水,可一抬手就发现身体都有点站不住了。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师巧巧狠狠的甩甩脑袋,将那股晕眩甩开,抬头看了看天空,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一轮骄阳骄傲的挂在天空,不停的散发着光和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