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所以竟一时想不起来她夫家姓什么了。。。。。。
燕盈不咸不淡的瞅着她,丝毫也没有提示她一下的意思,好在楚宁死命回想了一番后脑袋灵光了一下:“应该是穆大奶奶才对。”
燕盈看她一身农家小媳妇的打扮,布衣钗裙,胳膊上还挎着一个小篮,又瞧瞧一旁与她神情亲昵的刘婶子,眼中透出几缕深思。
“不请我到内堂坐坐?”燕盈说着扶了下腰,明显示意她是个孕妇,这样当街站着很是乏累。
楚宁默默的幽怨了一下,这姑娘不同于燕家的其他人,虽然身为嫡出小姐,但她在燕家的时候并未因身份低微受到她的刁难,相反的,她还有意无意的帮过她两次,楚宁想这大概与她自身的经历有关,使得燕盈比平常的高门女眷更深的体会到为女子的无奈,是以她的想法与惯常的女子不甚相同。
将小竹篮往刘婶子怀中一放,楚宁笑道:“婶子也瞧见了,我这来了客,一时半会是走不开了,咱们明个儿再去吧。”
刘婶子早在一旁瞅着燕盈的举止不像是一般人家的,见二人竟然熟识,对楚宁的身份也有高看两眼,听她这话忙笑说:“你忙你忙,咱们这又不打紧,啥时候去都行。”
楚宁拍拍她的手,坐了个“请”的手势,率先带着燕盈往内院走。
甫进第一道院,就看见了正在树下仰着脖子说话的寒丫和冷眼旁观的花儿,顺着二人的视线往上,便是正在树上摘槐花的成木。
想是不料竟有男子在此,燕盈相当诧异的看了看楚宁,楚宁淡淡一笑,仿佛说:哦,就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啊。
花儿是不认识燕盈的,寒丫却认得,瞪着眼睛“啊”了一声,“四、四。。。”话没说全忙惊讶的看向楚宁。
楚宁示意她淡定,也抬头往树上看。
成木正认认真真的摘着槐花,满心喜悦,一低头见一众女子都抬头看他,楚宁也在其中,一紧张差点自树上摔下来。傻了一瞬后,赶紧手忙脚乱的爬下来。
那婆子扶着燕盈后退两步,微微侧身避忌,楚宁瞥了眼,叫寒丫接过大半篮的槐花:“成大哥辛苦了。”
成木摸摸脑袋,瞧见来了女客,忙道:“那我明日再过来帮忙。”
楚宁对着他浅浅一笑,也没吱声,成木乐的跟个孩子似的跑了。
花儿几步走到楚宁跟前,防备看看燕盈:“姑娘,这是?”
“一位故人,今儿碰巧预见,去端些新鲜果子上来,你们便下去吧。”
燕盈也不管两个丫头打探的眼神,自顾的打量着小院,等都收拾妥了,便随着楚宁在树荫下的竹椅上坐了,将伺候的婆子也打发到一旁。
“看来。。。。小娘子在这里过得颇为闲适,难道此处的风水真比上京城还要养人么?”燕盈睇一眼楚宁的妇人发髻,语气很是怪异,有那么一点疑窦、讽刺,还有些无奈和自嘲。
试问,对着一个曾是自己亲弟弟的宠妾,后来却被拱手送人,并间接或多或少的救了自己父亲乃至燕家,而如今却不知为何又隐于农家的女子,燕盈此时的心境也非是复杂和感慨所能形容,更合况她前阵子才刚刚得知自己的丈夫竟与那位季大人交情匪浅!
——因此,她如今看着楚宁,真是矛盾。
楚宁这会子还不知穆家长子与季桓的关系,到后来得知,回想起来方明白燕盈今日的心境。
是以,她此刻听了这话只当试探和嘲讽,笑了笑坦然回到:“我嘴笨手拙,哪能讨得了人日日欢心。”
燕盈微微皱眉,听她这话倒像是被赶出府的?可怎么会?
她避开楚宁的话锋,往院子四下里指了指:“瞧这院子里有翻新的地方,估么也有三四个月了。”
楚宁随着她的手指扫了两眼,不置可否。
燕盈看她的神色想来自己说的不错,不由在心里想三、四个月。。。。。比自己来的还要早一些,只是若真是被赶出季府,怎偏巧就同她一样到了这个地方,这里可是。。。。。她眼神忽地微微讶异,飞快的盯了楚宁一眼,随即低头左右转着杯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穆大奶奶今儿是路过此处?”楚宁瞅瞅她的肚子闲闲的问,心里却在想看来那位穆某人的命果然够硬。
燕盈好一会儿才抬头,却没答她的话,突然毫无预兆的说了句:“我母亲心疼老七,是以孩子在她跟前。。。。养的颇好,你日后也不必挂心。”
楚宁身子明显一震,虽说她也曾暗暗思量过在这古代要将孩子接出几无可能。况且,在燕家她虽是庶出,但倘若能博得父亲与祖母的疼爱,将来总归比跟着她没一个正当名分来的好,可是理智如此,心里总还留了那么一丁丁念想,如今,燕盈这般没有寰转余地的告诉她,将她心里最后一点虚无的希望也掐灭了。
手尖微凉,楚宁咬着唇不吭声。
燕盈缓缓啜着杯中用鲜果绞的汁,偶尔看楚宁一眼,似有点犹豫,两人默坐了有两刻钟的功夫,院里微微起风,燕盈起身道:“出来时间太久,我乏了。”
楚宁也随她起身,稍顿了顿,心话儿听这么说燕盈眼下也落脚在此?
她心结难抒,此刻并未往深了想,闷声准备将她送出院子,走了几步,燕盈低低一声叹,似乎作了决定一般转过身拉住楚宁:
“我两个多月前曾回府给父亲贺寿,因有些闲情儿要去拜会季老夫人,可不凑巧,听说季夫人带着季家二小姐一同去了兰安寺,未能得见呢。”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却又明明白白是说给楚宁听的,直搅的人一头雾水。
人心神不定,病痛便易侵体,当晚楚宁念着燕盈日里关于孩子的话夜不能寐,第二日早起便头疼的厉害,到了晚间感觉脚步也是发飘,难受的下不了床,这模样吓坏了几个丫头,轮番找了三拨大夫来,苦口良药的连连吃了五六日,方见些起色。
中间成木知道了,急的送了好些药材来,日日在外面巴望。
这日晚上,楚宁沉沉睡了一整夜,到第二日天光大亮方醒,她睁眼看着帐顶,觉得脑中清明了不少。
花儿进来伺候她洗漱的时候楚宁鬼使神差便蹦出一句:“季夫人和二小姐不在府里?”
兴许是见她气色转好花儿心里高兴,也兴许是她这话的语气太过随意,让花儿产生了错觉,她随口便回道:“嗯,如今只有大小姐留在府里。”
。。。。。。。。。
这话回完瞬间,两人都是一愣。
花儿反应过来自己失言,脸色顿变。楚宁也不知为何,她今儿一早,突突地就想起了燕盈前几日的话,口不由心的说了出来,这会儿听见花儿作答,她一愣之后,“腾”地站了起来。
混沌了数天的脑袋豁然清明异常,她退后两步,缓缓问出:“你与草儿一直与季家有联系对不对!?当日你们根本不是真心同我一起离府,是你们主子吩咐的对不对!?”
问到后面一句,楚宁的声音已渐渐拔高。
草儿正端药进来,听见她的问话将药洒出去大半,但这时刻她竟比花儿要平静的多,她先出去让寒丫将铺面和院门都关好,才进屋来拉着花儿行礼:“既然姑娘已然知道,就请姑娘责罚。”
楚宁冷眼看着,半晌方微微沙哑的问道:“季家。。。。出事了?”
这一会儿的功夫,她联想到花儿草儿最近的沉闷,又细细自出府以来的一路顺遂以及花儿对季家偶尔的维护,猛地明白了燕盈说那句话的用意。
她被赶出府也许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季桓也不在京城,而且在她出府没多久季夫人便带着季馨月去了兰安寺,当然,是否真在兰安寺还是未可知,但这时刻她二人离府,燕盈又特意给她说了这话,不得不让人起疑。
那么,季桓当日赶她出府,一种可能是楚宁真的触怒了他;而另外一种可能,是避祸。
或者说,最起码,季桓此次没有十足十的把握可以完胜。
联想到之前的传言,楚宁背脊一寒,却瞬时通晓了他的立场。
“到底是如何?”她问的艰难。
草儿抬头看她一眼,思索半晌皱眉回道:“我与花儿眼下也不清楚,传回府中的消息公子爷已有月余未回复,但也尚未有不好的消息传来,所以。。。。”
楚宁被她说的心中一紧一松,闭眼喃喃:“你们当真是主仆一心,哄骗的好得很!”
两个丫头有些赧然,草儿道:“姑娘稍等一等。”
说着,跑去取了个包裹来,解开呈到楚宁面前:“这些都是爷给姑娘备下的,足以让姑娘这辈子衣食无忧,钱庄里还有已姑娘名头存的银钱,爷说他日若无意外,姑娘日后便是我同花儿的主子,不得有半分不敬,今儿姑娘若真是恼了,我与花儿任打任骂,只求您莫气伤了身子。”
楚宁气的身子轻轻发抖,看向眼前的包裹,里面尽是些田产地契、值钱器物。她忽忽一声冷笑:“你们爷真是好深的心思,原来早打定了主意。”
环视这屋子一眼,她有些发颤的问:“难道这一路上我们如此太平是有你们爷的人相护?连着院子也。。。。?”
草儿瞧她神情不对,忙到:“不敢有瞒姑娘我们来这一路起初是有人看着的,但貌似是老夫人派的人,至于到了这的一切,爷不想叫姑娘发现内情,所以这些都没与爷干系的。”
见楚宁微微松了口气,草儿也是如她一般,她心里默默自责,实际她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她们来这一路她虽没有亲眼见人,但却是知道是季桓派人相护的。
而这院子也是提前就安排好的,否则怎会那么刚刚巧?但后来楚宁一手操持的铺面和置办的田地确然非季桓插手,这也如她所说,怕被楚宁发现。
楚宁默然,如今回想起那晚,她仍是找不到破绽!且那日是她自己提出要离府,季桓怎能在之前就算的那般精准?
花儿与草儿对看一眼,开口说:“爷的心思也都是为着姑娘呀,那日我与草儿也并不晓得爷与姑娘到底发生了何事,只是爷中间出了趟院子,回来便将这些东西交与了我们,并交代若是一会儿听不见动静便罢,若是听见茶盏摔地的声响便进屋去,与姑娘同进退。想来。。。。姑娘当日若是不执意离府,爷也是有第二手安排的,不过经姑娘那一场,倒更顺理成章了。”
楚宁听了花儿这一番话,也蓦地想起中间季桓确实离开一段,可他回来时脸上并未有丝毫表露,若是有一丁点,就一丁点儿。。。。。楚宁心下狠狠一收,就是她发现了又如何!?在那时刻季桓还只当她是昔日的楚凝,他保的、护的也是那一个楚凝!
想及此,她只觉入眼的东西刺目之极,心中愈发难堪,她嫉妒,可嫉妒的却是自己!这叫她如何已对!
季桓也如潮水般无声涌入或退出,让她根本没来得及防备。
呼吸都带着闷闷的难受,楚宁一把拉住身旁寒丫,语气艰涩的到:“好,你们爷的心意我领了,可惜我不是他以为的人,也不敢受这些东西。你们也谢你们一路跟随,虽不是为我,但到底帮了我不少,要什么只要我楚宁付得起,自当表谢。”
花儿一急,扑过来叫她:“姑娘。。。。。”
楚宁摆手打断:“你们爷手眼通天,我无以为报,他这般愿我好,那我能报的便是将自身安置妥帖,叫他再不用多操心。
寒丫,你去同隔壁的刘婶子说,前些日子她同我提的事,我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
正文 第111章 求救
刘婶子的信儿传的相当快;楚宁这边才一应声,她就帮着成家开始张罗了。
第二日大清早楚宁方出门,就瞅见成木杵在那挠着脑袋傻乐,看样子已站了好一会儿了。见到楚宁,既高兴又有点手足无措的说:“刘婶子昨儿来传话,说你应了亲事。”一面说一面有些小心的看着她;生怕这信儿不准似的。
楚宁微笑,轻轻点头:“是,我应下了。”
“真好!真好!”听得她亲口说出;成木一时没控制住;美得在原地转了两圈才忙转过身瞅着楚宁:“嘿嘿;那个,除了成亲惯常要准备的;你有啥特别想要的没有?你说,我一准儿办到。”
楚宁明白这二婚是不需要多隆重的,成木这样是不想委屈了她,于是也状似认真的想了想,掩嘴嘴笑道:“嗯,倒真有呢。”
“你说、你说”,成木如孩子般急切。
“啊,要來二尺红头绳。”
“就、就这个?”成木傻眼,这也太简单了点吧?
楚宁本就是逗他一逗,瞧他这模样,不由笑出了声:“嗯,就要这个,成大哥快去准备吧。”
成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