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向上面坐着的父母,“父亲,儿子这回是真的知错了,待大哥回来,我负荆请罪。儿子也考虑好了,儿子这样品性也不适合呆在官场中,我明日上朝就给皇上递辞呈折子,以后在府里只修身养性。”
“老爷……”冯氏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一边拼命的用帕子捂住嘴哭了起来,却不敢哭出声音,泪一个劲的往下落。
是她的错,内宅没有管好,牵连老爷辞呈。
其他人也错愕不已,坐上的赵老太太跳了起来,“不行,老二,你糊涂了不成?你可知道你升到这二品有多难,这些年来又多辛苦,为了一个丫头,你怎么能辞官?你不想自己也要想想元绮和轩哥,那可是你的儿女,他们在外面过的了不好,都等着你这个父亲撑腰呢。”
“母亲,这些都不重要,二丫头的事情让我才明白过来,什么撑腰若是不在身边,就连至亲都会刁难,二丫头这就是个例子。儿子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情,这次却犯了糊涂,你就让儿子用这个弥补吧,起码儿子的心里会好受些。”赵玉舒也红了眼圈,“儿子这辈子没有求过你,这次全当儿子求你了。”
语罢,赵玉舒跪到了地上。
任赵老太太怎么哭怎么骂都不作声。
一时之间大厅里乱糟糟的,外面的下人大气也不敢喘,静静的听着大厅里的动静。
“好,这是我的儿子。”杂乱中,赵老爷子的声音格外的响亮,“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如今朝中不稳,辞呈也好,在朝中这些年也该明白,总有走到头的时候,若过的不痛快,到不如不做。”
赵玉舒眼睛也红红的,“儿子明白了,谢父亲教诲。”
赵老太太见她哭闹没有用,跳起来指着赵玉舒,“你若敢递辞呈,我就吊死在府门口。”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一个茶杯被摔到了地上。
赵老爷子怒气冲冲的看着赵老太太,“好啊,你现在就去吊死,也不用等明天,我让人帮你拿凳子。”
“于项,去伺候老夫人上吊。”于项是赵老爷子身边的人,这些年来一直近身服侍。
在他的眼里主子只有赵老爷子一个,得了命就恭敬的站到赵老太太身前,“老夫人请。”
赵老太太傻眼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赵老爷子,“你…。。你要让我去死?”
“不是你自己说要上吊吗?你想我帮,这样有何不对?”赵老爷子直视她。
赵老太太竟心虚的不敢迎视,眼里的泪却是真的落了出来,最后指向地上跪着的赵玉舒,“老二,你做的好,我管不得你以,你以后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转身由丫头扶着回了内间,丢下一屋子的人尴尬的跪在那里。
“你母亲老了,做事考虑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日后居家过日子你们自己做主,不用再争求她的意见,既然这样都回去歇着吧,这几天就准备都搬出去吧。”
赵老爷子却没有打算休息,带着于项去了月阁院,到了门外时,还能听到里面隐隐的哭声和对话声,示意下人不要出声,站立在门口处听着。
“妈妈,姑娘到底会不会醒啊?”
“听天由命吧,姑娘心善,老天爷会让好人有好报的。”
“都怪老太太的心太狠,姑娘受了这么大的侮辱也不帮姑娘出头,还跟庄府低伏做小,到底姑娘是不是她的亲孙女?怎么能这么狠的心?早知道这样,老爷就不该让姑娘回京城,现在命都快丢在这里了。”绿竹说了就忍不住一脸的恨意。
“你小声些,别 让人听了去,姑娘现在生死未卜,你再出事谁救你出来?现在咱们帮不上姑娘,只能不给姑娘添堵,你看看这府里有四房,姑娘都这样了,有哪个在旁边守着了?骨血都这么薄凉,赵府的人真让人心寒啊。”房妈妈心里也是恨啊。
可是她们只是下人,能做得了什么?
赵老爷子回过身去,悄声的往回走,下人的话让他没有脸面对二丫头啊,抬头看到冯氏和二儿子,“你们怎么过来了?”
“父亲,二丫头这边不能没有人,我去看看。”冯氏福了福身子进一院。
她是羞臊的没脸说啊,老爷的认错甚至辞呈,也让她明白过来,所以分开之后,忙跟着老爷一起到月阁院这边,不成想会遇到老爷子。
“你也过去吧。”赵老爷子没有与儿子多说,交代一句就走了。
赵玉舒看着父亲走远了,这才转身进了院子,欠下的债要还,不然这良心就真的一辈子不会安了。
☆、第八十四章:不安(一)
其他三房回各自的院子也没有安静的歇下,三房最为高兴,就这样分出去了,日后可以自做主了,三老爷赵玉然却怏怏不乐,高氏知道她在想二伯的事情,也没有理他,只叫了抱痕和桐叶进来告诉她们分家的事情,让院里的人明早就起来收拾东西,更抽了几个能干又干活细的去把京城里以前买的私房收拾干净。
安排妥当都是下半夜了,高氏这才有了困意,看向软榻上坐着的老爷,“歇了吧,天色不早了。”
“给我拿床被子,我 就睡在榻上吧。”赵玉然扯了扯枕头,“还有明天你别忘记去看二丫头。”
高氏心里不愿,又不愿惹他不高兴,“知道了。”
这才起身拿了被子给他盖上,“有床不睡,非睡踏上,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榻上的赵三老爷没有说话,高氏吹了灯才躺回到床上。
四房的院子里,最为安静,两人回去后就直接歇下了,到是五房闹得很厉害,包氏一进屋,就清退了所有的下人,指着赵玉樊说了起来,“旁人都没有急,你急什么?又不是咱们一房的事情?再说这是府内的事,皇上怎么可能治罪,你连这个都想不出来,还把母亲和父亲都给得罪了,兄弟间的情分也没了,那以后怎么办?过死门日子?”
包氏竟不知道她嫁了这么蠢的男人,“你也不用想着还有我娘家,事情闹成这样,我娘家也不会管咱们,这些年来除了我嫁妆里赔送的一个二进的宅子,咱们自己根本什么也没有置办下,哪像其他三房都有收入,就咱们没有,你平日里花的还是老太太偷着给的,现在好了,分了家,老太太那边别说给银子,不认你这个儿子都可能,你说咱们的日子怎么过吧?你也不指望分的那五百亩的地和一个铺子,每年的进项够家里嚼头用的,那你平日里作诗喝酒的银子呢?还想当自己是五老爷每日里风风光光的,那日子不可能了。”
男人最忌讳被女人说什么?
最受不得被女人说没有能耐,还是这么当面一点余地不留的说出来。
赵玉樊又不是傻子,当看到父亲的态度之后,他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可是都晚了,二哥又出来表态,父母根本不在看他一眼,可他说的原本就没有错,平日里二哥什么时候看得起过他?
心里正不顺着,现在听包氏这么一说,哪里还能不火,扬手对着包氏就是一巴掌,两人成亲这几年连脸都没有红过,更不要说动手了,包氏心里也火大,挨了打就像赵玉樊扑过去,两人瞬间就拧打到了一起。
身边服侍的下人婆子忙着上前去拉 着,等见两个人拉开的时候,赵玉樊的脸上多了好几道的抓痕,包氏的脸上也都肿了,赵玉樊还指着包氏骂,“你这泼妇,我要休了你。”
包氏一把甩开拉着自己的丫头,“赵玉樊,我不等着你休我。”
转身叫了自己的丫头收拾东西,“珍珠,收拾东西,咱们回包府。”
珍珠和晚春上前去劝着,包氏指着两人,“好,我支使不动你们,那我自己动手总行了吧。”
那边赵玉樊原本看着包氏以为她是在吓唬人,现在看着真要收拾东西也急了,面上又不啃低头,一股怒火上来,“好,包染慕,你要走我也不拦着你,不过你要记住了,你走了就别指望着我接你回来,明日我就让人送休书到府上。”
“赵玉樊,我就等着你的休书。”跟这样的男人,包氏是真的过够了。
于其到自己嫁妆里的宅子上住当一辈子的姑奶奶,也不想再跟这样的男人过下去了。
以前她真是太天真了,以为他有才华又懂得情调,只觉得也不错,可直到今天她才醒悟,那些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若真有才华也不会一直是个举人,不过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罢了。
与其整日里看着这样不争气的男人,到不如被休离去。
包氏也是真的寒了心,脸上的泪也没有了,直接让人把自己的嫁妆单子带上还有平日里存下的银票,直接就带着两个丫头,叫门房备了马车就走了。
现在府里闹成这样,梧桐院那边又刚歇下,二夫人不用管家了,下人也不知道要去禀报给谁,只能等着天亮了去梧桐院回府。
赵玉樊坐在床边,任小丫头给处理脸上的伤口,脸阴的都能滴出水来,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行了,都下去吧。”
一个人倒在床上,只想着要怎么下台,真给包氏送休书,他可没有想过真的要休了包氏,可话放出来了,让他去低头,以后岂不是要一辈子在包氏的面前抬不起头来?不管怎么样,这次决不能低头。
心里算着自己的小九九,赵玉樊很快就睡了。
再说包府的大门半夜被人敲响,门房看了一眼,这眼看着天快亮了,是谁这么早啊?结果一问是自己家的姑奶奶,忙开了门,再看到姑奶奶的样子,暗叫不好,这是打架了。
很快正院的包夫人也被惊了起来,待看到女儿的样子,就红了眼睛,“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赵玉樊敢动手打你?赵府的人就让你这样回来了?可有说了什么?”
“娘,这事你也别问了,我不能跟赵玉樊过了,他说要休了我,我同意了,让他送休书来,你们也别管了,就是当一辈子的姑子,我也不能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
“你这孩子说什么糊涂话,你不过了,那鼎哥呢?你就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那是赵府的孙子,没有我,他们也会照顾好。到是这样的男人我在跟着过下去,就得早死。”这才把府里的事情慢慢的学了一遍,包夫人听了直骂。
“你说说这事怎么办?当初可是你同意把女儿嫁进赵府的。”包夫人问向自家的男人。
包老爷性子刚毅,“既然闹成这样,咱们就看看赵府怎么想的,若他们也想休,那就分。左右府里就你一个大哥一个弟弟,还养得起你。”
听到父母站在自己这一边,包氏才有了笑模样,“不用,我就住在自己的嫁妆里的那个宅子里就行,也自在。”
“这怎么行,你想娘也不放心。”包夫人可不同意,“就凭咱们家,再给你寻一户亲事也容易,何苦要守一辈子。”
“娘,这才哪到哪啊,你就想到那了,我累了,先回去歇着了,我的院子还让人收拾着呢吧?”包氏不愿多说。
包夫人也知道女儿心情不好,让丫头带着人下去休息,等屋里剩下两老口了,才叹口气,“赵府怎么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到是可惜了。”
“那是赵府的事情,与你无关,被休也好,省着说是咱们包府看着赵府落难了,才把女儿弄回来。”包老爷到看得开。
两人这才又歇下,黑暗里,包夫人淡淡的开口,“庄府来送信,说了易哥在府上闹事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还不是安哥鼓动的,明日让人打安哥板子,将人丢了庄子上去。”包大人不喜欢这个李习安,“整日里只知道闯祸,没一天安静的时候,易哥就是被他带坏了。”
“会不会有人说什么?”包夫人早就看不惯李习安了。
可直接将人赶出去,又说包府薄凉,但是留了这么一个魔王在,每日里心都堵得慌。
“说什么?现在满京城里谁不知道他什么样?咱们打他还得说咱们不包庇他呢,到会得个好名声。”包老爷嘀咕了几句就睡了过去。
包夫人听了大为高兴,第二天,就让人拉了李习安出来,硬生生的打了二十杖,要不是包易冲上去,人还不知道要打多少,包易到底年轻,争不过被下人拉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习安晕迷的被丢上马车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去。
包易闹腾了一天,也没有被放出去,还是等着晚上趁不注意从窗户跳出去,一路逃出府往庄子上去,偏晚上京城里的城门关着,他只能先找个客栈住一晚,天亮城门开了,才往庄子上去。
另一边,赵府里各房忙着收拾宅子收拾东西,地契和铺子的契约都分到了各房的手里,帐房上各房的银子也都支走了,独五房一直没有动静。
赵老太太先前生小儿子的气,可到底是捧在手蕊里疼大的,强忍着一天不到黑,就让人去五房看看怎么还没有过来取东西,采清去的快回来的也快,脸色都变了。
“老太太,大事不好了,五爷给五夫人写了休书,上午就让人送到包府去了,夫人签字画押,休书已经送回来了。”
“什么?”赵老太太猛的站了起来,眼前一黑,多一句也没有说就晕了过去。
屋里的下人吓得大惊失色,忙让人去通报老太爷,一边又给各房送信,几房人到的时候,赵老爷子已经掐了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