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脚步踉跄被拉拽着,终于回过神来,他猛地挣开郑亦为手快速冲去洗手间,拧开水龙头不停地用手接了水漱口。
郑亦为脸色阴沉地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开车回到潜羽新买公寓。
潜羽解释了好几遍,他都不理他,他又累又无奈,也不想说话了。
回到家,潜羽感觉到嘴巴里还有秦力味道,他浑身难受,想去刷牙,郑亦为拉住他,终于开口了,“洗也没用,我帮你消毒。”
“呃?”
潜羽还没反应过来,郑亦为就把他扑倒在沙发上吻住了他双唇,一遍又一遍,不放过任何角落,直到两人嘴唇又肿又麻才放开他。
他凝视着他眼,低喘着对他说:“从今天开始,我永远不会吻别人,你也不可以。”
潜羽怔了怔,“拍戏时候呢?”
“不准!”郑亦为霸道地说。不敬业就不敬业,他不管了。
潜羽笑出声,他本来就甚少在电影中和人出演亲热戏,出道到现在,只和两个女演员,还有郑亦为拍过吻戏而已。这样约定,他求之不得。
刚和郑亦为在一起时候,因为是潜羽先动心,先表白,他总觉得自己爱郑亦为比他爱自己多。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再有这种想法。
38
正文 演技太差
因为病房里狗血地撞见秦力强吻潜羽,郑亦为对秦力可以说是厌恶到了极点,激情过后,听潜羽说到他和魏小曼离了婚,他酸溜溜地对潜羽说:“他肯定对你余情未了。^^
潜羽一脸冷漠,“关我什么事?”
他这样反应让郑亦为心里乐开了花,直接扑到潜羽身上在他耳边诱惑,“再来一次,好不好?”
潜羽微喘着气推开他,微眯起眼看着他道:“你问我都回答了,你是不是也该交代一下你和你那位前任拍MV状况?”
“什么状况都没有啊。”郑亦为装傻。
潜羽手往下,语气森冷,“不说是不是?”
感觉到他手技巧娴熟地蹂躏着自己最脆弱最敏感部位,郑亦为难耐地呻吟一声,急急道:“我交代,我交代,宝贝你轻点,嗯……”
“快说。”潜羽停了下来。
郑亦为舒了一口气,终于说出实话,“最后那场吻戏在我要求下取消了。”
“导演没说什么?”潜羽表情淡淡地问。
“当然很不满啊,说我自以为是不尊重他,又说我没点专业精神……”郑亦为故作轻松地吻了吻潜羽脖子,“我被骂得这么惨,你是不是该好好安慰我一下?”
潜羽沉默几秒,闷声道:“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郑亦为收敛起调笑表情,认真地看着他说:“小羽,不用跟我道歉。”
郑亦为知道潜羽洁癖严重到变态地步,他还有一些强迫症,如果他真和楚俏在MV中拍了吻戏,那些画面会一直停留在他脑海里,就算知道只是演戏,他也会抑郁很久很久。
演员是该有敬业精神,符合剧情都该努力去做,可是演员也是人,就算再投入一个角色,拍摄时仍会带有私人情绪。郑亦为老顾虑着潜羽,怎么可能吻得下去。
他难得任性,就让他为潜羽任性一回吧。
“不管是戏里戏外我都不会碰别人,你也不准再见那个秦力!”郑亦为咬一口他嘴唇,“那种场面要是再让我看到一回,我就灭了他,再咬死你!”
“嗯……”潜羽主动揽住他脖子亲吻他双唇。
郑亦为乐不可支,继续诱拐他,“再来一次?”
都几次了,还来?!潜羽一僵,马上撒手背对着他装睡。
“小羽,来嘛,来嘛……”郑亦为从背后抱着他,双手灵巧地在他腰腹上不停点火。
潜羽咬牙切齿回头瞪着他,“你是不是想累死我?!”
他实在想不通,郑亦为坐了十多个小时飞机,怎么还这么有精神呢?!还没在一起时,他老想着诱惑郑亦为,郑亦为不停地拒绝他,在一起后,两人对这件事热衷程度完全调了个个,只要一有机会郑亦为就会缠着他为所欲为,好像变成一只永远不知满足野兽。
郑亦为含住他耳垂低声哄道:“你累了就睡吧,我自己来……”
潜羽彻底无语,他睡得着才怪!
他想,与其被动受煎熬,不如加入战局早点解脱。至于他如何忍着困倦之意化被动为主动,碍于河蟹大军扫荡,按下不表。总之一句话,那天晚上郑亦为虽然被抓挠咬,弄得可谓是遍体鳞伤,然而他仍觉得非常非常爽,耗尽全力潜羽则一觉睡到第二天傍晚才起床。
可惜,郑亦为没爽多久,让他很郁闷事情发生了。他和楚俏以前一年都碰不到几次面,拍完MV后不知怎么了,两人开始频频在各个场所巧遇。
公司为郑亦为接新电影《T台风云》是模特故事,这部戏和《王》一样也是巨星云集,不少个子高大牌明星都会在里面客串演出,具有强大票房号召力郑亦为自然是出演男主角,这两年来人气暴涨当红小生舒莐是男二号。女主角是凭借在讲述叛逆少女成长经历电影《漾漾》中出色演出,在内外斩获不少奖项年轻女演员蓝可林。除此之外,超高人气乐队黑色薄荷中苏泽宇、游雾也将出演重要角色,而模特出身楚俏是女二号。
这部戏有众多帅哥美女加盟,导演又是拍摄过多部浪漫都市爱情剧著名女性导演林润奇,令人无比期待,然而剧情却比较狗血,郑亦为和舒莐喜欢蓝可林,两人在台上台下暗暗较劲,郑亦为作为男主角,蓝可林最后选择自然是他,女二楚俏喜欢也是他。
为了衬托女主角蓝可林纯情美好,楚俏这个角色心机深沉,为人歹毒。戏中,她为了得到郑亦为无所不用其极,里面有不少色/诱勾引他戏份。
众人纷纷调侃郑亦为有艳福。
郑亦为有口难言,什么艳福,根本就是折磨!
原本女二并不是由楚俏出演,而是另一位模特界新人,可是不巧,那位模特在家下楼梯时不小心扭伤了脚踝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制片方不想因为她耽误拍摄进度,所以只好紧急换成楚俏。
彼时郑亦为已经签约,所以纵然觉得尴尬也不得不放下私人感情,和楚俏把戏演好。
他签合同时加上了一条,要求不拍床戏,不拍吻戏。导演自然很不乐意,床戏就罢了,爱情电影中怎么可以没有吻戏!可是那个角色只有郑亦为才适合,郑亦为又自降片酬,她只好忍痛把戏中他和蓝可林、楚俏激情戏删了大半,只剩下拥抱和借位亲吻。
饶是这样,潜羽心里还是很不高兴,他嘴上没说什么,一个星期都没让郑亦为碰他。郑亦为欲哭无泪,天天盼着这部电影早早杀青。
上天偏偏不让他如意,楚俏演技太差,每场戏都要很多遍才能过。其中有一场她从背后抱住郑亦为向他表白戏就NG了二十多次。
第二十三遍,楚俏才扑上去抱住郑亦为,林导就脸色臭到极点地大喊:“卡卡卡——楚俏小姐,我请求你、麻烦你、拜托你,再多看几遍剧本揣摩你角色行不行?!又不是猪脑,怎么这么蠢!”
工作人员全都面面相觑,林导脾气在业内算是很不错了,鲜少这样骂人,可见她被楚俏气得多厉害。
大家不约而同看着楚俏,有人同情,有人嘲讽,有人漠然,众人神色各异。
楚俏满脸通红,羞愧地低着头,双手握成拳,身体在发抖,“对不起……”
“你对不起不是我,而是这些陪着你浪费时间演员和所有工作人员!”林导烦躁地对副导演说,“今天也不早了,收工,明天再拍!”
卸了装离开时,郑亦为看到楚俏眼睛红红地呆坐在化妆间,心里有些不忍,也为自己明天少受点折磨,他留下来好心地指点了她几句。
科班出身影帝就是不一样,楚俏很快明白自己演戏方式错在哪里,她吸了吸鼻子说:“谢谢你,亦为。”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郑亦为笑笑,抽了两张纸递给她。
楚俏有些尴尬地接过,“让你看笑话了。”
“你在电影这一行才刚起步,表演稚嫩是很正常,慢慢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郑亦为又安慰了她几句,潜羽刚好来电话了,他不动声色地按掉,站起来对楚俏说,“我先走了,明天见。”
楚俏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望着他,“我还有一些不明白,能不能赏脸让我请你吃顿晚餐,我们边说边谈?”
郑亦为怔了一下,讪笑道:“抱歉,我有约了,改天吧。”
楚俏表情似笑非笑,“你有女朋友了?”
郑亦为点头。
“圈内还是圈外?”楚俏又问。
郑亦为笑笑,疏离地说:“不好意思,这个问题我不是很方便回答。”
他对楚俏虽然心存歉疚,他愿意做任何力所能及事补偿当年对她亏欠,但是这种补偿是有底线,不管楚俏是对他余情未了还是别有所图,他都不想给她任何错觉,能一次断了她念想最好。
郑亦为日夜颠倒地拍戏,潜羽则依然悠闲地呆在家里。晴空大BOSS唐烈拿了十多个剧本给他过目,他看也不看就拒绝,理由一成不变,“太热了,不想动。”
唐烈恨铁不成钢,“你看看郑亦为,拍完《王》后马不停蹄地又接了三部大制作电影,你只接了一部文艺片,还是为三个女星做绿叶,这样下去,你不怕被他彻底压过去吗?”
潜羽懒洋洋地躺在泳池边凉椅上默不作声。压就压,有什么大不了,又不是没被压过……他已经被压得麻木了,与其徒劳反抗,不如尽情享受……(= =潜少,此压非彼压好不好!)
因为自己什么都有了,潜羽对钱财、名利这些都不在乎,此前对郑亦为不屑并不是要和他争什么,而是因为对他不了解,存在某些偏见。现在,他们关系今非昔比,对于外界说郑亦为风头越来越超过他,他一点都无所谓,反而觉得高兴,他男人,当然不能太差。
潜羽父母回来小住时,潜羽和他妈妈交代了一切,因为在预料之中,所以潜妈表现得很平静,她说不管发生任何事,她都会站在他这边,只要他开心就好。潜羽爸爸十分震惊,虽然不能接受儿子是GAY这一事实,但是他也没有其他过激反应,潜羽和他关系一直都很疏远,他自知没有尽到做父亲责任,心中有愧,不敢太过干涉他私生活。
潜羽面对难关就只剩下外公叶启临,他去欧洲了,他准备等他回来就跟他摊牌。
作出决定后,他豁然轻松,日子过得越发逍遥安逸。
秦力来过几个电话,潜羽跟他没有什么好说,一听到他声音就直接挂断。
沉寂几天后,秦力又发来信息。
潜羽很不耐烦地点开一看,看清里面内容,他手机啪地掉在了地上。
那条信息只有七个字。
【小羽,我得了癌症。】
窗外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似乎要下暴雨了。
潜羽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能动弹,他想起很多旧事,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秦力摊开手掌问他要不要吃糖,想起他带他去看星星,陪他放风筝、荡秋千,想起他们在下雪天第一次牵手,在树荫下第一次接吻,想起他们一起出旅行,在游轮上旁若无人地拥舞……
他们相识多年,相爱多年。情到深处时,潜羽曾经以为他这一辈子都只会爱秦力一个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直到白发苍苍。
不料秦力离开了他。
没有人知道那段时间,他多么痛苦。
因为那场绑架,潜羽本来就清冷性格变得更加偏执阴郁,他不喜欢和人交往,讨厌被人碰触,厌恶出现在身边所有人,就连外公和父母都不愿搭理。秦力在那时出现,以极大耐心忍受他怪脾气,陪伴他度过最艰难时光。潜羽会爱上他,一方面是被他温柔体贴吸引,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出现时机。
秦力将他从混乱和不安中拯救了出来,却又在潜羽交付了所有信任和爱之后又把他抛弃,这对于潜羽打击比当年被家里司机绑架更沉重。他深陷自我怀疑和自我厌恶中不能自拔,把自己关在家里大半个月都不出门。
在秦力和魏小曼互换戒指那一刻起,潜羽彻底死心,结束这段感情纠缠。
后来,因为喜欢上郑亦为,他发现自己还有爱人能力,没有秦力,他可以过得更好。他终于把他放下,振作起来,开始新感情。过去已经过去,对于秦力带给他种种伤害他已经释怀,他对他而言只是一个不相干人了。
他希望他们就像真正路人那样,各过各,永远不再见面,他不会诅咒他,也不会祝福他。
现在,秦力却告诉他,他得了癌症,他要死了。
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