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则只剩下了一个邬七七,其余的村民们都纷纷散去,回去了自己的家中。
睡梦中的林珈落,梦境中反复着当初和宋禾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一开始因为捉嫌疑犯而初识,到后来成为了他的临时保镖,一起度过那么几个日夜后分开。再到后来,莫名地就和他扯在了一起,就像是个漩涡一般,将她深深地植入了他的生活里,越陷越深,怎么都分开不了关系。
从一开始的夏流宣,到后来的杨语清。围绕在宋禾身边的女人太多,而她也随之付出了她自己所有的一切给那个男人。殊不知,换来的最后的结局居然会是背叛……
那一晚的杨语清和宋禾,那刺眼的一幕幕就像是影片被剪辑了一般一直都在林珈落的脑海里播放着。而做梦梦到这些的林珈落,紧紧地皱着眉头,甚至还有泪水从她紧闭着的眼睛里流淌了出来。
看着林珈落这样,严瑾不禁蹙了蹙眉头,他将手指抵在了林珈落的眉头中心,喃喃自语道:“是什么让你如此难受?”
陪在宋禾身边的邬七七,看到严瑾对待林珈落如此般,忍不住对着他说道:“你是她的爱人吗?”
严瑾抬起头来,目光和邬七七的对视。看着邬七七那有些惶恐的表情,严瑾不禁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后说道:“不是的。”
他伸出了手指,指着躺在床上的宋禾,然后说道:“她的爱人,是躺在你面前的男人。”
听到了严瑾这话,原本还有些迷糊的邬七七立马就怔在了那里。她看着严瑾,看着他如此认真的表情,心里不禁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努力地挤出了笑容,然后说道:“别……别开玩笑了。她才刚刚来这里没多久,怎么可能和大河哥……”
“他叫宋禾。”严瑾打断了邬七七的话,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不是‘河流’的‘河’,而是‘禾苗’的‘禾’,是我亲生的兄长。”
从严瑾听到了她大河哥的真名,邬七七感觉自己的脑子一下子就变得空白了。在见到严瑾的第一面时,她就有种神似的感觉,可是她一直都以为那只是自己出现的错觉,却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因为他的出现,邬七七知道她的大河哥快要离她而去了,可是她却一点都不想这样……
“开……开什么玩笑……”邬七七努力调解着自己的心情,希望语气听起来能够轻松点,“一点都不好笑。”
看着邬七七心虚的表情,严瑾不禁带着逼迫的口吻说道:“难道你敢说他的名字不是这个吗?”
被他的眼神给震慑到,邬七七用力地咽了口口水。她很想告诉他,其实不是的,可是……她一想到自己亲眼看到的他出现时候那套衣服上戴着的姓名牌,名字和刚才严瑾说得根本就没有一点出入。
邬七七不再说话了,像是闹别扭似的别过了头,脸上的表情带着不羁。而严瑾看着她这样,只好说道:“他曾是一名海军,在两年前,因为一次任务出现的意外而漂泊于海上。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天惜英才,我庆幸他还活在这个世上,并且让珈落找到了他。”
完全符合自己条件,邬七七记得曾经村长等人说过他穿着的衣服是海军服,她知道骗不下去了,就连自己都骗不了。可当她听到严瑾说得那句“让珈落找到了他”时,就像是被戳中了最为敏感的地带一般。
“可是大河哥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怎么知道你说得到底是不是真的?”邬七七有些激动,亦或许是为了让自己底气可以足一些,“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有着什么不轨的意图……”
听到邬七七这么一说,严瑾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很是自信地笑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林珈落,说道:“有她在,一切都会是奇迹。”
严瑾的话让邬七七十分不安,她坐在板凳上如坐针毡。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放在膝盖上的手也随之握了起来。
林珈落在第二天中午时分醒了过来,严瑾正躺在她旁边的床上看着她,见她醒来,他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问:“感觉怎么样?肚子饿不饿?”
没有说话,林珈落只是点了点头,把目光死死地定在了另一头还昏迷着的宋禾那边。严瑾看着她,轻叹了口气,然后说了句“我哥会没事的”之后就走出了房间。
而一直陪在宋禾身边的邬七七,在听到“我哥”两个字从严瑾口中冒出来的时候,不禁全身起了一身寒颤。她有些惶恐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林珈落,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过,她感觉属于自己的一样东西就快被别人抢走了,她对面的那个女人正在虎视眈眈。
看着邬七七那表情,林珈落猜到了严瑾在她睡着的期间里肯定和邬七七谈过了什么,于是她睁开了干涸的嘴唇,问:“你都知道了?”
邬七七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十分不好的感觉。过了好久,邬七七才低下头去,十分不甘心地开口说:“你真的是大河哥的爱人吗?”
“爱人”这两个人传入林珈落的耳朵时,她感觉尖锐的刺从四面八方朝着她设了过来,让她满身都是伤痛。爱人?若不是她如此一说,她甚至都快要忘记她和宋禾之间的婚姻关系一直存在。她是他法律上的妻子,他是她法律上的丈夫。而他们……还有过肢体上的深度接触……
林珈落苦涩的一笑,而那个笑容恰巧让邬七七给看到。她有了十分不好的感觉,不需要林珈落回答她也能知道她和大河哥之间的关系没有朋友那么简单。可是……为什么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没有揭穿这一切呢?是因为不确定还是因为别的?
大大的问号在邬七七的脑子里出现,她想要问,却问不出口。
就在这个时候,出去了一会儿的严瑾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一锅粥,一起的士兵则拿了几双筷子和几只碗。放下之后,士兵朝着林珈落敬了个礼就出去了,而严瑾则盛了一碗粥给了林珈落,递上筷子之后又盛了一碗粥走过去递给了邬七七。
“你也吃点吧,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都没吃东西。”
对于严瑾的好意,在此时却给了邬七七一种“给个巴掌给颗糖”的感觉。她别过头,说道:“我一点都不……”
“饿”字还没说出口来,邬七七的肚子就替她作出来了回答。而严瑾则将碗筷放下,也不多说什么,就转身朝着林珈落的方向走去。
“等下带我回自己的房间吧。”林珈落搅拌着碗中的粥,却一直没有吃一口。
蹙了蹙眉,严瑾不明白地问:“为什么?在这里不是挺好,有什么事军医就在隔壁。”
林珈落不说话,只是一直拿着筷子搅着白色的粥,终于忍不住停下了动作,脸上的表情满满的都是苦涩。自从她昨天知道,大河真的是宋禾的那个时候,她的心就一直静不下来,被悬在了喉咙口,怎么都弄不下去。
而现在,就连和他共处一室,都让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她不得不感叹自己的犯贱,当初若不是她去Z市的话,就不会遇上严瑾,更不会知道宋禾“牺牲”的消息。若非如此,那么此时严瑾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也不会来见证他还活着的“奇迹”。
她不希望他消失,在听到严瑾说出那个消息的时候,她感觉自己难受得快要死掉了。可是在现在,当她知道他就是宋禾的时候,那种感觉丝毫都没有轻松,反而感觉更加得难受就像几千几万只蚂蚁爬在她的身上,让她又说不出的疼说不出的痒。
在林珈落的表情上,严瑾看出了倪端。他叹了一口气,答应道:“知道了,等你吃完这碗粥,我就带你回房间。”
点了点头,莫名的心酸再一次地涌上了林珈落的心头。
【大结局】下
宋禾醒来的日子,是事出后的第三天。他睁开眼睛的第一刻,看到这陌生的环境,轻轻地皱眉,然后看了看身侧,邬七七正趴在她的床边睡着,脸色很差,一下子就沧桑了许多。
他想动一动,而背部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立即就让他停止了动作。握了握自己的右手,却发现握得再紧都是一种空空的感觉,猛地将自己的右手放伸到面前张开,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嘶”宋禾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是心中的澎湃却更为强烈。而他这大幅度的动作,让一直靠在他右侧睡着的邬七七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在一看到宋禾醒来的那一瞬间,邬七七很是兴奋地说道:“大河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邬七七激动地张开了怀抱弯下身去将宋禾抱住,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胸膛里,鼻头泛酸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我还以为你再也睁不开眼睛了,这几天担心死我了……”
而宋禾却丝毫都没有理会邬七七的这些话,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一张口就是一句:“我的项链跑去哪里了?”
这一句话一传入了邬七七的耳朵,就立即让她僵硬了动作。眼泪依旧淌着,心却开始冰冷,原来……他一心一念之间都只有那条项链。
“什……什么项链?”邬七七有些心虚地问,直起身子来,却不敢直视宋禾的眼睛,“你……你跑进火堆里不是为了救我和爷爷吗?”
“在我进去前,我就看到你和爷爷依旧被村民们救出来了。”宋禾说着,表情很是严肃认真,“我记得很清楚,我拿到那条项链了……”
一想到这些,宋禾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在昏迷前看见的依旧是那场大火……还有……一个长发黑衣的女人……
“是谁把我救出来的?”
听到宋禾这么问,邬七七立马就迟疑了,而看着她这表情,宋禾不禁追问道:“谁!”
“严……严瑾……”邬七七不太情愿地说着,她怕宋禾听到了这些之后会想起什么。她不想也不愿他离开,她要他在她身边。
“我去找他。”宋禾说着就想要坐起身来,可背部的疼痛让他完全用不上力,“嘶……”
看着宋禾额头上冒出的汗珠,邬七七连忙将宋禾抵在了床上。
“大河哥,你不能起来。医生说你这伤势起码得在床上躺个半个月,不然这伤……”
“我得去找严瑾,他肯定知道我的项链在哪里。”宋禾说着,还在床上挣扎着,力气大得邬七七都快要压不住了。
“好好好,我给你去找他,行吧?你给我躺着好不好?”
邬七七作出了让步,而听到了这话的宋禾,这才停止了动作。邬七七刚刚绕过床,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听到宋禾问:“林珈落呢?她没事吧?”
听到了宋禾这么一说,邬七七的身体立马就僵硬了一下。搁在双腿边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心中泛起的酸意越来越重。他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找那条项链,而他最关心的人……是林珈落,从头到尾……他都没有问候她一声,都没有问她好不好,问爷爷好不好。
难受地咽下了一口口水,邬七七低下了头,视线被氤氲出一层又一层厚厚的雾气:“你在这里昏迷的这几天,她一眼都没来看你,你为何还要如此担心她?”
“七七……”从她的口吻中,宋禾能够感觉出来她不开心了,“你怎么了?”
知道自己情绪快要失控,邬七七连忙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说道:“她很好,你不需要担心她,管好你自己就够了。”
说完,邬七七就走出了房间,而看着她的背影,宋禾直感觉哪里不对劲了。
走出房间后的邬七七,站在窗口,从自己的裤袋里掏出了那条项链。看着那条特别的项链,将吊坠反过来,看到了上面刻着的“LJL”三个缩写,邬七七的眼泪砸在了上头。
“林珈落……”邬七七喃喃着她的名字,心中的酸楚无处述说。在那天知道了这些事情后,她就想尽了办法将宋禾手中紧握着的项链给拿了出来,可随后看到吊坠反面的那名字缩写后,她就决定要阻拦林珈落和宋禾,她不许宋禾去林珈落的身边。
“七七,你怎么在外边了?”
眼睛的声音传来,邬七七立即紧张地将手中的项链塞进了口袋里,另一只手则擦去了脸上的泪水。佯装出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然后对着严瑾说道:“没什么,你……你来得正好。大河哥醒了,正让我去找你呢。”
严瑾走近了些,看到邬七七红红的眼眶立即就明白这孩子刚刚哭过。他蹙了蹙眉,对于刚才邬七七那些反常的举动表示奇怪。但他也没有说穿,只是说了句“他醒了啊”后就走进了房间里。
一打开门,看到的便是躺在床上的宋禾正睁开着眼睛,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当他看到严瑾出现的时候,宋禾立马就激动了起来:“我的项链呢?你知道我的项链去哪里了吗?我的项链不见了!”
宋禾如此激动的反应,而他的这话,不禁让严瑾想到了刚才邬七七在外面的举动。项链……不见了?他在昏迷的期间,手中一直都握着的不是吗?怎么可能会不见呢!
“厄,可能掉在某个地方了吧。”严瑾说着,心里却想着要如何和邬七七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