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娴麻木地回答道。
大婶怒不可遏:“原来就是你啊!说什么生产宝宝都可以放心吃的食品,结果把有农药的产品当有机食品卖,我外孙以前都喝你们公司的豆浆,真缺德!”
大婶的高嗓门引来了周围的人的目光,大家对小娴指指点点。
“原来她就是康生有机食品公司蔡小娴,黑心的老板!”
“长得不像个坏人,没想到心这么歹毒!”
……
恶语伤人六月寒,更何况现在是秋天了,人们的目光是如此寒冷,评论是如此伤人,她觉得自己一下子掉进了冰窖。
大婶扫描完她的事物,没好气地说:“4块钱!”
她掏出10块钱,拿起食物就走。后面大婶叫道:“喂,还没给你找钱——”
她没有回头,快速走到车前,却意外地发现轮胎被人扎破了!
那一刻,她深刻感受到了窝心的痛!这种痛跟丧失至亲的痛完全不一样!那就是一个人被宣判有罪,不管事情有没有弄清楚,人们已经认定他有罪,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要维护正义,所以群起攻打这个人,往往这个人还没等到最后的结果,已经被大众舆论折磨得遍体鳞伤!
有一个故事,有一个中学生在草坪上捡到了钱,然后他就一直在那里等失主,期间,有个人来这里找丢失的东西,于是中学生问他是不是掉了钱,他说不是。中学生把自己的事情跟他说了,他称赞中学生拾金不昧。这个人走后,中学生还在那里等,等到天黑,终于等来了失主,但失主咬定他的钱不是丢的,是被中学生偷了。这件事闹到学校里,中学生的一个同学爆料中学生的爸爸因为偷窃进了监狱,这样,中学生更是说不清了,因为人们的观念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最后中学生被人们强制扣上了“小偷”的帽子。
他的妈妈很伤心,原本因为丈夫偷窃入狱一家人抬不起头来,现在孩子又出了这种事。她发誓要找到那位证人,为儿子洗清冤屈!她带着儿子到处寻找证人,当时是90年代,不像现在信息那么发达,可以通过网络寻找,母子俩只能是到派出所询问,走访了一个又一个派出所。中学生本来体质就差,加上连日的奔波,最后病倒死去了。
在中学生的葬礼上,那位证人终于出现了,他是看到报纸上的消息赶来的,他痛心疾首地说:“是舆论害死了一个善良的孩子!”整件事终于沉冤得雪,但终究是个悲剧,一条无辜的生命死在了大众的舆论之下。所以舆论真的很可怕!
小娴死死地盯着扎破的车胎,硬是没掉下一滴眼泪。古云飞的话“凡事往好处想,总会有机会”在她耳边响起,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走自己的路,随他说去吧!她这样考虑,憋在胸口的闷气也就顺畅了。
她打电话给当地的修车公司,修车公司的人过来了,把她的车拖去换轮胎,如此折腾一番,等到她赶到杨河村,已经是晚上了。
她匆匆地来到郁青家,她家院子的大门紧锁。小娴连忙向邻居打听,邻居说,这家人今天刚搬走了。她懊悔不已,连忙问他们搬到哪里去了,邻居也不知道。
她感到十分失望,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有车过来的声音,她立即躲了起来。只见出租车里匆匆下来一个人,打开了院子的门,走了进去。
那人正是郁青!她今天跟父母搬到临镇的一个亲戚家,到那里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有重要的东西忘带了。为了怕人发现,所以她晚上回来取。
小娴走出来,出租车司机看到她了,但没有说什么。于是她进了院子,关上院子的门,在那里等候。过了一会儿,郁青拿着一份文件急急忙忙地出来,蓦然抬头,见到小娴,吓得文件掉到了地上。小娴帮她捡起来,惊讶地发现这是白董事的资金往来记录。
“你怎么会有这个?”小娴指着文件问郁青。
这时候她俩听到院子外有车开来,又有车开走,有人下车,朝她俩走来的声音。郁青紧张地把文件往小娴面前一推:“你先藏好!”
小娴刚收好文件,就听到身后有人推开门,说:“你们两个谁也别想逃!”
说这话的是“狐狸”,跟他一起的还有“小K”。他们刚跟过来,赶走了出租车。
小娴跟郁青被他们抓住了,蒙上眼,双手绑着,嘴上贴了胶布,手机也被夺去了。他们又夺走了小娴的车钥匙,小娴跟郁青分别被关在两辆车的后车厢,“狐狸”跟“小K”一人开一辆,往北京开去……
“狐狸”在电话里向金平汇报抓住了蔡小娴跟郁青,一旁的白董事听到后气得破口大骂:“笨蛋!我是叫他们阻止郁青跟蔡小娴见面,谁让他们绑架了!”
“那现在怎么办?”金平征询白董事。
生气归生气,白董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考虑到还有三天就是股东大会,一定不能有差错!他做了决定:“千万不能让她俩知道绑架她俩的人是我,在北京郊区找个地方把她俩关起来,三天之后放掉!”
金平立即向“狐狸”传达了上头的命令。
白董事还不解恨,骂道:“还称自己是‘狐狸’,简直蠢到家了!”他越想越觉得不妥,连夜赶到秦玉蓝家,同她商量这事。秦玉蓝也吓了一跳,但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只能是孤注一掷。
古云飞联系不上小娴,到她家也找不到人,由于人员失踪不到24小时,警方拒不受案。他只能焦急万分地在家等待。
郁青跟小娴被带到北京郊外一个荒僻的房子。“狐狸”跟“小K”给她俩拿掉蒙在眼睛上的布条,她俩看到屋里乱七八糟,而且气味难闻,烟味,酒味,汗臭味等等杂糅在一起。她俩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直想吐,然而嘴上贴了胶布,几次又被强咽了回去,结果弄得面红耳赤。
“狐狸”跟“小K”见状,害怕弄出人命,于是撕掉了她俩嘴上的胶布。
“哇!”她俩一下子吐了出来,结果吐了“狐狸”跟“小K”一身。
“狐狸”气得一下子把小娴打倒在地,他还要打郁青,“小K”拦住了他,拉他去洗手间冲洗。
郁青跳过了,蹲在小娴面前,紧张地问道:“你怎么样了?”
“还好!”小娴慢慢直起身,无意间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破碎的酒瓶玻璃片。她想到电视剧中的救生场景,立即挪动身子,一点一点地接近玻璃片,终于夹住了它!
她把它握在手心里,回到原位置,跟郁青背靠背,拿起它帮郁青割绳子。她奋力地割着,巴不得绳子马上断掉,可是刚一小会儿,就听到那两个人朝这边走来的声音。她只好暂时把玻璃片收了起来。
“狐狸”跟“小K”进来了。
小娴立即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架我们?”
“狐狸”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们只要乖乖地呆3天……”
“少跟她们废话!”“小K”打断了“狐狸”。
“狐狸”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威胁道:“不许说话,再说我又用胶布把你们的嘴封上!”
小娴跟郁青不得不闭上嘴,“狐狸”跟“小K”觉得很满意,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我先睡会儿,你看着她们!实在太困了!”“狐狸”对“小K”说了后,就倒在沙发上,才一会儿,就传出呼呼如雷的鼾声。
小娴在心里琢磨:呆三天,三天后会有什么事呢?她突然想到股东大会,如果她的猜想是对的,那这两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白董事的人。她抬头看“小K”,发现他正狠狠地盯着她,她赶紧避开了他的眼神。
“小K”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俩,她俩一动都不敢动,不知过了多久,郁青觉得腿麻了,刚伸了下脚。“小K”就使劲咳了一下,用杀人般的眼神盯着郁青,吓得郁青赶紧把脚缩了回去,老老实实地呆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终于换做“小K”睡,“狐狸”看守,“狐狸”看了一会儿,就打起盹儿来。小娴趁机一边偷偷地用玻璃片割绳子,一边注意两个人的动向。不知过了多久,“小K”一觉醒来,发现“狐狸”呼呼大睡,气得用力打了他一拳。
“狐狸”被打醒了,跳起来直嚷嚷:“谁打我,不要命了!”
“是我!”“小K”站了起来,大骂道,“妈的!让你看着,居然睡着了!要是她们跑了怎么跟老板交代?!”
“狐狸”看了小娴跟郁青一眼,小声地辩解道:“她们不是还在那里吗?”
“小K”没有理会他,掀开窗帘的一角往外望了望,说:“天亮了,折腾了一夜,肚子也饿了!”他走到厨房,却发现里面一点吃的都没有。他折了回来,对“狐狸”说:“你小心看着,我出去买点东西就回来!”
“小K”走了,小娴松了一口气,暗自窃喜,因为她的绳子就要割断了!
“怎么突然想上厕所?”“狐狸”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说道,然后恶狠狠地朝她俩吼道:“你们乖乖地呆着,哪里也不许去!”他走了出去,并把房间的门反锁上了。
小娴奋力地一挣,绳子终于断了!她快速地解开郁青手上的绳子,又解掉了自己脚上的绑绳,与此同时,郁青也松掉了脚上的绑绳。她拿起屋里的一张凳子,拉着郁青悄悄躲在门边。
过了一会儿,“狐狸”上完厕所回来了,他刚一开门,小娴就将凳子朝他砸了下去!他被打倒在地,小娴吓得像丢了魂儿,郁青反应迅速,拉着她就往外跑!
“站住!”“狐狸”跌跌撞撞地追了出来。
郁青拉着小娴慌不择路地逃跑,郁青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看到“小K”也追了过来,她情急之下做出了决定。
她边跑边对小娴说:“公司1号仓库最后一排的最上层,黑色盒子,里面有证据!”然后她松开了小娴的手,停了下来:“小娴,你先走!不要管我!”
“我们一起走!”小娴抓住郁青,要跟她一起走。
“记住我刚才说的话!”郁青突然像失去理智一样,疯狂地一推小娴,哭喊道:“你快走!快走!”
小娴被她一推退到了一丈开外的地方,她看着郁青,没有挪动脚步。
郁青快急疯了,朝她吼道:“滚啊,我让你滚——”
后面“小K”跟“狐狸”越来越逼近,形势越来越紧迫!小娴狠狠心,猛地转过身,拔腿就跑!
郁青捡起路边的一根树枝,拦住“小K”,但终究是抵不过他,最后“狐狸”追上了,一拳把郁青打晕在地。
“妈的,都怪你,让她跑了!”“小K”劈头盖脸地朝“狐狸”大骂一通。
“那现在该怎么办?”“狐狸”心如火烧地说道。
“小K”想了想说:“先不要告诉老板跑了一个人,拿到钱再说。”
“那这个人呢?”“狐狸”指着躺在地上的郁青说道。
“另找个地方把她关起来!”“小K”说。
……
小娴跑到了公路上,拦住了一辆过往的车,借了司机的手机报警,又打了古云飞的电话。没多久警察跟古云飞都赶过来,在小娴的带领下,他们找到了关押她俩的屋子,但人已经走了,只剩下了小娴的车子停在附近。
小娴跟警察回到警局录了口供,小娴提出白董事很可能是幕后主使,可是由于没有证据,警方也不能拘捕,表示会监测此人的行动,加紧侦破这起绑架案。小娴跟古云飞开着车出了警局,路上,古云飞见她满脸乌云,安慰道:“你不要太担心了,郁青不会有事的!”
小娴突然想到白董事的资金往来记录还在身上,立即取出记录,递给他。他看了一眼,把车停在路边,激动地说:“是你找人从银行调出白董事的资金往来记录?上面有秦董事长跟白董事的交易,还有他汇给张健跟郁青各有10万,时间都是在公司出事以后!”
“是郁青给我的!”小娴说。
古云飞快速地将整件事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猜想,秦董事长为了收购康生有机食品公司勾结白董事,他们在那批大豆中动了手脚,小娴安排郁青跟张健去查大豆,而这两人已经是白董事的人,听从上面安排,回来汇报大豆合格。后来公司就出事了,白董事又不作为,公司陷入困境,就在这个时候,秦董事长提出收购公司,其他股东只好支持。整件事都是秦董事长跟白董事所为!
“原来整件事都是秦董事长跟白董事搞的鬼!”古云飞气愤地说道。
小娴也这么认为:“郁青跟我说公司1号仓库最后一排的最上层的黑色盒子,里面有证据!”
“事不宜迟,我们就去公司!”古云飞说着启动了车,直奔公司……
当他们风风火火地赶到公司,却发现大厅里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整个公司看起来处于戒备状态。古云飞正要闯进去,小娴拉住了他,悄悄地说:“我们晚上再行动,现在白董事知道我逃脱了,肯定会加强防备,说不定已经盯上仓库了!”
古云飞点了点头。
其实小娴不知道的是,“狐狸”跟“小K”没有告诉白董事她已经逃脱的事情,所以白董事至今还蒙在鼓里。
到了晚上,他们来到公司,躲在大厅的一角,注意到只有几个保安在值班,不过这些人看起来都很陌生,很凶悍。
古云飞查看了周围的环境,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