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颁奖全陵安所有的学校都参加,流程安排是观众和与会人员八点半入场完毕,领导九点到场,领导讲话,颁奖,文艺演出。
现在观众正在闹哄哄地入场,会场上人头攒动,一片杂乱的吵嚷声。
周晚晚被直接带往后台,她什么都没说,很配合地跟着刘干事往里走。
通过有专人看守的走廊,刘干事敲开了其中一间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邱大峰的声音。
刘干事推开门,一把把周晚晚推了进去,轻轻冷哼一声,就关上了门。
门里是一间办公室,办公桌,沙发,还有一张单人床。
邱大峰坐在沙发上,床上歪着一个人,是昨天跟在刘卫东身后的一个造反派头目。也是侮辱宋秋雅的五个人中的一个。
“呦!真他妈的水灵!比昨天那个还嫩!老刘就喜欢这种没长开的!”那人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周晚晚,像在打量一件任他把玩的玩意儿。一个不高兴就可以随便摔碎扔掉。
“老邱,你还不知道吧,老刘以前专找十四五以下的玩儿!你们那儿的都大了,他没兴趣!没想到还能冒出这么一颗小嫩芽芽!啧啧!可惜喽!这要是能长大。得多有味儿!”
“长大了的有的是!就你那猴儿急的,能等到哪个长大?”邱大峰也当周晚晚不存在一般,肆意跟那个人调笑。
进了这间屋子,周晚晚就是他们手里的一个小虫子,想捏死她不用费吹灰之力。是彻底掌握住她了,一个玩意儿,谁还管她怎么想?
周晚晚拉过门边的一把椅子,从容地坐了下来。对两个人的污言秽语充耳不闻。
“呦呵!这个有意思!”坐在床上的人感兴趣地站了起来,走过来想捏周晚晚的下巴,“这可比哭哭啼啼的有味儿多了!”
“那个谁,”那人回头问邱大峰,“你们学校团委那个小妞儿,也是这么冷冰冰地,要不老刘也不能留她这么些年!”
“叶红茹。”邱大峰提醒那个人。
“对!姓叶!”那人转过身又伸手去捏周晚晚。忽然双腿一麻,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操…他…妈…的!我就说让昨天那妞儿把老子踹出毛病来了!从腰往下都他妈的不好使了!”
邱大峰大笑着过来扶他,“你这是劳累过度了!悠着点儿吧!以后腰真伤大发了,还拿什么玩儿?”
那人被邱大峰扶到床上接着靠着,还不忘指着周晚晚叫嚷,“这个给我留着!我就喜欢这种不带人气儿的!”
“知道知道!昨天那个都凉了你还能吃下去,口味也真够不一样的!”
周晚晚还是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旁若无人的谈话,攥紧拳头不让自己现在就动手杀了他们。
这些结果她早就知道,只是听到他们用这种口气说出来。还是控制不住滔天的恨意。
“在学校一看着她,我就知道对老刘的味儿!”邱大峰也冲周晚晚走过来,想把她拉起来抱住,还没走到她身边。也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操你姥姥的!你他妈还说我!你昨天是不是吃独食儿了?”靠在床上的那人冲邱大峰大笑,又指指周晚晚,“这个你可不能先吃,老刘不喜欢吃别人剩的!他吃了第一口兄弟们咋地都行!”
邱大峰勉强从地上站起来,抖着腰和腿做到沙发上,疑惑地敲着腿。跟那人继续调笑。
直到九点十多分,两人已经疑惑地嘀咕了好几次“老刘怎么还不来”,门外才有敲门声。
刘干事没进门,而是隔着门在门外说话,“刘司令过来了,跟方局长一起坐前面了,让咱们把人带过去,说颁完奖让她表演个节目。”
方局长是陵安专区教育局局长,今天是临时决定过来的,刘卫东既然跟他坐一起了,就不可能现在过来了。
“行了!看来老刘这顿饭还得等等再吃了!”床上那人动作有点僵硬地站了起来,看着周晚晚淫…邪…地笑,“不过这么嫩乎水灵的,等一会儿也值得!”
周晚晚面无表情地跟着两个人走出去,刘干事紧随其后,在最后看着她。
路过舞台后面,在一大片幕布和帷幔旁边,周晚晚忽然蹲下来系鞋带。
“磨蹭什么!赶紧走!这时候了你想出什么幺蛾子?!别做梦了!”刘干事推了周晚晚一把。
那一把并不重,却一下把周晚晚推到了一堆帷幔后面。
刘干事赶紧过去把她从一堆乱七八糟的幕布背景中拉了出来,这种时候,这死丫头还不能出什么意外。
周晚晚什么都没说,沉默地被刘干事催着,绕过舞台从旁边的通道往前台走。
谁都没注意,在幕布后面,多了几只毛绒绒的大爪子在烦躁地刨着地,像在等待出击命令的饿狼。
看台上,观众都已经坐好,前排领导席上也各就各位。周晚晚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中央的刘卫东。
“去给领导们倒个水!”刘干事这次不敢推周晚晚了,冷冰冰地命令她。
周晚晚接过刘干事塞过来的暖瓶就走了过去,一点都没有迟疑。
“天生就是个小…婊…子…!贱…货…!还装什么装!”刘干事在她身后恶狠狠地低声骂道。
周晚晚一步一步走向刘卫东,觉得脚下的路都布满了鲜血和腥臭。
刘卫东也发现了周晚晚,他紧紧地盯着周晚晚稚嫩纯净的脸庞,目光像肮脏黏腻的舌头,贪婪地舔抵着她的美丽和青春。
周晚晚慢慢走过去,打开刘卫东面前满水的茶杯,往里面轻轻点了几滴水,又看了一眼坐在他身后的边志云和其它几个造反派头目。
很好,都到齐了。
刘干事把周晚晚领到刘卫东身后临时安排的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恶毒地冲她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台上的主持人刚说完串场词,请几位领导上台入座,礼堂门边忽然发生一阵骚乱。
“你们这些畜生!畜生!”一个声音声嘶力竭地冲着里面大喊,“放开我!我跟你们拼了!那还是个孩子!那么好的孩子!你们不能就这么毁了她!”
周晚晚猛地站了起来,甩开要按住她的一个男人就往外跑。
这是郝老师的声音!
“我把她招来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把这么好的孩子毁了!我不信没有王法了!我不信老天爷这么不长眼!”郝老师的声音时断时续,好像有人要捂住他的嘴。
骚乱声越来越大,几乎整个礼堂的人都往门外看去。几个单位的领导已经开始派人出去看情况了。
周晚晚身后也追上来几个造反派的小头目,正要追上她把她抓回去,门外忽然安静了下来,接着,礼堂不同方向的四扇门都被哐哐踢开,一群荷枪实弹的军人潮水般涌了进来。
人们都被定住了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迅速而有序地涌进来的一大队军人。
“都站在原地不许动!”一个军官大踏步走了进来,他身后的一队士兵随着他的话音,哗啦啦举起枪瞄准了整个观众席。
已经占领各个过道的军人也哗啦啦端起了枪。
“这是怎么回事?!谁让你们闯进来的!?你们知道今天来了多少领导吗?!”刘卫东忽然站了起来,蛮横地冲一脸冷硬的军官吼道。
军官一扬手,砰砰两枪打在刘卫东脚前的地上,一下就把他吓得跌坐在了椅子上。
“今天的会场混入了敌特分子!都给我老老实实接受检查!敢捣乱就是通敌!我一枪蹦了你就是为人民除害!”
PS: 声明一下,上一章用的现代诗是姣姣引用互联网上不知名诗人的,不是姣姣所作。
☆、第三五五章 脱险
“各单位负责人过来报道!一个一个来!没念到的敢动一下枪子儿可不长眼睛!”军官站在舞台前,手里拿着一张会务表格。
“陵安师专!”军官念完好一会儿,邱大峰才抖着腿站了起来。
“把你们单位的人都集合过来!知道今天事情的严重性吧?!少一个就是通敌叛党!”
军官一手拿着枪一手拿着表格,黑洞洞的枪口在邱大峰左右随便挥舞,好像那不是一把随时都能要人命的钢枪,而是一只轻飘飘的铅笔或者一只烧火棍。
邱大峰试了两次才从桌子边绕出来,想从旁边的过道走出去,军官身边的一个一直背手而立的高大军人跨过去抬腿就是一脚,邱大峰面前的桌子咔嚓就被从中间踹碎。
所有人都震惊得张大了眼睛,大气都不敢出。领导席上的桌子可是全实木,结实宽大,即使木料普通又用了不少年,能一脚踹碎,也不是普通军人能做得到的。
可是现在领导席上的人没人顾得上细想这些,与碎桌子左右相连的桌布被带了下去,几乎整个领导席都是一片稀里哗啦茶杯碎裂桌子倒塌的声音。
几个人被热水烫得啊呀叫了半声,被踹桌子那人刀锋一样的目光一扫马上憋了回去。
“赶紧地!磨蹭什么!”军官对吓得一动不敢动的邱大峰不耐烦地喝道。
那个目光如刀的军官一把揪起邱大峰的领子,把他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集合你们单位的人!拉下一个喂你吃一颗枪子儿!”军官用手里的枪点着手上的清单,在邱发峰的脑门儿前发出啪啪的声音,吓得他嘴哆嗦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陵安师专的听着!女的先出来!都站这儿!”军官不耐烦等吓得要尿裤子的邱大峰,冲观众席喊道。
师专今天过来的都是老师,唯一的学生只有周晚晚。所以她站在一群老师中间非常显眼。
“把他们分开关到后面办公室!”军官扫了一眼他们一群人,跟他身边那个背手而立一直一言不发一动没动的军人对视了一眼,竟然连人数都没点数,就对身边的士兵下了命令。
陵安师专的十几个人被分开关到后面的办公室,周晚晚被单独带到一个房间。那个踹桌子的军人和站在军官身边的人一起走了进来。这样一看,周晚晚发现他们的气质很像,身材都差不多。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人面无表情地问周晚晚。声音有种短促铿锵的力度,一听就是果敢坚毅的性格。
“周晚晚。”周晚晚从没见过这两个人。却对他们身上的气质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你二哥叫什么?什么时候生日?”那个人顿了一下,还是面无表情地问了下面的问题,“你最讨厌吃什么东西?”
周晚晚一一回答。
周晚晚说完,两个人对视一眼,还是刚才那个人开口。语气可能是想尽量柔和一些,却还是硬邦邦,只是音调低了几度,“没事了,你安全了。”
然后那两人又对视一眼,一个好像用眼神催另一个再说点什么,可是那人估计觉得自己只能说这些了,不满意就让对方来说。
周晚晚好笑地看着两人用眼神打官司,冲屋里的椅子抬抬手,“请坐吧。谢谢你们辛苦这一趟。”
这两人无论是谁派来的。都没有恶意,他们不想对周晚晚说,那她就不问,反正早晚她能知道。
两个人又对视一眼,都没想到周晚晚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会这么镇定自若。
“刚刚你们进来的时候,正门门口还有一位我们学校的老师,姓郝,他也是来找我的,如果方便,我能见见他吗?”周晚晚现在最担心的是郝老师。“或者,请你们帮我去看看,我担心他受伤。”
郝老师就这么闯进来,跟造反派的喽啰在门口厮打拉扯了半天。那些人很多手上都有人命,郝老师清瘦斯文,这些年拿得最重的东西就是画具,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两个人又对视一眼,周晚晚看不懂他们两人用眼神在交流什么,片刻过后。 还是一直说话的人对周晚晚介绍他们两人,“我叫孟青,这是我的同事李安国。”
周晚晚对两人点点头,也笑着正式自我介绍一次,“我是周晚晚,是周墩子的妹妹。”
这回两人眼里的震惊周晚晚看得清清楚楚。
在孟青介绍自己的战友叫同事时,周晚晚终于敢肯定,他们身上那种让她莫名熟悉的气质像谁了。
他们说话时铿锵的语调,钢铁般坚毅的目光,偶尔露出的刀锋出鞘一样的表情,跟墩子太像了。
而且,他们叫自己的战友同事。墩子他们特务营的军官,特备是高级军官,都是职业军人,训练方式和接受的任务跟普通军人完全不同,他们习惯于称出外勤的战友做同事。
“孟大哥,李大哥,谢谢你们。”周晚晚又一次正式道谢,冲孟青和安国深深鞠躬,“我知道你们平时做的都是非常重要的大事,让你们为了我的事跑这一趟,一定耽误了你们很多事,太谢谢你们了。”
刚才孟青不肯说姓名,也不透漏身份,就是没有要跟她认识的意思,周晚晚也只能跟他们保持距离。现在他们互相介绍了姓名,就算认识了,她当然得表示一下自己更衷心更真诚的谢意。
“不,不用!”孟青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