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沈哥哥好厉害!”
沈国栋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一样抬头挺胸地在屋里走来走去,豪情万丈地跟周晚晚承诺:“沈哥哥好好学,下礼拜天给你讲两本故事!”
……
两大箱子书被搬到墙角放起来了,从此就是周晚晚的了,谁都不许动。
墩子拿着那厚厚一大捆大白纸摩挲,“拿剪子剪开,能订不老少写字本儿,用它学写字儿!”
周晚晚把这些纸可以糊墙的话咽了回去。虽然她也是这个时代长大的孩子,可是已经脱离太久了,很多在她看来非常普通的东西,在墩子他们看来,就珍贵得不得了。
“用我画画的纸糊墙吧!我都画完了的,不能用了。”周晚晚还是希望能把屋子收拾得亮堂一点,虽然只是暂时住几个月,但看着黑乎乎的墙壁,心里也不舒服。
沈国栋非常守诺,真的从省城给她带来了很多画画专用的纸张和工具,所以这几个月,周晚晚可以尽情地画画了。光她画完的稿纸就有一大摞了,正好糊墙。
“囡囡,你再画个全家福,咱们贴墙上!”沈国栋上次看见周晚晚画的兄妹三人的全家福,羡慕得不行,就盼着哪天这张全家福里也能有他。
周晚晚点头,“把墩子哥哥和沈哥哥都画进去!以后我们每年画一张!”
沈国栋得偿所愿,抱着周晚晚使劲儿亲了两口!还是囡囡跟他亲,不用他说就知道把他画进去!
“周阳!周晨!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给我出来!”大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几乎破音儿的叫骂声。
☆、第一五二章 不怕
“操!找揍呢吧!”沈国栋一听就炸了,怒气冲冲地往出冲。走到一半,他又转了回来,“小二在屋里看着囡囡,别出来。”
周阳和墩子也赶紧跟了出去。
周晨和周晚晚对视了一眼,一起跑到炕里趴在窗台上往外看。
窗户敞开着,外面的情况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大门外,站着王凤英、王凤英的兄弟王凤成、兄弟媳妇和王老太太,王老太太花白的头发散乱不堪,满脸泪痕,正拍着大腿骂周阳和周晨:“两个杀千刀的小兔崽子呀!你们把我孙子给整哪去了?!我大儿子可就这一根独苗啊!你们这是要了我们全家的命啊!”
王凤英的兄弟媳妇也不住抹眼泪,王凤成一脸焦急,不住往院子里张望。
王凤英眼神闪烁,紧张地搓着手,不住劝她娘别骂了,可是老太太找了孙子一整夜,已经急得失去理智,哪听得进去王凤英的劝,只顾着撒泼跟周阳兄弟要孙子。
“哎呀!王福财还绑在山里呢!”周晨马上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沈国栋就说他好像忘了什么事儿,大家都不搭理他,原来他们忘的是这件事!
沈国栋几个也想起来了。周阳迟疑了一下,他虽然不待见王凤英,可是王福财绑这么长时间了,山里虽然没有大的猛兽,就是蚊子蚂蚁也够他受的。
周阳正准备告诉他们王福财在哪,盛国栋和墩子已经冲上去了。
墩子从障子上拽下来一条手臂粗的棍子,一句话都没说,冲上前去,在这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狠狠地砸向了王凤英的头。
王凤英被结结实实地砸了个正着,棍子断成两截,木屑横飞。
“昨天要卖了我妹妹,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今天就敢带着人欺负到我们家门口来了?!我们太好欺负了是不是?!”
墩子难得在外人面前说这么多话,还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却让几个人紧张得全身紧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打算豁出命来闹一场的王家老太太都闭上了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被狠狠地削了一棒子的王凤英晃了晃脑袋,竟然没什么大事儿。
这还得感谢王瘸子死后几年没换的障子。风吹雨淋,木头早就烂到了最里头,否则这么一棍子下去,王凤英不死也得是个头破血流昏迷不醒……
墩子一击不成,紧接着就冲王凤英狠狠地一脚踹过去。把她直接踹坐在地上,脸色煞白捂着胸口大口地喘气。
墩子又向王家其他人冲过去,周阳赶紧拦住他,“行了,墩子,王福财还绑着呢,让他们先去救人。”再不救,恐怕就得绑出毛病来。
沈国栋走上前去,冲着墩子笑了一下,“别跟他们动手。再脏了你的手。你看我的,待会儿你要是还不解气,再接着揍!”
沈国栋走到王凤英的娘家人面前,吊儿郎当笑嘻嘻地看着他们,“找王福财?去小寒山找了一宿吧?我知道他在哪儿,就是不告诉你们!”
“我告你去!我上公社告你去!”王老太太嗷一声就要扑过来,“我跟你拼命!你不得好死!”
沈国栋侧身躲过王老太太,冲她儿子和媳妇瞪眼睛,“她再敢过来,王福财死了烂了你们都别想找着!”
王凤成夫妻赶紧拉住王老太太。王老太太上气不接下气地哀嚎,“没王法了!没天理了!老天爷咋不一个雷劈死你呀!”
“去公社告我去吧!去吧去吧!”沈国栋慢慢往院子里走,“赶紧去吧!去晚了王福财可就挺不到那时候喽!”
“你想咋地!?你到底咋地才放了我儿子!?”王福财的母亲冲着沈国栋嘶哑地喊,一夜又急又累。她也快要崩溃了。
“她都干过啥事儿你们不会不知道吧?”沈国栋指着慢慢恢复过来的王凤英问王家人,“你儿子是咋回事儿你们也别跟我装糊涂!想祸害完我们就跑?做梦!”
王家的几个人都不说话了。
“跪下!扇自个嘴巴子!啥时候扇到我满意了再说!”沈国栋一边嘴角翘起,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恶意,“我可告诉你们,我满意了也不一定告诉你们王福财在哪儿!但我不满意就一定不会说的,扇不扇你们就看着办吧!”
王凤成气得眼睛通红。死死地瞪着沈国栋,拳头上青筋暴起。
“呦呵!来脾气了啊!你打听打听,跟我沈国栋耍脾气的都是什么下场!”沈国栋话音未落,人已经来到王凤成近前,手上咔嚓咔嚓两下胳膊一起一落,王凤成的胳膊就被卸成了三截,拧成一个角度诡异的形状别在后背上。
王凤成撅在那里嗷嗷惨叫,却口齿不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媳妇一去扶他,他就叫得更惨,吓得他媳妇围着他急得团团转,却不敢再去碰他。
坐在地上的王凤英一抬眼,吓得倒抽一口凉气。王凤成的舌头长长地伸了出来,下巴被卸了下来,上下颚严重错位,疼的他脸涨成猪肝色,却不知道为什么,腰怎么都抬不起来,一动就撕心裂肺地疼,只能这么撅着。
“这招儿,经过专业训练的特种兵能撑五十分钟,之后送医院住了一个月。”沈国栋拍了拍手,轻描淡写地告诉王家众人,“啊,对了,出院他就退伍了,整个人都废了,当不了兵了。”
王家三个女人彻底傻了,哭都不敢哭,只能直勾勾地盯着沈国栋。
“我刚才说啥了?咋地才能让我高兴来着?”沈国栋嫌弃地看着这群没长脑子还敢来找茬的笨蛋,很好心地提醒他们。
王家三个女人扑通一声跪下,开始啪啪啪地扇自己的嘴巴子,一下一下打得结结实实毫不留情。
十几个大嘴巴子下去,三人的脸都肿了起来,再几下下去,嘴角都开始渗血,可见都是用了力气扇的。
王凤成的惨叫声和扇嘴巴子的啪啪声混在一起,听着非常诡异,好在他们把着一头。人家稀少,西边刘二婶家大人又去生产队干活了,刘老奶带着二狗和春丫去打猪草,前街又是一栋半塌的空房子。才没人来围观。
周晨把周晚晚抱离窗台,怕吓着她。周晚晚对周晨从来不隐藏自己的想法,“二哥,我不怕,沈哥哥在给我出气。我想看着。”
周晨笑着摸了摸周晚晚的小脸蛋儿,对上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囡囡记住了,沈哥哥是为了给我们出气才这么做的,他没错,你以后可不能怕他,更不能觉得他是个坏人。”
“沈哥哥是为了给我们出气,沈哥哥好厉害!”在整人方面,沈国栋确实难逢敌手。
兄妹俩接着兴致勃勃地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三个人已经在沈国栋的示意下一边打自己一边喊了,“我们是坏人!我们罪有应得!我们得遭报应!”
“行了!”沈国栋听够了。抬手让他们停下。然后上前咔嚓嚓几下,把王凤成捏得又是一通惨叫,惨叫过后,他整个人终于被拼回了正常的样子,只是两只胳膊和腰剧痛无比,一动不敢动。
“听好了啊,以后落下病残废了可别怪我没告诉你,你这胳膊和腰,得好好养个一年两年的,啥重活都不能干。饭碗能不端都别端,腰也少弯,每天出门溜达半个小时就回家躺着,养两年就没事儿了。要不地。你就等着瘫炕上窝吃窝拉吧!”
沈国栋说完,又冲王家人坏坏地笑,“王凤英这个老娘们儿太坏了!她要把我妹妹卖了你们知道吧?她跟我们有大仇啊!谁让你们是她亲戚呢,所以我也看你们不顺眼!要想让我告诉你们王福财在哪,总得让我高兴了才行吧!”
王福财的母亲想了一下就反应过来,扑上去抓住王凤英的头发就是两嘴巴子。打得王凤英本来就红肿不堪的脸更是凄惨。
“这点儿哪够!”沈国栋还在旁边说风凉话。
王福财的母亲为了儿子哪还顾得上王凤英的死活。再加上对她有气,下手毫不留情,只见她手上一使劲,就薅下王凤英好大一撮头发,接着对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你害了我们全家呀!你这个丧门星!祸害老周家还不够,又回来祸害我们家!”
王老太太瘫坐在地上,满脸浑浊的老泪,看着闺女被打,却什么都不敢说。
“老太太,”沈国栋拿下巴点了她一下,“你这是不打算要孙子了?”
王老太太一愣,眼泪哗哗就下来了,“你这是想要了我的老命啊!我把老命给你,你就放过我们家吧!”
王老太太说着,颤颤巍巍地起身,弯下腰低着头就要往沈国栋身上撞。
沈国栋躲都不躲,“你敢过来就等着你孙子饿死吧!”
王老太太吓得一屁股做在地上,张大嘴巴嚎啕大哭。
“不想要你孙子了你就哭,哭死了我把你你王福财埋一个坑里去!”沈国栋成功地让王老太太闭嘴,又拿下巴点了点扭打成一团的王凤英两人。
王老太太扑过去抓住王凤英就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呀!咋生了你这么个催命鬼啊!你害死娘家了啊!”
“国栋,别让他们闹腾了,咱还有正事儿呢。”周阳回头看了一眼窗台上并排趴着的两个小脑袋,不想让弟弟妹妹看见这种场面。
沈国栋也循着周阳的目光看过去,有点担心地看着周晚晚。
周晚晚冲沈国栋竖起大拇指,露出一个大大的带着崇拜的笑容。
沈国栋霎时满腔豪气,觉得自己浑身是劲儿几乎可以上天下海!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跑到窗台下把周晚晚抱出来,“沈哥哥带你去打坏蛋!”
“沈哥哥最会打坏蛋了!”周晚晚抖着一脑袋小发卷不住地点头。
周晨从窗户里跳出来,一把把妹妹抢了回去,“你把她吓着咋整!?”
沈国栋摸了摸鼻子,冲着周晨抱着周晚晚回屋的背影皱鼻子,偷偷冲周晚晚做口型,“囡囡不怕,是吧?”
周晚晚看了看周晨严肃的脸,很小很小幅度地偷偷摇头,不怕!
沈国栋立刻满脸灿笑,热度可以媲美七月骄阳。目送兄妹两人进屋,他深吸一口气,大踏步走向那群祸害。
☆、第一五三章 酸甜
王凤英已经被两个女人打得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了。一开始两人打她还只是听沈国栋的指挥,后来越打越生气。
要不是她回去瞎折腾,他们一家子咋会遭这样的大难!现在唯一的独苗苗生死不明,王凤成两年不能干活,全家就剩俩女人,这以后可咋过日子呀!
“行了!赶紧找你儿子去吧!再磨蹭一会儿,去了他也咽气了!”王家人几乎被沈国栋给气了一个倒仰,这话说得,好像他们不想找去似的!
“小寒山是两山夹一沟,你们知道吧?”明知道王家人心急如焚,沈国栋偏偏不肯痛快地告诉他们,开始东拉西扯,“那个沟其实也不是真的沟,就是个大草甸子,我说的对吧?”
沈国栋扯了半天,直到王凤成噗通一声跪下,“我求求你,你就快点告诉我我儿子在哪嘎达吧!求求你了!”王凤成一下一下地给沈国栋磕头,一下一下实实在在地磕在地上,磕得一头一脸的灰土。
“去你妈的!”沈国栋忽然气急败坏,几次想过去踹死他,都被周阳死死抱住了。就他这个伤势,再被踹几脚,就真得落下残废了。
“你们觉得自个可怜是吧!连你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