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宝忠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有意识的时候还在王家。看着身边的人睡得熟的样子,紧接着又睡了。不过等待他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说无知的人最幸福。
☆、第十五章 卖面的姑娘
过年总是热闹的,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马丽娟做。
从收红包的喜悦中清醒过来,也到了初十,已经有人开始做生意了。马丽娟这几天也是着急的想要开始自己的事业,可能在别人看来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对自己来说,意义非凡。
好不容易等到小卖铺开门,马丽娟带着马小弟先买了三箱方便面,一箱有个20包,还不知道能卖出多少,也不敢多买。其次还需要一些筷子,家里的拿出去总归不怎么好。这里没有卖一次性筷子的,所以只能等到去城里的时候再买。
回到家之后,去仓库把放置不用的小推车拿出来擦干净,然后再让王兰花找出很久没有用过的小火炉。那还是王兰花刚结婚的时候做的,之后都没怎么用过。附带着准备好洗碗筷的盆和装满水的桶,几个煤球。
等到设备齐了,马丽娟就想着出去放点什么在锅里,一开始想到的是鸡蛋面加青菜,可是鸡蛋家里也没有多少,而且价格也不低。不过之后想到了年前炸的肉丸,也确定了先加的辅料。
“妈,家里有没有两个不用的锅?”马丽娟是想到肉丸煮过之后总会油油的,再准备一个清汤锅,能给不吃肉丸的人煮。
王兰花仔细想想,去橱柜里面翻来翻去的总算是找出了两个。“还好我没有扔掉,就用着两个吧。就是看上去不好看,这还是我年轻那会用的。”
“妈,那就这样吧,反正只要干净就好,他们估计也不嫌弃的。要是不行,我就再回来换。”马丽娟没有在这里浪费很多时间,时间已经不怎么早了,很多人都要去开工了,包括已经装上工作服的马宝忠。
马宝忠也想着马丽娟和马小弟两个人是推不动这么重的东西的,原本还有个马安平,可是刚好今天被老师叫去学校了,所以劳力是没有了。“丽娟,你们跟在我后面走着。”说着就轻松的推起小车走着。
幸好今天天气很好,不然还是不能做生意的。等到三个人到了工厂的时候,刚好是上工的时候,人群密集。
马丽娟没有耽误时间,先把火球放到炉子里面。因为担心火烧的时间太久,马丽娟在炉子里已经放好了一个燃着的煤球,所以只需要再放两个新的就好。
等到火好了,把锅煮上,马丽娟先是拿的清汤锅,也就是在锅里放了点鸡汤,还是过年的时候专门留下的。马小弟负责把碗筷放好,这会的人还不是讲究一定要坐在桌上,很多人都会蹲着吃饭。所以这次出来没有带折叠桌,以后如果需要可以带上。
“方便面,肉丸方便面。”马丽娟还没有想好喊什么,可是看着人群就要散去了,赶紧开喊。“鸡汤方便面,现做现吃,一碗管饱。”把能想到的都喊出来。
马小弟还没有到认为面子很重要的年纪,也跟着喊。
一旁的马宝忠也没有离开,看着两个孩子做生意。想喊又担心熟人过来不好收钱,只能干看着。
好在这会的民风还很淳朴,没有人是故意占便宜的。
“老马,你们这是做生意?”这就过来一个和马宝忠一起上班的人。
“哦,这就是孩子放寒假,在家里没事做,来卖点东西。”马宝忠一脸自豪的说着,“吃了没有,要不来一碗?”这人自己也了解,人品也信得过,所以来当自家第一个客人也是可能的。
“那好,我早上还没有吃。给我来一碗肉丸方便面。”后一句话是对主厨马丽娟说的,之后问着马宝忠,“这是嫂子炸的肉丸吧,我可是想了快一年了,嫂子厨艺就是好。”
“丽娟,给你叔多放点。”马宝忠交代完马丽娟,就对着同事说话,“你要是喜欢就多吃点,明天我给你带点。”自家妻子的手艺受欢迎,当男人的也很骄傲。这么多年下来,自己也要从一个瘦子进化成胖子了,都是平时吃的太好。
“你可不要忘了。”笑呵呵的说完就拿到了马丽娟煮好的面,在摊子附近蹲下,爽快的吸着面,还真不用说,滋味很不错。“你姑娘手艺也不错,明天我还来吃。”
这就定下了一位回头客,第一位客人的到来,陆续的有人过来吃面。这些人都是小年轻,没有家人在身边,平时吃饭都是自顾自的,顺便对付就过去了,看到了煮的热乎乎的面,没有几个是不心动的。
刚开始看着有个小队长,也就是马宝忠在旁边还不怎么好意思过去,看到有人吃的那么香,也忍不住过去了。
“我也要一碗肉丸的。”
“给我一碗光方便面的。”
几个人争先抢后的说着,马丽娟心里也记着,“好的,三碗肉丸,四碗不加的。”手里的动作也加快,因为今天就带了一个火,所以只能煮完一样再来一样,现在是肉丸的,也就先从肉丸的来。“清汤的要等会,这几碗加肉丸的煮好,我就开始煮不加的。今天出来的匆忙,没有准备好那么多火,只能轮着来。”
一个看上去蛮娇弱的女孩子的道歉,很少有人会斤斤计较的。“没事,你慢慢来,我们还不着急。”
“队长,我们要是迟了,你也不会怪我们的喽。”一个平时比较活泼的人跟马宝忠开着玩笑。
马宝忠也没有接这茬,“有的吃就快点吃,哪来那么多话。”看上去是很严厉的话,不过脸上的笑意不能骗人,几个年轻人也不在意,继续嘻嘻哈哈的聊着天,都在说着年是怎么过的。
要说这些人也是蛮辛苦的,大多数都不是本地的,从其他省过来打工,所以也导致了每回在家里待得时间都不长,个个看上去都是干巴瘦的样子,可想生活的苦累。
马丽娟手快,分分钟把面分好,放上满满的汤,递给了等着的人。
这时第一个人也吃的饱饱的,“大冷天的喝热汤就是舒服,多少钱一碗?”
原本一包面的批发价是三毛,肉丸算个一毛,太高也不会有很多人买,“六毛。”这也是最后的定价了,要是清汤的就是五毛。
“你们家还真是实在。”一边说着一边从裤兜里面掏钱,几毛的还是随身带着,数出六张就递给了马丽娟,“你们可好好的在这边做,不能因为累就不干了,那我可不让你们了。”
“叔,我们的摊子是要一直摆着,想吃就过来买。”马丽娟是下定决心做生意的人,也不做三心二意的事,所以不在乎他的威胁。
“行,小孩子的话我还是相信的。老马,走去上班。”
“行,就来。”马宝忠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也打算去上工了,“丽娟,你看着人差不多了就不要摆了,把这些东西先放在这边,我等会就出来放到门房去,以后也不用拿来拿去的。”
“爸,我知道。你去上班吧,不用担心这边。”马丽娟也没想自己全部做完,但是有人全部为自己想好也很感动。
马宝忠也没有多说,跟着就去上班了。
余下的人也渐渐的吃完面,铁厂门口的人越来越少,更不用说行人了。
“姐,我也饿了。”委屈的马小弟说着,为了来卖面,自己可是连早餐都没有吃。
马丽娟拍拍自己的脑袋,真是忙忘了,“小弟,都是姐不好。你等会,姐这就给你煮面。”从放方便面的箱子里面摸出一颗鸡蛋,这可是专门为马小弟准备的。用鸡蛋轻敲锅缘,大个荷包蛋在锅里,等到蛋白很明显之后放入方便面,不一会就做好出锅了。
马小弟拿到盛满面的碗之后,迫不及待的闻着,不过并没有动筷子,“姐,可真香。”抬头看向马丽娟,“姐,你也没有吃早餐,把这碗面分成两碗吧。”
“你先吃,姐等会再吃。”马丽娟的眼睛开始泛酸,有多少年没有人这么关心过自己了。上前摸着马小弟的头,“姐是真不饿,你乖乖的吃完,咱们等着爸出来,回去吃好吃的。”
马小弟犹豫了一会,忍不住想吃的欲望。看着马丽娟是真的没有要吃的念头,一条一条的慢慢吃着。
姐弟两个一个吃,一个看。怀着的都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画面还是很美。
马宝忠再次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看着小儿子乖乖的吃面,女儿忙着把用过的碗洗干净,心里在感叹自己没有给孩子更好的生活条件,有钱家的孩子哪会受这个苦。
制止了马丽娟想要继续洗碗的念头,马宝忠亲自动手洗着。别的不说,就出力的活自己还是能做的。“丽娟,你是不是还没吃,你带着弟弟先回家去,我等到中午的时候把推车带回去。”
“爸,我不饿。”马丽娟不是客气话,一忙起来是不知道身体的需求的,“我一想到今天卖了三箱面,我就饱了。这还是今天出来的迟,要是再早点,肯定能卖出去更多。”
马宝忠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就这么会功夫能全部都卖了,不过看着空空的箱子,也由不得他不信。“还真是都卖出去了。卖完了也好,省得在这里受冻,你带着小弟回家吧。”
再次强调回家,马丽娟也没有拒绝。“那我们就先回去了,爸,东西放在门房,我明天好拿不?”
“我给你们带出来就好,我记得那还有一个不用的火炉,明天顺便给你拿出来。”马宝忠在这个铁厂干了那么多年,这点小事还是有权利的。“回去吧,别担心。”
马丽娟带着吃的肚子溜圆的马小弟正式回家去了,一路上考虑着明天要带多少箱才合适。
这么一天下来都是心神激动的,即使是背书的时候也有走神。所以也没有为难自己继续背书,而是顺从心里的渴望思考的未来的路。
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马丽娟在梦里都是个卖方便面的姑娘,就算忙的要死,脸上的笑容也不断。
(大冬天的冷到死,手指都快要被冻僵了!!我想回家。。最起码家里有暖气。。。。在南方简直就是作死,当初我天真的以为杭州是四季如春,结果发现是我地理没学好!!!)
☆、第十六章 后续
马宝忠看着孩子们离开之后,才把推车送到了门房。顺便在里面找找一直空置着没用的火炉,别说,平时不注意的东西有很多都能用上。
什么水桶啊有很多,就连一次性的筷子也有很多,看来是以前的工人买的,一直没有用,现在刚好被自己拿走。
中午的午休时间不是很长,不过工厂就在镇上,离得很近,回家也很方便。马宝忠还是把小推车带了回去,明天还是会带面过来,用车也方便。
“宝忠,正好回来吃饭。”王兰花刚好遇见了进门的马宝忠,上前就要帮忙把车推进去。
只是身为一家之主的马宝忠是不会让女人做这些事情的,“你别在这里帮忙了,先去吃饭,我放好就去吃。”
“那你快点,等会面就糊了。”王兰花想想也放弃了,不然晚上的时候又是一顿好说的。马宝忠这人虽说平时几乎没有脾气,可是并不是代表他不会生气,关于男性尊严的方面还是很计较的。
马宝忠也没有说话,而是继续推着车。放到院子里面之后也没有再往仓库里面推,反正最近天气也很好,不担心下雪,而且车上也没有放很多东西。
马丽娟看见马宝忠回来之后,已经吃完饭了。一脸笑意的走到他身边问着门房的情况,得知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之后,也送了口气。
“爸,那边我能过去拿东西吗?”马丽娟担心铁厂的人不让自己进,那还得等着马宝忠有空的时候才能去拿。
“你过去就好,我跟门房的说过了,你就说是我女儿就行,他认识你的。”马宝忠详细的解释着,“要是没有人,你就来找我,我有那边的钥匙。”
说起钥匙,还是马宝忠今天去要的,还好平时和门房的关系很好,所以那人也没有说什么,不然可就不行了,肯定要上报给老板,自己可找不到好理由。
“好,我知道了。爸,你赶紧去吃饭吧,是不是等会还要去上班?”马丽娟听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挡路,赶紧让开路。
“要去的,等会你妈也要过去。”马宝忠刚才下班的时候被通知下午会有一批货要出厂,王兰花的工作就是过磅,所以肯定要去的。
“那我先去跟妈说,小弟在堂屋等着你。”
“你去吧,让你妈也快点。”马宝忠说完就进屋了,这么一上午过去还真是饿,老早就想回来吃饭了,可是还是要把所有的煤矿运到机器旁边才能走。
马丽娟也没有浪费时间,很快就到了厨房,这会的王兰花还在下面,手脚利落的把面擀开,切成细条放锅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