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6颗小巧精致的紫色的幸运星。“看到……那些……星星……没有……”
“这是什么?”
“打开……它们……”
斯羽迅速地拆开,其中一个,上面,是盲人的凌乱的字迹:毛里求斯,路易港,平安……再拆开一个,同样是盲人凌乱的字迹:下一站,印度,好好的……
“这……两年,加上……你本来……准备……要去的……印度,你……一共……去了……6个……地方,每当……知道……你要去……的时候,我……都会……折一个……星星,他们说,这样……的星星,代表……平安……和好运……我想……现在……是……送给……你的……时候了……”
“可是,你怎么知道……”
“JOHNSON……是我……多年的……朋友……”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不……”
“你……生活……得……很快乐……不是吗?”
斯羽迅速地抱起那三个盒子,走到江慕槐的身边,一把抱住他,“没有你,我永远不会快乐!”
“我……也是……”江慕槐喃喃地说,紧紧地,紧紧地搂住了斯羽。
第一零三章 重逢(3)
仿佛过了好 久:。,斯羽觉得搂自己的那只手轻轻地掉在了一边,悄悄抬头一看,江慕槐的眼睛微闭着,呼吸是难得的平静而有节奏。
斯羽轻轻地从江慕槐的怀中抽身出来,再轻轻地把江慕槐的身子靠在床头,呈半卧位躺好,再轻轻地摸摸他的脉搏,虽然跳动不是很有力,但已是难得的有节奏和平稳。斯羽的心定了定,拿过一床被子给江慕槐盖好,再轻轻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来到楼下,许如风正心不在焉地翻着一张不知是多久的报纸。看到斯羽下来,许如风的脸上立刻又紧张起来。
“斯羽,慕槐……”
“放心,他没事。要有事,我还能走得这么悠闲?”
“那你……”
“他睡着了。好 久:。没有看到他睡得这么沉了。走时我摸了他的脉搏,还不错。”
说话间,斯羽已坐在许如风的对面。
“刚才亏得你及时回来,不然,我还真不知怎么办。”斯羽想到慕槐突然晕过去的那一刻,仍心有余悸。
“哎,小羽,你得有个心理准备。这两年,这样的事时常发生。要不,我怎么会搬到这个荒郊野外来?”许如风扫视了一下这间别院,嘴角带着一个戏谑的笑。
“如风,你老实跟我说,”斯羽的神情突然变得很凝重,“慕槐现在的心脏究竟是怎么样的?”
许如风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同样神色凝重地望着斯羽:“我说了,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你说吧,我,有准备。”斯羽淡淡地说,脸上的神色却是坚毅的。
“很不好。上个月,他突然发了一次病,倒在卫生间。那次进了医院,经过检查,他的心衰已经是II级。可以说,现在一点点的情绪激动,或是稍微大一点的体力活动,对他的心脏都是一次巨大的考验。”
“还有其他办法治疗吗?”
“治疗只能是延缓他向心衰III级发展的时间。因为,真正到了III级,他可能就下不了床了。”
斯羽不发一言,忧虑明显地写在脸上。
“当然,你回到他身边了,”许如风看着斯羽表情的变化,及时转换了话题:“对他而言,也许是一剂最好的良药。我早就说过,很多奇迹在医学上解释不了,但它的确发生了。我想,你,也许就是江慕槐奇迹的钥匙……”
斯羽若有所思地望着许如风,很久,才慢慢地但坚定地点了点,“我相信,奇迹会发生的!”停了下,斯羽又问:“那么,他的眼睛和耳朵呢,还有办法没有?”
“从目前的情况来说,由于身体的原因,慕槐没办法安装人工耳蜗,所以,他右耳的失聪可能是永久性的,现在,我们要想办法的是,通过延缓他心衰的进程,来尽量延缓或者说阻止左耳听力的继续衰退。”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心衰能有效控制,左耳的情况也会跟着有好转。”
许如风沉吟了下,说:“基本上是这个意思。因为他不能做人工耳蜗手术,所以,配戴助听器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但因为助听器要求耳朵至少还保有一定的听力,所以,不让他目前的听力继续下降是我们目前主要的工作。如果以他前半年听力下降的速度,可能还过不了今年,慕槐也许就无法再配戴助听器了……”
斯羽的心一沉,她闭了闭眼,接着问:“那眼睛呢?”
“慕槐的眼睛是因为黄斑病变失明的。治疗黄斑病变一直主要依靠激光手术,但这个手术只适合病变不在视网膜中心部位时才可以做。慕槐的病变部位恰恰在视网膜中心,所以,我们也一直没有办法对他进行手术。今年初,奥地利的鲁道夫基金会医院发明了一种新的手术方法,应该是目前治疗黄斑病变最先进的方法,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试。”
“是什么?”
“手术原理是将占患者眼球80%的玻璃体取出,接着将视网膜下的包膜切除,然后在视网膜的另一面采集视网膜视觉细胞和色素上皮细胞;重新进行称植……”
“有没有风险呢?”
“只要是手术都会有风险。这个手术应该说风险不大。只是,从目前的数据看,做这个手术后,有三分之一患者的视力恢复得非 常(炫…书…网)好,三分之一只有一点提高,还有三分之一则没有任何好转。”
“也就是说,通过手术,慕槐的视力完全恢复的可能性只有33%。”
“是的。但是不做,可能性为0。”
“我……了解了。我再考虑下吧。”
“你们……聊……什么呢?”突然,慕槐的声音在客厅上方响起。两人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江慕槐拄着盲杖已经站在楼梯口上。
斯羽立刻站起来,飞一般冲上楼,从左边挽住慕槐的手,小心地说:“小心,你的脚下是一级台阶。”
江慕槐轻轻地拍了拍挽住自己的那只手,微笑着说:“瞧把你……紧张得,我……知道。”
扶着江慕槐下楼,在沙发上坐好。斯羽却再不愿把自己的手拿开,而是一直紧紧地挽住江慕槐。
“怎么不多睡会。”
“我……刚才……睡得很好,好 久:。……没这样……睡过了。”因为一个人扶着栏杆走了一段,江慕槐还微微有点喘。
“我和如风正在谈你的眼睛,如风介绍有个手术,不过成功率只有33%。”
“这个……上次……如风也……给我说过。”江慕槐轻皱了下眉,“当时……那种状况,我想……看不到也……没什么,不用去赌……那三分之一。不过……”江慕槐突然搂过斯羽,“现在……不同了……我愿意去赌。大不了……跟现在……一样……”
“慕槐……”
“我还要……陪你一起……看朝阳,……看落日……不是么?”抬起头,江慕槐面向许如风的方向:“如风?”
许如风立刻站起来,走到江慕槐的身边,“我在。”
“尽快帮我……安排吧。”江慕槐一脸决然。“我想……在两个月后……看到……我的宝贝们……”
“好。慕槐,我会和当地的专家们一起商量你的手术方案,争取尽早给你手术。”
“好!”
第一零四章 手术前后
那一天,江慕槐、斯羽和许如风在客厅中谈了很久,谈了江慕槐的手术,谈了乾宇,谈了孩子们,也谈了刘星儿。
“星儿的深造期马上就到了,她应该就要回国了吧?”斯羽问许如风,毕竟跟自己最好的朋友断了联系两年多了,也很想她。
“嗯,你回来的前一天,我还和她通了电话。下个月,她就回来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请我们吃糖呢?”一边的江慕槐淡笑说,戏谑道。
许如风和斯羽同时惊喜地望着他们面前的江慕槐,好 久:。,没听到江慕槐开过玩笑了。
“我啊,”许如风看了看笑意渐浓的江慕槐,说:“就不请你吃糖了。反正,你也要请我,我也要请你,我们就扯平了!”
江慕槐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斯羽立即很有默契地握上那只不再湿冷的手,两人的笑都是那么悠长。
晚饭是斯羽和徐婶一起做的。端上桌的时候,江慕槐竟然第一个摸索着拿起了面前的筷子。
“好香!”
“那当然。斯小姐亲自做了好多菜。江先生,你面前放的就是你最喜 欢'炫。书。网'吃的苦瓜虾球,这边还有五福素羹、青菜丸子、豆腐鲑鱼、松茸乌鸡汤……”
江慕槐有些动容,他伸出手,小心地叫:“小羽……”
“我在!”几乎在同时,他的手被那双熟悉的小手握住了。
“我记得,我只给你说过一次我喜 欢'炫。书。网'吃的东西……”
“是的,我大三的时候,有一次和你聊天,你说你喜 欢'炫。书。网'吃素,最喜 欢'炫。书。网'的是苦瓜。你还说,你家里条件差,你和你弟弟都没吃过虾。如果有一天,能吃一次苦瓜虾球,并且是自己最爱的人做的,此生就无憾了!那个时候,我就苦练这个菜,我以为,很快就会让你体验这个快乐。可是,我没有想到,直到过了12年,我才终于能亲手帮你弥补这个遗憾……”
“小羽……”江慕槐紧紧地搂住斯羽,“只要有你,我什么遗憾都弥补了!”
斯羽轻轻地拍拍江慕槐的手,有些羞涩地说:“如风还在呢,还有徐伯徐婶他们……”
“我们避开,我们避开……”如风哈哈一笑,说:“我得回去收拾下我那个‘狗窝’,就不打扰你们二人晚餐了。”
“哎……”斯羽还没回过神,许如风已经带着笑出去了。徐伯徐婶也知趣地躲开了。
斯羽摸了摸自己发红的脸,拿起江慕槐面前一个特制的食盒,小心地每样菜夹了点,然后放在江慕槐的面前。
“我给你一样夹了点,你尝尝。我很多年没做过饭了,如果味道不好,不要怪我啊……”
江慕槐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除了那双不再生动的眼睛,所有的都让斯羽想起当年那个泳池边阳光的男孩。他慢慢地用筷子夹起一个苦瓜虾球,稳稳地放进自己的嘴里,慢慢地咀嚼。
“怎么样,好吃吗?”斯羽看着江慕槐的动作,有些担心地问。
江慕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慢慢地说:“它,像极了我的生活,开始一点淡淡的苦,然后,就是浓郁的香……”
斯羽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地蹲在了江慕槐的面前,把自己的头靠在江慕槐的膝上,双手环上他的腰,泪轻轻地滑落……
一周后,江慕槐住进了奥地利鲁道夫基金会医院。在繁复的检查之后,手术的时间终于定了下来。在手术前一天的晚上,斯羽静静地坐在江慕槐的身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不要紧张,小羽,没事的。”江慕槐的心中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是在这个时刻,他觉得自己最重要的责任是让斯羽放松下来。
“反正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现在这样,反正你也不嫌我是瞎……”
“别胡说。”斯羽一把掩住了江慕槐的嘴。“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就是你的眼睛!”
“小羽,其实我心里也怕。”江慕槐握着斯羽的手:“所以,我一直不想做这个手术,我害怕面对手术后依然漆黑的一片。但是,你回来了,我是那么强烈地想再每天看着你,想亲眼看看我们的孩子。现在,我就要去闯这一关了。如果,我失败了,我也不再害怕。因为,不是我一个人孤单地去面对那份黑暗……”
“没有,慕槐,你不再会去面对黑暗,我,还有PETER和ANNA就是你的阳光!”
第二天的手术进行了整整3个小时,按后来主刀的詹姆斯医生的说法,这是他们第一次做这样长的时间。不过,手术应该算成功。纱布拆掉后,江慕槐的视力至少能恢复一部分。
这样的结果让江慕槐和斯羽都异常兴奋。他们甚至规划,等江慕槐恢复了,就一起回美去接PETER和ANNA。不过,一周后,当纱布拆掉后,当詹姆斯医生很有自信地让江慕槐睁开眼睛看看四周的时候,当斯羽惊喜地在一边向江慕槐挥手的时候,江慕槐却发现,自己的眼前除了有光感,依然是模糊一片。
“能看清这是几么,江先生?”詹姆斯伸出三个手指在江慕槐的眼前晃动。
江慕槐立即习惯性地眯起眼,有些犹豫地回答:“应该……是2,不,好像是……3。”
斯羽随着江慕槐的回答,心沉了下去。她平静了下自己的情绪,对一脸不可置信的詹姆斯医生小声说:“我们出去说吧。”
来到詹姆斯的办公室,斯羽急急地问:“詹姆斯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我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