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偏偏不放过我,也不放过我的心,又给了我这个,又用它来套住我。”白柔从颈中拿出了红线系着的银笛,在夜晚烛光的映衬下,发出一点一点的寒光,白柔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银笛,一个眉头紧皱,手中一用力,白皙脖子上留下了一个拉扯的红色淤痕,十分的妖艳。
白柔的手有些颤抖的拿着断了线的银笛,跑出了门外,狠狠的山下扔去,留下的只是房中那个孤独而绝世的身影痴痴的看着她,却无力和没有资格去阻止。
月上帘钩,淡荡初寒,晚风袭人,絮飞无声。竹槛微凉,轻风袭惠畹,月下影相绰孤烟袅寒碧,雅姿妍萎,落红隐余香。
“你自由了。”一句痛切心扉的话,无奈中有着沮丧,叹息中有着悲悯,白柔眼中的伤痛一点点的黯然,苦涩的嘴角绽放出最夺目的光芒,刺痛到人的心里。“你终于放弃我了吗?”这不是自己等待的结果吗?心如啼血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不,是还你自由。你不是棋子也不是弃子,我不再招惹你。”低哑的声音再次传来,一种苦涩的味道萦绕在四周。
“自由?现在和我讲自由,你一开始就打乱了我的生活,你劫持秀车,让我接近皇上,可是你可曾知道,你劫持的是我的心,在我的心上套了枷锁,知道吗,我每天带着愧疚面对皇上,我情何以堪?你如何还我心的自由?”
又一次拥入熟悉的环抱,梦中思念的气息,“别说了,我知道,我懂。”是的,夜冥他知道白柔的感受,因为他的心也同样煎熬着,同样失去了自由,总是被她牵引着。
白柔看着他一脸柔情的样子,手抚摸着他轮廓分明的俊容,放下往日的阴冷,竟是如此的好看,狭长的眼睛中虽还是那么的深邃不见底,可却泛涌着温泉般的暖意,薄薄的双唇慢慢的贴近着她,让她一阵的慌乱,可那却有一股吸力强烈的指引着她,心又一次的沉沦,被蛊惑了,眼中的色彩已经变了色。微微的寒风吹动着两人的衣袂,凌乱的发丝随风舞动,为这紧拥的人儿伴奏着,唱出和谐的曲调。
这一夜,他们没有进屋,就相拥的坐在半山腰,没有太多的言语,因为彼此都懂,心是相连的,就看这天上的明月,山中的云雾,守着这短短的夜,可心中都害怕着黎明的到来。
南山睡起望春山,山在霏微烟霭间。情如落絮无高下,心似游丝自难舍。天空逐渐破了鱼肚,第一丝阳光照耀着白柔的脸上时,她有些不舍的看着他,原来他眼中流露的也是不舍,夜冥露出晨曦的第一抹微笑,轻轻的吻在了白柔的脸上:“别怕,一切有我。”
“恩,答应我,这里不要抛下我,好吗?”白柔指指他的心口,从未有过的乞求的话语。
“好的,永远不抛下。”一丝宠溺的微笑出现在夜冥的脸上,白柔迷恋的看着,神情发呆,她知道这个承诺很难兑现,但是现在她不在乎,只要这曾今拥有过,自己知道过他的心中自己也曾逗留过就行了。
白柔还给他一个甜蜜的笑容,幸福的躺在那熟悉依恋的怀抱,心中就一个念头,就再躺一会,就一会儿。
三十五、嫁祸
一切回到了初始,只是白柔心中多了道甜美的回忆,心中有这幸福的感觉久久还不曾散去,她不想今后,因为这一切自会有人去掌握,现在的她只想体会自己如新生的感觉,贪婪的享受这短暂的幸福。
在静安寺待了一夜,早上在寺中用了斋食,做了祷告,快到中午时,便快马加鞭的往回敢,在经过十里亭时,白柔安心一笑,想到昨日在亭中与赵璟烨说的话:“将军,既然白柔准备帮将军,那还请将军帮白柔把前面的路障给扫清,否则恐怕白柔也无力回宫去说情。”
却是现在一路无阻,可马车一个急刹,那白柔险些摔出车外,夜影警惕的把手放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出鞘。
白柔从车辇中探出头,见是赵璟烨松了一口气,戏谑的看着他。“怎么,将军就是白柔的路障吗?”
“娘娘,是臣鲁莽了,请娘娘恕罪。前面路障,臣已经扫平,请娘娘安心回宫。”赵璟烨黝黑的脸上一脸的平静,没有丝毫的喜怒。
“哦,果真有障碍,请问将军是如果做的。”白柔证实了心中所想,心中一阵叹息,回宫后一个移花接木的戏还是要唱的。
“回娘娘,臣只是用了与娘娘同样的车辇在这管道上行驶,不想真有刺客想对付娘娘,不过现在已经无碍了,娘娘只管放心的回去。”
“那有劳将军了。”
赵璟烨看到这如雨中初荷般的娇容,经过一天的车马,并未有疲惫之色,反而那眸中的光越添娇色,心中一动,立刻低下头,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放肆的打量着她,低头垂眸:“臣只是请娘娘遵守与臣的约定。”语气坚韧中参杂一丝柔和,这样的男子本应一身戎马,手持长剑指挥千军,却要迫与这朝中的争斗,估计也是万番的无奈吧。
一进宫门,曹治就迫不及待的赶来与她相会,这个男子还是一样的丰神俊朗,微笑如阳关般的迷人,可是白柔飞走的心却是越来越远,再也回不来了。
“皇上,臣妾这次也帮淑妃娘娘祈福了,不知淑妃娘娘如何了,臣妾一会去看看吧。”白柔一脸的关切和再见的喜悦,可眸中那若隐若现的歉疚和自责却沉于眼底。
“柔儿,先回宫休息一会吧,朕一夜不见如隔三秋啊,难道柔儿不是吗?”曹治拥着白柔,甜蜜的话语让白柔有些揪心。
“皇上,淑妃为何小产?”白柔岔开了话。
曹治原本喜色的脸上有些阴沉,“太医诊了,说是食了大凉的食物,才会如此,太后已经命人彻查此事了。”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难道皇上以为这是有人故意而为所以要彻查这事吗?”白柔故作惊讶。
“凌月对腹中胎儿极为重视,怎么会食大凉的东西呢,而且是长期饮食呢,朕查过了凌月的药,没有问题,但是昨日太医来报,说这碗有问题,是用寒蝉之水浸泡过,…”那俊朗的脸上神情复杂,是喜是忧白柔竟看不出来。
“寒蝉之水?”白柔知道这水只有太尉府才有,而且这朝中上下无人不知。“怎么会这样?”
“这次太尉府是脱不了关系了。”曹治虽是无奈的语气,可是却没有那么的惆怅。
“可是皇上不认为这事如果真是太尉府有心加害的话,是不是太明显了?这其中会不会另有缘故呢?”
“哦,柔儿也这么认为?”曹治一脸的探究,很想听白柔分析下去。
白柔微微一笑,知道曹治对这是也犹豫不定,要不也早就把消息散播出去了:“皇上,如果真是贵妃娘娘做的话,臣妾认为她定不会用那寒蝉之水,这朝中上下谁人不知这只有太尉府有这水,况且贵妃娘娘性子虽傲,绝不屑于这种卑鄙的手段,同样都快做母亲的人,能过体会她做母亲的快乐,虽她们平时有纷争,那不过是口舌之争还不至于打这腹中胎儿的主意。皇上,这关系到皇上的子嗣,一定要慎重啊!”
曹治看这白柔微微叹气,“柔儿,你的大度真不知道朕该夸你呢,还是该恼你,如果换了其他妃嫔早就一旁幸灾乐祸了,而你却要尽力的保住贵妃,你心中就从未有过妒意吗?”
白柔别过脸,一头的青丝对着曹治,“柔儿知道皇上的心在哪,所以无需要妒,现在皇上之所忧亦是臣妾之所忧,臣妾愿为皇上分忧。”
曹治眼中有些欣喜,虽说知道这小产一事有人故意嫁祸贵妃,也想过就顺了嫁祸之人的心,正好打压太尉的势力,但是听白柔这么一说,心中更加的犹豫不绝。
到了怡和宫门口车辇停住了,两人双双下车,宫中一切依旧,也就一夜未归,但好似很久未踏进过此处的感觉,熟悉而陌生。
彩蝶给了湿帕给白柔擦脸,“朕帮你。”曹治接过帕子,轻轻的在白柔脸上擦拭着,当帕子的一角碰到颈部的淤痕时,白柔疼的一阵深吸,不过好在淤痕处用胭脂遮掩住。“怎么,是不是朕弄疼柔儿了?”
白柔浅浅一笑,露出疲态:“没有,是柔儿有些疲惫了。”
“是朕疏忽了,快躺下休息吧。”牵着白柔的心,让她躺在小榻上。
“皇上,淑妃娘娘小产一事请皇上明查啊,如果现在就定罪贵妃娘娘的话,虽说对皇上的基业有好处,但娘娘腹中的胎儿如何是好,皇上现在就这么一个小皇子啊。”白柔躺下,一再的劝说曹治。
“你是懂朕的,知道朕的犹豫,朕也不舍自己的孩子,也不舍这次绝好的机会,真是难以取舍啊?”
白柔坐起了,撅起了可爱的唇瓣:“皇上,臣妾是女子,不懂治国之道,可是臣妾能理解贵妃的心,没有皇上的疼爱,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却这个时候遇上这样的事,明明是别人的嫁祸,却还要自己来扛,贵妃本来性子就偏冷,遇到这样的事,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这样只会伤害龙子啊。况且这寒蝉之水如果长期都在用,不如每个宫都查一下,说不定加害之人房中还有剩下的呢。”
曹治看了看白柔,想想已经失去一个龙子了,不能再不保另一个,心中已经认同了白柔的话,再看看白柔皱着眉头,秀眉紧蹙,那魅惑的双眸显的更加深邃,样子越发娇媚可爱,一下子笑了起来,打趣道:“你呀,就瞎操心,这眉头再皱就成小老太了。不过这是个好办法,朕答应你,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不过,柔儿这么理解贵妃的心思,是不是也想体会一下做母亲的感受啊,不如今夜,我们就造个小公主如何?”
曹治暧昧的看着白柔,眼中的光芒逐渐的聚集,白柔心中抗拒,“皇上,臣妾今天累了。”她低着头,不敢看曹治的眼睛,心中的慌乱在尽力的掩饰。
“那就好好休息吧,朕今天就先回寝宫了。”一种淡淡的语气中带着失落,浓密的柔情,吻落在了白柔的额头,当她抬首间,曹治已近转身离开了内室。
白柔身子往后一靠,后背因身体的力量有微微的疼痛,就像此刻白柔的心一样,只是微微的疼痛,但这疼这痛却在心口逐渐的扩大,一点一滴的放大,对曹治亲密第一次如此直接的拒绝,她感谢曹治的宽度,但这又能如何呢,能真正的做到身心分离竟是如此之难。
三十六、真凶
也许有了一夜的雨声,才显得夜不是那么的寂寞,白柔过了巳时才慢慢起床,彩蝶进来伺候梳洗,“刚才李公公来话了,说皇上交代的,让娘娘好好休息,不要为昨日的事烦心了,皇上会按娘娘的意思办的,把事情查清楚。”
彩蝶眨眨大眼睛,笑道:“娘娘,你看皇上现在对娘娘真是百依百顺啊。”
白柔眼睛一瞪:“这丫头以后这话就是在这也不要再讲了。”彩蝶没见过白柔这么凶过,吓的吞了一下口水,颤颤道:“以后奴婢再也不讲了。”
叹了口气,其实她并不是真的恼彩蝶,只是刚才那话让她是在是呼吸困难,这样的天子之爱,负担好重。
今日白柔没有出去,就书房中摆弄丹青,她想到了静安寺夜幕降临的那一刻,烟雾渺绕,月光如银,而在银光下的两个一白一黑的长衫,紧紧相依相靠,脸上是那样的安逸。
而宣纸上映上的两人神韵清晰,可容貌模糊,形态徐徐如真,恍若置身于此一般,可见作画人的心意合一,情义尽显,才可有此佳作。
擦去了头上微微的细汗,满意的展笑容颜,换了狼毫小楷题上:“情如落絮无高下,心似游丝自往还,还又恐幽禽知此意,故来枝上语绵蛮。”没有署名,但这画中的情意已经深深刻在心中。
“娘娘,”彩蝶端着点心进来,“刚才奴婢去御膳房的时候听说了一个消息。
白柔放下手中的笔,看向她:“又什么消息啊,说来听听。”中午忙着做话,也没时间吃什么东西,这是后感觉到饥肠辘辘了,捻起一个糕点坐下来品尝。
彩蝶一边帮白柔倒着水一边说:“听说陷害淑妃娘娘的凶手查到了。”
“什么?”白柔接过杯子的手一下子没拿稳,溅到了桌上,任水渍留到了衣裙上也不曾发觉,口中喃喃自语道:“这么快?”
彩蝶听她所说,故作神秘:“娘娘,你猜这凶手是谁?”
见彩蝶这幅神情,白柔有了数,笑道:“哦,你这丫头还给我卖关子,这我可想不出,是谁呀?”
“娘娘,刚才我路过静德宫时,见门口有不少人在议论,说是在柳昭仪那查到了陷害淑妃娘娘的什么水,这还惊动了太后呢,太后要亲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