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你让我看看。”徐药儿说着就要抢电脑鼠标。
元清任由她去抢,然后静静的看着她:“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是电脑黑客,有一种人是情报专员吗?”
“所以呢?”什么意思,总统府里面的人没事都要那么高的智商干什么,说个话都拐弯抹角的。
“所以,你觉得我会把阁下的行程安排记录在电脑里吗?纵使我有时候记录的有,那也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混淆‘有心人士’的思维和判断能力。”
“这么说来,阁下每天的行事安排都被你锁进了保险柜里?”徐药儿将发丝捋到耳后,开玩笑道:“行啊!元清,阁下当初选你当秘书长还真是没选错。”
元清笑,并没说话。
徐药儿因为和元清在一起时间很久,再加上常常拌嘴,嗅出了元清笑容似乎有些太过讥嘲了。
“笑什么?”徐药儿心里一凛:“难道,阁下的行事安排表没有在保险柜里?”如果没有在保险箱里,那会在哪里呢?
元清哼道:“既然是重要的东西,你觉得我会把它放在保险柜里面吗?”
“……什么意思?”徐药儿眉皱了起来。
元清忽然问她:“药儿,你觉得人的大脑可以存储多少东西?”
徐药儿完全是受惊过度,她和元清在一起共事三年多,竟然从来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你的意思是,凡是你经历过的事情,你都记得吗?”
元清含笑点头:“无论多久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我都记得。不单单是阁下的行事安排,还有那天世界上都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对了……我甚至能够记得那天的天气怎么样。”
“你太不正常了。”徐药儿吓傻了。
“所以,神经科专家曾经研究过我,说我是迄今为止全世界第二个不用记忆技巧,就能拥有完美记忆的人。”
“第一个人是谁?”她是不是太孤陋寡闻了?
“是个中年妇女,名字保密,代号‘AJ’。”
“难以置信。”徐药儿的心开始往下沉。
元清无奈的说道:“是啊!第一次发现我有这种超强记忆力的时候,连我都吓了一跳,对我来说记性太好,并非是一件好事。”
徐药儿咽了咽口水,斟酌道:“元清,你可能大脑构架哪里出现了问题,需要改天我给你开颅检查一遍吗?”
“需要开颅吗?”恶毒的女人!
“阁下一时半刻也出不来,我们聊聊。”总统的一日安排表都在元清的脑子里,她不得不临时想办法了。
“哦?聊什么?”元清靠着椅背,静静的看着她。
“2月11日那天是什么天气,阁下都在做什么?”先说个日期近的,一步一步来。
元清平静的说道:“我可以选择不回答。”
“那你就是没有把我当朋友。”徐药儿有些不高兴了。
“那天是星期二,天气晴转多云,街面很空荡,我国著名的财经分析专家,前任国家数据分析员突然去世。阁下早上听闻噩耗,八点左右给他的家庭划了一笔数目非常可观的抚养费。十点左右阁下现身吊祭。十点半和家属浅谈。十一点回总统府办公。十一点五十分用餐。下午一点左右海伦夫人来找阁下,海伦夫人请阁下出手帮一帮苏氏集团。快两点的时候,海伦夫人离开,阁下没有再见客,一直到了五点钟,阁下才打内线唤我进去,他让我联系各大银行行长,说是晚上要一起吃顿饭。八点钟结束饭局,阁下回总统府继续办公,然后当夜留宿总统府。”
徐药儿的心情瞬间很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哼道:“阁下一日安排我早就已经忘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那,至少2月11日是星期二,那天的天气你可以在电脑上查到。”
徐药儿连忙上网查了查,再次皱眉看着元清:“真是星期二,天气晴转多云。”徐药儿告诉自己,也许只是侥幸,她有必要继续试探一下元清。
她把日期往前面提了提:“前年9月8日。”
元清仅仅是想了想,就开口说道:“那天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国防部长黄家展先是找到我,说是有急事要见总统阁下,我从他的语气和眼神里察觉到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不敢耽误。黄家展见到阁下后,请求阁下会见特种兵小组成员“飞鹰”高层军官。飞鹰不同于我国的‘飙风’,飙风是阁下的亲信特种部队,一个个都是作战高手,而飞鹰那时候刚刚成立不久,还不曾作战过。那是他们第一次出任务,都很紧张。阁下不见,黄家展不敢多说什么,离开十分钟后,又折返了回来,再次恳求阁下能够见见他们,哪怕见一个人也好,那是一次重大的恐怖袭击,每个人都有可能会尸骨无存。那是K国的蛀虫,一个庞大的恐怖组织,不断惹出事端试图破坏K国安宁团结,甚至出书大肆污蔑阁下和K国内阁制度。阁下凌晨的时候下了必杀令。那天阁下一夜未眠,一直坐在书房里,他想了想,然后起身去见飞鹰成员。阁下出现在基地的时候,飞鹰成员都在欢迎他。阁下看了他们一眼,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他们希望阁下不要赶尽杀绝,只击毙组织头领就好了。都是一群年轻人,不希望手里沾满了鲜血。阁下目光很平静,他说:‘你们去战场上走一走,如果到时候还是不想击杀那些人,我不勉强你们,但我会出动飙风,而飞鹰只会成为过去式。’飞鹰成员还是去了,阁下看着作战专机,对我说:‘政治可怕,战场更可怕。都是一群年轻人,今夜过后,他们会成熟起来,直到有一天出任务的时候,再也不会感到迟疑,不会惧怕鲜血……元清,我们都需要成长。’阁下说这话的时候就已经预感到了有人会牺牲,那天凌晨果然有一位中将为了救护一个初出茅庐的特种兵成员,子弹穿透防弹背心,当即死亡。一个生命就那么没了,那个特种兵哭着喊着要抢救中将,但是很可惜没过两分钟也死了。战友牺牲的悲痛足以撼动每一个飞鹰成员,他们不要命的冲进恐怖组织内部,火药味,枪声,鲜血,都阻止不了他们的脚步。凌晨四点钟左右,总统办公室的电话响了,阁下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从飞鹰出任务离开,阁下一直坐在那里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接了电话,然后几秒钟后放下,对阁下说:‘阁下,飞鹰凯旋而归,六死二伤,其中有一名中将在作战的时候牺牲。阁下没有说话,过了好半天,才低低的嗯了一声,然后说:‘打电话叫内阁成员过来,你跟我一起迎接他们回家。’”
徐药儿想起来了,那天确实各大媒体都在报道恐怖组织一夜被击毁的消息,甚至媒体都在直播,谴责声讨恐怖组织蛊惑人心,实乃狼子野心。
但她知道,却不知道还有这层内幕。现如今飞鹰作战骁勇,战功累累,谁能想到他们当初的迟疑……
沉默了一会儿,她说:“元清,如果赏脸的话,晚上要不要喝一杯?”
木尘惹萧何,你不要命了吗?
萧何跟楚衍从会客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中午十二点了。残颚疈午
从元清口中得知车祸新闻,一贯冷峻的神色出现了裂缝,不过好在元清紧跟着说苏安没有受伤,这才放心。
萧何单手扯了扯领带,一边给苏安打电话,一边走进办公室,元清会意的打开电视。
元清很有心,事先把画面刻录了下来,画面里苏安眼眶微红,看样子是之前哭过,坐在地上言语看似冰冷无情,但是却句句在劝慰那个刚失去孩子的母亲。
她哭了吗宀?
萧何有些发愣,电话没有打通,苏安关机。
目光落在木尘的身上,她现在和木尘在一起吗?萧何握紧手机,看了一会儿画面录像,对元清说道:“查一查夫人在哪儿?”
萧何坐车去木尘那里的时候,他望着窗外思绪漫漫枪。
这一辈子,他因为总统身份的关系几乎把全球都跑遍了,可是问他哪里有什么名胜古迹的话,他会觉得很怅然。
他走遍全球,却不是为了游览名胜古迹,从早到晚总有数不清的会见、会谈、宴会、谈判等着他。
他最熟悉的国家有三个。
一个是K国,一个是泰国,一个是法国。
K国,那是他的责任所在。
泰国,之所以那么熟悉,是因为三年前苏安失踪,他一度以为她会回到泰国,空闲的时候,他甚至会一个人漫游泰国街头,他一直在想:就这样萧何,再走走,说不定哪条街,哪条路,哪个咖啡店就能和她不期而遇。
如果遇到,他就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对她说:“Ann,不要再玩捉迷藏了。”
她失踪三年,然后终于现身K国。
她从苏家离开的时候,他看着天空,他对元清说:“今年的雪似乎比以往要晚了一些。”
他当时在想,她今夜的飞机,如果K国提前下雪的话,她或许就走不了了,但那个时候,他清楚的看到她眼中对他的疏离,清楚的记得她眼神中的……陌生。
他不放她暂时离开,又能怎样?
法国,她在法国跟一对兄妹住在一起,关系密切。
他寻找和她见面的机会,不动声色。
获知她会去Restaurant餐厅吃饭,他提前一天来到了法国,一个人漫步在塞纳河,因为他知道那是她平时最喜欢散步的地方。
天气很冷,下着雨,他走在那里,然后毛毛细雨变成了倾盆大雨。
元清举着伞走到他身边,被他拒绝了,他那时候需要冷静。
他在想,淋湿了好。他甚至在想,如果他生病了,她是不是会多看他一眼?
他竟从来不知道他还有那么幼稚的一面。
第二天晚上还是见到了,他淡漠,她比他还要淡漠,那种淡漠他知道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存在。
可就是那一夜,她手上的两道伤疤完全击毁了他的心理防线,在知道这两道疤痕之前,他甚至还恶劣的想,他是不是该采取一些非常手段将她困守在他身边一辈子。
可是面对那两道疤痕,他迟疑了,他开始感到害怕,感觉有什么东西一夕之间忽然从生命里无情的消失了。
那是她的伤疤,他的罪。
木尘说他和苏安已经订婚,说他们一直在一起。
他已经忘了最初的愤怒和绝望,他更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保持最后的冷静坐车离开。
那天晚上很安静,车内很温暖,天完全黑了,他望着窗外看着夜色中的法国巴黎,忽然有了一丝前所未有的难过。
他甚至担心自己会在萧然面前流出眼泪来……
他承认他无法释怀她和木尘的过去,每次看到他们在一起,他就会莫名的烦躁。
他可以给苏安创建美好的未来,却没有办法抹杀她的过去。
多么悲哀的新发现!
那是一幢很精致的别墅,名流聚集地,别墅与别墅之间间隔很远,隐私性很好。
元清敲门,很快就有人开了门。
是木尘,穿着家居装,看到门外站着萧何,并没有很吃惊,请他入内。
萧何没想到客厅里一片狼藉,到处是破碎的瓷器,他皱了眉。
“我来带Ann离开。”萧何绕过高大的盆栽,走到一旁站着。
木尘静静凝视着萧何,“……再等一会儿吧!好不容易才睡着,如果您不忙的话,可以等她醒了再带她回去。”
“……”萧何俊挺的背影僵了僵。
木尘收拾客厅里面的碎片,一时也没有说话。
萧何回过身,沉默两秒,开启话题,“Ann砸的?”
“嗯。”
萧何心口一紧,语气却很平静,“这些古董很贵,我等一会儿会让元清赔给你。”
“好。”木尘并没有推辞,萧家的钱,不要白不要。
萧何淡淡的问道:“她这三年在法国一直都这样吗?”
“哪样?”木尘似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萧何的意思:“哦,你的意思是砸东西吗?”
“木先生……”萧何有些不悦了。
“叫我木尘好了。”
萧何并没有在称谓上纠结太久,“木尘,Ann最近又开始失眠了。”
“嗯,她有失眠症。”声音冷漠清晰。
“凌晨两点到三点钟会起床,然后在房间里踱步,不停地喝水,睡不着觉。”
木尘表情复杂,“你可以劝劝她。”
“她不想让我知道。”凉薄的话语里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却有沉重之意。
木尘挑眉:“所以你就装作不知道?”
“我查过了,她失眠的时候会给一个人打电话,那个人是lance。Ann有抑郁症,强迫症,失眠症,自杀倾向症,臆想症……”萧何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她手腕上的两条伤疤就是那时候落下的吧?”
木尘眯眼,然后别开头收拾客厅:“我不接受质问。”
“木尘,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这一刻,萧何脸上强撑的笑容终于消散贻尽。
木尘扬起嘴角,“生气?心痛了吗?那你当初是怎么对待她的?造成Ann现在痛苦的那个人不是别人,都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我如果有责任的话,你就要负大部分责任。”
萧何僵立在原地,手指深深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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