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吗?”突如其来的低沉嗓音让苏安浑身一僵。
萧何。他想干什么?出口讥嘲她,试图看她笑话吗?
没有回头看他,既然一开始就决定做陌生人,那就没必要开口表现的过分熟稔,不是吗?
“法国三年,你学会的只有傲慢无礼吗?”萧何冷傲的声音一如既往。
苏安无声冷笑,然后慢慢转身,淡淡的看着距离她一米之外的萧何。
“这位先生,我们认识吗?”苏安在笑,但是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温度。
萧何眼眸闪过一丝冷光,迈步向苏安挪近几步,苏安站在原地不动,事实上也动不了,她靠着墙壁,除非盾墙而逃。可,她又何必逃呢?
萧何拢眉,“你……恨我。”话语肯定。
“我不恨任何人,尤其不恨陌生人。”扫了他一眼,苏安冷冷开口,擦肩而过,手腕却被他紧紧攥住,苏安狠狠甩开,没有想到腕表会随着冲突蓦然砸落在地,她扫了一眼地上的腕表,并没有摔破,但却不再捡起来,径直离开。
“苏安,我们谈谈。”萧何伸手去抓她的手腕,失去了手表,她的手腕纤细的令人惊讶,最重要的是……
萧何身体僵了,冷漠的双眸,几乎是不敢置信的落在苏安的手腕上……
手表下隐藏的秘密
苏安的左手腕上排列着两条两厘米左右的伤疤。
萧何脸色阴沉,他没有想到手表下隐藏的伤疤不是一条,而是两条。
三年前,她的手腕举手投足间完美无缺。
三年后,她的手腕却需要用手表来遮挡那些隐晦的自杀痕迹。
她……因为三年前的事情所以才选择自杀的吗?
萧何微微闭上了眼睛,松开了苏安的手腕,将手背在了后面,手指微微颤抖着,只是却无人看到。
“请问我可以离开了吗?”苏安平静无波的声音在冷寂的空气里发酵。
萧何查探她伤疤的时候,苏安并没有躲避。
她想萧何还是震惊了,尽管他永远都是那么深藏不露,将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但是她知道这两条伤疤完全出乎了萧何的意料。
萧何睁开双眸,那双永远让人无法看懂的眸子,此刻显得更加深幽。
他想问苏安这两条疤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还没有张口,却丧失了询问的勇气。
“那么,失陪了。”苏安看着他,淡淡的移开视线,迈步转身的那刻,萧何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淡若雾霭,却能在不经意间划过心弦。
“ann。”
身体一僵,但是却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
在这世上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唤她ann,父亲、母亲、木尘、木槿,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萧何。
只是ann这个名字,在萧何和她拥有的回忆里宛若昙花乍现,来的快,消失的也很快,他有多少年,不曾唤她一声ann了。
如果是以前,她会因为这声再简单不过的呼唤,飞奔到他的身边,感动落泪。
她从不为自己流泪,因为她把泪水都流给了别人,而这一生为萧何流的眼泪最多。
再也,不那么傻了。
“跟我回k国,至少我们可以尝试着和睦相处。”
和睦相处?
苏安隔着三米远的距离和萧何对视,眼中已经没有丝毫的温度:“总统阁下,我以为,我和您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萧何深幽的双眸一闪,迈步走到苏安的面前,他走路其实很慢,但是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黑亮的眼睛紧锁住苏安,“没有关系?告诉我,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因为三年前的事情,早就给我定了罪?我的刑期是多久?三年?五年?还是无期徒刑?”
苏安因为他的话语,心脏紧紧的缩了一下,心在狂跳着,不规则的心率让她的呼吸开始不稳。
“总统阁下,我不是法官,无权给别人定罪。”
“无权?苏安,你手腕上的伤疤就是给我定罪的凭证,你……”
“够了。”苏安后退几步,看着萧何,他站在那里看着她,这一次没有阻拦。
转身,离开,她的背挺的很直,带着她仅有的骄傲和尊严,走在长廊里,高跟鞋的声音在空气里显得空旷而寂廖……
特别的吻,献给特别的他!
苏安还没走进包间,就见元清蓦然打开旁边的包间门,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属下。元清一向做事严于律己,冷静沉着,像如今这么惊慌失措,还是首次。
他看到苏安,甚至没有来得及打招呼,快步奔向萧何。
苏安诧异的停了下来,然后就听到身后响起两道疾快的脚步声。
竟然连萧何也……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擦肩而过,萧何和元清的身影很快便没入包间。
苏安已经走到了包间门前,木槿还在里面等着她,但是……
步伐微转,迈步向前又行了几步。
门没有关,里面一片混乱。
然后,苏安便看见了萧然。
萧然,萧何的亲弟弟,兄弟俩相差两岁,苏安能够清晰的记得萧然笑的时候,两道浓浓的眉毛总是泛着柔柔的涟漪,宛若夜空皎洁的上弦月,和萧何一样拥有完美的脸型,五官俊美突出,只是肤色偏白。
从出生的那刻起,两人同样是总统府的王子,奈何,一个上天眷顾,一个世事多磨。
萧然除了从小就患有哮喘病之外,幼年出了一次事故,造成双腿瘫痪,一直靠轮椅代替脚步。
此刻,萧然脸庞痛苦,嘴张的很大,快没有呼吸声了。
“气喷剂呢?”萧何朝史密斯喊道,声音有了一丝紧绷。
史密斯。萧然的贴身管家,一位从小便照顾萧然的中年男人,把气喷剂给萧何,但却开口说道:“阁下,我刚才试过了,王子殿下吸不进去,我已经给医生打电话了,您别急。”
“我能等,萧然能等吗?”萧何左手托着萧然的头,右手拿着气喷剂,快速的喷入萧然的嘴里。
奈何,萧然根本就吸不进去,脸色已经呈现青紫状态了,双手痛苦的抓着胸口,喉咙里传来哮喘病人特有的响声。
“医生什么时候到?”萧何一贯冷静,但此刻,不见丝毫起伏的声音颤抖的几乎连不成话了。
“应该快了。”史密斯很后悔,都怪他,二王子好些时候都没有犯病了,一直在法国接受秘密治疗,今天总统阁下来法国,想不到还没用餐二王子就毫无征兆的哮喘发作了。
萧何紧锁眉头,半跪在地上,眼神担忧,恨不得那病自己来受着。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缓却有一种稳定人心的力量:“我试试。”
竟是苏安。
吃惊的人,不单单只有萧何,还有口不能言,痛苦万分的萧然,无疑他看到了她,眼神震惊,里面夹杂着温暖惊喜的逆流光芒……
苏安无暇顾及众人的思绪,快速解开萧然的上衣纽扣,耳朵贴到萧然的喉咙边,里面轰鸣急促声息惊人。
苏安冷静开口:“有浓痰卡在了二王子的喉咙里,需要马上吸出来才行。”
“我来。”
苏安制止了萧何,淡声道:“你不懂技巧。”
话落,毫不迟疑的俯身吻向萧然的唇瓣,萧然眼睛睁大,没有想到苏安能对他做到如此,就连史密斯和元清都惊呆了。
元清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总统阁下,萧何脸色苍白,不知道是因为担心萧然,还是因为苏安的举动,他静静的看着,但是双眸却变得更加深幽隐晦。
元清这才想起来,二王子萧然好像一直都很喜欢苏安……
ps:云某喜欢残疾男,小变态,表拍我。关于更新章节,星期一恢复两更。
红尘,谁能看穿?
浓痰被苏安吸了出来,萧然坐在轮椅上,仰着头急促的大口呼吸着。
史密斯早已准备好清水递给苏安,苏安将痰吐在一旁的痰盂里,将水杯接在手里,漱完口,拿着白毛巾擦了擦唇上的水渍,这才转身看向萧然。
萧然的呼吸还有一些紊乱,脸上的痛楚渐渐放松下来,萧何把气喷剂凑到萧然的嘴边,喷了一下,萧然大力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然后紧抓住萧何的手微微松开,萧何一直悬吊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脸色竟比萧然还要苍白。
沾染了疲惫倦态的目光轻轻的落在了苏安的身上。
苏安,时隔三年,在她的身上依旧蕴涵着娴静、圣洁、高贵的魅惑力。很多男女都眩惑于她那一头闪烁着无限光泽的浓密黑发,宛如深夜海水一样漆黑的眸子和细腻白皙如同月光一般的脸颊。
她看着他,淡淡含笑,有礼而清浅。
萧然一直都知道,苏安有着这世上最为妩媚含情的笑容,最为摇曳生姿的步态,行动间高贵得有如芬香的醇酒。
此刻,她正在向他缓缓走来,萧然嘴角挂起一抹虚弱的笑容,有气无力的说道:“苏安,真高兴还能看到你。”
苏安笑了笑,微敛双眸。
萧然坐在轮椅上,宛若白昼般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但是投射在玻璃上的身影却显得晦涩而凄凉,苏安的心里升起一抹淡淡的惋惜。
“刚才多谢你救我一命。”萧然语调温柔。
“不客气。”苏安看着他,问道:“您最近是不是感冒了?”
“嗯,不太严重。”后面的话是对萧何说的,似是一种无言的宽慰。
浓浓的兄弟情赫然踊跃人前。
萧何把毛毯给萧然盖好,站起身来。
苏安说,语调稀疏:“感冒很容易引起哮喘发作,所以您才会觉得呼吸困难,咳的时候很费力,而且很难咳上痰来。最近是不是会觉得心跳很快,有时间感觉心抖的厉害,就连手和脚也在抖?”
话落,萧何不悦的看着萧然,大概萧然并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给他知道。
“什么都瞒不过你。”萧然苦笑。
他怎么忘了,苏安是个医学天才,他的病又怎么能够瞒得了她呢?
哮喘病是一种哮喘性疾病,终生难以治愈,像冬季冷空气刺激都可能导致病发,像萧然这种情况,应该尽量避免外出才对,苏安或许该提出忠告,但是她又有什么立场提出忠告呢?
“王子殿下,还请您,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习惯性的抬起手腕要看时间,但手腕上空空如也。
是的,腕表在和萧何的争执中掉在了地上,腕处的伤疤涌入眼中,她下意识的扯了扯衣袖遮挡,这一幕被萧何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
“那么,失陪了。”木槿那丫头怕是等急了。
“谢谢你。”萧何开口,声音平淡。
苏安笑了:“阁下,王子殿下已经向我道谢过了。”淡若烟尘的话语却带着说不出来的疏离之气,生生的将萧何推进了陌生人之列。
转身,将萧何眉眼间一闪而过的冷意稳稳沉入心湖最静谧处,笑的云淡风轻,只是步伐微顿,因为门口赫然站着木尘还有木槿。
他们两个站在那里有多久了?
Ann,听话!
因为木尘和木槿的出现,于是三人饭局转化为五人饭局。
苏安原本想拒绝的,但是萧然挽留他们留下来一起用餐,萧何并未多说什么。
苏安求救的眼神望向木尘和木槿,谁知木尘竟爽快的应下了,木槿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木尘和萧何、萧然两兄弟分别一一握手寒暄,彼此打量和试探。
木尘坐下之后,回头见苏安还站在那里,眉色不悦的看着他,英俊的脸上不由泛起淡淡的笑容,看得出来是个很少微笑的人,所以一旦微笑的时候,会让人觉得移不开视线。
“ann,听话。”
ann?木尘的称谓和对苏安宠溺的语气让萧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神淡淡的看向萧何,萧何神色平静,正专注的抖开餐布,察觉到萧然的目光,抬眸淡淡一笑,将餐巾放在萧然的腿上。
萧然下意识的笑了笑,虽说他和萧何是两兄弟,但是他却从来都不曾看懂过他,其实从来都没有人看懂过。
他这个哥哥深不可测,是一个对自己情绪把控很好的人,从不轻易展露弱点给别人,他是一个例外。
苏安看向席位,圆形餐桌,位置顺序安排是木槿、木尘、空位、萧然、萧何。
苏安无奈走到木尘身边坐下,脸色平静无波,但是看得出来心情有些郁结。
木尘握住她的手,手有些凉,眉头微皱,吩咐侍立的服务生倒了一杯鲜牛奶送进来。
“喝点牛奶,暖暖胃。”将牛奶递给她,她没接,木尘就那样端着不动。
萧然静静的看着他们,没有想到稳重冷静如苏安,竟然会轻易在人前流露出小女孩的娇态和怨怒。
萧何对这一切视若无睹,示意服务生上餐。
苏安并没有僵持很久,伸手重重地接了过来,有少许牛奶洒了出来。
木槿失笑,看来苏姐姐是气坏了。
木尘掏出手绢给苏安擦了擦手,笑道:“还有外人在,我们回家再使小性子,好不好?”
木尘的话语很低,但是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到。
苏安微愣,抬头看木尘,他淡淡的笑着,但是眼神很冷,看得出来这顿饭他吃的也很压抑。
他是故意的,故意给萧何添堵?
这句外人,果真是狠到了极点,瞬间便把苏安和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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