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秘密花园与外界的时间流速这算,十天差不多是三年,半个月就是四年。三四年陈酿玫瑰花糖,口感不好才怪。
现在,玫瑰种植园办起来了,玫瑰花糖也即将脱离秘密花园,实现自产自销。
因二者之间存在明显的差距,容淑蓝准备把玫瑰花糖按窖藏时间的长短,分几个档次出售。就像紫核桃一样。
等作坊能产出玫瑰花糖,容淑蓝只要告诉顾客,之前卖的都是窖藏六年的玫瑰花糖,再把新产品适当降低一点价格销售,慢慢地,客人也就接受了。
玫瑰花糖制作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窖藏时间一定得充足。所以,容淑蓝倒是不怕有人从中看出什么不妥。
教会孙大少奶奶制作玫瑰花糖,容淑蓝与冯守信大致核算了今年容家坊和容家堡两处工程的费用,一次性往容记钱庄存入五十万两白银。
容淑蓝手头的事情,几乎就交接完了。
从容记扩张到容家庄拓展产业链,容淑蓝都是统筹大局,细节上早早放权让下面的人去管理。所以,十天的时间虽然紧急,但已足够容淑蓝把各处的事情都交代妥当。
其实,在容淑蓝看来,容记和容家庄都已经上了轨道,只要按部就班的运作,她这个主人消失两三年,都不会出大乱子。
唯一有可能会出乱子的就是财务,所以容淑蓝赶着把容记钱庄给弄出来了。
容淑蓝动作如此大,是因为她隐约感觉到,自己这一趟西行,短期内可能回不来。
出发前一个晚上,谷雨请容淑蓝查看行李,看看还缺什么,她好赶紧补上。
容淑蓝指着堆了西厢房整整一屋子的行李,哭笑不得地说道:“谷雨,你不会告诉我,这么多东西都要带上路吧?”
谷雨打包起来的,有三套铺盖,锅碗瓢盆俱全,她的洗漱用具俱全,更夸张的是,容淑蓝沐浴用的半人高的大木桶,也在列。
谷雨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小姐,此去颍州,有两千三百里的路程,车队走得慢,怎么也得走十天半个月,这些都是穿的用的吃的,少一样都不行呀!”
容淑蓝听得忍不住抚额苦笑。
她这次出门,是去寻人的,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哪里能吃住那么舒服!
如果在颍州等不到容叔权,她还可能扩大寻找范围,带上这么一个移动库房,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
按容淑蓝的想法,独自上路更方便,这样她甚至都不用行李,戴一枚戒指就够了!
容淑蓝开始后悔答应与沈瀚同行。
“行李太多了,减掉一半!”容淑蓝给谷雨扔下一句话,就回房打坐恢复真气去了。
这几天,她的真气消耗速度比之前快了将近一倍。有时候她都没有用过真气,早上还满满的一管真气,到了下午,就漏光了。
偏偏一直查找不到丹田快速漏气的愿意,慢慢的,容淑蓝已经怀疑她的丹田重新出了问题。
毕竟,本来就漏气的丹田,一直得不到治愈,时间长了,漏气更严重,也不是没可能。
七月十八日上午,队伍在容家坊集合后,容淑蓝才发现,沈瀚的队伍之庞大,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除了一百铁骑亲卫外,还有五百左右士兵推着一百多辆粮车同行。
容淑蓝带着谷雨到场时,粮车已经先行了。
容淑蓝指着排成了长龙的粮车,目瞪口呆道:“沈大人,您该不会告诉我,前几日您从我这儿买走的十万斤粮食,全在这车上吧?”
三天前,沈瀚以比市价高两成的价钱,从容家庄强购了十万斤稻谷。
今春容家庄只种了五百亩稻子,打了将近三十万斤谷子。新谷子刚晒好,还没焐热,就被沈瀚拉走了三分之一。
把张万良心疼得心肝儿都颤痛。
容淑蓝以为沈瀚跟容家庄买谷子,是用作稻种,打算在夷郡别处继续推广高亩产稻谷,也没有拦着。
哪会知道,这厮把十万斤粮食全部带上路了!
沈瀚瞟了容淑蓝一眼,笑眯眯道:“没错,十万斤谷子,一斤不多一斤不少,全在这儿了!我准备一路走,一路把高亩产的稻谷推广下去——阿蓝,我这主意很不错吧?”
容淑蓝暗恨,这厮莫不是故意在拖延她的时间?
明知道她着急着找到容叔权,还整这么多事出来,实在是太太太可恶了!
容淑蓝磨了磨牙,最终什么都没说,拍了拍小黑的脑袋,率先队伍前方走去。
走了不多远,看见前方队伍里,有一辆华丽的马车。
不用猜,容淑蓝就知道马车里坐着的,一准是司徒倩倩。
沈瀚打马追上容淑蓝身边,与她并肩而行,发现她的目光落在那豪华马车上,压低声音道:“阿蓝,你别多想,这次回颍州带上她,是因为我与镇南侯有些交易还未完成……”
容淑蓝侧脸斜了沈瀚一眼,打断他道:“沈大人,是您多想了。”
☆、335。第335章 容记钱庄
容淑蓝一本正经地看着沈瀚,语气平静无波地说道:“马车里是什么人,那是您的事,完全没必要跟我解释。”
沈瀚眸光倏然一沉。他最恨就是每次一提起他的事、沈家的事的时候,她总是这样一副事不关己、波澜不兴的模样。
容淑蓝越想远离,沈瀚偏偏就要靠上去,拴住她!
他倾身凑近她,悄声道:“阿蓝,如果回到颍州,发生什么与司徒氏有关的事情,你可别往心里去啊!你只要记得,我心里想着的,一直只有你——”
沈瀚刻意压低的嗓音轻轻柔柔,带了一点暗哑,像情人间的呢喃软语。
因为两人靠得太近,沈瀚几乎把俊脸凑到她耳畔了。一说话,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耳朵上,痒痒的麻麻的,难受得很。
容淑蓝不知自己的耳朵已经泛起一抹嫣红,伸手推开沈瀚,摸了摸手臂上泛起来的鸡皮疙瘩,嫌恶地瞟了沈瀚一眼,面上爽快而认真地答道:“沈大人,您放心,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沈瀚盯着她粉红的玉耳,眯起凤眼,笑得一脸纯良,“阿蓝,你口是心非——”
容淑蓝被他暧昧的眼神看得极度不爽,感觉他的目光仿佛带着一把火,看向她哪里,她的身体就会发热。
她忍住心头的异样感,笑呵呵道:“沈大人,您真的真的想多了!您忘记了那一千万……”
“容淑蓝!”沈瀚脸上的笑容就这样僵住了,凤眸里的柔情蜜意倏然散去,眸光冷沉下来,低低怒吼了一声,恼怒地瞪着容淑蓝。
沈瀚吃瘪,容淑蓝再高兴不过了。她突然发觉,那一千万花得真是值啊!
容淑蓝哈哈一笑,拍了拍小黑的脑袋。
小黑扬起四蹄,像一股黑旋风般朝前方卷去,转眼就越过了豪华马车,甩开沈瀚,到了队伍最前面。
队伍行走了约一个时辰,午时已过。
附近还是荒山郊野,并没有看见村镇。
沈瀚大手一扬,队伍在一处靠近水源的树林旁停下来,士兵们开始埋锅造饭。
沈瀚的亲卫队很能干,打猎生火洗米煮饭,一手全包揽了。
半个时辰后,大家都吃上了热腾腾的饭菜。
人在旅途,条件有限,饭菜都是大锅饭。
五百士兵吃一锅,沈瀚、容淑蓝等人与一百亲卫同吃一锅。
主子们只是多了一只烤鸡。
午饭煮好,一直坐在马车里没有吭气的司徒倩倩终于露脸了。
司徒倩倩清减了很多。小脸只有巴掌大,下巴尖尖的,衬托得一双黑葡萄大眼显得更大了。眉宇间,少了两分飞扬跋扈的戾气,更添了一抹楚楚动人之姿。
容淑蓝随意扫了司徒倩倩一眼,没有在她手上看见以前从不离手的鞭子,暗暗一笑,视线就落在沈瀚手里的烤鸡上。
“我只要一条鸡腿。”
沈瀚似乎没发现朝自己的司徒倩倩,只专注地看着容淑蓝。
听了这话,凤眸含笑,略带宠溺的眸光看了看她,动作利索地把两条烤鸡腿都撕下来,放进容淑蓝的碗里。
司徒倩倩再次见到容淑蓝,还是忍不住的厌恶。
但父亲镇南侯的警告仍在耳边,她不得不得压下心头妒火,挨着沈瀚站定,嘟着嘴撒娇道:“十三,我也想吃鸡腿!”
容淑蓝当没听见这话,端着饭碗转身就走开了。
沈瀚转眸瞟了她一眼,“鸡腿没有了,鸡翅膀你吃不吃?”
司徒倩倩扁着小嘴,委屈道:“鸡翅膀全是骨头,没有肉,不好吃!”
“那给你吃鸡屁股吧,鸡屁股没有骨头,全是肉!”
司徒倩倩:“……”
“噗!”
容淑蓝忍住了,谷雨却没有忍住,一口饭就喷了出来。
沈瀚这厮的嘴巴一如既往的损啊!
司徒倩倩一张白皙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心里有一团邪火在熊熊燃烧。
她却不敢冲沈瀚发飙。谷雨的笑声一响起,司徒倩倩倏然转头,抓住这个出气筒。
“贱婢,你笑什么?”
谷雨只当没听见,看都不看司徒倩倩,指了指一块大而平坦的石头,笑道:“少爷,您坐这上边吃。”
容淑蓝点点头,依言坐下,道:“你也坐。”
谷雨笑着摇头,“奴婢站着吃就可以了。”
容淑蓝也不强求,低头吃起了饭。
主仆俩都当司徒倩倩是透明人。
沈瀚眨眨凤眸,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烤鸡,转身朝容淑蓝走去。
司徒倩倩被华丽丽地无视了。
司徒倩倩气急,张嘴就想喊人把谷雨拿下乱棍打死,耳边父亲的警告声如雷声般轰隆隆地响起。
她跺跺脚,咬着嘴巴,声音带着哭腔,冲沈瀚的背影撒娇道:“十三郎!”
沈瀚的嘴角抽了抽,凤眸深处,一抹厌恶飞闪而过。他转头瞟了司徒倩倩一眼,语气还算温和。
“没胃口就回车上歇着吧。”
司徒倩倩一大早就兴致勃勃地起来指挥行李装车,早饭都没好好吃,这会肚子早就空了。听了沈瀚这话,就感觉自己无限的委屈,嘴巴一扁,差点哭出来。
司徒倩倩伸手指着沈瀚手中的烤鸡,带着哭腔说道:“我要吃鸡翅膀!”
沈瀚看着司徒倩倩泫然欲泣、可怜兮兮的模样,突然没了胃口,大步走过去,把缺了两条腿的烤鸡整个塞到司徒倩倩手里。
“饿了就多吃点!”
沈瀚扔下烤鸡,转身大步走向大灶,从亲卫手里接过一个装了饭菜的大海碗,朝容淑蓝走去。
容淑蓝一手拿着碗筷,一手捏着鸡腿在啃,吃得无比香甜。
走到大石头旁,沈瀚一屁股挨着容淑蓝坐下,低头在碗里扒了两口饭,那烤鸡腿的香味直朝鼻子钻进来,就感觉嘴里的饭菜越吃越没味道。
沈瀚倏然伸手,从容淑蓝的碗里拿起了另一条鸡腿。
容淑蓝抬起头瞪了他一眼,不悦道:“干嘛抢我的鸡腿?”
沈瀚的视线落到她深粉色的花瓣唇上。刚啃了鸡腿,她的嘴唇抹上了一层亮晶晶的油光,在阳光下泛起诱人的光泽。
又香又软又诱人,好想咬一口!
沈瀚吞了吞口水,嘿嘿一笑,看着容淑蓝的嘴巴,伸手把鸡腿往嘴里一送,用力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大声赞道:“好软,好香,好吃!”
容淑蓝被他看着有点发毛,总感觉这厮是把鸡腿当成了她,想一口一口把自己拆吞入腹!
她磨了磨牙,最终还是没有理会沈瀚,朝一旁挪开了点,低头继续吃饭。
沈瀚三两口把鸡腿啃完,鸡骨头往远处的树林一扔,拿着筷子就去夹容淑蓝碗里的菜。
容淑蓝怒了,这厮一准是故意的!抢完鸡腿就抢菜,故意不让她吃饱饭!
容淑蓝柳眉倒竖,拿着筷子狠狠打了一下沈瀚的手背,“吃个饭都不让人安生,一边去!”
“痛!”沈瀚一边怪笑着,一边躲避容淑蓝的筷子,硬是从她碗里抢了一块肉扔进嘴里。
容淑蓝气急,抬脚踢了沈瀚一脚。
沈瀚稳坐不动,长腿伸出,跟容淑蓝过起了招,时不时还低头扒两口饭。
容淑蓝气不过,也伸手去夹沈瀚碗里的菜。
浑然不觉,自己这个动作有多幼稚多可笑!
谷雨识趣得很,早就远远走开了,给了两人足够的空间好好“打情骂俏”。
散在四周的亲卫,神态自若,仿佛没带眼睛似地,完全看不见这边“激烈”地抢菜大战。自顾自吃完了自己的饭,就动手收拾锅碗瓢盆。
不远处,僵在原地的司徒倩倩,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嬉笑打闹,气得手脚都发抖,手指深深插进了烤鸡的肉里,脸色狰狞。
司徒倩倩认为沈瀚当众与一个男人打情骂俏,目的就是为了羞辱她(沈瀚: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有木有)。
司徒倩倩从来就不是能忍的人,现在因为母族的压力,令她不得不隐忍。但是不代表她不会发泄发泄自己的怒火。
司徒倩倩当即冷笑一声,把手里的烤鸡随手一扔,转过身扭着小蛮腰就朝马车走去。
心里暗恨道:沈十三你有种!有本事回到颍州后,你当着沈氏族老,当着公爹婆婆的面,也演上这么一处好戏!
司徒倩倩的大丫鬟含香不敢多言,立即跟了上去。
被司徒倩倩随手扔掉的烤鸡,化作一道抛物线往一旁落去。
一个距离司徒倩倩不远的亲卫,立即高高跃起,把那烤鸡接到手中,双手捧着,走到沈瀚面前,一脸恭敬地请示道:“大人,夫人把烤鸡扔了。”
沈瀚跟容淑蓝闹了一通,两人吃饭的速度倒是飞快,碗里已经见了底。
沈瀚抬眸看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