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惊钩月随西下4
就算寒嫦熙知道我的身份不再支持我,可是她也不会选在我即将和亲之前加害于我,甚至也因为这个原因女皇与孝慈太后就算看我再不顺眼,仍旧没在我和亲之前做出一丝一毫伤害我的事,与外敌相比我这个小虾目前有不得不放的理由。
楚世修的担忧是合理的,和亲的任务完成以后我就没了这个护身符,能不能保住命就要看我背后的实力,仙岛国最高位的三个大人物现在都将我视为眼中钉,我若连寒嫦熙的支持都没了,那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最后,楚世修就算身体再弱也一定要陪我一起赴约,坐着软轿到了老府,寒嫦熙和扈相国夫妇都已经等候多时。寒佩昆依旧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女儿,刚刚半岁的女婴包裹的很严实,活泼可人的伸着白胖胖的小手揪着寒佩昆的头发。
扈相国仍旧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这似乎已经成了她的一个习惯,想改已经是不可能的。仙岛国女子主外对于落地的孩儿完全没有照顾的义务,甚至连哺乳都不用尽。仙岛国广泛种植着一种叫:索维尔拉的亚热带树木,这种树只要割开树皮就会产生乳白色的奶汁,直接喝味道略苦,加热后稍稍加入点白糖,味道和营养完全和母乳一样,仙岛国的孩子都是这种树养大的。
所有成亲的男子,只要希望自己将来有子嗣的都会在院子里种上索维尔拉树,等有了孩子也都是由父亲这样来完成养育,孩子不吃母乳接触忙于养家的母亲极少,所以孩子多半会和父亲的关系较好。
想想,我或许天生就是仙岛国的女子,一般的女人都不会有我这样心大,孩子生下来连抱都不想,虽然那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过冷血的程度十分的不像正常社会的女子。
我离开这半月不知道寒嫦熙知不知道,因为议罪银的事我们的关系一直都没缓和过来,除了那天请我吃饭与我说要利用孝慈太后的事之后,听茹戏说她也一直没来找过我。今日这突然相约也在楚世修的细心下找到原因,一家人变得不再像一家人,我也就这样敷衍着。
挽着楚世修细细的手臂,我们向寒嫦熙行礼,然后换成扈相国和寒佩昆向我们行礼。我现在是正经的寒王,她无论实力有多大,面上也要过去,何况她这次来的目的不简单呢。
凤都的街道十分宽阔却因为今日热闹的人群和游行的队伍变得拥挤不堪,想要乘马车出门是不可能的,我们五个人就在后门出发,步行上街。虽然心里早已经有准备面对这仙岛国第二大节日,但是实际接触却发现这疯狂程度绝对是超乎想象的,若不是提前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楚世修暗中的监视结果,一定会单纯的相信她们只是邀约我参加这难得一见的盛会。
不仅满街的疯狂人群,甚至商家都在凑热闹,在楼顶时不时的撒下一些水滴,寓意牛郎织女的相思泪,被淋到的情侣就会免去一切再难永远幸福的厮守在一起。楚世修是地地道道的仙岛国人,他聪慧却不能免俗,看见哪里有人准备洒水,就很‘不小心’的一拉我,结果两个人没走出多远就几乎衣衫湿透。
这明明不是云南的泼水节,哪里有人老是从楼上往下倒水的?“喂!满大街都是人,你能不能文明点?怎么往下面泼水呢?”
楼上往下撒水滴的商户也不乐意了,可是想想这大喜的日子以及泼水的本意,只好悻悻的闭嘴不理我,转身拿着盆子离开楼顶。
寒嫦熙带头看着我发笑,就连一直只关注孩子的寒佩昆都不住的往我身上看,最后嘴角动了动却没笑出来。
楚世修红着脸低下头拉了拉我,这话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可是见我是真的生气也只好解释。“夫人,这水滴是牛郎织女的相思泪,只要被这水洒中的……情侣都会避过一切灾难。”
呃!我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出了多大的丑,手臂环上小狐狸的纤腰,可真瘦啊!我这四个月的大肚子能毁他两个。虽然那水滴不大,但是泼多了身上仍旧湿了,可是想想小狐狸的心思,我就什么脾气也没有了。希望真的可以如这相思泪的寓意,让我家小狐狸避过一切灾难,不要老是受伤。“若是这样,那不如为妻陪你泡个澡怎么样?”
光天化日之下我说的如此暧昧,虽然声音极小仍旧让楚世修无法不动容,美目含羞带臊的漂了我一眼,微微推了推我。满大街都是人,他家夫人可真是够大胆的。
水洒一身还闹出如此大的一个笑话,但是能将我们之间那沉重的气氛缓解过来,也是值得的。我们继续随着人群向前走,再看到什么特殊的事也不敢开口。
正午一到,满街都是公鸡嘶鸣的声音,即使在这热闹无比的人声中都十分清晰。家家户户抓出家里的一只公鸡赶在正午的时候杀死,我看着这些可怜的公鸡,真想不明白这和乞巧节有什么关系,漫天的鸡毛反倒让我想起了周扒皮那个恶地主。
“这都是人们对织女和牛郎的祝福,公鸡若不报晓,天就不会亮,人们今日杀公鸡是期盼天永远都不亮,这样牛郎和织女就可以不分离。也是希望有情人可以在一起,永世不离。”楚世修低声的向我解释,心底也多了一份期盼。世人都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宁愿选择永远面对黑暗也要祝福别人,那我们呢?是不是也可以穿越心底积压这么多年的黑暗,然后勇敢的面对幸福的厮守一生?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不过几十年,真的不允许一错再错。当生命到了尽头,带着遗憾离世那种悲凉他不要接受。
想到这里,楚世修终于勇敢的握住我的手,那冷玉般的手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紧紧与我十指相扣。就算亲人反对,就算我对他无情,从此刻开始他都要积极的追求这份不被所有人看好的爱情。
楚世修五指坚定的缠着我紧紧扣在一起,我回头对上的正是他优雅且充满希望的脸庞。他的解释我当然听到了,意思我也听懂了,可是人家杀鸡祝福织女和牛郎,为什么换来他突然的改变?对于爱情我向来少根筋,想不明白只好对他笑笑,握着他的手继续随人群走着。
中午到了凤都最大也是乞巧节最具有特色的地方吃饭,可能是寒嫦熙提前就有安排,所有整个酒楼最僻静的一张桌子是空的,小二忙的脚不沾地,见了寒嫦熙放下手里七八个酒壶上前迎接,然后带我们去了那张空桌。
之所以说这家酒楼有特色,是因为这间酒楼将桌子摆在搭建装饰好的院子里,搭建好的架子整体缠绕绿油油茂密的黄瓜藤将这里隔成半露天的雅间,藤上还长着好多两指长的嫩黄瓜,让人一看就有食欲。这样装扮也是为乞巧节准备的,这个传说我倒是知道,今晚人们在黄瓜架下就有机会偷听到牛郎和织女说的悄悄话,能听到的人就会获得天荒地老的爱情。
在现代的时候一直接受的都是无神论的教育,二十年走过来我一直坚信世上没有鬼神。但是当我倾尽家产把自己穿越到这个异世来,还有什么能让我不相信的呢?在椅子上坐好,望着上面绿郁葱葱的黄瓜藤,我决定今天晚上也要躲在下面,听一听牛郎到底会对织女说些什么悄悄话。
“妹妹也想听听黄瓜藤下的悄悄话?”扈相国看着我盯着黄瓜藤发呆很容易就猜出我到底在想什么,圆圆的眼睛咕噜转了一下颇为随意的开口。
“嫂嫂听到过?”我看她一眼,觉得这话题有点无聊,但是在这气氛之下聊这个再合适不过。自从离开王府五个人都没什么话可说,现在坐在一张桌子上要是不聊点什么,那就太压抑了。
“今日在黄瓜藤下能听到的话肯定不会少,不过都是凡人挤在一起说的俗语。想独自清静的找一处黄瓜藤等待真正的天音,恐怕不易。”这也是可想而知的,不过堂堂一国之相都无聊到在黄瓜藤下等待听墙角,这事儿还真是让我大跌眼镜,可以想象乞巧节到底在仙岛国有多正式了。
“相国府为此特意种了一架黄瓜藤?”我继续猜测着,既然人太多不能随便找到一处安静的地点偷听,那有钱人家自己种一架便宜的黄瓜藤是肯定的。
“黄瓜藤乃是粗俗之物,怎么可能种在有地位的人家?不过,我还真知道凤都有一处隐蔽的种植黄瓜藤的地点,若是妹妹有兴趣,今天晚上我可以带你到那里等待天音传来。”扈相国看了看怀里抱着孩子的寒佩昆,似乎也想带他一起去的样子。
既然能带寒佩昆和自家女儿去,那么这地方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
☆、恐惊钩月随西下5
楚世修与寒佩昆的气质有几分相近,都是那种优雅且规矩的大家闺秀公子哥,只是忧郁寡言的寒佩昆注意力一直都是怀里的女儿,楚世修却是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
他不会像甹绘翎那个小妖精一样每次见到都会整个挂在我身上,却在用他独特的方式将我占据无法忽视他的存在。比如说现在,他狭长的狐狸眼不断传来电波,在我看向他的时候那里面清楚的写着,他今天晚上也想和我去。这样漂亮的一双眸子我能拒绝吗?当然不能,我笑着点点头,他也回以一笑。
“那就多谢嫂嫂带路了。”今夜过去即将是离别,我也不希望回去抱着腾翡哭诉分离,还不如就陪着楚世修去听听那传说中的天音悄悄话。
寒嫦熙看着我和楚世修的小动作,心底嘲笑着,茹家的女人果然都是受感情所累的笨蛋,精明的茹庆兰不能避免,平凡如我更不能避免,这样的人怎么能成大事?还没进凤都就以为这个楚世修惹了杀身之祸,今后为这楚世修和宫里的那个妖后,只怕招来的会是灭门。
在仙岛国,女子可以滥情,可以多情,却不能痴情,为一个男子也好,还是为几个男子也好,太专情只会让自己有弱点,太感情用事的结果就是被连累。这仙岛国美男子太多,又能有几个女人为其真正的舍命?放在心里?
酒菜是之前寒嫦熙定位置的时候就已经定好的,所以我们没聊几句菜就上齐。一桌人边吃边聊着乞巧节的风俗,一改出门时的冷清气氛,也热络起来。扈相国毕竟是一国之相见多识广,她见我对乞巧节的习俗知之甚少,就把乞巧节习俗现在盛行的和过时的统统给我讲了一遍,连熟读诗书的楚世修都听的入了迷,也或者他是借机在想什么事。
总之,一顿饭吃得还算不错,酒楼也提供索维尔拉树的奶汁,寒佩昆怀里的女儿也吃得很饱。他这个人除了面对女儿能有一丝笑容,平时基本都和石头雕的差不多。
下午就是男子们祭拜牛生辰和女子去魁星庙两个活动,本应该男女分开进行,可是我们中间的两个男子,一个怀抱半岁女儿,另一个明显不肯分开,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分成两伙儿?寒嫦熙说她年龄大倦了先回府去了,剩下这四个人根本也不用商量,直接去了魁星庙。
七月初七除了最经典人尽皆知的牛郎织女相会,还是二十八星宿里主管官运的魁星爷生日,做为北斗七星第一颗的魁星,寓意魁首,当然受所有一心功名的仙岛国女子崇拜尊敬,所以每年乞巧节一到下午,魁星庙就会聚集周边郡县所有女子,无论是有心仕途还是无心仕途的人都会来祭拜,祈求自己事业顺利。
今日的魁星庙人满为患,别说庙内有多少人,就是庙外都摆了七个插满香杆的炉鼎,满足不能进庙的女子同样可以祭拜成功。
扈相国护着寒佩昆和怀里的孩子走着,这一路她都不曾和寒佩昆说过话,这会儿反倒是附在他耳边边走边说着什么,估计是人多叮嘱他注意安全。
楚世修倒不用我护着,手紧紧的牵着我,精明的狐狸眼时不时看看前面的扈相国夫妇,随我来到魁星庙前。
因为好多人觉得不能进庙去祭拜不够虔诚,所有闹闹吵吵的在庙外嚷着,无奈庙祝只好出来嘴里说着每年这一天都会开口的劝导。扈相国已经买好香并点燃,走过来的时候我才和楚世修走到最外面的那个炉鼎,我接过香也没在乎,拉着扈相国就在最外面的那个炉鼎弯腰做三下揖。
不能说不信,只能说我并不在乎官运是否亨通,当个吃粮不管事的寒王都累成这样,我还祈祷什么魁星眷顾?当官到底有什么好的?我才不稀罕。
扈相国也没想到我就在这里祭拜,望了望一字排开直到正殿的炉鼎,人真是太多了,庙里庙外二十只炉鼎旁都是虔诚祭拜的女子,她就是想前一点也十分困难,再看看已经弯腰祭拜上的我,最后只好诚心的跪下来默默的念着什么。
我三次腰弯好了手捏着香看着还跪在哪里一直叨念的扈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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