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相救。
可是令我想不到的是, 那前来就我们的并不是师兄们,而是夜晚失踪的秦冰。
他俊挺的容颜上虽是带着血污,头发也是散落下来一缕遮在额头上,浑身上下狼狈不堪,手中持剑架在一名粗犷的男子脖颈处,却也是丝毫不掩他的霸气,嘴角处阴冷,同样要人不得小视。
看清是秦冰,被困在山头的众人都是兴奋不已,各个摩拳擦掌,准备一战。
我心里虽是有些不'炫'舒'书'服'网',可是在这种生死关头,能够看到他,也是有些感动。
“你们还不来。”沉声一喝。
我们顿时赶紧抓住时机从山上下来,穿过他们让出的道路,我殿后,经过秦冰的身边时,我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什么心情,有感激,有苦,有涩,有欣喜,有担忧,怕是自己也说不清是那种滋味占得重些。
“我们走吧。”我低声道。
“怎么,你在担心我吗?你先走。”秦冰看着我,不等我发怒,挑眉一笑,故作潇洒地加了后面的一句。
说话时,右手却是毫不松懈地小心押着男子,他身边自是跟着幸存下来的两名护卫守护。
这个时候我自知不是说话的时候,看来他是要等我们这些人安全离开之后再走了,我叹息一声,向前走去。
走出有不到一里地,一道急切地声音突然响起在我身后。
“娘子,不要……”
不等我回头,一个硬邦邦的身子已是将我扑到在地,只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我直觉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这般称呼我的人,不用猜也知道附在我身上的人是谁。
我不敢翻身,试着用那干涩的声音发抖道,
“秋白,是你吗,起来好吗?”
正在我满心焦急等待时,一个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道,
“娘子,你……你……没……事吧。”
我小心地从他的身子底下钻出来,就在他的身子倒想一侧时,我反手搂住她的脖颈,急声道,
“秋白,你伤到哪里了?”
“娘子……我……不要……生气……好吗?”
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我心中一阵慌乱,已是顾不得大敌当前,眼前只有他那虚弱的带着笑的脸,颤抖着撕扯着他背上的衣衫,那衣衫已是被染成了一篇妖艳的猩红,后背上的伤口触目惊心,我一时六神无主,泪无声的滑落,嘶喊道,
“秋白,你睁开眼睛看着我,我是姚儿啊,是你的姚儿啊!”
看着他即将要闭起的眼睛,我无比地惧怕,仿佛他这一闭就再也不会醒来一般。
“娘子,可……可是……我……好困……你……不要再……赶……我……走……好吗?”
他强撑睁着眼眸期盼地看着我,声音已是越说越低,我语气哽咽道,
“好,只要秋白答应我不睡过去,我就答应你,以后永远都和你在一起,不分开了。”
我抚摸着他的头,温柔地看着他,他为何要这般傻啊。
“姚儿,快走!”一道急切的声音在我耳边如惊雷般的响起,我才找回了神智。
不,秋白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要带他去看军医,对,去看军医,他不会有事的。
听到我的话,秋白笑着一脸满足地闭上了眼眸,我大惊失色,也不知是谁大手一捞,拉着我便快速地飞离,我的手却是一抓之下没有抓牢秋白的身子。
“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我不可以再丢下他的。”
我疯了般的对着那拉着我的人拳打脚踢。
“啪”的一声,那人扇了我一耳光,“你清醒一些,那傻子不会有事的。”
“啪”的一声,是我回敬那人的,“你说谁是傻子,不许你这般说秋白!”
第九十七章 为我而伤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却是咬着薄唇没有出声,大手揽在我的腰间飞快遁去。
当看到他口中溢出的那滴鲜红时,我心里闪过一丝愧疚,刚才那一巴掌是在激奋之下拍出的,是不是有些狠了些,他毕竟是为了救我才口出不逊的。
心中虽生愧意,却是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他,看着他坚毅的侧面凝重地看着前方,我终是低声道,
“刚才出手重了些,你不要介意。”
“嗯。”那人答应一声,一双黑眸却只盯着前方。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分散他的注意力,可是师兄他生死未卜,我怎能安心逃生。
“秦庄主,我师……秋白他……”
“闭嘴。”男子隐忍着怒火低声呵斥道。
刚要反驳几句,却是身子一僵,他竟然又来那一招,点我的穴,我试着提起解穴,却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只得任他带着自己逃走,这次秋白若是有事,我大不了陪着他一死。
秦冰如此这般带着我到了一处隐蔽的所在,果然不愧是心思深沉之人,我们刚刚掩进那山洞,一会儿的功夫,他的手下也带着昏迷过去的师兄踏了进来。
我怒瞪他一眼,示意他为我解开穴道。
“秋白,秋白,你快醒醒啊,起来看我一眼啊。”
“你是卿姚儿吧。”
此时此景,看着那呼吸越来越微弱的人,我再也没有心情去与那狐狸般的男子周旋了,他既然知道了,那就知道好了。
我深深望着师兄苍白的面孔,仿佛在那一刻天地间只剩下我们两人,曾经我以为对他的情终是成为了过去,可是在他为了我,生命危在旦夕时,我心痛的无法呼吸,才知道爱岂是说放就可以放手的。
我紧紧地握着她渐渐冰凉的手贴在双颊上,对秦冰的话不置可否。
“卿姚儿,你果然是够聪明,竟然可以从我那天下第一庄逃脱。”
她如此深情地望着那个男人,怎么看着怎么是如此的碍眼,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他不是早就没有心了吗,为什么会感到痛?
“秦庄主,我那只是出于一种求生的本能而已,你的那些女人如此千娇百媚,出手很辣,我若是不走,岂非要等着送死吗?”
“你是在怪我对你不够关心吗?也是,你放心,那些伤害过你的毒如蛇蝎的女人,我已是要她们生不如死了,你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秦庄主,抱歉,我已是死过几次的人了,不想纠结在这些事上了,她们如何与我无干。”
我抱紧师兄发凉的身体,低头看着他消瘦的容颜,心中苦不堪言,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犹如梨花带雨的脸上是前所未有般的宁静、安宁。
“那个傻……他对你就这般的重要吗?”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他既然可以为我而死,我又怎能让他一人孤孤单单,冷冷清清地上那奈何桥?”
“你什么意思?”
“没有射门意思,秦庄主不是想要弥补什么吗?那就请庄主在我死后,将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合葬了吧。”
“咳……咳……,轻姚儿,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难道本庄主做的还不够好不够纵容你吗?你是我的女人,却假死偷逃,现在竟然还为了别的男人甘心去死,你好大的胆子!”
“秦冰,你的女人?”我仰头大笑,笑得某人一脸的阴戾,“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了,你说我是你的女人,但你可知我的第一个男人是谁吗?”
秦冰忍住怒气,双拳紧握,指甲深陷进肉中却是无所察觉,眼中竟然会有丝丝的伤痛,
“难道是他不成?”
“你的心中不是已有了答案了吗?他是我的四师兄,我们本来约好了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可是世事难料,天意弄人,凭空生出了许多事端,我离开了他,本想将那段往事封存起来,可是如今……我既已知道了他的心意,是再也不会丢下他的了。”
“娘子,娘子。”似是听到了我的话般,四师兄如梦般的轻吟着。
“我在,我在这里。”我欣喜地更加抱紧她的身子,他没有死,没有。
却是当我看向他紧闭的双眼时,又没了声息,仿佛刚才不过是梦一场。我万般怜惜的看着他苍白无血的脸,深深地注视,这次不管你是傻了,死了,我都不会再丢下你了,秋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对我来说只不过时一场虚幻吧,那就让我们生死相随吧。
“放下他。”秦冰走到我的身边,冷声道。
我淡然一笑,却是连头也没有抬,并非我连看他一眼都不肯,只是随着师兄生命的流失,我只想在这短暂的一刻好好的看着他,将他的容颜深深地刻进脑海深处,期盼在来生转世能够在茫茫人海中一眼便认出他,与他不再错过。
“笨女人,你不放下他,怕是他真的就要去见阎王了。”
依然是那冰冷的声音,停在我的耳中,却是如喜鹊欢鸣般好听,我猛地抬头,
“你……你刚才说什么,你可以救他?”
“哼!”看到我欣喜若狂地表情,心里更加堵得慌,可是还冷哼一声,算是答复。
我赶紧放下师兄,站在一旁,一脸期盼地看着秦冰。
他将师兄的上衫全部扯碎,仿佛是泄气般,我虽然有所不满,不过现在既然他肯出手救师兄,我也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件衣衫而已,只要人没有事就好了。
有些粗鲁的擦拭掉师兄背部血迹,引来师兄的一阵痛吟,我瞪了他一眼,强忍住怒气。
他又在师兄伤口处挤压了片刻,然后挑眉道,
“有匕首吗?”
“有。”我拿出插在裤腿上的匕首递了上去,看着他对着师兄的伤口就戳去,我倒吸一口凉气,手已是迅速地抓住他的手腕。
“你要做什么?”
“放手,若是你想要他死就不必松手了。”他抬头,一脸邪魅地看着我惊慌的眼眸。
“你……我不是那个意思,这匕首起码要先用火烤一下吧。”我转瞬明白了他的意思,而开始手既然已经先于意识伸出了,只得尴尬道。
“你想的倒是周到。”他冷笑一声,把匕首递给了我。
我不敢耽搁,烤好了匕首递给他,从中衣裳撕下大片的布,掏出治疗外伤用的药,放在秦冰的身边。
静静地看着他拿着匕首在师兄的背上划着,割在他的身上,却是如同割在我的心底。
半个时辰过去了,看着秦冰凝重地看着师兄的伤口,小心地持着匕首在肉中探索,俊秀的脸上已是滚动着晶莹的汗珠,白皙的双手上也是沾满了鲜血,我不由有些感动,原来他也并不是一味的无情,不讲道理。
我从怀中掏出手绢,轻轻地为他擦拭去额头上的汗水,他一颤没有躲开我,也没有抬头看我,我却是发现了他嘴角轻扯了一下。
“少庄主,少庄主,援兵来了。”秦冰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手下回来了。
看到听而不闻的秦冰,我知道这可能是到了关键时刻,松懈不得,于是我向着那人使了一个眼色,走到一旁,我轻声道,
“是哪里来的援兵?”
那人看了看他们主子正在救治他人,愣了一愣,才小声道,
“看大旗是慕容儿子,应是南玥派来的援兵。”
“南玥?慕容?”我凝眉一想,看来这慕容睿就是不简单,这么快就平定内乱,“可知这次带兵的元帅是何人?”
“看情形应该是宣王爷。”那人迟疑说道。
宣王爷,他来了,在看着那赤膊着上身,昏迷不醒的四师兄,我不由苦笑一声,该来的总归是要来,想躲也躲不过的,不管宣王爷对他做过什么,毕竟他们身亲生父子,这般要他们分离,我是不是残忍一些。
正在我沉思时,秦冰哪里已是长嘘一口气,闪过一旁,颓然坐下,闭目调息。
知道他刚才已是尽力了,我不好打扰他,只得忍住不问,默默地来到师兄旁边,为他把上过药的伤口包扎好,看了看地上那撕得稀巴烂的衣衫,我叹息一声,褪下自己的外衫为他披上。
“看来你是挺关心他的了?”身后的他酸溜溜地道。
他对师兄全力施救,自是看在我的面上,不管被他如何嘲讽,我都打定主意淡然对之。
“多谢你,师兄他怎样了?”
“死不了,不过要想醒过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这是什么意思,我迫切地转头,一脸紧张地看着他,道,
“他既然没事了,为何不会醒过来?”
“哼,像他这样的救人法,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了,若是再偏得些打中要害,那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可是他为何醒不过来?”我颤抖着声音道。
“这就要问他自己了,刚才我探他脉搏,以前是中过毒的,这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