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怀柔没有参与其中,只清清嗓道:“住手!”
四名侍卫一听令,立即停手,撤到了一边,态度恭敬、神情谦和,让人感叹怎就有如此效忠主子的奴才。
“你们有什么事,说!”她厉声问话。
知道定是颜士傲派来刁难她的人,但若只是如此,又有何妨,只要不是来刁难赫连桀的就好。
那可是当今天子啊!
她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将赫连桀卷入这场风波,更不该与他扮什么假夫妻。
颜士傲,那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十来个随从见主角出场了,这才静下声来,其中看起来年纪最大、个头也最大的人站了出来,同柳怀柔道:“少爷吩咐,由于颜家对你的处置还未下定,遂决定,将你转移隔壁院落,暂且不能与丈夫同居!”
颜士傲的诡计1
“还有别的吩咐吗?”就只是如此吗?
颜士傲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废话那么多,跟我们走就是了!”领头壮汉白了柳怀柔一眼,倒是做了个请姿。
她犹豫了一翻,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但一想,对方并没有来为难赫连桀,而是针对她,那便罢了。
只要颜士傲不拿她身边的人开涮,她倒不惧他会对她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至少,好不容易重逢,他不会再像上世那般要与她同归于尽了吧。
她转身看了看房门处,会心一笑,心想,就让他好好养伤吧,也许分开住,对赫连桀来说倒是一件好事了。
幸好先前赫连桀昏迷过去了,若不然,这一次,他就是拼死也不让她跟着这帮人走的。
她没有答话,却迈开了步子。
“夫人、、、!”小兰唤道。
她摇了摇头,苦涩的笑现在脸上,附着小兰的耳边,轻声道:“皇上昏迷了,好好照顾!”
说着,头再也没有回,也无需人领路,径直朝着院落大门处行去。
几名侍卫见柳怀柔当真走了,相互点头,受了皇上的命令,只要在颜家,不论娘娘走到哪儿,他们都要暗中跟着,当然,不到非常时刻他们是不会露面的。
柳怀柔没走多远,他们便也追了出去。
让柳怀柔没想到的是,颜士傲当真将她安排在了离赫连桀住所最近的院子,本还以为坏心的颜士傲会将他们有多远分多远呢,结果,居然没有吗?
这下可好,只要趁人不备,她还是可以溜出院子,去看赫连桀的。
“这几日,没有少爷的吩咐,你一步也不许踏出这里!”壮汉将柳怀柔推进一间房,便将门反锁。
她在房内四处打量,一张床、一张桌、两把椅子孤零零的摆在房间内,除此之外,甚至连墙上也不见一件挂饰了。
显然,这是长久无人居住的院子,尽管如此,依然打扫得一尘不染。
她在房内踱步,思想着以颜士傲的个性会拿她怎么办?
这般将她一人关在这里,又是为何?
颜士傲的诡计2
绞尽脑汁,依是无果。
也许,她不该如此焦急,而是该静待外来消息,颜士傲不可能将她囚禁在这里一辈子的。
想到这里,也松了一口气,本就十分疲乏,困意趁她不备悄然袭来,她扶着床柱坐下,连鞋子也懒得脱去,便侧着身子躺着睡下了。
她是被门外一阵呼救惊醒的。
是侍卫小吉的声音!
柳怀柔一激灵,从床上弹了起来,头依旧昏昏沉沉,双腿轻飘飘的向前移,几乎不属于自己。
她猛力向外拍门,边拍边问:“小吉,发生什么事了?”
“夫人,不好了夫人,都怪我们疏忽大意,只顾着暗中保护您,没料到,少爷那边出事了、、、!”
小吉后面的话,柳怀柔已经听不清。
自责、焦急、愤怒也不知从何处滋生,使得她无力的身子燃起火来,她抬脚,猛的将房门一踢。
只用了不到八成的力,木门已经碎成了数片。
烟雾暂且遮住了她的视线,来不及挥开木门里落出的灰尘,她疾速奔到小吉身旁。
“皇上,皇上他怎么了?”她已经顾不得什么身份暴露不暴露了。
问完话,才发现,这院落除了她和小吉再也没有颜家随从的身影。
颜士傲只派人将她送到这院落,并没有派人看守她!
她,中计了!
颜士傲之所以将她安排在离赫连桀如此之近的院落,主要是为了引开她的注意力,让她以为他是针对她,使她放松警惕!
上一世,已经吃过大亏的她,怎就没多留了个心眼!
柳怀柔悔恨不已,气得直直跺脚。
“皇上被人带走了,他们几人已经先一步赶去,但对方人多势众,依我看,即使他们三人武义再好也救不回皇上的,娘娘,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小吉急得前后转悠。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你快带着证物去找地方官,就是昨天那李县令啊!”柳怀柔来不及骂小吉笨,照着他教的赫连桀被带走的方向跑去了。
颜士傲的诡计3
一路上,她的心都没停止过纠结。
赫连桀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同颜太后交待?怎么同满朝文武交待?怎么同天下百姓交待?还有、、、怎么同她自己交待?
是啊,不知何时起,她的心早已依赖上这个处处护着她的男人了!
她柳怀柔,不能失去这个男人!
可怕的颜士傲一旦想置一个人于死地,那是绝对会做得到的。
她越想越怕,脚步也开始哆嗦,一阵阵寒意钻着肌肤空隙袭进她体内,带来刺骨的凉。
她一处接一处院落的找,可该死的,一向随处可遇家奴的颜家,今日竟半个人影也遇不上。
她飞快的步伐踏过大院小院,忽的想到,这一路之所以一个人也遇不上,该不是颜士傲将全府上下的人都聚集到了某一个场地较大的地方看什么热闹了吧?
而颜府最大的场地,自然是供老太太看戏的戏园子了。
虽然她不曾在颜府走动过,可奢侈的颜家院内有个超级大戏园的事情还是有听说过的。
她环顾四周,凭着自己的经验判断,正前方的大路又长又直,看不到尽头,更看不见任何围墙挡在前方。
也只有这样的场地,才有可能建出百姓们口中流传的大戏园来。
柳怀柔心中一阵激动,踏上大路,快步朝前跑。
此时的天色已经开始变黑,暗蓝色的天空,布上了点点繁星,啾啾的蝉叫声,更添了几分半夏的味道,借着越来越朦胧的光,她还是看得清路面的。
跑过一个接一个路的尽头,心中,一遍接一遍的喊着赫连桀的名字。
只要他不死,只要逃过这一劫,这一回,她真的愿意当他的妃了。
她在心中暗暗祈祷!
如果他们真的有缘,请无论如何让他活下来。
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她见到人了!
一个,两个,哦不,巨大的场地中央,围着一大群人。
看装束,皆是颜家的家奴,他们整整围了一个圈,人与人重叠着,从远处,看不出有多厚。
颜士傲的诡计4
她哪还有心思细想,几乎是十步并成一步的飞向人群。
当挤进人群中央时,整个人顿时惊呆在了那里。
只见,人群围成圈的正中央搭着木架,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被捆绑在木架上,动弹不得,男人的跟前,是高高叠起的干木柴,木柴两侧站着两个颜家随从,手中各执一把火炬,被风一吹,忽闪忽闪,只要一甩手,他们身后的那堆柴火,必会立即燃烧,而木架上的男人,则会随之灰飞烟灭。
不错,那个几乎奄奄一息的男人,正是赫连桀。
柳怀柔不可置信的看着这震撼人心的场面!
颜士傲,果然依如前世那般残忍。
他是打算烧死赫连桀啊。
“不、、、!”她歇斯底里的呼叫出声,拨开人群就要往赫连桀的方向奔。
可还没跑出几步,就已经被人群中冲出的几名壮汉挡住了去路。
“全部给我滚开,颜士傲呢?颜士傲在哪里?”她大失形象的吼叫。
从来不知道,原来她是如此的在意赫连桀,包括他的生死!
“我在这!”深沉的童音,从不远处飘来。
柳怀柔抬眼,望向声音出处,这才看见人群后头的戏台上,正坐着颜家老小,颜母自然也在其中,她正用十分挑衅的眼神望着柳怀柔,似乎对于自己儿子的做法十分赞同。
看来颜士傲为了找个能杀死赫连桀的理由,费了不少心思,至少,这个决定,让那丧子后丧失理智的老太太满意了。
颜士傲站在他母亲身侧,而颜母身旁还围着数名子女,全部都是站着的。
独独一个打扮派头、气质非凡的少妇坐在颜母身旁,冷静的看着现场的一切。
柳怀柔并没有心思去猜测这些人的身份。
她只想救赫连桀,戏台上越多人观望,就越使她觉得讽刺。
“你们没有王法了吗?我夫君犯了何罪,你们竟敢动用私刑?”她大喝着,猛的推开拉着她的壮汉。
颜士傲摆摆手,知道就两三名随从还无法成为柳怀柔的对手,因此,示意他们放手,让柳怀柔走到近处来。
颜士傲的诡计5
她直闯上戏台,与颜士傲正面对峙。
“柳怀柔,既然你有个如此忠爱你的丈夫,那么,就由他来承担你所犯的所有过错好了,我和母亲商量过了,只要这小子死,就可以放了你们柳姓全家,恢复你们从前的生活。我想做为孝女的你,这个决定还是令你满意的吧?”颜士傲淡淡说道。
心里早已为自己这英明的决定得意不已。
他也未废多少口舌,就说服了颜母。
只要杀死赫连桀,就放走柳怀柔一家,理由是,与其惩罚柳怀柔的体肤,倒不如惩罚她的心,看着心爱的人活活烧死而无能为力的感觉,一定不好受吧。
况且,这样一来,外头人不知事情内幕,还以为颜家大发慈悲,私了后,放归柳家呢!
既要面子,又求内心安宁的颜母,对这个决定,当然支持万分,还直夸颜士傲机灵,居然能想到如此妙招。
虽然因此要不了那臭丫头的命而深感遗憾,可一想到她会为此痛苦一辈子,内心便涌现一阵快意。
“你好卑鄙!”她瞪视他。
却束手无策。
“比起你那样狠的心,我这点举措又算得了什么呢?贞儿!”颜士傲走近了柳怀柔,附着她的耳朵悄声道。“现在,你还有机会,只要答应回到我身边,我可以立即说服我母亲放了这小子!”
她想也未想,便回:“你休想!”
她最讨厌受人威胁了,对于如此卑鄙的人,她怎能低头。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不珍惜的话,就不能怪我了!”他的目光露出一丝凶狠。
紧接着,只见他对颜母说道:“娘,时间也差不多了,可以行刑了!”
颜母点点头,巴不得这一刻的到来。
她咳了一声,对执着火把的随从喊道:“放火吧!”
“不,不,慢着,谁敢动他,你们谁敢动他!”她忽的制止。
这才恍然大悟,知道赫连桀是真正站在了生死边缘。
皇上,他是当今皇上1 ;
那昏迷不醒、蓬头垢面的男人,那胸口还带着重伤的男人,他可是当今天子啊,他若是死了,这里所有人包括她在内,谁也别想侥幸活下去。
若是事态果真演变到那个局面,那么,上一世那般残忍的场面将会再现,而且,只会比残忍更残忍。
她身子一阵哆嗦,知道再也不能隐瞒赫连桀的身份了。
“怎么,想通了吗?”颜士傲的神色居然有一丝欣喜。
当然,即便柳怀柔答应回到他身边,他一样不会让赫连桀活着!
这个女人,眼里只能看得到他,有他以外的男人出现,就注定得死。
“我告诉过你,休想的!”她依旧不卑不亢。
这完全激怒了颜士傲,他猛的揪起她的衣领,喝道:“那你还废话那么多做什么,不是明知道不可能有转机了吗?”
“你敢动他?我告诉你,你如果动了他,你们颜家有上千个人头都不够砍!”她冷冷的笑着,不顾戏台上众人疑惑或是不屑的神情,她继续道:“知道他是谁吗?你们知道被绑在木架上的男人是谁吗?”
“是谁?就算他是皇帝老儿,我也照杀他不误!”颜士傲脱口而出,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没有听进柳怀柔的半句话,还想继续令人行刑。
却见柳怀柔噙着泪,哭喊道:“对,他就是皇上,当今皇上!”
声音之大,响彻在场听众。
场下一片哗然,就连颜母的面色也是骤然大变。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便立即恢复了正常。
“哼,臭丫头,你疯了吧,为了救自己的丈夫,居然敢撒这样的弥天大谎,看来,光杀他是不够的,我得连你一块儿绑上去烧死!”颜母的拐杖霹向柳怀柔。
机灵的她闪到了一边。
“信不信由你,本宫,是当今贵妃,你们全给我跪下!”柳怀柔说着,就去摸索腰间赫连桀赐给她的令牌。
这才发现,根本不把身份当一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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