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淮锦的面色一白,大皇女府!“什、什么时候的事?”他的声音里有着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害怕。
“就在刚才,现在估计已到大皇女府了。”商盛凌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口气一变,紧张的问:“怎么了?”
浦淮锦看了他一会,最后只是摇摇头,道:“没有。”他的事只有无邪知道,也只能让无邪知道。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不管是对他还是她还是又知道的人。
商盛凌不相信的看着他,如果没事的话他怎么突然变得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可是,如果他不说他也没办法,他只能从刚才的问话中猜出和大皇女有关。
浦淮锦转身进入屋里,然后示意商盛凌也跟着进来坐。
商盛凌犹豫了一会,随着他坐在一片红的房间里。
“其实,我知道你喜欢小姐。”浦淮锦突来的话让商盛凌的面色一变,置放在双膝的手紧紧的抓着衣服。
浦淮锦不看他,接着道:“自从我和小姐带了那个男人回来后,你每天晚上都会站在别院那棵大树下望着小姐的房间,等小姐熄灯后便开始不要命的训练自己。我知道你是不想成为小姐的负担,我知道你是想成为小姐的依靠才会这样做。可是,你这样不累吗?你毕竟是男儿身,也不像我自小是习武之人,这样的苦你当真可以吃得下?”
商盛凌不觉低下头,看着掌心淡淡的伤痕,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那是一抹含着幸福、心甘情愿的微笑。为了不让无邪看见他手掌的伤痕而猜疑,他忍痛把无邪给自己的凝肤膏给拿出来用。为了不让无邪看到自己眼中的爱慕,他只能辛苦的隐忍着自己,不让自己的目光一直围着她打转,不让自己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为了不让自己成为无邪的负担,每当无邪熄灯休息,夜深人静之时,便是他拼命三郎似的训练。他不想自己只能站在她的身后,眼睁睁的看着她面对危险,他不想除了帮她管理天下第一阁,偶尔做她的车夫外就什么都不会。虽然无邪也曾找人教他们一点拳脚功夫,但是那些招式却只能让他们自保,还不足以和无邪并肩作战。所以,他要变强,他要有过人的功夫,他不要成为无邪身后的那个人,他要站在她面前。
“我一点也不觉的辛苦。相对你为小姐做的那些事,我所做的是那么的微不足道。虽然我身为男儿身,但是我却从没把自己当作是一个需要女人保护的男儿,如果可以,我希望是我能保护…”话里的尾音没有说出口,随着他一声化不开愁的轻叹,淡淡的融入空气中。
摇曳的烛火,温暖的烛光下,浦淮锦的一颗心是说不出的震撼。他没想到一向寡言少语的商盛凌竟然会说出如此一番动情的话来。他静静的看着一半的侧脸隐在阴暗中的商盛凌,他虽然没有一张好看的脸,可从他脸上流露出的坚毅和深情,他读到了一个信息,这个沉默深情的男子,不爱就是不爱,一旦爱了就是为对方豁出性命他也愿意。可他也有一个缺点,除非感情被发现,否则他永远只会藏着自己的感情,不会想去争取。
“你有没有想过让小姐知道?”他试探的问,想看看是不是如他想的那样。
商盛凌心里一动,很想说是的,我想,我很想!可是…他摸着自己的脸,苦涩的想:我可以吗?我可以吗…
他狼狈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低低的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对于这个问题,他只能逃避。说不想,那是自欺欺人。说想,他又没有那份勇气。
“等等!”浦淮锦走到门边,喊住即将消失在拐角处的那道身影。
商盛凌的身影一停,并没有回头。
“我和你一起下去等小姐回来。”
“不行!今天是你的成亲之日,若你不过三天便踏出新房是会招来不吉利的。”商盛凌背对着他说。传说成亲未过三天就踏出新房的夫郎,将来的生活将会不幸福,以后会形单影只。虽然只是传说,但人人仍是虔诚的做了,有句话叫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谁也不愿自己的一生就毁在传说中。
浦淮锦犹豫的咬了咬唇,左右为难,最终,仍是屈服在这个传说下。他想幸福,想和无邪相伴一生,也许这一生无邪不会只有他一个人,但是只要他能有无邪一个人就可以了。
商盛凌叹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离开。他还有幸福的机会,可他呢?他有吗?
“人在哪?”黑暗中,一个人低低的说话。
“我也不知道,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他,我看我们还是放弃吧,先将那个人抓回去复命在说。”
那个人沉吟半刻,只能无奈的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话音刚落,两道黑影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中,朝阁楼直奔而去。
浦淮锦刚把门给关上,练武人的敏锐让他察觉到外面的异样,他俯在门上静静的倾听一会,楼梯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呼吸虽然放得很均匀,轻不可闻,可是……鼻尖传来淡淡的胭脂香味告诉他来者是女人,还是陌生的女人。他的眉一皱,手下意识的摸向腰间,那里空无一物。对了,他怎么忘了今天是他和小姐的成亲之日,凡是利器的东西都不能放在房间或者带在身上,这样是不吉利的。他轻手蹑脚的走到床边,把床故意弄成一个人在睡觉的样子,然后躲在屏风后等待来人。
门插被一把刀子轻轻的挑开,借着烛光,浦淮锦看见两个蒙面人轻巧的闪进屋里,然后关上门。
其中一个蒙面人对另一个人呶呶嘴,两人默契的走到床边,看着鼓鼓的床被,一个蒙面人伸手快速的在上面点了两下……
“咦!!!”她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了?”另一人看她不对劲,连忙问。
“没人!!!”那人说完,两人随后警惕的退到离床五步开外的地方。
浦淮锦屏住呼吸,站在屏风后。修长的身形被屏风很好的遮住,眼下他手无寸铁,冒然的和眼前的两人动手的话,吃亏的会是他。而且,今天是他的成亲之日,他不想见血也不想自己出什么差错。他不能让她们毁了自己的日子。看着她们的打扮,他越看越觉得眼熟,慢慢的,他的脸色变得极差,她们分明是大皇女的人,如今出现在这里想必是接到命令。没想到大皇女对他还不死心,竟然会选在今天动手。突然他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无邪现在正在大皇女府!难道这是她故意设下的圈套?!!这么一想,他的呼吸不由发紧……
那两个蒙面人相视一眼,倏地往屏风而去。
水楼澈看了我手中的手巾一眼,笑得妩媚多情,面对我道:“这只不过是一条寻常的手巾,本妃身上会有不足为奇吧!”
我看着手中这条镶着金边的白色手巾,冷冷一笑:“大皇女妃真的确定这是一条普通的手巾吗?”这条手巾是我从那个时代带过来的,犹记得还有一套衣服,就放在韩府。此时它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还真是奇怪,而且,手巾上竟然有奇怪味道。
“不是吗……”水楼澈有点不安的反问。为何眼前这个女人会笑得如此的自信,似乎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得倒她。难道他疏忽了什么。他再次细细的看了无邪手中的那条手巾,仍是一无所获。
我放下举高的手,当着众人的面用力的撕开手巾的一角,在那里,绣着金色英文字体的“D。WX”三字豁然跃于众人的眼里。这种绣法是回针绣法,是把第一针由网眼1上来,再由网眼2下去;第二针则由网眼3上来,再由网眼2下去,再由网眼4上来回到网眼3,除了第一针,其余每一针都是以回针的方式回到原穿上来的网眼中。而回针绣法一般是用于绣过线、轮廓和字母。这还是迪尔特意命人绣的,代表着他的所有物。
“无邪这是什么意思?”列姑风忍不住问。
列姑君看看我,然后看看脸色微变的水楼澈,不发一语。事到如今,她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水楼澈的反应明摆着这件事有鬼。
水楼澈微微变了脸色,见众人不语的看着他,他的心下一沉。
我笑了笑,为众人解惑:“这条手巾是无邪的私人物品,这上面的字符就是最好的证据,写的是无邪……”我的声音一顿,喉咙微微发紧:“是无邪和故人的名称。”
听了我的解释,他们【炫】恍【书】然【网】大悟,除了列姑倾外。我不觉多看她一眼,不愧是女皇中意的皇女,听了我这话竟然还能如此的沉着冷静。
〃既然如此,那这条手巾怎么会在这里?”列姑风依旧不解的问,到现在她才感觉今晚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
“所以说,这就要问大皇女妃了。”我笑看着水楼澈,满是讽刺。
面对列姑君她们凌厉、疑惑、质问的目光,水楼澈身子不自觉的退后一步,良久,他稳住慌乱的心,看了韩子非一眼:“其实这是本妃从尚书身上得来的,本妃看它精致滑手,便从尚书那借来看看,没想到她竟然……竟然……”他的话音一哽,神色凄然绝望,似是想到了什么事般再也说不下去。
“明明是大皇女妃从子非身上夺去,这会怎么好意思说是借呢……”
两男(对峙)下。修
韩子非的话让气氛陷入一瞬间的僵硬。
水楼澈看着她,神色更加凄凉,眉宇间萦绕着缕缕哀愁,见者无不心生怜惜。“本妃只是和尚书借看一下手巾,尚书为何出口诬陷本妃,难道就因为本妃是低贱的出身吗?”说完这话,两行清泪顺着凤眼而下。
夜风中,水楼澈忧伤的神情在纱灯下越发的楚楚可怜,杨柳般的身姿摇摇欲坠。
我冷眼看了他一眼,走到韩子非的身边,直视她:“是不是这样?”只要是她说的话,我都相信。
韩子非久久的看着眼前这红袍加身的女人,自在金銮殿听了殷果的话后,她回去彻夜反复的想,才发现自己对无邪确实有不寻常的感情,这种感情让她见着无邪才会一次次的想接近,想走进她的世界,让她渴望在无邪的眼中看见自己的身影。于是在知道无邪即将成亲后,她才会那么失态,甚至不在踏进无心居,直到如今的相见。想着,她的心蓦然发涩,压抑不住的苦苦的。为何她们是女人?为何让她遇见无邪?为何让她明白自己的感情?为何…她只能对着自己从无邪衣物中拿出的手巾睹物思人。这个习惯还是在无邪忙着成亲之事,她不再踏进无心居之后养成的,现在的她每每想起无邪总会拿出那条手巾看看。所以才会在大皇女的酒席吃到一半时,发现无邪的手巾不见了,经过旁边殷果的提醒,她才想起她可能将手巾落在皇女的新房里,于是急匆匆的赶去。去到皇女新房的时候竟然看见水楼澈拿着手巾放在火焰上烤,气急攻心的情况下,她想也不想的冲上前就要从水楼澈手中夺走,可因为力道太猛的缘故一下子就把水楼澈撞翻在地,而手巾依旧被他紧紧的拽在手中,为了拿回手巾,她只能迫不得已的对水楼澈上下其手,因为看他的样子压根是不打算把手巾乖乖的还给她。抢夺中的过程中,她似乎看到了水楼澈脸上露出奇怪的笑,然后她拿到手巾了,再然后是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脑袋有瞬间的空白,等她回过神已经在盛怒的列姑君面前。面对列姑君,她的心里竟然产生浓浓的杀意,直到看见无邪出现后,这股杀意才渐渐的平息下来。
她的嘴一抿,“不是!”
我不语,转身走到列姑君面前对着她一躬,“无邪可以和女皇陛下证明尚书是冤枉的。”
“哦…”列姑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因为,这条手巾被人下了药!”我捏着手巾的手紧了紧。
“下药?”列姑风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
“倾儿怎么说?”列姑君看向列姑倾,问。
列姑倾眉头皱了皱,松开,沉稳的道:“儿臣刚才也有想到这一点,既然无邪这样说,那请母皇给她一个证明尚书清白的机会。”
“好!”
听了列姑君的应答,我知道韩子非暂时安全了,只是我虽然知道这条手巾被人下药,却不知是什么药。
我思量了一会,眼下只能和列姑君借用时间去查明原因了:“请女皇陛下给无邪十天的时间,十天以后无邪会给女皇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十天的时间虽然很是紧迫,但是以目前这状况却不能要求太多,而且,凭我手中储存的力量,我相信十天的时间够了。
列姑君的眼一沉,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自脸上一闪而过,“如果无邪无法做到呢?”
“任凭女皇陛下处置!”我静静的看着她,“不过若是无邪做到了,无邪希望女皇陛下能给无邪一个奖赏。”。
闻言,列姑君想了想,良久,脸上扬起意味深长的笑,爽快的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