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我说的做,谁敢伤雪狐一根绒毛,提头来见。”
心里一下子明白了,我担忧的问题真的出现了,刚才那说话声是齐彧,看来他的家人对雪狐动了念头了,不过齐彧的态度倒是让我放下心来,他真的是个说到做到言而有信的男子。其实如果齐彧要对雪狐下杀手,我完全理解,要换成我,我难保会做到齐彧现在这份上。心里对他的好感又增一层。
里面一个人低声的回了声
“遵命。”
然后脚步声响起,奔门口来了,我没有躲,又不是偷听,我光明正大的是你请我来的,躲倒是能躲,凭我的轻功,只是觉得那样有点小气,对齐彧来说也是一种侮辱,我既然信他就该坦诚相对。站在门口那个人一拉门,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一低头闪到一边躬身让我先进,只是那一眼我看到了他一脸的冷静肃杀,还没有收起刚才想对雪狐下手的杀气,我盯了他一眼,他要是敢动雪狐,我不会放过他。
齐彧这个时候已经迎了过来,已经恢复了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形象,
“莫公子,你来的正好,莫离和雪狐刚到,被我安排在菊院休息,莫离想见你,我说你睡着了,一会我带你过去见见,一起吃个晚饭吧。”
我笑了笑,又回头盯着那个仍旧未退出的中年人,齐彧的脸色变了变,
“离叔,这个就是我们齐家的救命恩人,莫寒烟公子,这个是我家的管家,我们都叫他离叔。”
他先是对那个离叔说话,后又对着我说,我没有说话,那个离叔扑通一声给我跪下,这倒出乎我的意料,我赶忙闪到一边,就听那个离叔说
“莫公子,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您救了老爷,我离秋肝脑涂地难报公子大恩,请受我一拜。今后我离秋的命就是您的,我只求您一件事。”
“离叔,退下吧。”
齐彧截断了离秋的话,我也知道他要说什么,虽感动他的护主心切,但是要对我的雪狐动念我绝对不许
“离叔,您老请起,我莫寒烟受不起您的一拜,您说要为我肝脑涂地,我深信您一言九鼎,是个汉子,那好,离叔我只要求你做一件事,就当给你主子报答了我的救命之恩。您看如何?”
那离秋目光闪烁,抬起头坚决的看着我说
“只要莫公子一句话,让离秋做什么都行。”
我点点头,
“那好,离叔,我要你保证我离开西景之时我的雪狐平安无事,这就是你对我最好的报答,如若不能护卫我雪狐的周全,那就说明你们西景的人言而无信,都说西景的人忠孝仁义,这……”
我没有说下去,那个离叔万没想到我会提这个要求,脸一下子涨的通红,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样的人愚忠愚孝,我拿西景国人的大帽子扣他,我想一有齐彧在旁压制,二有我这顶不忠不义给国人丢尽颜面的帽子,他应该不会在对雪狐有念了,尽管不甘,但也不会做什么,他们老爷的病,只要静养就没事,在说我还同意用雪狐的血滋养他三天呢。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憋了半天,终于一低头
“离秋明白。”
说完一转身退了下去,齐彧在一边笑着给我鼓掌
“真是个聪明绝顶的妙人啊,办法也妙。”
我翻了他一眼,这可是我第一次这样无礼的对待,这个温文有礼的人,实在是对于他说的聪明绝顶有点感冒,
“聪明绝顶,拜托,你就这样诅咒你的救命恩人啊。”
齐彧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看着这个一直被自责压抑的痛苦的年轻人能够放开胸怀大笑,我也被感染了,和他一起笑了起来,心里有种满满的幸福感,能为这个至真至孝的年轻人做点事,自己也很开心,以前就不信帮助别人自己同样得到快乐这句话,看吧我做了一次好事便被扔到了这里,有家难回,父母难见。对这做好事帮助人我一直不感冒,但是今天我却庆幸,我能帮助眼前这个人。果真是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啊。
“你爹醒过来没有?”
我止住笑问道,齐彧脸色愉悦的说
“还没有,不过李医官说有幽冥老人的徒弟神针救治,我爹现在已经没大碍了,只等明天用雪狐的血做药引滋养两天,今后不要操心,慢慢静养便可颐养天年。”
我点点头,
“谢谢你,谢谢你帮我保护雪狐。”
“你这样说,我更惭愧了,明明是我该谢你的事,你这样真是让齐彧无地自容,你放心我已经严令下去,在加上你刚才的机智,离叔也会保护雪狐的,我保证雪狐会安全的随你离开。”
齐彧的脸红了红,我知道他是真的惭愧,可我却不是挖苦他,只是真的对与他心底的无私表示感谢。
和莫离吃过晚饭,在院子里坐着,看着天上一轮满月,猛然想起那首《把酒问月》不觉念了出来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同一轮满月,不同的场景,想起四年前那场圆月盛宴,想起那个人温柔的替我拭泪,想起临别时他的保证,眼前浮现出一双饱含深情的桃花眼,那里有心痛,有孤独,有无限的爱怜,有无尽的悲伤,仿佛在控诉我的残忍,我的一走了之。我伸出手想要碰触那双眼睛,想要抚平那里的伤痛,想要给那双孤寂的眼里注入快乐的活力,可是手伸出后空空如也。眼泪流了下来,不是我狠心,不是我忘却了,只是这世间的事对于我来说一切都是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待到何时,承诺我给不起,更要不起。
正恍惚着手被一个人抓住,好温暖,我抬起迷蒙的双眼,是莫离,她正一脸担忧的看着我,用手帕给我轻柔的擦干脸上的泪,
“小姐,桃儿当初都和我说了,如果您心痛,如果您…莫离只要您知道,不管您做什么决定,莫离都跟着您,您永远都不是一个人。”
我抱住莫离,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
“莫离,我的好姐姐,我已经失掉了一个妹妹,今后我们就是一体的再也不分离,我不难过,既然走了就走的干净,好马不吃回头草。我是好马,莫离也是。”
莫离本来跟着我流泪,却被我后来的话逗的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仿佛看到了当初的桃儿,我还刮着桃儿的鼻子说
“又哭又笑,小孩不臊。”
一切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远了,我拍拍自己的脸说
“好{炫&书&网久没给眼睛放水了,有点超载了,现在好了,莫离咱进屋睡觉吧,雪狐那家伙一定睡的正香呢。”
说完起身率先走回屋子,因为不想看到桃儿的脸在莫离脸上晃动。
红尘相伴 北庭篇 第50章定力比赛
第二天天刚亮,门外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莫离应了声去开门,不知道和门口的人说了什么又反身回来,我看了她一眼问
“什么事?”
“是齐彧公子想让小姐带上雪狐去取药引,他爹已经醒了。”
我哦了一声,起身下地,莫离过来给我穿好衣服,门口已经有侍女端来了洗脸水,我们收拾好后,侍女给我们端上来早饭,
“不是急着取药引吗?”我问那侍女,
“我家少爷说了,再急也要让公子吃好后过去,不差这一时。”侍女恭顺的答。
我心里充满感动,这个齐彧什么时候都替别人想的周到,估计这时候,明明自己已经急的不得行了,要不就他那性子是绝对不会派人来敲门叫醒我的。胡乱的吃了一口,抱起雪狐和莫离在侍女的引领下来到了前厅,那里一群大夫聚集在院子里,屋里还是只有李医官一个人,再就是齐彧守在床边,见我进来齐彧起身相迎,笑着说
“莫公子,对不起扰你好梦了,是在下无礼了。”
我笑着说
“哪有啊,已经起来了,正好你的人来叫,没有扰到我,老爷怎样了?”
齐彧轻声的叹了口气
“刚清醒来着,只这一会又睡着了,李医官说是心力衰弱所致,所以才急着要你来,想取雪狐的血…。。”
知道他不好意思,我打断他的话
“那就快点吧,我答应过你,只是取血做药引,我的雪狐挺的住,别耽搁功夫了,我们出去吧。”
齐彧点头,和李医官我们一起退出了房间只留一个侍女在旁伺候着。出了门来到大厅,我问李医官
“需要多少?”
他想了想说“一小碗,这是一天三次药的药引。”
我点头,齐彧已经让人拿来了准备好的小碗,我看了看,小碗?是不能叫海碗就是,但也绝对不是小碗啊。齐彧在旁边脸红红的低着头不说话,看来这是他们最大的让步了,我用脸贴了贴雪狐,对着雪狐说
“我的小雪狐,是最棒的,一定可以坚持的,只要三碗就可以救活一个人,雪狐你忍一忍,我知道会很疼,为了我忍一忍,好吗?”
雪狐总是懂我的意思,用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舔我的手,又用毛茸茸的头蹭了蹭我的脸,我一狠心,告诉莫离动手。我不想让别人碰雪狐,要我自己动手我还不忍心,我抱着雪狐,|炫+_+书*_*网|把眼睛闭上也把雪狐的眼用手遮挡上,其实并不是雪狐会怕,我只是不想见到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流露出痛苦之色,我怕心会痛。
终于一碗血取满了,莫离停下来,我马上给雪狐包扎,雪狐整个过程一动不动,安静的待在我的怀里,看着包扎好的雪狐的后腿,我无奈的苦笑,还要这样两次,齐彧已经命李医官拿着雪狐的血走了,轻轻的来到我身边用手摸了摸雪狐的头
“对不起,莫公子,让你心痛了。”
我摇摇头,
“没事,只要能对令尊好,雪狐牺牲点也有价值。”
齐彧没说话,一摆手让侍女领我们回去,他要留下照顾他爹,我也没有在打扰,抱着雪狐刚回到院子,身后齐彧的书童追了上来,怀里抱着一堆瓶瓶罐罐的,放桌子上一放,说
“这是西景国内最好的外伤药,是公子交代我给莫公子送来的,我家公子还说,要照顾老爷无暇陪您,心里过意不去,让您自己照顾好自己,这别院上下的人都听候您的差遣。”
我笑着道谢,让他回他家公子,说我一切都好,不用分心挂念。
给雪狐上了药,果然都是好药,雪狐后腿上的刀伤没有红肿,毕竟取那么多的血,刀口还是要开的大些的,我心疼的抚摸着雪狐的头,雪狐则舔着我的手,我点着它的小鼻子
“怎么办?我已经答应别人了,还要取两次,可我已经后悔了,这样再取两大碗,你这小身体能有几个那大碗的血啊,真想替代你,有我这样的主人,真是你的不幸啊。”
雪狐竟然不顾腿上的伤,呼的一下跳到我的怀里,一个劲的用头在我怀里蹭着,我心里暖暖的,它这是在告诉我,它只认我这个主人,是怕我伤心在安慰我呢。避开它的伤口轻轻的抱着它。此时莫离走了进来,
“小姐,这个别院里有好多暗中守卫的人呢,看来这个齐公子家不止是一般的大富大贵呢。”
我的全部心思都放在雪狐身上,对莫离的话到没放心上,因为我也猜到了
“应该是个闲散王爷吧,或者是个什么大官,说不好,不过和我们无关,再过两天我们就走了。”
莫离不在说话了,用手逗弄着雪狐玩。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只有在取雪狐的血的时候我觉得漫长,其余的时间到是好混,和莫离在院子里转,有几次还出了别院到街上去转转,西景的民风比较淳朴,重视礼仪,忠孝,知性很强,男女有别,女子一般都在家相夫教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和我们那个古代倒像,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皇朝的风气,女子可以抛头露面,不过皇朝对于女子也有一定的束缚,对女子开放程度要说还是北庭更开明些,男女多少还有些平等的意味,你看丰兰朵就知道了。
可是也只有这里才能孕育出像齐彧那样温润如玉,知书达理,谦和儒雅的人吧。不禁暗自庆幸,还好当初我没有落在这个西景,要不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你看我们转了这么久,在街上就没碰到过一个女子,想想自己当初在皇朝身为妃子的时候竟然四处游逛,大街小巷甚至青楼都差点被我混到,真是有点过分,自己都感觉惭愧,不过除了我好像人家那些妃子都是安守本分的,看来他对我还是不同的。甩甩头,怎么回事又想到他头上了,看着这个边陲小镇,倒也不怎么繁华,来来往往都是男子,一个个目不斜视,真是圣贤门人啊,这西景有没有青楼呢?我竟然好奇的想,看这西景的人一个个道貌岸然的,(请原谅我们村都是这么夸人的。)转了许久真没发现青楼的痕迹,或许是这里不够繁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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