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心如铁(官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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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心如铁(官敏儿)-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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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左一拳、右一钩,让夹在中间的Poly不胜其扰。「我想起来了,英驰,你老婆不是个很有名的塔罗牌占卜师吗?干脆叫她帮阿朗占卜一下,看那小子躲在哪里发霉好了。」

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转移话题,就好像两只正打得不可开交的野狗,如果拿骨头把其中一只引走一切就会恢复太平。

「嗯,这个主意不错哦!」正处于新婚燕尔的柴英驰果然对打架失去了兴致,抢回自己的手机开始呼叫亲亲小老婆。

Poly摇摇头,顺便转头瞪了常拓驹一眼,示意他安分一点。再闹,我跟老柴马上回家去,这里通通留给你处理。

是是,小的知错。常拓驹马上举手投降。

傅蔷见了这一幕,心里觉得这个Poly果然不一样,很有驾驭众人的能力。

就在她望着人家发愣的同时,Poly竟也双手环胸微笑回应她的盯视。居然被当事人发现自己正看着他发呆,她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感觉有点糗。

突然地,他对她做出喝茶的动作。

「我去泡茶!」傅蔷立刻跳了起来。

刚刚Poly看她的眼神好像在称赞她很机灵?

走出办公室的傅蔷羞涩地抚着脸颊,有些乐陶陶的,很开心至少自己没有给朗月朔丢脸。呵呵,朗月朔的好朋友称赞她耶!等找到他之后,自己一定要好好的跟他炫耀一下。

「傅蔷。」忽然冒出来抱住她的朗立冬把她吓了一大跳,手中的托盘都快翻了。

「你干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激动的紧抱住她。

「喂?」他居然在发抖?「难道真的就是这个Poly。」

「他看到我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傅蔷,虽然知道自己已经被他拒绝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很难过。」

「我知道、我知道。」

走廊上,就见娇小的傅蔷轻拍着朗立冬的头,他高大精瘦的身躯却像只小绵羊似的窝抱着她,视觉上总觉得有些怪异。

可是这却是他们两人长久以来的相处关系。还是满脑子美好幻想的朗立冬总是索取安慰的那一方,而单纯傻愣的傅蔷则是付出安慰并给予支持的那一方。说他们是青梅竹马,不如形容这两人是姊弟关系还更加贴切。

这时,执行长办公室的大门蓦地被打开,常拓驹,柴英驰和Poly迈着大步鱼贯走出。

「傅蔷,快点,找到阿朗了!」

   

「他为什么会躲到这种破旧的饭店里?」

步出了轿车,常拓驹困惑地望了望四周。这里是个没落的观光区,几乎没有什么观光客会来这儿,相对的也就不可能有什么新颖的大饭店进驻。

只是他真不懂,朗月朔为什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傅蔷冲出车外,跟随在她后头的朗立冬站在车门边瞧望四周。

「以前爸妈带我们来过这里。」

所有人都转头看他。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个时候刚好老哥生日,我吵着说要吃蛋糕,所以爸妈就买了一个蛋糕替老哥庆生。那好像是他第一次吹生日蜡烛,就是在这里。」

「一个大男人还记着那几百年前的旧往事!还说什么朗心如铁呢,他的硬铁脾气根本就是针对爱人、亲人以外的对象嘛!」常拓驹鲁率地啐了一句,似是要掩饰突然涌上的心酸。

「我们快进去吧,我很担心阿朗。」

「他在二楼的二○七号房。」利用人脉关系获知消息的柴英驰赶紧一喊,带头走进旧饭店里。

娇小的傅蔷焦急地揪着皮包,小跑步赶上这几个大男人的步伐。

朗立冬伸手转了转门把,「门锁着。」

「撞开它!」

「阿驹,我们一起上。」

Poly一个命令,同时和常拓驹并肩撞开闭锁的房间大门。砰然一记声响,门扉撞到墙壁之后反弹了几下,他们赶紧街进小房间一看……

「阿朗?!」

努力推开这些挡在自己面前的高大男人,傅蔷一看到躺在床上的朗月朔,立刻捂住嘴掩住哭泣。

老天,瞧他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

「他是不是这两三天都没吃饭、没喝半滴水啊?」

「房间里的空调也调得这么低,这家伙真的想搞死自己是不是?!」

「别说了,赶快叫救护车!」

「楼下有车,我们直接送他去医院比较快。」

就在这时,床榻上的朗月朔缓缓睁开了双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虚弱的关系,他原本锋锐犀利的双眼竟久久对不着焦距。「你们……怎么在这里?」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饮水进食的缘故,在他说话的同时,嘴唇因为太过干涩而渗出血丝。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把他拖起来,带他去医院。」常拓驹一声低吼,Poly和柴英驰立刻一左一右想要撑起朗月朔。

「你们不要碰我……」

「凭你这副模样,路边随便一只野狗都能轻易撂倒你!」

「我想再躺一会儿,你们别管我--」

就在朗月朔说话的当口,一杯水忽然登头泼来!

他顿了一下,抬起湿漉漉的枯槁脸庞缓缓望过去。两旁的Poly和柴英驰因为躲避不及,也遭到池鱼之殃。

「傅蔷?」朗立冬惊讶的嘴巴几乎阖不拢。

泪流满面的傅蔷止不住浑身的颤抖,她握着水杯的右手抖个不停,连忙伸出左手想要稳住它。

「可恶……可恶!不要再抖了!」一边哭泣一边咒骂着,她在众人的错愕瞪视下又倒了一杯水,以同样颤抖不止的姿态,然后走到朗月朔的面前。

「拜托,要泼等一下再泼!」Poly和柴英驰连忙退开。

她递出那杯水,「喝下去。」

虚弱疲惫的朗月朔掀睫瞅她。

「我叫你喝下去!」她一边哭一边喊,一点气势也没有,却让身旁这几个大男人看得哑口无言。

朗月朔望着那杯水,接了过去啜饮几口。玻璃杯碰到了他裂开的下唇伤口,彷佛在这一刻他终于有了疼痛的感觉。

所有人也松了口气。「还知道要喝水,不算没得救。」

「我看我们出去买点粥啊什么的,一些让阿朗好吞咽的食物,他已经两三天没吃东西了,一时之间也不适合太油腻的东西。」

「他愿意吃吗?」柴英驰瞪着好友,这辈子还没见他这么落拓过。

常拓驹和Poly对望一眼,一人一手夹着柴英驰和朗立冬走出房间。

「你怕什么?看了刚刚那一幕,有任何难题只要交给傅蔷就一切搞定!」

原来女人啊,不是不会凶悍,只是她「要不要」凶悍。

 第十章

「再吃一点。」

「不用,够了。」

床杨上,朗月朔轻轻推开了傅蔷手中的汤匙,仍然有些虚弱的他吁了口气往后枕靠在背后软绵的羽毛枕上。

「这碗粥你都还没喝完一半。」她鼓起腮帮子瞪他。

「那是因为半个小时前,妳才逼我喝光一盅鱼汤。」他也知道自己需要补充体力,可是也不能把他当猪养啊。「还是妳帮我把它吃了吧,这两天妳为了照顾我,自己也没吃多少东西啊!」

这丫头只是想着心疼他,却没想过这种心疼的情绪是双向的。如果他的恢复是要用她逐渐凹陷的脸颊来交换,那么他宁愿自己继续病奄奄的躺在床上动也不动。

傅蔷看看他,又望了望碗里的瘦肉粥。

「快吃吧,还是热的。」压抑不住心中对她的怜爱,朗月朔伸手用手背轻轻拂着她的脸颊。

她张开小嘴舀了一大瓢粥塞进嘴里。

朗月朔几乎失笑,「吃小口一点,又没人跟妳抢。」

就在这时,她突然凑了过来主动吻上他的唇!

几秒钟后,她退了开来,眉眼弯弯的冲着他笑。「还是热的,快吃吧!」同样的话,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他。

瞅着她清丽素雅的容颜,再望了望那一双嫣红柔嫩的嘴唇,他觉得自己突然又有了浓厚的食欲。「还有吗?」

「这里啊,来。」

「我是问刚刚那种喂法,还有吗?」

被他这么一问、再被那种深情缱绻的眼神凝视,傅蔷这一刻才知道要害羞。「没有了啦,你自己吃,快点。」

朗月朔大手一扬,「我好像饱了。」

这个人实在是……又羞又恼的朝他瞋了一眼,她只得又拿起汤匙喂了自己一口送进他等待的嘴里,直到手中的瘦肉粥见了碗底。

十几分钟后,她柔顺地枕躺在他的臂弯里和他分享同一床棉被,一如过去这两天的相处方式。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单纯的相拥而眠就是一件让人感到很幸福的事情!

「我刚刚出去买东西的时候接到学长打来的电话。」

「阿驹?」

她在他怀里舒服地蠕了蠕,「嗯,学长问我们还想在这里待多久?什么时候才要回台北?」

「妳想要回去了吗?」

她毫不迟疑的摇摇头,「我喜欢待在这里。」

因为在这里没有任何不愉快的干扰,只有她跟朗月朔。清秀的小脸在他胸口上蹭了蹭,她不好意思告诉他这样的生活之所以让她觉得满足愉快,是因为它像极了甜蜜的新婚夫妻生活。

然而他显然也和她有着同样的想法。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朗月朔抿起了宠溺淡笑,伸出手温柔眷宠的来回拂挲她纤细的臂膀。「妳有跟立冬联络吗?」

「嗯。」

「他们……他们那里现在怎么样?」

「立冬气得搬出家了。」傅蔷在他的怀里抬起头,细眼凝视那一张逐渐恢复往日生气的俊脸。「伯父伯母快急疯了,可是立冬坚持不回去。他说除非你也回去那个家,否则他也不愿意踏进去一步。」

朗月朔叹口气。

「你还想回去吗?回去那个家。」

他迟疑了半晌,「我已经不姓朗了。」

不姓朗,那他以后要姓什么?难道随便翻个字典,刚好翻到哪一页就叫哪个姓吗?这样想来虽然荒谬,却依旧刺痛朗月朔的心。

「这件事可是你自己先提的。」傅蔷突然从他怀里爬起来,神情严正的瞅着他。「我一直很想问,难道在你的心目中就只有朗伯父跟朗伯母吗?对你而言,我根本不重要,对不对?否则为什么朗妈妈说要把你赶出家门之后,你的反应会这么激烈,甚至找个偏僻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不吃也不喝,你是存心想等死吗?」

「傅蔷,我--」

「你别开口,我还在说话!」

他还真的闭上了嘴,温柔地伸出手替她揩去脸颊上的泪水。

她气得都不知道自己在掉泪,「你一个人躺在这里快三天,这三天里面你曾经想过我吗?一定没有!如果有的话,你不会不吃不喝的放任自己这样下去,如果你有想到我,你应该会逼自己起床离开这里!」

「我有想到妳。」

「骗人!」

泪水扑簌簌的直落,傅蔷用手背抹了抹,却发现越抹越多。最后索性放任自己哭个够,她再也无法强迫自己压抑了。

朗月朔见她这模样着实心疼,揽臂更加用力抱紧她,心知这口气在她心里已经憋了很久,该是发泄的时候了。

「我有想着妳!也就因为这样,我才会逼自己尽量保持清醒,绝对不能就这样昏昏沉沉的一直沉睡下去。」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起床离开这里?」

「我好累。傅蔷,我那时真的好累。」

他重重叹口气,像是要将抑郁在心里的所有不愉快通通呼吐出来。

「为了这三十几年来我总是鞭策自己努力表现第一而累,也为了这么多年来我尽力满足爸妈的各种要求而累。时间太长太久,我几乎已经要分不清楚自己对他们的付出究竟是发自内心的孝顺,还是一种可悲的惯性?」

「已经结束了。」

他凝眼望她。

傅蔷在他怀里揩揩泪,抿着嫣唇试图对他露出抚慰粲笑。「不管是孝顺还是可悲的惯性,都已经结束了,是朗伯母亲口要你停止付出的。你知道吗?连立冬都说你做得很够了。所以你不再欠谁了,他们甚至没有权利说要收回你的姓,因为这么多年来是你付出努力去拥有这个姓氏的。」

定眼瞅视眼前她鼻子红通、两眼肿泡的容颜,好诡异,朗月朔竟然不觉得她丑,反而觉得怀里的这个女人极有可能是世界上最美最漂亮的女子。

而且叫人惊喜的是,她似乎变聪明了。

「这些话都是妳想出来的?」

傅蔷愣了一下,认真严肃的表情倏地褪下,换上不好意思的模样。「是学长跟Poly他们聊天的时候我听到的,我只是把他们的话总结说给你听。」

他就知道!朗月朔爆出爽飒低笑,趴靠在他怀里的她都能明显地感觉到他胸膛的高低起伏。

心底没来由的生起一股娇羞,更有一阵难以言喻的幸福满足,她侧首将脸颊贴附在他的胸口上,轻语低喃。「这些话由我来说果然很没有说服力,对不对?早知道应该让学长他们亲自对你讲--」

「不,就是要妳说。」他突然伸手拧了拧她小巧的鼻尖,「我想他们一定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才故意在妳面前讲给妳听,就是希望藉由妳的口让我听见。」

「为什么?」

因为他们知道妳对我的意义非凡!

抿着笑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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