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为什么不早说?!”莫莫立刻跳了起来,直奔客厅而去,果然看见师徒两个正在看电视,桌上摆了几个饺子做道具,“吃完了,还想兜着走?!”
“师父说是‘吃不了兜着走’。”灵儿坐在沙发上,朝莫莫笑得很开心。
云照影低声咳嗽了一下,没有答话,谁让面前的这个女人让他中午用尾巴点火做饭!他多带点饺子走,也是应该的。
“云照影,”莫莫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射过来,“你——”
“银心,银心,银心哎~”一阵宝宝语录传来。
“是门铃响了吗?”灵儿小声的问道。
“那泽去开门,谁这么晚还串门啊!”骂人的话被打断,莫莫一脸不爽。
“我,我去开门。”灵儿自告奋勇的跑去开门,随即转过头,向莫莫汇报,“姐姐,是血族哦。”
“是吗?”莫莫瞅了那泽一眼,那泽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她只得走到门口,发现是今天帮自己买菜的泰贝莎,“啊,你好,圣诞节快乐哦!”
“夫人您好,”泰贝莎慌乱的施了一个淑女礼,原本苍白的皮肤上竟然显出了红晕,“圣诞节快乐,我想——”
“不要站在门外,进来说话吧!”莫莫热情的招呼道,这个泰贝莎挺可爱的。
泰贝莎捏着衣角,语无伦次:“啊,不用不用,我是那个,那个饺子……”
“你想吃饺子?”莫莫显得有点惊讶,“不是说不能吃的吗?”
“我也不知道,可是闻着觉得好香,”泰贝莎头低了低,“自从变成血族后,第一次闻到食物的香味。”
“那可以试着吃吃看,不好吃,吐掉就是了,”莫莫有些心疼的拉着她的手,“进来坐吧,对了,你怎么能闻到香味的?”
泰贝莎慌忙的摆摆手:“不用,不用,人太多了,大家都能闻到香味,我们只是想看看饺子长什么样的——”
“这么多人?!”莫莫听了她的话,下意识的朝天花板看去,上面果然站满血族,少说也有二三十个,眼神是渴望的,神情是期待的,喉咙是一动一动的,呃,那是咽口水咽的。
“你等等,饺子有,”莫莫返身回去冲到云照影身边,“把你藏的饺子交出来,我回头再给你们煮。”
云照影看着难得严肃的莫莫,竟有种亲切感,点点头,随手变出一溜碗,饺子接连着从他的袖口里飞射而出,每个碗自动装满,然后排队飞到门口。
“哇,这样也行,”莫莫一路惊奇的走到门口,发现那些碗都浮在血族的面前,“泰贝莎这样够不够?”
“啊,够——”话未说完,泰贝莎浑身颤抖的看向莫莫的后面。
“莫莫,”那泽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脸色不是很好,“你先进去,我有些话说。”
“什么话,我不能听?”
“想听就站在这里,你们谁来给夫人解释一下?”那泽神色疏离的抬起头,虽然他是仰视着天花板一众血族,但是气势却是完全颠倒过来。
吊在天花板的众人生生缩回去半截,敢出来说话才怪。
“怎么啦,怎么啦,我做的饺子很难吃吗,干吗这个样子?”莫莫有点生气了,“至于摆你的亲王架子嘛!”
那泽对闹不清楚状况的莫莫很无语:“不是你饺子的问题,是大蒜的问题,你处在人类社会中,难道没有听说血族害怕大蒜的传言吗?!”
“没听说,你是说,他们吃了会死?”莫莫吓了一跳。
“当然不会,大蒜又不是上帝的祝物,只是新生血族的味觉还未彻底丧失,对于刺激性的东西,他们会有感觉,基于人类残存的本能,他们会想吃,几乎无法抵挡这种诱惑。”那泽叹了口气,“至于那个传言,是以讹传讹的结果,元老议会认为,吃大蒜不符合血族高贵优雅的形象,所以明令禁止擅自取用,基督教不清楚真相,弄错了。”
“你是说我,违反了元老议会的决定?”莫莫拍拍自己的脑袋,显得有些丧气,“我是真的不知道。”
“元老议会的话你不用理会,而且你给新生血族吃,也不算他们擅自取用,”那泽拉住她的手,拨开她眼角乱蓬蓬的碎发,“我只是生气他们没有告诉你真相。”
“嘿嘿,没事没事,人都有嘴馋的时候,”莫莫对于那泽这么明显的袒护和表白,有点不好意思,“他们吃了会怎么样?”
“会上瘾,其他的没什么。”那泽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有些可能还会拉肚子。”
莫莫听他这么一说,抬起头,发现一群血族仍然用哀求的眼光看向自己,只得厚着脸皮小心翼翼的问:“水饺里没多少大蒜的,那个上瘾,什么程度?如果是抽鸦片的那种就算了,如果是抽烟的那种,尝一点应该问题也不大吧?”
“随你吧,”那泽笑着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想去圈住莫莫,突然眉头皱了一下,手顿了顿又缩了回去,“我先进去了,免得他们都不自在。”
“喔,好。”莫莫做了一个恭送的姿势,笑嘻嘻的看着他进了门,转身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一个人一只,不可以多哦!”
“哇,谢谢莫莫夫人!”天花板震动了,然后,莫莫后悔的想咬自己的舌头——
天哪,角落里能藏的蝙蝠有这么多吗?!
……
读
第二十八章真的真的不害怕
三头六臂、脚不颠地,呼呼呼,啦啦啦,哇哇哇——
第184只,啊啊,终于完了,嗷嗷!
莫莫站在门口,递出最后一只水饺,孤军作战完毕,抬起头看了看挂钟,已经半夜一点。云照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熟睡的灵儿回去了,那泽十一点没到也回了自己房间,莫莫敲门让他出来帮忙,他竟然脸色苍白看了她半天才有反应,吓得莫莫连忙把他推回了房间,不就是白天没让他睡觉么,真是!
厨房乱七八糟顾不上收拾,蹒跚的爬进浴池,莫莫觉得自己全身骨头都在揭竿起义,不听自己使唤,抓沐浴乳的瓶子抓了三次才抓住,又三次才成功的压出沐浴液。
等她用慢动作洗澡完成时,已经是一个小时的事情了。刚要爬上床,享受一下床被的三百六十度按摩,突然一声惊呼,懊恼的拍拍自己的头,差点忘了,她还有礼物要送给那泽呢!
这可是她花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织出来的,莫莫从枕头底下翻出围巾,平铺在床上,自得的欣赏了一番,紫色的底,银色的边,冷冽的颜色、高雅的搭配,想起灵儿努力把十二种颜色都要织进围巾里,仙衣飘飘的云照影将要围着一条七彩斑斓的围巾,莫莫忍不住偷笑起来,天地良心,这可是她不教唆的哦!
莫莫收起围巾,决定要像圣诞老公公一样,在别人的睡梦中送出礼物,谁让那泽今天难得合作,晚上睡觉了呢!她在衣柜里翻出一条没有穿过的长丝袜,把围巾塞到里面,结果丝袜越塞越长,站起身捏紧封口,还拖到地上一长截。没关系,拖着就拖着吧,莫莫不介意的甩了两下,幸亏她白天为了透气,把那泽防护窗打开了,所以,她待会儿只要通过两个房间相连的阳台,爬进他的房间,把围巾系到他床尾就可以了。
捏紧拳头,给自己做了一个加油鼓劲的姿势,莫莫深吸一口气,叼起围巾,小心的跳出自己这边的窗子,外面的月光衬着遍地的雪,感觉很亮,清晰的反射出她的影子。莫莫对着自己斜射到墙上的影子瞅了半天,猛的一点头,做大事者,诚应不拘小节,于是利落的双腿跪下,趴到雪地上,沿着落地窗“刷刷刷”爬到那泽的窗下。
攀着雕花防护栏慢慢的直起身,莫莫半跪在地上,轻轻打开防护窗,伸出手挑开薄薄的丝绸窗帘,还剩下一层落地的丝绒窗帘,哈哈,胜利在望,莫莫扯出一个顽皮的笑容,如果不是嘴里塞着袜子,也许她现在要吐舌头大扮鬼脸来庆贺自己首战告捷的女侠行动。
屏住呼吸,莫莫用另一只手去勾滑动的丝绒窗帘,丝绒可不比丝绸,滑动并且厚重,她好不容易才用两个手指夹住一道折纹,缓缓的拉开,房间里被月光逐渐照亮。莫莫靠着膝盖蠕动着挪上两层台阶,双腿湿嗒嗒跪倒了房间的地毯上,从窗帘的夹缝中猛地探出头,兴奋的巡视还没有展开,笑容便凝结在了脸上。
黑暗的房间,以床为中心透出更为诡异的纯粹黑光,让一切清晰可见,与月光交接的地方竟反射出点点银色流光,或聚或散。那泽的紫蓝格子睡衣半褪在身上,整个人蜷缩着,原本短短的头发不知为何变成纠缠的长发,半飘在空中。
莫莫脑海里闪现出武侠小说大侠练功的种种场景,一时不该如何是好,练神功OR走火入魔?!她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放心,这蜷缩的弧度也太过了,于是,半趴着往前挪了一步,吐出袜子,试探的喊道,“那泽,那泽?!”
那泽听了她的呼喊,在床上动了动,周围黑色的光华慢慢缩了回去,人也由蜷缩变成了平躺,正当莫莫想爬过去看看时,他却整个人在晦涩的光线里,浮起旋转,直至无意识的站立。此时的那泽闭着眼睛,半浮在空中,脸色是诡异的苍白,从血红的嘴唇里伸出尖利的獠牙,微微张开的五指有着锋利的指甲,后背有一层半透明的黑色翅膀,微微颤动,让他黑色的长发飘动中,更添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面对陌生的那泽,莫莫一时不该如何反应,就这样抬头望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直到长久跪地的双膝传来一阵刺痛。她下意识低头,白色的月光下,她跪着的地方周围一片血红,这是?莫莫伸出手指去刮地上的血迹,谁知手指刚碰到地面,立刻感觉到血液的抽离,这是她的血!
她惊慌的用袖子去抹地上的血迹,却越抹越多,不,不可以这样,她要站起来,站起来就会没事了,莫莫一边慌乱安慰自己,一边扯着窗帘试图站起来,谁知一个用力不稳,“扑通”一声,她又跪了下去。
那泽听见了声音,猛地睁开了眼睛,血红色的眼眸,仿佛有形的扫射,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就这样定定注视着跪在地上的莫莫,冷漠疏离,犹如暗夜的化身。那一刻,被那样的目光注视,莫莫心头涌动的不是(炫)畏(书)惧(网),而是亲切,他在看她。
莫莫努力平息了一下纷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疼痛让她不自觉的用指甲掐入手心,好容易才张开五指,去抓身边的窗帘,头仍然看向那泽,他注视着自己,眼眸红色与黑色交替,周围黑色的漩涡逐渐转慢,眼神也逐渐温柔。莫莫松开紧咬的嘴唇,努力展开一个甜美的笑容,她不知道,他究竟发生什么事,但是,她知道,他在为不伤害她而努力。所以,她要站起来,站到他身边,站在属于她的位置。
摔倒,爬起来,再摔倒,再爬起来,当莫莫终于倚着墙半站起来时,那泽周围的黑色漩涡消失了,眼眸也恢复成了紫色,他有些僵硬的走到莫莫面前,直直跪在地上,半抱起她,莫莫拿起一直被塞在怀里的围巾,努力扯出来,血顺着掌心留下,映着紫色围巾更显鲜艳,双手抬起,小心的绕过他的脖子,帮他围好围巾。
那泽温顺的抬头看着她的动作,原本飘扬的黑发也逐渐垂落,眼神从疑惑到清澈,他伸出手来想帮她擦去额角的冷汗,却在望见自己尖利的指甲时缩了回去,眼神再次开始慌乱,莫莫立刻察觉他的情绪,想抓住他缩回去的手,却被躲开了。
那泽站起来,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莫莫被重重的摔倒地上,他没有发觉,只是狂乱的掀开窗帘,似乎想躲到它的后面去,明亮的月光又生生把他逼了回来。
“那泽,我没事,你不要这样,”莫莫抓着窗帘挣扎着想站起来,那泽却越退越远,嘴里念念有词,莫莫很熟悉他的唇形,那是瞬移的咒语,“我不准,我不准你离开,你听到——”
话未说完,那泽已经怆然的消失了,莫莫硬生生的住了口,半晌,也蹒跚的翻坐在了地上,膝盖已经不痛了,周围一点血迹都没有,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是来时半敞开的窗户偶尔掀起窗帘,透进缕缕月光。
窗帘拂过她的面颊,莫莫从失神中惊醒,不顾那泽早已离开,捶着地,朝着窗户外面大喊,“你给我回来,那泽,你听到没有,你个笨蛋,我都不害怕,你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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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忽略是一种残忍
莫莫趴在那泽的床上,一晚上睡睡醒醒,隔一会儿便睁开眼望向窗户,想从飘动的窗帘中看见那泽熟悉的身影。可惜每次都是失望,等到她抗拒不住睡意来袭,已经是早晨了六七点了,然后,一觉睡到下午两点。
恍惚的爬起来看看周围陌生的环境,半晌,莫莫才意识过来,她的老公是真的翘家了!摸摸胀痛的头,努力摇头挥去满脑子的混乱,一个翻身下床,顾不得浑身酸痛,莫莫爬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冲进婴儿房,却看见宝宝抱着啃着半截的苹果呼呼大睡,眼角还有哭过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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